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赴你而來

如果你苦難當頭,我願赴千山萬水而來。

那一天娛都的夜晚來的特別早,傅之言來的時候我正在警察局狼吐虎咽的吃着泡面。他站在那裏,輕聲苦笑:“傻子。”

我嘴裏含着一口面,就這樣看着他。很多時候我們都不是因為孤單才哭,而是孤單後,看到能溫暖自己的人,所以就哭了。

他怎麽可以裝的那麽雲淡風輕,明明從他眼中看到了焦灼。

別裝了傅之言,我默念。

“我是來帶她走的。”他說。

“你是她的家人嗎?警察署有規定。”坐在電腦前的幹事嚴肅的看着他。

“我不是。”他沉默了一會,“我是傅之言,傅林歡的獨子。”

“傅林歡?”這個名字在幹事腦中盤旋了一會,然後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人。“那個娛都市市長的妹妹?娛都總電臺的臺長傅林歡?”

“嗯,這是我的身份證,出了任何問題直接來找我。”說完他立刻拉起我的手,連拖帶拽的帶走了我,留下目瞪口呆的警察幹事。

傅之言帶我出來的時候,我身上的衣服剛剛幹,頭發還黏糊糊的,整個人都透露出一股難民的味道。

“唐一北,這麽短時間你都能去一趟非洲在回來啊?”

“你才去了非洲!”我甩開他的手,這個時候我不适合任何玩笑。說完我開始打量他,一身西裝筆挺,他平時可不這麽穿。

“你怎麽穿成這樣?”

“今天和院長他們聚餐還有幾個外校的同行。”傅之言想,眼前的這個人或許永遠都想不到聚餐的時候接到她的電話,自己是怎樣的心情,就好像家裏着火了一樣,而家裏真好放着自己所有的家當。他訂了最快的那一班飛機,火急火燎的來到了這座他也很讨厭的城市。

到底有多讨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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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因為是市長的侄子,那時剛好市民暴動不安的時候,走到哪裏都會有很多保镖跟随着,他沒有小夥伴,見不到穿公主裙的小妹妹,沒有周末,更甚的是他有幾年都沒有去正常的班級上過學,都是請的家教。直到長大後,傅林歡為了事業忙的一塌糊塗,整個家庭名存實亡。叫他怎麽不讨厭娛都這個地方。

“走吧,帶你去酒店。”傅之言上下打量着我。

我用雙手捂着胸,“去酒店幹嘛?”

“你現在這樣一幅非洲難民的樣子能去哪?”

我撅嘴,“有你說的那麽不堪嗎?”

“需要我給你一面鏡子嗎?還是你自己撒泡尿照照?”他雙手交叉在胸口。

我擺擺手:“去吧去吧。”

在一坐城市中走走停停,難免會看到很多種高級的地方,但我沒想到的是此刻我能站在格林酒店這類六星級酒店裏和傅之言争論着到底是開一套房還是兩套房。

“開一套怎麽了,那麽大的房間!”說完我又拉着他在他耳邊嘀咕:“你知道一套房多少錢嗎?和我住一套房掉你一塊肉嗎?”

“給我兩套房,兩小時後送餐,謝謝。”他從錢包裏拿出身份證,根本沒管我說的話。

我氣急敗壞的踢了他一腳,發出诶呀的低嘆聲。他轉過身,很正經的看着我,然後笑了笑,“傅教授窮的只剩下錢了。”

我冷哼:“有多少錢是你自己賺的?”還不是拿着家裏的錢肆意揮霍。

“那我告訴你,傅之言者三個字就是錢,我本身就是錢。”

前臺的服務員暧昧的笑了笑。只是登記了身份證,傅之言沒刷卡,也沒拿出現金,她把兩間房的房卡交給了我們。

“歡迎入住!”

電梯裏。

“好奇怪,這件酒店是住完在付錢嗎?”我問他。

他用一副你就是不懂的樣子跟我說:“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我本身就是錢,在這座城市裏。”

我嫌棄的回了一眼,沒再說話。

兩間房是挨着的,房間比我想象的還大。格林酒店的廣告就以鏡子為主,沒想到真的是很對稱的鏡子,床邊,電視機邊,辦公桌邊。不知道為什麽一時之間這麽多鏡子反射着自己,然後加上自己本來很害怕一個人睡很大的房間,洗完澡後,她在床上糾結要不要去找傅之言。為什麽去找他?要用什麽理由掩飾她害怕一個人睡大房間這件事?想了半天索性拿了房間的一瓶紅酒,跑過去找他。

“我是來喝酒的。”然後我從背後拿出了紅酒,“铛铛~”

傅之言只圍了個浴巾,臉上還有些許的潮紅,濕濕的頭發還在滴水。

“你自己一個人喝不行?”他的聲音比平常沙啞,磁性十足。

“哎呀,不管啦。”我推開擋在門前的他,跻身進去。我才不要一個人呆在鏡子那麽多,那麽大的房間裏,想想都覺得很恐怖。

不過此時眼前的場景更讓我覺得恐怖。一個男人,一個媚眼如絲,活色生香的男人,躺在白色的大床上,只在腰間搭了條浴巾。

“我,我…”我吞了口口水,覺得有點燥熱,話卡在喉嚨裏,一句也說不出來。我的腦袋在飛速的旋轉着,但我什麽都沒想到。

“之言?”床上的男人帶着略帶疑問的喊了一聲。我的肩膀抖了三抖,我是不是破壞了傅之言的好事?

傅之言沒回話,我正想着把紅酒放下之後再走,誰知道床上的男人先說話了。

“還不滾嗎?”是對我說的,一反之前的媚眼如絲,神情很嚴肅。

“就,就……”就滾的,這句話還沒說出來,傅之言就推開了我走了過去,把掉在地上的衣服都撿了起來。确切的說是仍在了床上,“穿上,然後走。”

“傅之言!”尤物頓時生氣了,嘴唇不滿的撅了起來。

“我不說第二遍。”然後他看向我,“去陽臺。”我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透露的信息是,我對你的男人沒興趣。

等我從陽臺上出來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穿完衣服走了。本來今天在警察署報出傅之言的號碼,直到傅之言從江城趕到娛都都覺得有點愧疚了,何況大好夜晚還破壞了他的好事,本着做錯了事就該道歉的态度跟他說了聲,“對不起。”

“沒事。”他一副興致全無的樣子,打開電視坐在了床上。

“其實剛剛……”我也不是很理解為什麽傅之言要讓那個人走。“我有那麽破壞你們的興致嗎?”我也只能這樣理解了。

“嗯。”他漫不經心的回答了我小心翼翼提出來的問題。

算了,不管了,來都來了,不可能說就這樣走了。我手上還提着一瓶紅酒,從頭到尾一直提着。這莫名的戳中了傅之言的笑點,他看着我,忍不住笑了笑,雙眼之中流動着迷人的濕氣。我就這麽看着他,竟然呆住了。

早在我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我就被他的樣子迷住了。那時候還覺得他一定是天使。

他就這麽一直笑啊笑。也不說話,也不打斷我。末了,我突然想起眼前的人雖然是天使的面孔,但本質卻是個惡魔啊。所以搖了搖頭,立即從着迷中走了出來。

“既然你都把他趕走了,那我們喝酒吧。”他沒有被我蒙混過去,而是問了我一句:“為什麽來找我喝酒?”

這人問題真多,我在房間裏找出了酒杯和開瓶器,邊開着酒邊說:“還能幹嘛啊?當然是把你灌醉了做壞事啊。”說完還裝作很兇的看了看他。

以前我開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玩笑的時候,他馬上像打了雞血一樣,各種回擊打擊我,但這一次卻沒有。

他只是幽幽的看着我,想說話,卻又沒說。這反而讓氣氛變得怪怪的了。我倒酒的手也僵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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