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的柔情似水
又是一日投喂自家皇叔的日常,看着這不到片刻便是見底的玉瓷碟,
白絮不禁皺了皺好看的眉毛,若有所思的盯着此時不止嘴裏塞的鼓鼓的,連手上也未閑着的某人,心裏不免覺着,若再讓自己家皇叔這麽個吃法,怕是真要如陸桦所說了。
想到這,白絮越發的覺得自家皇叔這嗜甜如命的習慣該是要控制一番了。
眼見着那人又要伸手,白絮立即眼疾手快的抽走那為數不多的小糕點,沉着聲音說道:
“将軍,這是您今日吃的第二碟了”
見着眼前一本正經的小侍衛,夜滄溟才是不情不願的收回懸在半空的手,鳳眸卻滿是戀戀不舍的盯着那玉瓷盤,眼尾竟微微綴上了些嫣紅。
看到這般模樣的皇叔,白絮不禁瞬間喉嚨發緊,略有些緊張的咽了咽口水,甚至覺得拿走糕點的自己簡直是罪大惡極,趕緊又将手中糕點端回到那人眼前,立馬轉變為有些商量的口氣
“将軍啊,臣下也不是故意要拿走它們的,不然咱們一天少吃一點?”
一席話落,白絮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皇叔的反應,須臾之後,只見着眼前人緩緩的伸出一根手指頭,極好看的鳳眸盡是一派認真的看着自己,
白絮霎時間覺得心髒仿佛是漏了一拍,桃花眸子竟是不敢直視,趕緊看向他處,頓時覺得熱的要命,連着吐出的字音兒都有些磕絆
“那、那便如将軍的意,一日只吃、吃一碟”
誰成想,話音兒剛落,手中的玉瓷碟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只孤零零的一個梨花糕,還不等白絮反應,那清冷的聲音便淡淡的響起
“誰告訴你少吃一碟的,我的意思是少吃一個”
說着,那人便心滿意足的捧着瓷碟,又往嘴中送了一個.....
白絮:“.......”
回過神來的小帝君,好像明白了何為美色所惑.....
“将軍!屬下抓住一潑皮無賴的刺客!”
忽的,一陣頗為惱怒的聲音自殿外傳來,白絮也止不住滿是好奇的張望,遠遠的便看着一抹赤色身影,白絮細致的看了一會兒,竟是南舒柳,
可....他旁邊那團烏漆嘛黑的是個什麽東西,
還未等走近,便又聽見一陣脆生生的聲音,極像個半大的男娃娃
“你說誰潑皮無賴呢!
南舒柳依舊板着一張俊臉,冷冷的說道:
“那你便從我身上滾下來”
看着扒在自己身上,死活不肯松手的長相極為眉清清秀的男子,南舒柳冰塊似的眉眼也染上一絲藏不住的愠色
聽着這話,那男子抓的更緊了,
“我不!下來你就要打我!”
南舒柳當真是臉快要黑成鍋底了,今日剛從烏月國回來,便想着趕緊向将軍禀告情況,奈何自己剛到将軍所居殿外,只見着這人穿一身黑色夜行衣鬼鬼祟祟的在帝君殿周圍徘徊,甚是可疑,想着莫不是刺客,二話沒說兩人便大打出手,不曾料到此人功底并不賴,費了自己好大功夫才将他抓住,怎想着這無恥小人一見打不過,竟手腳并用的直接扒在自己身上,活像個狗皮膏藥,怎的也甩不下去。
南舒柳當真是束手無策,冰塊似的俊臉都氣的有些泛紅,只得帶着這膏藥進了殿中,看着這副模樣的兩人,夜滄溟也不由得的放下手中糕點,鳳眸淡淡的瞥向南舒柳
“怎麽回事?”
南舒柳揖手道:
“回将軍,此人乃是刺客”
那男子一聽便是不幹了,極白嫩的手用力的扯了扯那赤紅衣領,趕忙說着
“你血口噴人!我堂堂影衛軍首領,你竟說我是刺客?”
聽到這,一旁的白絮極為無奈的搖了搖頭,當真是沒眼看,卻也是提高音量呵道:
“千溪,下來!攝政王在此,怎可如此放肆”
那清秀男子一聽到白絮的聲音,瞬間臉色大變,連忙手忙腳亂的從南舒柳身上下來,轉過身便沖着白絮單膝跪地行禮。
“參見....”帝君幾個字馬上便要脫口而出,便生生的讓那黑衣小侍衛略有些焦急的聲音打斷
“怎的見了攝政王,行禮都找不着東西南北了!”
千溪聞言,這才擡眼看到一襲黑衣侍衛模樣的小帝君,立馬恍然大悟,不動聲色的微微調整方向,繼續說道:
“參見攝政王!”
夜滄溟微微用指尖輕抵額頭,清冷的吐出兩個字
“起來”
白絮這才放心的呼出一口氣,但還沒等呼完,那清冷的聲音便再度淡淡的響起
“宮中影衛何時成了這副打扮?”
千溪聽着這極為好聽卻透着絲絲寒意的聲音,不禁暗暗擡頭看了一眼那端坐在白玉桌前的白色身影,雖入目便是那極為簡樸的木制面具,但千溪也着實是有些驚嘆,竟覺得這般清寒如玉的人在那蕭殺的戰場上怎麽能忍心将鮮血濺到他身上半分,還未等千溪回過神,
白絮便淡淡的說道:“将軍可知華之閣”
夜滄溟鳳眸劃過一絲訝異,又瞥了一眼千溪,語氣中不免帶着些疑慮
“略有耳聞,不過朝堂之事何時招上了江湖中人?”
白絮聽聞,唇邊劃過一絲冷笑,極美的桃花眼也透着淡漠
“華之閣,千金之財換忠心之人,珍愛之物換上古之秘,帝君勢單力薄,自是不敢信宮中的禁衛軍隊,還不如以天價與華之閣做交易,帝君以為至少他們在自己身上有所圖,自會忠心為帝君做事。”
白絮心中暗想着,敢與華之閣換人的緣由,不光是因為自己富可敵國的財力,更是覺得江湖中的忠義之士比那些在朝堂上衣冠楚楚自诩為忠心耿耿的王公大臣更懂得何為忠不違君,抱誠守真。
看着這副冷漠樣子的白輕舟,夜滄溟心頭竟湧上一股刺骨痛意,他似是知曉自己不再他身邊的這七年,當初的小少年在這皇宮中是經歷了怎樣的人情冷漠,心計陷害,才會這般自心底裏不相信這宮中的一兵一卒,一草一木,不管是寝殿未安排一衛也好,還是終日裝瘋賣傻也罷,白輕舟終是未活成自己心中所願的那般無憂無慮,而自己也終是未兌現護他無虞的承諾,
想到這些,鳳眸竟有些微微發熱,看着身側小侍衛的眼神霎時間如冰雪消融般,是一向清冷自持的攝政王難得的溫柔
“最後這塊梨花糕上粘的蜜糖極多,最甜,給你”
白絮被這突如其來的溫潤的聲音砸地暈頭轉向,愣愣的盯着遞到自己面前的梨花糕,連那白皙的指尖也沾上了些許的蜜糖,對上那雙狹長鳳眸,那般純一不雜,卻天生帶着勾人的意味,白絮霎時間覺得眼前之人要比那清風更柔,要比那蜜糖更甜,
鬼使神差的,白絮微向前探頭,嘴唇一張一合,不光是糕點連着那微涼的指尖也含在嘴中,軟而靈活的舌尖輕輕舔舐着那指尖上蜜糖,
甜!要了命的甜!
夜滄溟似是感受到指尖上的溫熱,頓時像是受到驚吓般,連忙撤回舉在小侍衛眼前的那只手,自心底升起一股熱意,瞬間手腳慌亂的端起桌上那杯清茶,一飲而盡,藏在面具底下的臉更是微微發燙,修長的手指像是掩飾一般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那冰涼的白玉方桌。
看着自家皇叔這般張皇失措卻極為好看的模樣,白絮自唇邊蕩漾起一抹狡猾的的笑意,卻仍是一本正經的說道:
“多謝将軍,臣下當真是受寵若驚啊”
還未聽見自家皇叔的下言,一旁像是沉思許久的南舒柳冷冷的說了一句
“如此潑皮無賴,帝君應是花了冤枉錢”
千溪本來正為攝政王對待下屬竟如此溫柔這一事而驚奇不已,一聽這話,直接炸毛
“你懂什麽!什麽潑皮無賴,我這叫戰術”
南舒柳聞言,面無表情的說道:
“若我佩劍,你現在就是個死人”
千溪:“.......”
白絮聞言,不禁露出一絲略有些尴尬的笑容
“南軍長有所不知,千溪辦事還是很利落的”
當時白絮也覺得作為影衛軍的首領定是那種冷酷至極的殺手模樣,誰成想,長得如此白皙清秀也就算了,偏生的那十分跳脫的性子,與殺手二字更是沾不上一點邊兒,不過到底說是自華之閣出來的人,千溪的能力有多強白絮心中也自是明白,但與夜狼鷹部的南軍長定是差着距離....
不等白絮在想,那脆生生的聲音便伴着一絲驚喜響起
“你是南舒柳!夜狼鷹部的軍長南舒柳!”
南舒柳看着面前這雙眼放光盯着自己的男子,有些不自然的咽了咽口水,不動聲色的退了幾步,只毫無感情吐出一個字音
“嗯”
千溪頓時眼睛睜的極大,一副欣喜若狂的樣子,不住的向南舒柳又靠近幾步
“南軍長!我一直聽聞你那來無影去無蹤穿梭在敵軍大營,取敵方首領項上人頭的傳奇事件,當真是打心眼裏欽佩你,做夢都想着拜你為師,還請南軍長收下我可好?”
一襲熱血沸騰的話落,看着這步步緊逼,近在咫尺的清秀男子,這人瞬間轉變的态度讓南舒柳不免有些手足無措,又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只得不住的往後退,說話也有些磕磕絆絆
“不、不必,你、你已經很厲害了”
這句話南舒柳的确是真心所說,若他在鷹部,也定是出類拔萃的佼佼者。
許是實在招架不住,南舒柳下意識的便想轉身逃跑,奈何……
千溪:“師父,你就收下我吧,我給你洗衣煮飯啥都可以”
又是那冷淡的語氣
南舒柳:“你...能不能從我身上下來”
千溪聞言,反而抓的更緊,将那人的赤色衣領都扯得有些淩亂
千溪:“我不!下來你就要跑了”
南舒柳看着緊緊扒在自己身上的黑色一團,聽着這熟悉不已的回答,冰塊一般的俊臉滿是無可奈何,索性直接說道:
“想扒就扒着吧”
又向夜滄溟揖手行了一個禮
“将軍,屬下先處理一下,過會再來向将軍禀告”
便轉身面無表情的帶着這“膏藥”離開,心中想着,我的佩劍放到哪裏了?
作者有話要說: 千溪:攝政王當真是對下屬如此好啊(我絕對不會承認我是在看好戲)
ps:最近作業有些多,更得有些慢,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