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美人劉敏康
陳平眯着眼睛,惡狠狠地扯着身後人的衣襟,開始發飙:“讓你看着的,人呢?把人給我弄丢了,讓我拿什麽交人?”
他只是有事走開了一會就出了這麽大的事,花那麽多錢養這些手下到底有什麽用,最重要的是那個人千萬不能得罪。
手下們看着陳平越來越陰沉的臉抖如篩糠。
周圍漸漸圍了些人上來,陳平可是身居高位的人,在這種地方發火萬一傳到上頭去可不好解釋。
想了想,陳平從袖子裏取出一錠金子放在一個人手上,雙唇抿了抿,臉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你把它交給紅姨,叫她把所有的龜奴都用上幫我找,一個時辰內一定要把人給我找出來,不然,你們也就別想再看到天亮了。”
陳平那邊威風赫赫的,劉敏康這邊卻是春色無邊。
暖室裏歡聲笑語,熱鬧非凡,可不知怎麽的,門突然大開,一個粉色的身影從房內飄了出來,回頭朝剛要追上來的男人微微一笑,玉足輕點,就在陳平的眼前縱身跳入水中。
衆人驚呼,追出來的男人倒是笑得很平靜。
陳平目光落于池水裏,若有所思,很快就覺得身邊站了一個人。
陳平轉頭看向他,兩人站得很近,近到陳平甚至可以看到他長而微卷的睫毛,在完美冷洌的側臉上襯出了超乎想象的俊美。
“看夠了?陳太尉什麽時候也喜歡龍陽之好了?在下倒是很樂意奉陪。”
陳平聞言細眼一眯,俊顏上倏地勾勒出一絲笑意:“不用了,劉公子仙人之姿,我這種相貌可根本入不了你的眼啊。”
劉敏康目光從水池上收回來,轉而笑吟吟地看着他:“你……倒挺有自知之名。”說完縱身也跳入了水池。
陳平的理智在瞬間複蘇,感情剛剛被人給戲弄了一把,然後忿忿不平地對着水池大罵,可水下之人哪還聽得到這些話!
兩人在水下纏綿了一會就浮出了水面,只聽慎美人問道:“你不怕死啊?”邊問邊嬌喘着,雙手環上了劉敏康的脖子!
“怕死,但是更怕失去你!”
“油嘴**!”
“難道你看不出,我是真心的嗎?”
慎兒怔了怔,笑道,“那你什麽時候娶我?”
他歪着頭仔細想了會答道:“這樣吧,等我明天相完親之後。”
慎兒馬上媚眼一橫:“你敢對別的人動心,我就殺了你!”
他擡眸,深情地看着她:“你忍心嗎?”
慎兒笑了笑,用從頭上取下的發簪插進了他的身體。劉敏康痛哼一聲,閉眼皺了皺好看的眉,但很快就睜開了,嘴角一扯,似乎有些抱怨道:“女人真是狠心!”
“我說過,誰要了我慎兒的身子,我就要他負擔我的一生一世,要是負擔不起,我就殺了他。”
“好,我負擔,我負擔你一生一世!”
慎兒仰頭看着心上人誠懇的俊臉,一時情動,慢慢湊過去,在那有着自己身影的眼底落下一個吻。
劉敏康怎麽會錯過這麽好的機會,直接側頸尋着那紅潤的唇狠狠地回吻了過去。
滿池風華,春色無邊,可就在這時,慎美人突然抖了一下,睜大眼驚恐地說道:“水裏……水裏好像有什麽東西抓住了我的腿。”
劉敏康一時也沒回過神來,恍惚了片刻才仔細看看慎兒的身後,水面沒有任何東西,那只有在水下了。
他迅速潛入水底,只見水裏的确有一個男人抓着慎兒的腿。那人雙眼緊閉,兩邊的腮幫子鼓鼓的,看來已經快來不及換氣了。
劉敏康游過去,沒費多少力氣就掙開了那個男人的手,慎兒驚叫看向岸邊游去。
那人突然又睜開了眼,雖有些喘不上氣,卻還是稍稍撐起身子往上游,最終還是洩了力身子往下沉。
借着微弱的水光,劉敏康看到那人衣襟散亂,長發鋪散,微紅着俊顏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卻還是美得不可方物。
劉敏康瞠目結舌地看着他,心裏有一個聲音一直地喊:“救他!救他!”于是本能地游過去抱住他,唇劃過鼻尖,尋到了唇瓣,試探性地觸碰、然後變成輕吮、渡氣。
适度的空氣讓韓林慢慢清醒了些,立刻感覺到有人在自己的唇上輾轉碾磨,反射性地用力一推就把人推開了,剛想開口罵人,嘴一張,池水又開始往嘴裏灌。韓林馬上想閉嘴,這時有一條靈活的家夥便趁機鑽了進來,在柔嫩的上颌上輕輕掃過,身體又被重重抱住,腦子裏一片漿糊,眼前一黑,人又失去了意識。
滿室熏香,換了身幹淨衣裳的劉敏康歪在攬月樓二樓一個臨街雅間裏,閉着眼睛聽着小曲。
攬月樓的頭牌琴師指法輕靈,一曲悠揚,但劉大少爺的心思,卻好像越飄越遠。剛剛的事也太蹊跷了些。被救男人身上穿戴的服飾看來,并不像有多高的身位地位,可陳平卻執意要跟自己搶。
當然了,要放在平時,像陳平那種高官,他劉敏康一向也是以巴結為主,從來不得罪的。可今天不知是不是自己中邪了,就是不想讓陳平把人帶走。
想想陳平那雙狐貍般的小眼睛被自己氣地滾圓就想笑,臨走還甩了那麽一句話:“你那射陽侯的父親已經不在了,世襲侯位怎麽輪也輪不到你這個末子,還有,別忘了你本姓項,劉姓還是先皇禦賜給你們的,而且這可是長安,不是你們射陽。”
劉敏康抱緊懷中渾身濕透的人,微微一笑:“多謝太尉提醒!”
天下誰人不知他父親,射陽侯項伯,當年鴻門宴上救了高祖,最後更助他登頂才賜了劉姓。只是大漢朝建立後就再也沒人敢當着他們家人的面拿姓氏說笑,一是因為當年高祖親口許諾把魯元公主嫁給大哥,可事後又反悔了,為了補償,高祖給他們封了侯,還賜了封地,二是他們項家在射陽乃至大半個漢朝都有着很深的根基,現在新君剛立,朝野內外都知道千萬不可得罪他們這些大家族。
劉敏康這麽一笑,倒讓陳平心裏咯噔一下。對于這個人,陳平以前也只是數面之緣,傳聞倒也不少。
因為是射陽侯的末子,雖說是小妾所出,可因為是老來得子,所以一出生就被驕縱慣了,加上一幅好相貌,在射陽天天惹事生非。射陽侯一氣之下讓這個末子來長安打理生意。
本來射陽侯就只想吓唬吓唬他,在外面待一段時間就接他回來,沒想到自己一年前來長安拜見先王時不幸重病身亡,之後劉敏康的兄長們也不想讓這個弟弟回射陽跟他們分家産,就把他一個人留在長安,不管了。
沒成想劉敏康在長安過得風生水起,好不快樂。鬥雞賽狗,賦詞歌舞,正經事一件沒幹,熱鬧處倒都有他,漸漸地,上至達官貴族,下至平常百姓都知道長安城有劉敏康這麽個漂亮的少爺
美人陳平見過不少,宮裏行行色色的哪種沒有,特別是高祖與新帝身邊的兩個男寵,籍孺與闳孺,那都是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可今日仔細地看這個人,才發現,他的俊美,倒并不輸那兩個人,只是并不似女子那種妖嬈妩媚,而是一種帶着傲骨的俊朗。
懷裏的人抖了抖,看來是有點着涼了,劉敏康緩緩伸手扶了扶懷裏人的劉海,額頭有點燙,得快點馬眼前的人打發了找個大夫看看。回頭見陳平還是一幅不依不饒的樣子心裏有些急,臉色也不快起來,朗聲道:“陳太尉說這是你府上的人,我看倒真不像。瞧他的穿着,倒像是這攬月樓的,難不成,陳太尉喜歡把自家的男寵帶在身邊?”
養男寵這種事在達官貴族裏常見,可并不是多麽光彩的事,高祖與新帝就因為過分寵信男寵而被當朝太後訓斥過,以至于誰都只是暗自養在家裏,從來不這麽光明正大地帶在身邊。
果然,陳平一聽馬上臉色就變了:“你……休得胡說……只是……這人的确是我府裏的。”
“哦?”劉敏康眉毛挑了挑:“太尉可有這人的身份文諜?”
陳平這下更無語了。
韓信死了快兩年了,哪還來的身份文諜?就算有,他哪敢拿出來給世人看?
“既然沒有,那此人就不是太尉府上的人,至于他的去處,就只有等人醒了我問過後才确定,要真是太尉府上的我親自将人送上府,還備上厚禮賠罪如何?”
“你……”陳平氣呼呼的瞪他,看了看周圍看好戲的人,無奈只得甩甩衣袖,走了。
劉敏康不笨,知道陳平走得并不甘心,擔心他會再回來鬧事就派人盯着,可盯梢的人卻說他沒出攬月樓的大門,而是直奔東南最裏的雅間去了
今天那個雅間他留意過,裏面的人很早就來了,還帶着兩個侍衛守在門口,侍衛穿着不凡,右衽、交領、系帶、箭袖,衣領處繡着銀蟒,那是宮內近侍的标志,外面出了這麽大的動靜那人都沒出來看一眼,說明他不想在大庭廣衆下露面。
那人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