第30章 :墨脫

“我做什麽,用不着您管。”這個小頭目比我矮了許多,我在他耳邊低頭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的看到冷汗順着他的鬓角留下來,我噗嗤一笑,汗彙聚成束,流得更多了。

“吳小三爺,您想怎麽樣?”那人勉強維持着鎮定,語氣卻顫抖着出賣了他。

“這還不簡單,先把槍放下,然後送爺幾個出去。”胖子不屑道,神情鄙夷。

“都放下槍!”小頭目說道,周圍的人便紛紛垂下指着我們的槍。

胖子哼了一聲。小頭目吓得一抖,立刻道:“愣着幹什麽!還不丢掉!”

槍紛紛落地。胖子十分得瑟的随手撿了兩把,舉起來指着那個小頭目。

“嗯?還不帶路。”我故意壓低嗓子,在那人耳邊說。他又抖了幾抖,連忙帶着我們往外走。

到了門口,我一路押着小頭目坐上了停在院子裏的車,鑰匙還插在車上,胖子樂道:“真夠意思,連車都給我們準備好了。”

這應該是他們之前準備離開,剛開車,聽到裏面的動靜就趕了進去,匆忙間也沒來得及拔鑰匙。我們的運氣真還不錯。

我帶着小頭目坐在後座,胖子去開車。

小頭目指揮着手下将大門打開,我們剛開出去,我就一個手刀劈在他後頸,然後打開車門将人踹了出去。

“天真,你真狠。”胖子從後視鏡裏看到了,啧啧道。

“要不我撿回來給你寄到潘家園去?”我拉上車門,說。

回到鋪子的時候天都亮了。王盟趴在桌子上睡覺,聽到動靜揉着眼睛醒過來,見到是我驚喜道:“老板!你總算是回來了,我還說等夠24小時就去報警的。”然後他看見了胖子,“胖爺?您怎麽也來了?啊,難道昨晚——”王盟立刻驚恐的捂住嘴。

我扶了扶額頭突然覺得心力憔悴。

“你老板沒事,你先回去歇歇吧,今天店不開了。”胖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先灌了兩杯茶水,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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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那我先走了!”王盟撓了撓頭跟我打了個招呼,就跑掉了。

我也坐了下來,這次之行雖然沒找到對方的線索,但找到了胖子,還至少知道了下一步要做什麽了。

之後我和胖子簡單的聊了下長白山分開後的事。胖子說他們醒過來發現我跟悶油瓶不見了,就猜到可能是有人跟着,于是他們按原計劃待滿了三天之後便分頭返回,潘子搭車轉飛機回長沙盤口,胖子則開車回了潘家園。

只是胖子剛到家,就接到了潘子的電話,說讓胖子立刻來找我,把我從醫院接走。然後胖子就巴巴的來了,只是他剛到我在的醫院,就發現了一夥看上去就不是好人的人,便跟了上去,想着先打入老巢。沒想到各種陰錯陽差胖子來的時候正好是我剛醒過來逃出醫院的時候。所以我們沒有遇上,卻在胖子故意被抓之後我也混了進去。

只能說人生這種事真的什麽情況都可能發生。胖子在聽我說完車禍經歷後也是這種感想。

“我三叔和小花現在什麽情況?”我問道。

胖子說:“你三叔是誰,花兒爺又是誰,一大一小倆狐貍。天真你也別太操心了。”

我也覺得既然有機會交待讓胖子來找我,就說明情況還不算太危機。雖然這中間過程曲折了點,好歹我現在也有隊友了。

“還有小哥那邊,”胖子繼續說:“我也覺得黑瞎子拿走鬼玺的可能性大,你說他拿鬼玺做什麽?”

我順着胖子的話思考,我的那枚鬼玺,除了賣錢,唯一的用處大概是打開墨脫的青銅門。黑眼鏡拿走它應該不可能去賣錢,那麽不是他要提前放出悶油瓶,就是要阻止我這麽做。

我将我的推測一說,胖子一思索,便道:“天真,你說會不會是小哥讓瞎子這麽做的?”

“你看,小哥不是讓你十年後再去接他,他怕你等不了,就讓瞎子先把鬼玺拿走,你就傻眼了。”胖子接着說。

有道理。我仔細的回想了一下悶油瓶的變化,越來越确定,終極對悶油瓶一定會産生某種不好的影響。可那會是什麽?我想了種種可能,覺得可能性最大的,應該是再一次格盤。

每十年格一次盤,然後記憶随時間慢慢恢複,全部想起來之後履行契約,再格盤。這他媽是個死循環啊。

如果這個猜測是真的話,那麽悶油瓶的命運,真的不是我可以想象的。

無盡的重複,無盡的追逐着自己的過去,無盡的重歸原點。

這就是張起靈的命運?

胖子見我臉色不對,便說:“別想了,先去墨脫看看,管它那麽多。”

我扯出一個笑,道:“胖子,我只是覺得,悶油瓶又會失憶。”

“再失憶你也是他夫人,天真族長夫人。”胖子白了我一眼。

……你大爺的。

休息了幾天,讓王盟準備的東西也差不多了。畢竟不是去倒鬥,野外探險一類的裝備也不算難找。我和胖子一人一大包裝備,坐上了去拉薩的火車。

一路過程暫且不提,我和胖子的高原反應輕的可以忽略不計。從拉薩到墨脫的過程是一條很考驗人的路線,我們靠着驢友帶路總算是到達了這個徒步旅行野外探險絕佳之地。

“天真,你說小哥讓你十年後再來的意思是不是十年後這裏就能通車了省的你徒步走這麽大老遠?”胖子一屁股坐在一家破舊門面的臺階上,說道。

我笑道:“說實話地下走得多了徒步在地上走還真沒什麽感覺。”剛說完,我回頭打量着我們身後的這個門面,只一眼就轉不開我的視線。

這是一家類似于私人郵局的店,墨脫這裏通車不便東西都是托腳夫或者這樣的店往來的。而就在這家店櫃臺後面的牆壁上,有一件讓我意想不到的東西。

那面牆由淡綠色的油漆漆成,上面挂着如下幾樣東西:一副“鵬程萬裏”的水墨字畫,有老鷹和四個大字;三幅雙語錦旗,都是什麽“拾金不昧”和“安全保險”之類的褒獎之詞。而吸引我的,是其中的一副油畫。

那是一副很普通,甚至畫法有點拙劣的畫,畫中是一個人的側面像,從顏料的剝落程度和顏色來看,似乎已經放在這裏很長時間了。我并不懂西洋畫,但是所謂畫的道理,到了一定程度都一樣。這雖然是一副畫法很拙劣的畫,但卻有一股與衆不同的勁道。

我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從哪兒來的,畫中的人,上身穿着一件喇嘛的衣服,下身是一件藏袍,站在山間,背後能看到卡爾仁次雪山山峰。不知是夕陽落下還是日初的光輝,把整幅油畫的基調,從白色變成了灰黃色。

雖然畫工拙劣,但在顏色上運用得相當大膽,直接帶出意境的絕妙例子。

當然,即使如此,也并不說明這幅畫有着相當的價值,我之所以被它吸引,是因為畫中的人。

這個人身上的特征和他的表情,讓我絕對沒有任何懷疑。用胖子的話說,就是化成灰我都認識的人。

就是他。

這是一張悶油瓶的肖像畫。

胖子順着我的視線看過去,“這畫上的人,怎麽看上去這麽像小哥?”

畫不是照片,細節不可能完全清晰,何況是這麽一副筆法生疏的畫。但我看着那人的神态,那種與這個世界無半點聯系的眼神,我就知道,絕不會認錯。

“是他。”我喃喃道。

“沒想到啊,倒鬥一哥的粉絲都分布到墨脫了!”胖子啧了一聲。

“你知道青銅門在哪麽?”良久,我忽而一笑,問胖子。

胖子詫異的看着我:“族長夫人都不知道我怎麽會知道。”

“我感覺,”我說,“我們很快就能知道了。”

之後我問郵局的工作人員,這幅畫是誰畫的。那是一個着典型的西藏人民面孔的老頭,他向我指了指“郵局”對面,用生硬的漢語告訴我,這幅畫的作者,叫做陳雪寒。

我把目光投過去,就看到一個中年人,正在路邊的一個鍋爐房裏接開水。他應該是負責看管鍋爐房的看門人,裏頭有開水給附近的居民使用,三毛錢接一壺。和外面的大雪比起來,鍋爐房暖和的讓人發面汗,所以很多人圍在鍋爐邊上取暖,這些人穿着都差不多,因此這一群人在一起,樣貌感覺都差不多。(摘自原著)

“這麽一群人哪個是啊。”胖子道。

藏族老人家很熱情,見狀便對着鍋爐房大喊了一聲:“陳雪寒!”

這聲音洪亮得好像郵局房頂上的雪都被震下了幾寸,那叫陳雪寒的人,聽到了藏民老人家的叫喊,在人群中擡起了頭來,有些疑惑地看向我們這邊。

我們立刻走過去,那個人有一張特別黝黑的臉,皮膚粗糙,看上去,竟然比遠看年輕一些。

“你好,我想問下,這幅畫是你畫的嗎?”我問。

陳雪寒打量了我們一眼,點點頭。

我遞過去一根煙,道:“能給我們講講這幅畫的故事嗎?”

作者有話要說: 咳 莫名其妙這是兩日一更的節奏了

最近碼字奇慢 求原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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