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汪藏海

也不知道被從水下的什麽地方拽了過去,猛然灌進來的空氣讓我備受摧殘的肺終于活了過來。咳了好一陣我才能睜開眼觀察着這個地方。

這是個十分眼熟的地方,和夢裏一模一樣的場景既讓我放心找對了地方,至少不用沒頭沒腦的亂闖,又讓我覺得這一切說不出的詭異,隐隐有着不好的預感。

之前拽着我的東西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現在看來那玩意似乎不想害我,只想把我帶到這個地方來。只是它可能也沒估算準我差一點就淹死在路上了。

我站起來,發現腿上的傷已然好了許多,慢點走路不成問題。

正感動于這逆天的複原能力,悶油瓶不聲不響的一把拖着我的手腕,架在他的肩上。

“小哥,我沒事。”完全不想繼續拖累他,尤其是在他失憶的情況下總還是不想留給他一個廢物隊友的印象。

悶油瓶眉頭都不帶皺一下,只是攥緊了我的手腕,讓我的重量更多的分擔在他身上。

就這樣我一路糾結着按照夢中的路穿過了富麗堂皇的前廳,果然到了那個大殿中。

這個大殿完全不像是在地下,修建的富麗堂皇,恍惚讓人覺得是在皇宮大殿,又或者是某某會堂的豪華宴會廳。

居然用了這麽多的長明燈,我望着裏三層外三層的長明燈夜明珠狠狠咽了口口水。

而在大殿正中的圓形高臺上,背對着我們,赫然立着一個身着白袍的身影。

“汪、汪藏海。”現實與夢完全重疊,使我一時有些接受不能。沒想到,這裏真的會有個人。活了好幾百年的粽子?不,如果像夢裏一樣能說話的粽子還能算是粽子嗎。

那個身影卻沒有想夢裏那樣轉過來,而是在我出聲的那一刻消散的幹幹淨淨。

不知道為何我的腦海中出現一句話,我褲子都脫了,你就讓我看這個?

我站在那裏傻了半天,才相信那個人影是真的不會再出現了。

“這算個什麽情況?”我不禁問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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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油瓶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清楚。

好在此處看上去并不危險,悶油瓶便讓我坐在地上,他到四周查看可有異狀。

我也擡頭觀察着這個大殿,這裏的建築風格和擺設都透露着些道法的味道。比如,圓形的天花板和正方的地面,正是天圓地方。每個長明燈擺放的位置也頗有講究,可惜我不懂陣法,說不出什麽名堂。

“吳邪,這裏沒有上去的路。”悶油瓶仔細轉了一圈之後,凝重道。

悶油瓶都擺出了這幅表情情況的确不容樂觀。按之前到達這裏的路線原路返回顯然不太可能,如果這裏沒有可以到地上的機關,很可能我們都要留在這裏陪粽子了。

想不到要栽在這個地方。

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這個鬼地方如此大費周張的目的就是把我們困在地底下嗎?

又一次仔細的檢查仍然沒有突破的悶油瓶也終于暫時放棄了摸索,半蹲在我身前。

“吳邪,”我看向他,悶油瓶卻微微低下頭劉海遮住了眼睛,他停頓了一陣,才道:“如果能出去,跟我回張家。”

什麽?我愕然的看着他,一時沒能反應過來這句話的含義。

跟他回張家?這五個字怎麽看意思都是跟他回張家,可這又是什麽意思?

悶油瓶瞥了一眼我的右胸,抓住我帶着玉環的手腕,淡淡道:“你想抵賴到什麽時候。”

如此尴尬的事被揭開,我哈哈了兩聲微垂下頭,試圖掩蓋住情緒。

我一直安分守己盡職盡責的扮演着靠得住的好兄弟雖然最後還是拖了後腿,只不過不想把這個什麽都不知道了的悶油瓶吓跑而已。天上掉下個戀人好說,可是這個戀人是同性的,怎麽也不太好接受。

說到底,我不過是不想被悶油瓶厭惡。只是這種話,要我怎麽說出口。

“我很少做夢。”悶油瓶突然說,“但我最近常常夢到一些場景,都是關于你的。很多事我并沒有印象,只是覺得,很重要。”

僞裝的面具似乎裂開了縫,被我遮掩被我深埋被我刻意忽視的記憶還有情感正從那裏洩露。無數的片段忽然迸發,眼前的悶油瓶和記憶中的悶油瓶逐漸重疊,心髒重新跳動了起來,連同這個大殿都變得光輝美麗。

好像有水順着我的臉頰流了下去。我顫抖着單手擋住臉,擋住悶油瓶的視線。

悶油瓶卻握住我的手将它拉開。

“吳邪,不要哭。”

我,哭了嗎。

我怎麽可能哭,老娘——不,老子才不會這麽沒出息。

悶油瓶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然後捧着我的後腦,在我唇上落下輕輕一吻。

我的臉轟的燒了起來,整個人暈暈乎乎的,大腦糊成了一團。

該死的悶油瓶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我幾乎喪失了理智,猛的推開悶油瓶,再一把扯住他的衣領,将他按在了地上。

“親個屁,老子現在就上了你。”我紅着眼,喘着粗氣道。

沒想到聽完我這句惡狠狠的話之後,悶油瓶那張面癱臉居然在怔了一瞬之後嗤的笑了一聲。我感到我男人的尊嚴受到了嚴重的輕視。

“你腿有傷,別亂動。”悶油瓶聲音帶着笑意,卻是十分溫柔道。

不知怎的我覺得這句話有些微妙,被悶油瓶一親而導致的精蟲上腦迅速的恢複。清醒之後才覺得這個姿勢簡直讓人無地自容。我不自然的咳了一聲,拉悶油瓶起來。

“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再找找出口。”我扭了扭脖子,無視悶油瓶被我扯開的領口,故作鎮定道。

悶油瓶也裝作看不見我的窘迫,也沒有整理衣服,只是點點頭便又去摸索。

我也不想再幹坐着,幹脆随意的走走看找找線索。

我仍然無法相信這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到的地方難道只是為了放一段3D白袍人影?

走到高臺附近,隐隐看見高臺正中的位置有什麽東西在忽明忽滅的發着光。光線極為微弱,與其說是看見的,不如說是感覺到的。

我抱着反正情況不會比現在更糟的念頭掏出匕首果斷的撬開了那一塊磚,露出了那裏面的東西。

玉環?

我撩開袖子對比着手腕上的玉環,看上去竟然是一模一樣的。

這玩意還真的有第三個?我想起曾看到的那張照片,難道照片上是這個玉環?

于是我便想把那個玉環取出來看個仔細,沒想到手剛剛碰到玉環,就好像觸電一樣有什麽東西順着指尖瞬間竄入我的身體。

“啊!”我痛苦的滾在地上,如同掉進了煉獄火海,渾身都在燃燒着,下一秒又像是進了冰窖,連牙齒都在打顫。

“吳邪!”悶油瓶急切的聲音在不斷的叫着我的名字,我卻沒有辦法回應他。

血液都沸騰翻滾了起來,全身每一處都是像是被滾油燒灼的劇痛。細胞像是被什麽東西撐滿,我覺得身體的負荷已經到了極限,下一秒就會被撐開無數裂口。

右胸上的麒麟已然脫出了我的身體,環繞在我身邊。麒麟的頭俯在我的額上,源源不斷的氣息傳來舒緩着體內狂躁的能量。

铛。

躁動的能量瞬間被壓制,清冽的聲音傳入腦海。

铛。

像是被重新注入了生命,理智逐漸恢複,辨認出這個聲音,似乎是玉環碰撞所發出的。

铛。

随着這個聲音響起,一瞬間所有痛苦如潮水般褪去了。

極痛苦之後便是極度的美妙。像是被溫泉浸過身體的每一寸,舒服的想大喊出來。

我看着自己筆直立在高臺上空,渾身的感覺說不出的妙。從頭到腳每一條神經每一個細胞都充滿了生命力,甚至覺得整個天下都在我股掌之間。

世界是如此的渺小,我微笑着看天地萬物匍匐在我的腳下,接受着他們的朝拜。

我看着我伸出了手,向斜上方雲淡風輕的一劃,巨石鑄成的牆壁轟然裂開,生生在山體中開出了一條道路。

我感覺到我露出了個冷笑,負手淩空漫步向那個裂口走過去。

悶油瓶沉默的跟在我身後。

肆意的一路向前走完全不曾在意走向,不論遇到什麽阻礙只要一揚手就會出現新的路。天下沒有什麽攔得住我。

以這樣簡單粗暴的方式沒用多久,前方便出現了光線。

我從最後那個裂口中一步邁了出來,轉身看見一直沉默着的悶油瓶也翻了出來。

我看着他,微微一笑,然後驟然失去意識。

“吳家小子,這種感覺怎麽樣?”那個無比耳熟的聲音響起,我一個激靈睜開眼,卻發現眼前是金碧輝煌的圓形天花板。這個地方?我不禁錯愕。我不是出去了嗎,怎麽可能還在那個大殿中?

而此刻我正盤腿坐在高臺正中央,整個大殿只剩下我一個人,悶油瓶呢?還有那個聲音又是從哪裏傳來的?

“汪藏海?”我皺眉道。

“我等你很久了。”那聲音緩緩道,語氣聽起來莫名有些悵然,“應該說,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作者有話要說: 回來了!

明天還有更新~

總覺得劇情有點戳不中點好無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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