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新戲
往前走了兩步，嚴黎又回頭，在司空水期待的目光中把地上銀行卡撿了起來。
司空水上前一步：“不是說要給我的嗎？”
“我想清楚了，”嚴黎道，“你不配。”
說完便潇灑走人，知道車子開出小區，嚴黎還是忍不住在心裏給自己比一個大大的贊！
太帥了！
今天沒有拍攝任務，嚴黎打算回家挺屍。
可惜啊！
立哥眼中萬惡的周扒皮來了。
陳姐坐在別墅中間：“回來了？聽說昨天司空先生的特助請你外出了？”
“是啊，”嚴黎很爽快地承認，“我去幫他洗衣服了。”
陳姐：……
陳姐問道：“你跟他到底是有什麽仇什麽怨啊？”
嚴黎挑眉：“之前不是說了嗎，騙財騙色啊……。”
陳姐一直不管他的私事，既然他不說那也沒再追問，只是提醒道：“如果有機會你還是跟司空先生緩和一下關系吧，對你以後的發展也有好處。”
嚴黎應下，心裏默默想，要是想司空水不再插手他的事業，那得等他們倆緩和到沒有任何關系。
嚴黎扯開話題：“陳姐你有什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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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有事情，”陳姐遞給她一沓紙，“今天來是給你送劇本的，我覺得你可能會感興趣，趕緊截下來給你。”
嚴黎認真讀了起來，民國背景小說改編，說的是飄搖的大環境下官閥和戲子之間的愛情，以小映大可歌可泣。
陳姐道：“我問了下，好像邵子北那邊已經達成基本合作意向，這部電影可能會口碑票房雙收。”
邵子北前年問鼎影帝，有顏有演技，立哥最近迷他迷得要命，時不時就要發給嚴黎炫耀。
嚴黎收起劇本：“要不我去看一下原小說再給你答複？”
“好，”陳姐道，“最近已經開始海選試鏡了，你盡快。”
對這種貼合現實又高于現實的題材嚴黎一向很喜歡，趴在床上咬着被子把原著看了一遍，到完結還是抽不出情緒，哭噠噠給陳姐發微信。
【嚴黎：陳姐，這戲我想争取一下，什麽時候試鏡？】
【陳姐：應該就是這周，你先準備一下。】
嚴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旦角的戲段認真揣摩，小說裏面的戲子從小就進戲班演男旦，一路成角，多年訓練使得他臺上臺下身姿曼妙又搖曳，要演角兒必須要有這感覺，嚴黎雖然學過一陣跳舞，演起旦角那身段簡直是天差地別。
只能狠下心練。
嚴黎認真起來那是誰都阻止不了的，等待試鏡的時期每天廢寝忘食，逼迫自己再鑽研深一點。
但他确實是有天賦，再怎麽鍛造演技偏偏也還存着一絲靈氣，陳姐曾經說過，嚴黎天生就是吃這行飯的人。
“你別入戲太深出不來了。”陳姐今天過來接嚴黎去試鏡，見他路上還捧着畫滿筆記的原著細細研讀，生怕他過于入戲精神出了問題。
“沒事，”嚴黎笑笑，“我是我，他是他，心裏清楚得很。”
陳姐拍拍他肩膀：“你自己心裏明白就好。”
這次的試鏡選在藝術學院的舞蹈科室，四面八方都是鏡子，一絲一毫的差錯都會被無限放大。
嚴黎只路過看了一眼，就對這個劇組非常有信心，四臺攝影機對着，面前全是專業的演員或者導演，候選人排隊進去抽簽選擇表演片段。
公平公正公開。
真是非常難得。
其他一起來試鏡的人嚴黎都不熟悉，點頭示意後便坐到一邊繼續讀原著，聽到身旁窸窸窣窣的議論聲更是當耳旁風。
陳姐湊過來說：“我看你機會很大，這一圈咖位都沒你高。”
嚴黎：……
“陳姐我覺得你很像小說裏面害反派打臉的豬隊友。”
“去去去。”陳姐嫌棄道，“也不知道說點吉利的。”
陳姐坐在旁邊幫他把周圍審視的目光擋住了一些，雖然對嚴黎這位流量小鮮肉很好奇，但幸好大家都是正經人，沒人耍壞心思。
嚴黎乖乖進去跟周圍一圈評委打招呼，詫異的是，這次選角時居然還請上了當地的戲曲大師行先生。
“居然還認得我，看來是下過一點功夫的，”行先生道：“臉蛋不錯，扮上應該還能看。”
嚴黎這幾天看的學習片段裏很多是行先生的作品，單單從視頻上看就已經崇拜不已，此時見到真人簡直想上前要個簽名。
導演點頭：“去隔壁抽個片段吧。”
這種短時間試鏡最好是抽到沒臺詞的，最難也是抽到沒臺詞的，如果演技夠好能幫表演者大大加分，但是演技稍有點欠缺，那也就毫無遮擋，一群人陪着一起尴尬。
好巧不巧，嚴黎抽到的片段沒有一句臺詞。
他把劇本拿出來讀了一遍心裏就已經有數了，抽中的正是原著當中最精彩的部分，主角在臺上為達官貴人唱戲滿場座無虛席的好景象，就在此時外敵突然沖了進來，現實與幻想，窮人與富人在這一刻發生了沖擊。為了家族跟朋友的性命，主角只能在臺上看着愛人被抓走，自己為敵人演完這一場戲。
嚴黎在旁邊醞釀了一下感情，朝導演點頭示意可以開始，說完便立刻進入狀态。
從一開始的麻木，到敵人沖進來的錯愕，到眼睜睜看着愛人被抓走時握緊的拳頭。
舞臺上的角色只剩下三步就可以落幕，只剩下三步他就可以做自己，心中的急切已經讓他亂了步伐，但卻不能讓敵人看出絲毫破綻。
最後一步，漫天飄灑的彩帶慶祝他演出成功。
只有他一人趴在舞臺上，潸然淚下。
嚴黎抹了把眼淚從地上站起來：“謝謝各位老師。”
導演率先鼓掌，其餘工作人員也才反應過來紛紛為嚴黎的表演送上掌聲。
只有行先生一拍桌子：“你這幾步路走了還不如不走！”
舞蹈室內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嚴黎自知自己沒受過專業訓練，離正式上崗還差得遠，微微低頭道：“請行先生賜教。”
“你還真會順着杆子往上爬！”行先生雖然嘴上說着吐槽的話，卻順着嚴黎的意思站起來走到舞蹈室中間。
看着行先生一擡手一投足，竟然已經變成了舞臺上那個搖曳的官家女子。
在他坐回去的時候，又變成了那個清冷高貴的行先生。
嚴黎終于忍不住了：“行先生，您能給我簽個名嗎，我好喜歡您的。”
行先生楞了一下，然後擺手趕人：“去去去趕緊出去，以後有的是機會。”
嚴黎沒聽懂他話裏有話，出去之後陳姐問他的時候還道：“可能失敗了吧，剛剛還被行先生訓斥了。”
“沒事，”陳姐拍拍他的肩膀，“好劇本還有很多，我們再留意下一個就是了。”
技不如人，嚴黎也沒什麽好怨的：“陳姐回頭幫我在公司安排個輔導班，我就不信我學不會了。”
看見他完全沒有被打擊到，反而鬥志昂然，陳姐心裏也放心了些：“你還年輕，以後機會多着了。”
“那是自然，”嚴黎挑眉，“我可是要拿影帝的人。”
回到家中時，嚴黎還是沉浸在這一題材裏面，電視播着咿咿呀呀的聲音，他随着音響拼着樂高來放送心情。
沒成想接到了陳姐的電話。
陳姐道：“接下來你有得忙了。”
嚴黎沒聽明白：“什麽意思？要去公司培訓了是嗎？”
“公司安排的培訓是用不上了，”陳姐道：“你要去跟行先生學習了。”
“啊？”
陳姐笑道：“恭喜你，劇組那邊通知我明天過去簽約，你離影帝又近了一步。”
嚴黎：！！！
陳姐道：“好好準備吧。”
掐了自己一把，确認這是事實後，嚴黎第一時間拿起手機。
【嚴黎：baby，可能很快，我就要幫你拿到邵子北的簽名了！】
【茉莉麗麗：什麽？】
【茉莉麗麗：你要跟他拍戲了嗎？！】
【茉莉麗麗：如果有機會幫我看一下是不是真的有6塊腹肌！】
【嚴黎：……】
對于嚴黎來說，找到這個能夠讓他全身心投入的機會，就可以暫時把司空水抛諸腦後。
簽好合同後，嚴黎再次朝主創團隊鞠躬，以後就要拜托各位老師指導了。
行先生笑眯眯：“要跟我學習可是很痛苦的事情，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了。”
嚴黎笑道：“只要行先生答應給我個簽名，我什麽苦都能吃。”
“你這小孩，”行先生裝作厭煩的樣子，“聽說你最近只有一個綜藝，那就明天早上開始練習，如果五點沒看見你人在我練習室，你就自覺滾蛋吧哈。”
嚴黎恭敬道：“是，行先生。”
陳姐在旁邊沒怎麽說話，只在出門之後才問到：“淩晨五點就要開始練習，會不會太累了。”
“據說行先生的關門弟子淩晨四點就要起床壓腿，”嚴黎寬慰道，“五點已經是體諒我了。”
陳姐：……完全沒有被安慰到。
嚴黎又感嘆道：“聽說傳統的戲班子教徒弟一定要祭出祖傳藤條，也不知道行先生會不會用老法子對付我。”
陳姐開始覺得自己簽的合同有些草率：“要不我回去再加上一條，學習培訓期間不能打罵。”
嚴黎：……哈哈哈！
居然這都能上當！
“嚴黎！”行先生高亮的聲音傳了出來，“你別敗壞我名聲！”
嚴黎：……
居然這麽遠都能聽見！
溜了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