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的小兄弟不太穩重
封锴的傷勢在背,校醫看不出個究竟,直接把人送到了附近的醫院看診,校隊的人還有比賽,就沒跟來,周愉作為班班長,自然是全程陪同。
“看片子沒什麽大問題,主要就是背部有些軟組織挫傷,近期需要靜養,盡量避免劇烈運動,平時呢可以用熱毛巾敷下傷處活血化瘀,配合紅黴素軟膏,早晚各塗次。”穿着白大褂的醫生看完片子,擡起頭,“還有,你膝蓋韌帶有舊傷吧?這次幸好沒有再次撕裂,平時定要注意維護和修養——是職業運動員嗎?體育生?”
“沒有,就打着玩玩。”坐在椅子上的男生擺了擺手。
“玩玩就玩成這樣了?殺人籃球啊?”醫生調侃了句,“看你年紀輕輕的,可別落了個瘸拐的毛病。”
“這不是對手太黑,防不勝防麽。”封锴跟着吐槽了句。
“好了,沒什麽事,看你身強體壯的這點小傷不出個月就能好了,以後自己小心點——等你同學把藥拿過來,我給你上次藥膏,後面你就回家自己上。”
“不用麻煩醫生,您先去忙吧,藥膏我讓我同學幫我上就行了。”
“也行,反正也不難,那這棉簽我給你放在這兒,你那時候叫他給你擦擦就行了。”醫生放下手的工具,“你這同學挺靠譜啊,替你忙前忙後的,這種朋友定要好好珍惜,知道不?”
封锴聽着深以為然,“那必須的。”
于是,等周愉拿着袋子藥和病歷卡回到病房的時候,就看到某人側躺在床上,擺出了個相當騷氣的“貴妃卧榻”的姿勢,朝着門口勾了勾手。
“Babye here~”
周愉靜止了秒,把門阖上,隔絕了外面的聲音。
他走到男生跟前,“幹嘛?”
“幫我上藥。”封锴咧開嘴笑。
“醫生呢?”
“人家自然是忙去了,咱們總不能占用珍貴的醫療資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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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麽說的,嚴重嗎?”
“你得做好心理準備……”封锴笑容斂,語氣突然凝重,“醫生說我這病搞不好會半身不遂,以後都得卧床不起,我這輩子只能靠你照顧了。”
“是麽?”周愉挑眉。
“昂。”封锴言之鑿鑿。
“既然如此……”周愉的視線往下,似有似無地經過男生下半身某處,然後回到他的臉上,意有所指道,“我們以後就當普通朋友吧。”
封锴循着他的視線低下頭,又擡起頭,語氣誠懇,“你真現實。”
“謝謝誇獎。”
周愉斜睨了他眼,轉過身去拆開藥盒。
“你要幹嘛?”
“幫你上藥,不是你說的麽。”
封锴愣,賤兮兮地笑起來,“還是我老婆對我好。”
周愉拿着藥膏轉過來,對方已經換了個姿勢,大馬金刀地坐在床邊,半身不遂的症狀自行消失,不治而愈。
“把衣服脫了。”周愉的語氣如同個莫得感情的嫖客。
“你幫我脫。”封锴擡起眼眸看着他,半是調笑道,“你在球場上不是脫得挺快的麽——我都以為你要當着大家的面辦了我。”
“噓——”少年懶得聽他說騷話,把他的衣擺卷起來,直卷到了領口,然後遞到了對方嘴邊。
“咬着。”
封锴愣了下,張口叼住自己的衣角,露出個邪性的表情,眼神侵略性十足。
可以啊班長,比我還會。
周愉倒是沒想那麽多,只覺得脫衣服還得擡手,擡手又得扯到傷口,這人肯定有的好受,還是直接揭起來省事兒。
他卷起校服的袖子,把雙手仔仔細細地用消毒液洗幹淨,拿紙巾擦幹,然後坐到他的身側,拿起藥膏擠在掌心,搓開。
手的溫度比棉簽要高,配合按摩,更便于藥物發揮作用,化開淤血。
粘稠的液體分子在掌心摩擦的過程相互吸引又斷開,發出咕叽咕叽的聲音。
封锴側了側腦袋,被少年輕聲呵斥了聲。
“別動,側回去。”
男生把腦袋轉過去,喉頭滾了滾,背部的肌肉在動作間繃緊又放松,起伏的線條很是賞心悅目。
少年擡起膝蓋往裏坐了點,雙手沾着乳白色的藥膏,緊貼上那溫熱的古銅色皮膚,沿着凹陷的背溝,從腰身開始往上,探入球衣下方,擦過堅硬的肩胛骨,又從衣領上穿出來,直抹到男生的後頸。
封锴的後背并不是光滑的,相反,上面有些凹凸不平的傷痕,每當有隆起的結締組織從指腹下滑過,少年的手就會改變方向,繞着它畫個圈。
最怕就是個平常很兇的人,突然之間很溫柔。
封锴本來就是個血氣方剛的後生,又剛剛劇烈運動完,哪裏經得起這樣的撩撥,當時就不對了。但是周愉還沒察覺,還在後面用他的手掌在他背上來回反複地滑動,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他的動作倒是不含什麽情-色意味,但是對封锴來說,少年本正經地做這件事本身就很具有誘惑力。
于是他叼着衣角含含糊糊道,“可以惹,班長。”
“等下。”關鍵時候周愉的強迫症又犯了,“還差點。”
封锴心裏不好意思地想,我也還差點了。
“好了。”就在這時,周愉已經抽回了手,站起身。
然後他就看到了那幕。
男生也擡起頭看他,眼神無辜,“這位小兄弟只是時憤慨,它可能有點嫉妒我的背。”
周愉看了他眼,“那你和它說聲,如果它傷的和你的背樣重,我也可以‘照顧’它下。”
“我也覺得它這次是有點不太穩重,這樣吧,讓它自己冷靜地反思下。”封锴拿了個枕頭蓋在腿上,假裝無事發生。
周愉無聲地嘆了口氣,去水槽那兒洗手,然後搬了把椅子坐下。
五分鐘過後……
“冷靜好了沒。”
“如果你沒有直盯着它的話,應該是好了。”
周愉擡起頭。
“忘了說,盯我也樣。”
周愉側過頭,耳根有些泛紅。
999:[周周居然害羞了哎,嘿嘿嘿。]
[閉嘴。]
周愉惱羞成怒地把它屏蔽了。
系統都能發現,沒道理坐在周愉對面的封锴看不到。男生就仗着少年偏頭去的時候,大喇喇地看着他,面帶笑意。
“今天的晚自習應該趕不上了,我去幫你和老師請個假。”周愉終于受不了他那如有實質的眼神,起身離開。
……
男生看着他“落荒而逃”,眼笑意更甚,才把大腿上的枕頭拿開,那位小兄弟其實已經“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地坐下了,剛剛只不過是突然想逗逗對方。
在他眼裏,少年的性格有點像貓,看上去很高冷,摸上去卻很柔軟。總是小小白白的團,讓人想要好好寵着,可傲嬌起來又令人心尖癢癢,總想逗逗,看看能不能讓對方露出更可愛的姿态。
養貓不逗,等于沒有。
門再次被推開了,男生擡起頭,眼笑意還未散去,“這麽快回來了……”
“锴哥!”穿着短裙的女生抱着捧花,面帶焦急,“你沒事吧?”
封锴那臉色就和翻書似的,刷的下就黑了,“你來幹嘛?”
“我都看到了,是不是周悅那個混蛋推你了?!”趙把花放到周愉剛剛坐過的椅子上,氣沖沖地叉着腰,“回去就找他算賬去。”
封锴莫名其妙地看了她眼,“你們認識?”
“……認識是認識。”趙自知失言,連忙掩飾道,“周家也是世家嘛,和我們趙氏地産生意上有些合作,我們碰過幾面,不過不熟的啦。”
不熟還要算賬?不是生意上還有來往嗎?
封锴哼了聲,有錢人的世界他不是很懂。
“不說這些了——锴哥你怎麽樣,身上還有哪裏不舒服嗎?”趙迎上來。
“別動手動腳的。”封锴直接從床上彈起來避開了她的觸碰,“男女授受不親。”
“讨厭啦锴哥。”趙又要拍他肩膀,被男生敬謝不敏地躲開,“被人家碰下又不會怎麽樣,不用這麽見外的。”
“我說你做個女生能不能矜持點?”封锴懷疑人生了。
這是哪個惡毒實力派來的間諜,每回都在我老婆面前對我發騷?
“人家還給你準備了驚喜哦。”趙笑容神秘地拍了拍手。
“哇吼——封隊!我們贏了!!”病房的門轟然洞開,幾個穿着球服的校隊隊員拿着禮花沖進來,對着天花板砰砰就是幾下,彩帶落了地。
“封隊,有動靜居然不告訴兄弟幾個,太不夠意思了,要不是嫂子安排了這麽場,咱都不知道你已經名草有主了。”
“誰是你們嫂……”封锴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封隊!你猜你走了之後我們打了多少?88:56啊!兄弟幾個拼了,愣是個球也沒讓他們進,光我人就進了六個球,你看這數字,88,給你慶生,吉利不?”後面幾個球員連忙給剛剛說漏嘴的哥們補救。
“可以啊,你小子進步不小。”封锴薅了把面前那人渾圓的腦袋,果然把剛剛那事抛在了腦後。
“嘿嘿,那是自然,封隊走那籃板下哪兒還有我敵手?”
“夠狂的你!”
“那也沒有封隊狂啊,那球神的,隔了四分之三個場都能進,學校裏都傳瘋了,你看那個24號上半場給他嘚瑟的,結果怎麽着?咱們封隊那球進,直接給吓得當場就遁了——诶,封隊,說真的,你到底怎麽做到的?別是嗑藥了吧?”
“啧,你會不會說話,咱們封隊那實力用得着興奮劑這麽不入流的東西嗎?”
“哈哈,時激動,說錯話了,我的我的。”
幾個球員後方的門被打開,少年走了進來。
“是磕了。”封锴笑了笑,和對方對視上,“精神鴉片,你們不懂。”
“诶,锴哥,要不咱們今晚這晚自習也甭上了,哥幾個這還空着肚子呢,今天難得雙喜臨門,吃飯K歌條龍走起啊。”有人趁機建議道。
“這個嘛……”封锴有些意動,向周愉投去征詢的眼神。
“去吧,我已經和老師請了假了——不過,封锴你受了傷,不能喝酒,也不能吃辛辣的東西。”周愉開口道。
“沒問題!和老板說,封隊的烤串只撒孜然!”
“還有你們幾個高高二的,也不許喝酒,不然出了事誰負責?”周愉扭過頭道。
“這……”衆人蔫下來,面面相觑。
唯有封锴咧嘴笑了,“聽見沒,班長說的對,幾個小孩兒不準喝酒。”
“行!不喝就不喝!”有人站出來,“周學長,你也和我們起去慶祝呗,這次多虧了你手裏的視頻,才能讓我們狠狠打臉那幾個明高的,您可是我們球隊的大恩人。”
周愉挑起眉,用餘光瞥了眼旁正捧着心犯花癡的趙,淡定道。
“可以啊。”
“Yes!太好了,那我們走!”
幾名球員勾肩搭背地魚貫而出。
“哎哎,等等。”
臨走前,趙把椅子上的花拿起來遞給走在最後的男生。
“锴哥,花別忘了拿——這可是香槟玫瑰哦,你知道它的花語是什麽嗎?”
封锴看了眼那嬌嫩欲滴的花朵,有些怔忪,不知怎麽就産生了種這花和周愉很搭的念頭。
他伸手接過那束花,塞進旁的人懷裏,動作氣呵成。
“給你。”
濃郁的花香撲入鼻,少年擡起頭,看向那個高他大半個頭的男生。
對方正專注地凝視着他,黢黑的眼眸倒映着他的身影,還有奶金色的重重花瓣。
句話忽然從少年腦海浮現出來。
[愛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想你是我最甜蜜的痛苦,和你在起是我的驕傲,沒有你的我就像只迷失了航線的船。]
這是香槟玫瑰的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