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悶油瓶
我掙紮着爬起身,卻剛稍稍一動就猛烈的咳了起來,随手抹掉嘴邊的血,摸了摸胸前劇痛的地方,應該是肋骨斷了。
只是我咳嗽的動靜吸引了悶油瓶的注意,他轉過頭來,淡淡的瞥了我一眼。
這一眼讓我忘記了胸前的痛。心髒像是被狠狠攥住,又生生捏碎。
該怎麽形容這一個眼神。
如同寒冬臘月混着冰渣的水當頭而下,澆的我徹骨的冷。
悶油瓶的眼神與從前一樣,還是那一口沉澱了歲月的無波古井,漆黑如墨,淡漠的像是與這個世界毫無聯系。
他的眼中已經不再有吳邪。
雖然早就猜到悶油瓶會格盤,但我他媽才知道當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這感覺有多麽的操蛋。
我狠狠咽下口中的血,強壓住心中翻騰的各種情緒,盡量擺出一副輕松的語氣道:“小哥,你把胖子怎麽了?”除了這句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麽,難道要抱着這個完全不知道我吳邪是誰的人的大腿哭着說你變了你不愛我了或者是悶油瓶剛才有三個你親戚要幹掉你男人?
聽到我的話,悶油瓶若有所思的視線停留在我身上一陣,才道:“帶上他出去,這裏要塌了。”他随手指了一個方向,接着就利落的轉身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你去哪?”我急道,說完又忍不住嘲笑自己問了句廢話。我知道的,對于現在的悶油瓶來說我就是個陌生人。
悶油瓶意料中的沒有理我,連一秒的停頓都沒有幾步就離開了我的視線,隐入了黑暗,再看不到蹤影。
我愣在原地,看着他背影消失的方向,第一次感到手足無措,不知道要怎麽辦。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我只知道,我時時刻刻都在想又時時刻刻都不敢想的那個悶油瓶好端端的就出現在我面前。我努力追趕着找尋着有關于他的每一點蹤跡的人已經忘記了他的生命中曾經有過吳邪這麽一個人。
麒麟紋身還在我肩上發燙,手腕上的玉環還垂在那裏。
只是這一切還有什麽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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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麽意義。
吳邪,你他媽是個男人。我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讓疼痛緩解了眼睛莫名的酸脹。混亂的大腦也被這一巴掌扇的冷靜下來。
沒事。我沒事。我好得很。
一瘸一拐的走到胖子旁邊,他身上很幹淨,看起來僅僅是被打暈過去了。我松了口氣,拍了拍他。
“胖子,胖子!”他睡的正香沒有反應,我加大了音量,“有粽子!”
胖子咂了咂嘴。
我嘆了口氣,又道:“有明器。”
胖子翻了個身。
草!不由得罵了句髒話,老子整個人生理心理都受傷慘的跟狗一樣怎麽把睡成死豬的胖子帶出去。
容不得我再浪費時間了,悶油瓶剛才說過這個洞穴會塌,現在地面已經微微晃動了起來。我一咬牙拎起胖子的一只胳膊搭在肩上,把胖子拖了起來。
胖子的重量壓在身上我只覺得斷了的肋骨似乎要紮進肺裏,猛的咳了兩口血。
“哎呦,天真,你這是幹嘛呢?”胖子的聲音從耳旁傳來。我趕緊松開他,罵道:“死胖子怎麽叫都不醒,趕緊跑這裏要塌了。”
“卧槽!”話音剛落洞穴就猛烈的晃了起來,胖子罵了一句,加快了速度。
我們向着之前悶油瓶指的方向狂奔。
“喂,天真。”胖子一邊喘着氣一邊問。
“什麽?”
“剛才你是不是說有明器?”
我腳下一個踉跄差點摔在地上。
碎石土塊争先恐後的砸下來,我和胖子異常狼狽的可以說是連滾帶爬的終于看到了一處暗河。
情形也容不得我們考慮,深吸了一口氣便跳下了水。我和胖子都精疲力竭,只能順着暗河的流向勉強調整着姿勢盡量少碰到幾塊礁石。
閉氣的時候被斷掉的肋骨傷到的肺疼的簡直要命,讓我的意識都有些模糊。還是睡了一覺養足了精神的胖子拽着我才不至于被沖到奇怪的地方去。
暗河流勢越來越洶湧,眼前驟然出現光線,然後就是強烈的失重感。那是一小段瀑布,将我們帶到這段河道的下游。
終于被這兇殘的河水沖上了一小塊河灘。胖子的頭撞到石頭又一次暈了過去,我的眼前也是一片昏花,動彈不能。
昏噩中我聽見了腳步聲。似乎有人蹲了下來,我感到我的臉被人拍了拍。我努力的睜開眼睛,卻只能看見黑乎乎的一坨。
“任務也算完成了。”來人自顧自的說着,怎麽都覺得語氣有些幸災樂禍,“髒是髒了點,洗洗還能用。”這是我徹底暈過去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你娘的黑眼鏡!我終于分辨出來這個欠揍的的聲音屬于誰。
恍惚中聽到兩個人的對話聲。
“你那邊怎麽樣。”
“有眉目了。吳三省在盯着。被玩了這麽久也該反擊了。”說話的人頓了一會,道:“張起靈到底想幹什麽?”
……
“這就走了?”
“走了,解釋什麽的還是交給你了。”
……
時而昏睡時而半醒他們的對話聽了個斷斷續續。等到我徹底清醒的時候,房間裏只剩下一個人。
“小三爺,餓了嗎?”我一扭頭,就看見黑眼鏡端着份盒飯笑眯眯的看着我。
“你怎麽在這裏?”我邊說邊坐起來,卻被胸前的銳痛生生打斷了動作。
黑眼鏡放下盒飯過來按住我,“別亂動,小三爺,你肋骨斷了。”
我摸了摸那一塊,手感很奇怪。
黑眼鏡說:“應該說是之前斷過,好消息是它自己長好了,壞消息是它長歪了。”
歪了?我苦笑,愈合能力太強也不是件好事。
黑眼鏡忽然俯下身來伸手按在我長歪的那塊肋骨上。
“呃?”我還沒問他要做什麽,黑眼鏡勾起一個笑,這個笑讓我後背有些發毛,剛覺得不好,他的手就用力的扭了下去。
草!鑽心的痛讓我差點咬到舌頭。
“小三爺,這樣就能長好了。”黑眼鏡一邊說着一邊幫我重新固定好。媽蛋弄斷再固定好歹也先跟爺說一聲啊。
“诶?天真,你和瞎子什麽時候好上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的胖子打趣道。
黑眼鏡只是笑眯眯的塞給了胖子一份盒飯。
“瞎子夠意思,胖爺我正好餓了。”胖子打開飯盒,坐到一邊就狼吞虎咽起來,“為啥是青椒肉絲。”他邊吃邊不清不楚的嘟囔道。
黑眼鏡幫我包紮好的時候胖子也把飯吃了個幹淨。
胖子吃飽了打了個嗝,随手抹了把嘴,說:“我說天真,後來出什麽事了?”
劇痛的感覺逐漸緩和,我便細說了胖子下去之後遇到那幾個張家人的事,還有後面見到悶油瓶的經過。
“張家人都不是好東西。”胖子憤憤道,說完立刻補道:“我不是說小哥,啊,也不是說你。”
我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胖子立刻閉嘴,過了一會又幽幽道:“居然被你唬住了,我說天真你這眼神越來越像小哥了。”
他見我臉色有些白,說:“天真,小哥不就是又格一次盤嘛,你直接說你是他夫人,”說着胖子一拍腦門,“你說他是你夫人,嘿嘿,瞧胖爺這主意。”
胖子這沒頭沒腦的話還真把我逗笑了。“話說胖子,那天你又是怎麽遇到小哥的?”
“我根本就沒看見小哥。”胖子咂了咂嘴,解釋道。
原來胖子給我留了記號之後也爬上了那棵樹,只是還沒接近那樹洞就被人打暈了。
我和胖子将經歷說完,便把目光投向了坐在一邊看戲的黑眼鏡。
“別拿這種眼神看我,小三爺。”黑眼鏡連忙擺了擺手,挂着笑容,道:“鬼玺是我拿的啞巴是我放的我到這裏是專門找你的都是啞巴的主意我站在你這邊。”他一口氣說了這麽多,一副誠心交待的架勢。
都是悶油瓶的意思?我越發猜不透他到底想怎麽樣了。聽他的這些布置,我覺得悶油瓶是知道自己會失憶的。這想法讓我更胸悶,我按了按胸口調整呼吸。頭腦一片混亂,不能理智的思考。去你妹的悶油瓶。
“小花去哪裏了?”平靜了一陣之後,我問道。我回想起剛才那個和黑眼鏡說話的聲音,應該是小花的。
黑眼鏡往椅背上一靠,一臉無辜:“我不知道。”他補充道:“不過小三爺,為了賠罪,我有東西要送給你。”
黑眼鏡所說的禮物居然是在我的鋪子裏。當我二次斷掉的肋骨恢複的差不多之後,胖子就同我和黑眼鏡一道回了杭州。
沒想到,黑眼鏡給我的還真的是一份大禮。
我出神的看着手中的黑金古刀,體味着它的手感,它的重量。對于現在的我來說,黑金古刀依然不稱手,太沉。
我問黑眼鏡怎麽弄回來的,黑眼鏡勾起笑,說:“不告訴你。”
正想着下次再見到悶油瓶是不是用黑金古刀去拍他頭就聽到黑眼鏡說:“小三爺,我說的禮物,可不止這個。”
我詫異的一擡頭,就看到了鋪子門口踏進來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後續劇情終于構思的差不多了
卡文什麽的最讨厭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