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的慌亂
驚訝之餘,白絮心中不免覺得有點不對勁,若是按照陸桦說的,自家皇叔也是在南舒柳來之後醉的,怎可能對他回來這件事一點印象都沒有,但看自家皇叔的樣子,就好像這段記憶被完全抹掉了一般,白絮疑惑更甚,試探着開口問道:
“将軍,昨日的事你當真一點都不記得嗎?”
聽到這的夜滄溟鳳眸劃過一絲不解,
“昨日?”
昨日不是才從落華山回來嗎?
後半句疑問還未說出口,便被突然出現在門口的陸桦打斷
“昨日的事将軍忘了嗎,是你非要拽着我喝上幾杯。”
說着,陸桦有些急迫的走到夜滄溟面前,自懷中拿出一個白瓷瓶遞到他眼前,
“解酒藥,你以後還是少碰酒為好,後遺症太大,一喝醉便不記事,竟給我找麻煩!”
雖說陸桦語氣中竟是透着不耐煩,但夜滄溟分明看到他發紅的眼眶,以及眼下的烏青,一瞬間,夜滄溟似是明白了什麽,唇邊勾起一抹苦笑,擡手接過瓷瓶,毫無波瀾的吐出一個字。
“好”
陸桦心裏清楚,能抑制到如今已是萬幸,之前在李家莊突然出現的蝶梨香無異于是雪上加霜,而這次配置的新藥也不知能管用到幾時.....
聽到陸桦如此說,白絮心中的那點疑慮也頓時煙消雲散,忽的像是想到了什麽,暗想着怎麽把正事忘了,神色有些凝重的朝夜滄溟說道:
“對了将軍,京郊最近總有成年男子失蹤,會不會是烏月國有所行動了?”
聽聞白絮的話,夜滄溟的神色也恢複如常,鳳眸淡淡的瞥向南舒柳
“烏月國可有什麽動作?”
南舒柳皺了皺眉,揖手回道:
“禀将軍,烏月國的确是暗中運入宮中一批人,現如今盡數關押在烏月地牢內。”
白絮一聽,心中火氣更甚,立即說道:
“将軍,這烏月國能如此猖狂,定是慕承國中有人與之暗度陳倉,現下最要緊的應是揪出這裏通外國之人。”
見夜滄溟沒有言語,白絮繼續說道:
“既然這些人只對京郊農戶動手,不如我們便扮成農戶,等着他們主動現身。”
夜滄溟微微點了點頭
“此法可行”
一聽自家皇叔贊同,白絮眉眼間都帶着喜色
“帝君已命千溪先行去往京郊,想必已準備妥當,将軍準備何時出發”
還沒等夜滄溟開口,陸桦有些淩厲的語氣便劈頭蓋臉的砸下來
“誰說他要去的,酒還沒醒利索,亂跑個什麽勁兒!”
白絮眯了眯眸子,一臉幽怨的看着陸桦,怎麽突然覺得這位神醫多餘的不是一點點呢,白絮想了想直接說道:
“将軍必須跟着我”
陸桦挑了挑眉尖,頗為刻薄的說道:
“呦呵,你倆是綁在一起了不成?”
白絮撇了撇嘴角,莫名有些委屈的說道:
“将軍還得對我負責呢”
此話一出,夜滄溟頓時有些不自然,鳳眸也有些閃躲
陸桦也神色微變,話語間有些疑惑
“負責?負什麽責?”
白絮一聽委屈更甚,卻不動聲色的将受傷的那只手被到身後,略有些隐晦的說道:
“就不說将軍昨日折騰了我一夜,今早還出血了呢,陸神醫說将軍應不應該對我負責……”
夜滄溟一聽鳳眸滿是震驚,臉上竟有些發熱,
怎麽聽起來……這麽不對勁呢,雖說的确是如他說的那般,
但……好像哪裏變了味道,卻又說不上來,
而陸桦直接僵在原地,劍眉直接豎起,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榻上有些張皇失措的某人,且不說上次把人家的嘴唇……弄成那個樣子,這次倒好,直接就把人家小侍衛……吃抹幹淨了?
怪不得這次發作抱着人家就不撒手,在這之前換做是自己哪次不是被揍得半死不拉活的,到小侍衛這可好,舍不得打舍不得鬧的,嘴唇都咬破了也忍着,行啊,萬年吃素的老和尚這也算是開葷了?
想到這的陸桦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說道:
“必須負責!”
白絮聞言,眸子劃過一絲狡猾的意味,繼續問道:
“那...将軍是不是應該跟着我?”
陸桦直接斬釘截鐵的說道:
“必須跟,寸步不離的跟!”
南舒柳站在一旁,冰塊一樣面無表情的臉上此時也浮現一絲疑惑,不冷不淡的問了一句
“你哪裏出血了?”
陸桦一聽,臉色大變,恨鐵不成鋼的盯着南舒柳那塊木頭有些為難的語氣
“你這....讓人家怎麽跟你說!”
白絮忍不住輕笑一聲,從身後舉起受傷的那只手,随後一臉平靜的說道:
“這有什麽不能說的,手壓到碎瓷片上了”
陸桦:“.......”
夜滄溟看着眼前臉色好像吃了蒼蠅般難看的陸大神醫,瞬間好像明白了什麽,鳳眸微眯,聲音極為寒涼,有些滲人
“陸桦,那你以為他哪裏受傷了,嗯?”
陸桦頓時覺得寒毛根根豎立,不自然的咽了咽口水,有些慌張的回道:
“當、當然也是手啊,那個,将軍啊,正好我去給他取些止血的藥散來,就先行退下了啊”
話音剛落,陸桦便臊着張紅臉落荒而逃 ,一溜煙沒了人影,白絮見陸桦一副狼狽模樣,心情甚是舒暢,但面上還是一派雲淡風輕的樣子,沖着夜滄溟說道:
“此去京郊定要住上幾日,那将軍,我先下去準備一下”
剛準備轉身離開,那清冷的聲音便支支吾吾的從身後響起
“那、那個,帶上些梨花糕……”
白絮從自家皇叔的語氣中竟聽出來些不好意思,不禁有些疑惑,之前每到自己送糕點的時辰,某人一早就乖乖等在桌前,少拿一碟都要與自己鬧個小脾氣,這今日怎的還生出些扭捏來,難道又是酒醉後遺症?
白絮倒是也沒在多想,不過看着榻上人微微低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樣,白絮頓時皺了皺眉毛,心中頓時生出些煩躁,自家皇叔有些過分可愛該如何是好,
于是……白絮瞥了瞥旁邊那塊有些多餘的木頭,果不其然,只見着南舒柳目不轉睛,眼中盡是驚豔的盯着夜滄溟,
确實,跟了将軍這麽久,還是第一次看他如此模樣,确實是....好看,好像染了些人間煙火……
白絮臉色一沉,聲音有些陰郁的說道:
“遵命,不過臣下準備糕點缺了一根木頭……生火,勞煩南軍長來幫我一下。”
說完,南舒柳還沒等反應過來,便被身邊這小侍衛直接拖着出了房門,不過出乎意料的,南舒柳并未掙開,就任由白絮扯着自己到了殿門外才冷冷的說了一句
“将軍因你變了許多”
聽着南舒柳的話,白絮停住了腳步,慢慢的松開南舒柳的衣袖,一臉疑惑的看向身後人,卻在那一貫面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悲色,不覺得有些詫異
“南軍長此言何意?”
依舊是有些發冷的語氣
“他在我心中一直像神一樣存在,不沾染一絲凡塵煙火,可....我也最不願看他像神,因為...神總是要回到天上去的,你說是嗎?”
一席話落,白絮有些發愣,這應該是南舒柳說過最長的一句話,但白絮卻是完全捉摸不透南舒柳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還想開口細細詢問,卻看到那赤色身影已轉身離開,背影竟有着些許的落寞,
不過白絮也沒在深想,便回寝殿着手準備行裝,不過小帝君在收拾衣物時,卻有些犯難,手杵下巴俊眉一皺,沖着一旁的顧淮之說道:
“淮之啊,你說,誰家的農戶穿這樣的衣服?”
顧淮之拱了拱手
“那依帝君的意思是?”
白絮想了半天說道:
“過會去京城現置辦幾套農戶的衣裳比較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