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宮?”蕭貴妃因了先前蕭蓁陪伴精神頭足了不少,加之惠帝竟是大白天過來,心裏一寬慰,起色就好很多,于是連忙下地着宮女伺候,她親自端了茶水給惠帝。
“朕聽聞貴妃這幾日身子不爽利的緊,今日恰巧偷得半日空子,想着過來看看你,卻未曾料到蕭愛卿也在,倒是朕擾了你們兄妹敘話了。”惠帝說這話之時,語氣倒是溫和的,只眼睛帶了興味瞅着站在父親身邊的蕭蓁,顯然對于長春宮出現這樣一個女娃起了一點興子。
蕭貴妃還未說話,蕭铎知皇上這會子并不是真的歸罪,但他一本正經慣了,遂俯身告罪“臣惶恐,臣惶恐。”
惠帝擺手讓蕭大人起來,“今日既在貴妃這裏,朕也就不想與你惶恐來惶恐去的,沒的惹了貴妃不高興,這身子也就好的慢些,蕭愛卿且坐下來和朕說會子話罷。”
于是蕭铎誠惶誠恐的坐了下來,詫異皇上今日的好心情,這往日裏能得皇上這樣青眼相加的人怕不是他蕭铎吧。
“朕幾日未曾來長春宮,當真不知貴妃幾時給朕生了個這般精巧的公主。”蕭铎将将在凳子上擔了自己半個屁股,乍聞皇帝這般說話,大腦有片刻的空白,随即就是歡喜,顯然自家小女兒很的皇帝喜愛。
惠帝是知道蕭大人家裏有個小千金的,只還未曾見過模樣,如今想來怕眼前的這位便是蕭家那個最小的女兒了。
過半會子,蕭铎知道這是皇上問身邊小女兒的事情,原本的話要出口之際,臨時卻是換了話頭,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這是臣遠方表叔皇商劉公擇業家的外孫女兒,因娘娘幼時與表叔小女蘇青交好,臣前些時日正巧見着蘇青一家,蘇青頗為惦記娘娘,遂差了女兒進宮代她探望探望娘娘,問娘娘安。臣與蘇青向來是兄妹相稱,遂蘇青之女亦是臣侄女,侄女亦姓劉,小字穆清。”蕭铎垂了眼說出這番話,看也不看蕭貴妃瞠大了眼,只是後脊梁已經被冷汗濕了一層。
“侄女穆清問皇姑父安。”蕭铎話說完,站在身側的蕭蓁已經雙膝着地,奶着聲音向惠帝請安,端端正正叩了頭待惠帝說起身之時又站在父親一側。小孩臉色發白,垂了眼睛不敢看人,不知父親作何說出這樣一番話,只是蕭蓁正巧站在蕭铎身邊,蕭铎說的話小孩聽的清楚分明,于是知道自己理應問皇上安,但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劉穆清這樣三個字,遂省了劉姓說了自己父親方才話裏說的名字。
蕭蓁時年四歲,如此機靈大氣,這般場面還能這樣,由此可見一斑。
“原是劉公的外孫女,生的頂頂是好啊,怕是要比過朕的晗月公主了,倒是個機靈的,會攀親戚的很啊,索性朕這皇姑父也是願意被你叫的,聽着新鮮的緊,穆清兒,過來讓朕好好看看。”惠帝被蕭蓁如此一問候心情大好,招手讓蕭蓁走前來,蕭蓁下意識的看了父親一眼,見父親示意到皇帝身邊,于是乖乖走近,由着皇帝打量她,小孩兒其實是害怕的,皇帝老爺動不動殺人這是連蕭蓁都知道的事兒。
蕭貴妃亦是不知哥哥說出此番話的原因,在宮裏也是久經風雨,于是很快緩了顏色,一齊說了幾句話,期間蕭蓁說話應對得體,也是如先應對蕭貴妃那樣說出何種話語都像是從心底裏發出來的一樣,惹得皇帝龍心大悅,立時喊大內總管太監李自中賞蕭蓁,按照這勢頭怕是要封公主封號的,只是最後豐厚賞賜之後皇帝不提,蕭铎自然不提起,他現在只想趕緊領了女兒告退,這宮裏是萬萬不能待下去了。
說了會子話,蕭貴妃念着蕭蓁是初次進宮,遂想着着人領了蕭蓁去禦花園等苑子裏看看,小孩畢竟是貪玩的,被困在一堆大人中間還得小心翼翼的應對着,蕭貴妃剛提起來就看見那杏核大眼閃了希冀的光。
惠帝不知怎的對于這女娃喜愛的緊,總有種說不出來的親切,雖說不很願意讓蕭蓁去禦花園裏玩,但是也想不出什麽好理由,于是只得揮手讓宮女帶着蕭蓁出去了。
此時正值申時,太陽黃暈暈的斜挂在天上,還未到天氣完全放暖之時,一路上走來多是見着青蔥的林木,蕭蓁覺出這皇宮裏意思也不大,這皇宮裏頭的苑子還沒有自家家裏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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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府是風雅之人,家裏的苑子種什麽怎麽打理多是有講究的,雖苑子不如皇宮的大也不如皇宮這裏那裏的苑子數目多,但打理的還是有穆有樣,因而蕭蓁看着這禦花園也就不怎麽稀奇。
但是她又不願意去那殿裏頭,于是由着性子往前走,不知不覺就離了長春宮老遠,跟着的宮女正是蕭貴妃跟前的大宮女朝雨,這時候見一行人走的有些子遠遂開口道“小主子咱們怕是走的有些遠了,這時日也不很早了,再逛下去怕是娘娘和蕭大人要擔心了。”
蕭蓁實在不願意自己回那宮殿裏,于是眨巴着眼睛看了看朝雨,只不說話,慢慢還是往前走,朝雨是聽見蕭铎跟娘娘說這是娘娘親侄女兒的,遂不敢強行擄了蕭蓁回去,只能莫可奈何的跟着往前走。
極致走了好一會子,周圍景色慢慢轉了樣子,等再一拐角,一股濃郁的梅香撲面而來,蕭蓁睜着大眼探頭一看,鋪天蓋地的紅色,鋪天蓋地的清冷梅香迎面而來,原是一行人走到了梅園。
将将過了驚蟄,梅花還未開敗,偌大的苑子悄無聲息,只有梅花靜靜開放,蕭蓁被驚呆了,從未見過這麽大的苑子裏全是梅花,于是自是禁不住誘惑,快快的跑進了這苑子。
“打死你個狗雜種,還想偷看本殿下讀書,你當太傅老眼昏花本殿下也是瞎子不成,趴在門口作甚麽,大本堂是你能進來的麽?皇子習學的地方何時日一只沒人要的野狗也能進去了?看本殿下禀報父皇挖了你的眼珠子打折你的腿,讓你跑到大本堂去偷看?”
蕭蓁将将跑進梅園,就聽見這樣一番話,登時屏住呼吸循着聲音看過去,然後捂着嘴兒抑制了尖叫。
只見前方梅樹底下站着□成十個人,皆都是半大的孩子,其中有兩位明顯裝束打扮跟其他人不一樣,這時候嘴裏叫罵的是約莫比蕭蓁高出一個頭的壯實小子,生的鷹眼勾鼻,怎的小小年紀就如此好勇鬥狠,此時正不斷的踢打着滾在地上看不出面貌的比他個頭稍矮一點的孩子。
滾在地上的孩子也不哭叫,只是瞅着定是先頭已經被好一番毒打,頭發散了滿臉沾了好些血跡穢跡,被人劈頭劈臉的踢打也不知還手,像是只等着這群人打夠了打盡興了就算。
邊兒上站着的那群雖說沒有如此粗野的叫罵,但腳下的動作可不停,這個把個小孩踢過去,那個踢過來,玩兒蹴鞠般的耍着個大活人,小小的蕭蓁看的粉臉漲紅,險不能上去咬上那群壞蛋幾口。
“好了鷹揚,該到用膳的時候了,暫且緩緩吧,沒的這野種好好兒的,你倒氣出了一番毛病,這野種妄想跟着咱們一起習學,回頭禀了父皇就是,橫豎你又不能真殺了他。”另個明顯比那粗野罵人的高出不少,看着唇紅齒白面皮白淨,生就一雙丹鳳眼也是好看的緊,可是這話說出來,蕭蓁蹙着眉頭聽聞這些人野種野種的,很是不認同這些人這般粗野的欺負別人。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會長大人hoolulu的雷子,感謝imyy的雷子 感謝十八同學的雷子 一并飛個 MUA ~~感謝感謝~~情殇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07-20 20:25:34 hoolulu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07-21 14:40:01 imyy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07-22 15:11:58 十八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07-22 17:00:05 話說某人看見只有個位數的留言 瞬間陽痿了、、、于是乎、、、今天二更吧、、三更就算了 一咪咪動力都麽的了(借口!!!) 算算了 明天我再更兩更吧 ╮(╯▽╰)╭關于劇情:我估計最多不出兩章、、、兩人就長大了、、、長大了就估計奸情多了、、、、
☆、見面了
且說這梅園大的很,一鑽進去誰人還能知曉一個小小的女娃竄到了哪裏,先前在外頭不等朝雨來得及說,這蕭蓁就已經跑進了梅園。朝雨是長春宮的大宮女,哪裏能沒有規矩的跟着蕭蓁亂奔跑,于是等一群宮女進了梅園那就是徹底找不見這小姑奶奶去了哪裏。
宮裏是個講究規矩的地方,沒得大喊大叫尋人的說法,若是擾了哪個有雅興來賞梅的主子的安,怕是這群宮女太監要受罪,于是一個個兒只悄沒聲兒的四散開來四處尋找蕭蓁的影蹤。
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到底讓十頭八個半大的孩子們聽出這梅園裏有其他人,蕭蓁藏在一大捧梅枝後面,這時候眼見着裏面那個唇紅齒白的四處看了看然後竟是直直盯着自己這方向,小孩險些吓破膽,畢竟在還未見過如此粗野兇惡場面的蕭蓁看來,這些人是頂頂兇惡頂頂讨人厭的。
像是終于厭煩了這樣的場面,那先前說該到用膳之時的那個又說話了“母後還等着本殿下呢,你們繼續玩兒吧。”說罷轉身就走,跟着他的那些個自然要走的,于是就只剩格外兇惡的那個還在踢打,見大的那個要走,被喚作鷹揚的孩子悻悻的啐了一口唾沫,然後重重踢了一腳就帶着他身後三四人也走。那最後一腳實在是使了十分力氣,蕭蓁眼瞅着那地上挨打的那個一頭撞上了一棵梅樹幹,最後一動不動了,蕭蓁憋了一口氣等所有的孩子都走出去這才大着膽子跑到前頭去看,聽見外面有宮女問四皇子殿下六皇子殿下安也沒顧得上,只奔到仿似沒了氣息的那挨打的跟前。
卻說躺在地下的正是五皇子緝熙。皇子們四歲就要開始在皇家專門習學的地方接受教育,那大本堂正是本朝皇子皇孫專門習學的地方。五皇子向來是不在裏面習學的,只是大本堂實在是一塊向陽的好地方,五皇子被寒冬折磨了一整個冬天,偶然見尋到了這麽一個好地方,于是每日裏用完膳就到大本堂後院曬太陽。皇子習學的地方自然是清淨的很,宮人們認出五皇子的也不敢多加阻止五皇子進去,于是這些天每每有太陽的時候,緝熙就領着嚴五兒曬太陽。對于他那名義上的兄弟們,緝熙是沒有多少感情的,這世界上哪一個人從記事起就被這麽幾個兄弟欺負長大的怕是很難起一點感情的吧,若非要說起感情,那就只能是憎惡了。
可惜了兒的,他憎惡的這些兄弟們也憎惡他,而且他們比他還強大。在大本堂那後院兒裏已經曬了好些天太陽了,每日裏就聽見太傅領着兩位皇子并若幹伴讀在那裏讀書,一遍一遍,一周裏變內容的就只有一回,在緝熙的耳朵裏,成日裏聽來聽去就聽得幾句話,于是不知不覺間,他也就記下了太傅的教習內容。今日裏太傅不知在提問誰,曬太陽曬得迷迷糊糊的緝熙随口就念了一句,那幾近自語的聲音當然沒人聽見,可是傍在一旁的小太監嚴五兒恰好問了他的小主子這句話什麽意思,那聲音還不小,大本堂裏後牆上也開了窗戶,四面通風的環境裏,這話順着風就飄進了太傅的耳朵裏。
于是太傅又提問了一句,堂裏很安靜,堂外又是跟了一句,這下連同太傅帶底下的學生是聽了個一清二楚。這太傅是當朝大儒張載,為人極是古板,向來是看不上給這些皇子們授課的,只是架不住皇帝親筆下旨,于是勉強進宮授課。這會子極為好奇堂外是何人,聽聲音像是小孩的聲音,于是出門一看,就見在太陽底下一小孩兒昏昏欲睡,邊兒上同坐着一個小太監。
張載正自奇怪這宮裏怎麽有其他小孩兒的時候,嚴五兒已經搖醒了緝熙,兩人一見那授課的太傅站在眼前,緝熙二話不說轉身就走。張載也是聽見那小太監喊了五皇子,遂知道這就是五皇子,這太傅也是知道五皇子不得皇上喜愛,但當年的事兒五皇子還未出生哪裏能歸上什麽錯,遂這張載對于五皇子是半分嫌棄也沒有的,當即喊了五皇子留步。
不顧一個六歲的小孩兒對自己露出炸毛貓兒般的神情,太傅和顏悅色的問了緝熙幾句話,緝熙冷冰冰看了太傅半晌,然後才接了話,結果當即就被太傅領進大本堂而且大大誇贊了一通并獲準在大本堂裏一同聽課習學。這樣一番舉動,那些個皇子連同伴讀們哪裏能忍受得了,遂下課在大本堂就打的小太監嚴五兒昏了過去,拖着緝熙到梅園,這裏徹底沒旁人,好一通毒打之後四皇子六皇子算是心滿意足了,然後留下這會子不知是死是活的五皇子蜷縮在梅樹底下。
蕭蓁戰戰怯怯的蹲在不知生死的五皇子身邊,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渾身穢跡的小孩一把,被戳的那個一動不動,蕭蓁是徹底吓住了,眼淚險些要掉出來,“你還活着麽?你活着就動動。”話說完躺着的那個一點都沒動。
強忍住眼淚伸手拂開了擋在地上小孩的頭發,雖然整張臉血跡斑斑青青紫紫的,可是蕭蓁看得出這是一張漂亮的臉,有點像三哥靈均的臉,靈均是家裏公認長得最好看的男子,因此越發要嚎哭了。
“喂……”忍不住出手兒搖了搖躺着的小孩臉蛋,卻不想正當她幾乎湊在那一動不動的小孩跟前叫人的時候,冷不丁的,原本閉着眼的小孩睜開了眼,蕭蓁被吓了一大跳,于是懸在眼眶的眼淚掉了出來,只這時候蕭蓁是沒記着要哭的。小孩兩膝着地跪在緝熙跟前,大眼睛黑亮黑亮,眼睛裏沒有一絲絲的險惡反倒是帶了些許好奇和關心,于是緝熙重又閉了眼睛,方才他是昏過去了,渾身一點力道都沒有,這會子急需要安靜的地方躺一躺,可恨他動彈不了,于是就那麽原地躺着。
“喂,你起來呀,不要躺在地上……”原本安靜閉眼的緝熙睜開眼睛,面無表情的看着一旁呱噪的女娃,不起來也不動彈,蕭蓁忍不住要伸手拉起他。這時候外面亂尋找了一番的宮女們終于是找見蕭蓁了,急了忙活的趕到這裏就看見一大一小兩個小孩兒在梅樹底下扭結成一團。
“小主子,終于找着你了,娘娘和蕭大人該着急了,咱們該回宮了。”朝雨不知才不大會子怎麽會出現這樣的情形,只是先分開這兩個小孩,先前碰到四皇子和六皇子,看五皇子這樣怕是被四皇子和六皇子欺負的,可是這些她們當奴才的管不了,于是只能先顧着蕭蓁,先分開這兩個才是最重要的。
“他被人打了,站不起來,快過來扶起他。”蕭蓁很有主子氣勢的指使朝雨要扶起五皇子,朝雨正要伸手扶五皇子的時候就見原本癱軟在地上的小孩掙紮着自己站了起來,驀然伸手推了一把蕭蓁,直推得小女娃一屁股坐倒在地這才轉身蹒跚走了,臨走前還扔下兩個字“煩人!”
一行宮女大驚失色,可是不能追上去說五皇子的不是,被推坐在地上的蕭蓁震驚了,然後委屈了,然後終于張嘴大哭。在四歲小孩的世界裏方才那番毒打的暴行是不理解的,方才被推了一把還罵煩人的那行為更是不可理解的,她是要幫他的,怎麽那小孩還如此這般對她,于是小孩終究是小孩,張嘴嚎啕大哭。
緝熙像是宮裏的一條野狗,沒主,沒牽也沒挂,他不習慣有人在他耳邊一直呱噪,他也不習慣像是蕭蓁這樣偶爾施舍一次的好,他這個時候只想沒人搭理的安靜的在梅園躺一會子,可是因了蕭蓁,那裏有大群人。他絲毫不感激這些人的行為,也絲毫不感激小小的蕭蓁在他被毒打一通叫醒他一樣的說了那些話,他缺少這些感情,于是他很不耐煩,渾身也很疼,只是到底沒有一點力氣再去打蕭蓁一通,于是他推了她一把,稍稍想起先前那個漂亮的女娃黑亮黑亮的大眼睛裏落下的那顆眼淚,他稀奇的看了半晌,有很多年他都沒流過眼淚了,眼淚對他是個稀奇的東西緝熙覺得。
于是等蕭蓁抽抽噎噎宮女惶惶恐恐回到長春宮的時候所有人都大吃一驚,蕭蓁身上還沾染了些許血跡,這讓蕭铎的心險些跳出來,連皇上的棋局也顧不得了,奔過去抱起蕭蓁查看,一疊聲的問出什麽事兒了。
惠帝今日不知怎的一直留在長春宮,這讓蕭貴妃無比歡喜,蕭铎原本是打算告辭的,可是惠帝今日興子高硬拉着下棋,蕭铎為人臣的哪裏有不肯的,于是君臣二人擺開棋盤,這還一局棋未完,蕭蓁竟是這幅模樣回來了。
“朝雨,這是怎麽回事?”蕭貴妃眼見着哥哥和皇帝臉色都不好了,喝了朝雨一句,于是就見先前跟着蕭蓁出去的那幾個宮女跪了一地。朝雨看了看皇上,尋思着怎麽說這事兒,索性一閉眼,把她知道的都說了,包括在梅園裏碰見四皇子六皇子,還有五皇子的模樣當然還有蕭蓁怎麽哭的全盤和出,說完滿室安靜,連蕭蓁在這樣安靜的環境裏也不哭了。
“你說你在梅園碰見四皇子六皇子合起來毒打了五皇子一通?”惠帝臉色鐵青,重複了朝雨說的話。
朝雨應是,然後就見惠帝當即推了棋盤,“嘩啦啦”棋子掉滿地的聲音裏,“李自中,着人傳來這兩個孽障,一并傳來五皇子!”
惠帝簡直不能聽見這樣的醜事被這麽多宮人看見,而且今日還有前朝的重臣在,這簡直是皇室家醜被宣揚了個徹底。
蕭铎本打算要告辭的,被皇帝揮手阻止了,今日這事好歹是和小女娃蕭蓁有點關聯的,今天若不能給蕭铎個交代,怕是天家的顏面難存,皇帝教子無方傳出去老百姓該是何種看法。
皇帝有些記不得五皇子的名字了,況且他一月來後宮的次數少得可憐,平日裏政事繁忙就安寝在垂拱殿了,惠帝壓根不知五皇子到底是何種生存狀況,底下的奴才們不知怎的态度統一的很,五皇子的事從來未曾和皇帝說過,于是奴才們不說,皇帝哪裏能知道。
遂當惠帝看見五皇子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五皇子!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某人終于用了一次存稿箱 哇哈哈哈~~~本文更新時間改為每日中午十二點,方便大家閑着沒事兒過來撒撒花澆澆水神馬滴 具體通知請看文案 今天有兩更 晚上八點整第二更 不要大意的踩踩我吧筒子們~~~不要心急啊不要心急 本文長着呢 關于男女主的JQ也長着呢 現在的進展我覺得很好(PIA飛!!) 現在這一段是重要的情節 這些少了的話這文就不豐滿了~~~~大家且看着 估計下章完了兩人就長大了~~
☆、皇帝賜婚
大內總管李自中着人去請兩位皇子,這當口惠帝滿臉青色,蕭蓁是不哭了,可是竟然開始跟蕭铎學舌那幫打人的是怎麽罵人的。四歲的小女孩幹淨的不得了,于是那一口一個野種從蕭蓁嘴裏說出來越發讓人不能忍受,蕭铎眼看着皇帝鬥獸一樣的走來走去立時捂了蕭蓁的嘴,于是偌大的宮殿重新安靜下來。
等四皇子六皇子先後到來時至戊時,天将黑未黑之際,長春宮裏已經燭火亮了起來,搖搖晃晃的燭光中,惠帝的臉色已是難看至極。
“兒臣唯桢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先到的是四皇子唯桢,李自中着人到的時候四皇子正在用膳,用到半中央被傳到長春宮,唯桢今年八歲,生的肖似其母陳皇後,只一雙丹鳳眼算是皇家子孫标志,這會子被喚來原想着央求父皇再吃食點,卻不想給父皇問完安就被當胸踹了一腳,随之而來的就是是惠帝的“混賬東西!!”的喝罵。唯桢立時驚恐疼懼,吓得要命,身邊又沒有母後,這是頭一回惠帝這樣對他,一時間不簡直不敢相信父皇會這樣對他,緊接着的是害怕和不知所謂,只是到底不敢擡頭問惠帝,于是連忙翻坐起來重新跪好。
惠帝正要發話之際,六皇子鷹揚到了,六皇子生就不很像皇室子弟,倒像他那蠻熊一樣的舅父。這時候鷹揚也是跪倒問安的當口被惠帝同樣當胸一腳,只這鷹揚實在不長眼色的很,當即就叫疼,還問父皇作何打人,當着這麽些人竟是要犯渾撒潑的哭嚎,氣的惠帝險些一口氣上不來。
蕭貴妃見惠帝被噎住也似地,趕忙端來茶水給惠帝順順氣,勸慰了幾句就罷了。五皇子行蹤不定,李自中差人過去倦勤殿的時候沒找見人,把個老太監急的只叫祖宗,待剛從倦勤殿退出來的時候險些絆了一跤,原是倦勤殿苑子門口那門墩後面窩着一個泥也似的髒猴子,李自中原是要破口大罵的,等定眼一瞧,這像是五皇子。顫手湊近五皇子鼻息發現人沒死立時搖醒了人,只說皇上宣召就領着人匆忙趕過來,于是五皇子就泥一料血一料披頭散發的跟過來了。
這李自中也是個急糊塗的,路上也沒着人稍稍收拾一下五皇子緝熙,只讓五皇子原模原樣兒的那麽來了,這麽個樣子叫別說是惠帝了,連宮女太監們都大吃一驚,這哪是個皇子的樣兒,怕是山裏的野人也就這麽個樣了罷。
“皇上,皇上,五皇子到了。”李自中到底是伺候了惠帝許多年的老人,見惠帝似是不敢相信一般站了老半天悄聲提醒了一句,于是惠帝才有了動作,只是張了張口發現他竟是不知道五皇子的名字!
“五皇子,你作何是如此打扮?”皇上看見皇子犯錯,本能似地就要追究其母妃的過錯,只是看着五皇子,似是忘了五皇子的母妃是何出生,及至話到嘴邊才猛然想起這五皇子到底是怎麽個時期出生的,當即臉色又難看了一分。一幫宮人奴才和蕭家父女快要站不住了,皇上處理家事那臉色着實吓人,保不齊哪個就會被株連小命說沒就沒了。
想起五皇子那作死的外公一家,惠帝仿佛又想起了當年的種種,可是五皇子到底還是自己兒子,于是雖說出生很不如自己的意,但是還不至于讓他再誅殺了自己的皇子。
卻說這五皇子一進長春宮既不知道跪安問候人,也不說話,就只是低頭站着,偶爾瞟見了一旁的蕭大人和蕭大人懷裏的女娃視線短暫停留了一下,然後就低頭看腳底下了,就算視線有短暫的停留那也是不帶半分感情的,一視同仁看物兒一樣的看着這許多大活人一遍,對于惠帝的問話自然也是不答。
李自中眼見着聖上問出話等了老半天不見五皇子回答,遂又問了一遍,還是沒等到回話,于是已經不敢看惠帝的臉,只得悄悄的退到後面,心裏暗暗叫苦,一個個兒都是祖宗都是爺,奴才沒轍!
眼見着五皇子像是未開化的野人一樣只知道站着,再看那一身兒顏色,惠帝怒不可遏,不再問五皇子話,轉身對着跪坐在一起的四皇子六皇子發問。
“兩個孽障,說說你們今日下午都幹出了什麽腌臜事兒?”
四皇子六皇子若說不知道父皇為什麽發這麽大的火在看見緝熙面無表情的進來時候約莫是明白了,可是知道歸知道,但是不可理解。這宮裏誰不知道五皇子這樣不是一天兩天了,連個奴才都能欺負五皇子,他們欺負一下怎麽了?在這兩位眼裏,壓根就沒有五皇子緝熙是他們兄弟的概念,他們說不上來五皇子的存在到底是個什麽,只是覺得這五皇子在宮裏統共就是為了被別人叫野種的!
這會子見父皇這樣大發雷霆,那鷹揚張口就說“不就是教訓了那不知規矩的野種一通麽,父皇何必要生這樣大的氣?”
親耳聽聞自己兒子管另一個兒子叫野種,還把兄弟阋牆說得如此這般輕巧,小小年紀怎的長了張樣一副心腸,這簡直令惠帝不敢置信。
四皇子倒是會看眼色的,看見六皇子這番話說出來父皇眼睛都閉上了,半天話都說不出來,于是連忙叩頭認錯“父皇喜怒,是兒臣今日做錯了,還望父皇念在兒臣頭一回的份兒上擾了兒臣。”
緝熙聽見四皇子這番話也是沒有動靜,這四皇子六皇子自打懂事起不知欺侮過五皇子多少次,如今這四皇子還說是頭一回,宮裏站着的宮女都不相信,可是這正主兒愣是沒點反應,木頭樁子一樣站着,徑自成一個世界,不管周邊旁的人是如何震怒如何惶恐他自是不動。
先前朝雨和蕭蓁斷斷續續都說了事情的經過,惠帝大致也是知曉了這事兒,如今叫皇子們過來只是想探探原委,遂再問“你們作何是要這樣毒打五皇子,照實說,否則各下去領板子,往後也就不必呆在宮裏了,去太廟向列祖列宗認錯祈福去吧。”
那兩位一聽這父皇這樣說,皆都一驚,六皇子見四皇子不說話,也是有樣學樣不說話,沒了辦法四皇子硬着頭皮期期艾艾道“五皇子偷聽我們上課。”
偷聽上課就要毒打一番?五皇子又為何是偷聽?皇帝簡直想象不到他這五子到底是在宮裏怎樣生活的,緣何一個皇子連上課都是偷聽的?
這時候惠帝已經沒了耐性問四皇子六皇子話,一揮手,“李自中,将這兩混賬東西拉下去各打毛板二十板子,禁足一個月,着皇後和李賢妃好生看管,責皇後李賢妃教子無方,免绶帶各一。”
在一片哭嚎饒命中四皇子和六皇子被拉下去了,連帶着其母妃母後都受了責罰,皇帝一通打發之後,長春宮複又安靜了下來。
就這麽一團兵荒馬亂之後,五皇子緝熙眼睫都沒動一下,依舊安靜的站着。惠帝就那麽站着看了這五子半晌,過了老半天惠帝方說“你往後自去大本堂跟着太傅一道讀書去吧,若是四皇子六皇子還對你這般,你只管告訴父皇來。”
緝熙擡頭看了惠帝一眼,微不可見的眨了眨眼睛,然後到底也沒道謝也沒跪安。看五皇子這樣,惠帝像是疲累極了的長籲了口氣,着李自中帶五皇子下去。
說到底,惠帝依舊不喜這五皇子,未開化的野人一樣不懂禮數,今日這般也是因了蕭铎父女在皇帝才有了這般反應,然到底是頂着皇子的身份,于是當晚惠帝下旨專門賜了五皇子教習嬷嬷和一應伺候日常起居的奴才,所有待遇皆比照四皇子六皇子,若是有哪個奴才膽敢怠慢五皇子,一律仗斃。
蕭铎連同蕭蓁在宮裏被迫看了這麽一場天家家務事,待所有勉力支撐回到家裏的時候家裏晚飯都罷了。
父女兩個都驚魂未定,蕭铎還未跟蕭蓁說為何她的名字變成穆清了,只是慶幸今日算是完完整整帶回來小女兒了,皇帝再震怒,怕是皇子都能隕掉一個。卻不料,半夜,宮裏有人出宮,帶了蕭貴妃的口信兒,皇帝要賜劉公外孫女穆清為四皇子正妃,讓蕭铎趕緊想辄。
大半夜蕭大人接了這麽個信兒,一夜未合眼。
作者有話要說:趕着去診所、、、這章竟然寫了這麽點兒 沒有按照原計劃寫大兩人、、、但是還是得獎勵我不是 這麽勤勞~~~~~明天十二點準時見喲~~~
☆、劉穆清
一點殘燈如豆,燭火像是被使了法術定住了般,一點都不帶跳躍一下,像是自打點着就那麽大小的火光,末了等多少時日過去也是那麽大的火光,被定住般的火光幽幽的照亮一小方空間,在無邊黑暗中,這一小方亮堂倒顯出幾分鬼魅。
蕭铎蕭大人在這樣昏黃的燭火中一張臉看着像是蒼老了許多,披着衣服坐在桌前也是動也不動一下,臉上竟是天要塌下來的絕望,自打下人說宮裏來人的時候蕭铎就有些不好的預感,及至聽到那宮人傳來的訊息,蕭铎蕭大人真覺天要塌了。
惠帝到底是如何想的,竟是下旨給小女兒賜婚,蓁兒才四歲,怎的倏忽間就已經許人,這讓蕭铎萬萬不能接受。女兒是遲早要許人的,可是蕭铎是一點兒都不想和皇家之人沾上關系,不管和誰沾上關系,那勢必已經算是在皇室鬥争中成了結黨營私一派,這是謹慎的蕭大人最不願意幹的事兒。如果可能,最好找一個有上進心的無牽無挂的窮書生入贅,只要書生為人正派蕭大人是一點都不嫌棄這樣的女婿的,可是現如今皇帝将蓁兒賜給四皇子是怎麽個意思?
今日在宮裏之時,蕭大人眼見着自家小女兒處處長臉,做父親的,自然是驕傲歡喜的,可是看見惠帝竟是那樣喜歡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