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川澤納污

薄行澤淡定爬起來,面目冷峻的撿起地上的手機,但微抖的手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

[對不起。]

祝川笑,[逗你玩兒的,你忙吧,晚上再說。]

薄行澤想回複還能再聊一會,但看他好像不想說了,只好輸入了一個[好]字發送了過去,冷漠的結束了這個得來不易的話題。

嚴弦:“您又把天聊死了。”

薄行澤蹙眉不解,“……哪裏有問題?”

嚴弦捂着頭恨鐵不成鋼,“哪裏都有問題啊!你說什麽對不起,下次說我愛你!”

薄行澤眉角不自覺的抽了抽,“……開會了。”

祝川這邊看着挂掉的電話也長長的嘆了口氣,又快到了一個月來一次的信息素排除,不知不覺他跟薄行澤都已經結婚一個月了。

相比較信息素排除帶來的感覺,其實跟薄行澤做起來要稍微好一些,倒不是不疼,也不是多舒服,平心而論這個人的活兒是真的爛。

雖然他也沒嘗過別人的活兒,這輩子就這麽一個男人,但這種打樁機似的蠻幹,只差把蛋都埋進去的做法實在算不上有技術。

他都懷疑這個人是不是只有自己一個經驗,要不然誰能受得了他這個蠻幹的路子。

這八年是一路搞不好禁欲過來的,要不然怎麽這麽久了技術還沒有一點更新換代的跡象,不過有一點好,他比信息素排除這件事稍微爽點兒。

祝川想了想,改天真的有必要教教他到底什麽幹才能讓兩個人都快樂。

要不然這麽下去,他還沒等跟薄行澤離婚,就已經先被他弄死在床上了。

那話怎麽說來着,嫁狗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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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他還不如條狗。

晚上吃完飯沒什麽事,易賢臉受了傷在家不想見人,祝川給他撥了個電話慰問:“就擦破這麽點兒皮,還在家養起來了?”

易賢嘟囔:“我這樣出去,別人還不知道我發生什麽事兒了,懶得解釋。”

“能忍得下這口氣?不然我幫你找兩個人把那兩個搶劫的解決了?卸條胳膊還是卸條腿?再不然毀個容給你報仇?”

祝川手底下産業頗多,認識的人三教九流魚龍混雜,哪個路子都能說得上話,他說找人解決,那可能就是真的把人解決了。

“別!”

祝川:“你反應這麽大幹什麽?你跟他們有恩怨?”

易賢笑了下,“沒、沒有,我是什麽人你還不清楚,做的都是些小本兒生意還靠你接濟呢,能有什麽恩怨。不過說真的,哪天混不下去了就去你檐上月賣身吧,你保護我。”

祝川上下掃了他一眼,“你這水平也配?”

易賢“啪”地一聲把電話挂了。

祝川挑挑眉梢,喝光自己泡的咖啡,薄行澤買的這個咖啡豆倒是不錯,沒想到他也變得會享受,還以為他只會糊弄應付。

祝川不愛幹廚房裏的事兒,把咖啡杯扔在水槽裏轉身欲走,忽然想起薄行澤每天在這兒洗碗洗杯子的樣子,“啧”了聲伸手把杯子洗了。

他實在不想沾水,嫌棄地洗完往櫃子裏一扔,“下次還是讓他洗。”

時間還早,他翻了一圈兒朋友圈,今天是七夕,鋪天蓋地的秀恩愛看得他頭皮都麻了,一路往下劃沒完沒了無窮無盡。

薄行澤沒發,他點進這個人的朋友圈,發現只有一條。

一個月前。

他發了一張圖片,沒有配文字。

兩個結婚證。

祝川一愣,當時他只簽了合約,後續就沒再關心過了,兩個結婚證自然也都在薄行澤的手上,他沒有共同好友,也看不到下面是否有恭喜。

他頓了頓手指,點了個贊。

薄行澤剛結束和嚴弦的通話,看見跳出一個動态提醒,一點進去差點又把手機扔了,他點贊是什麽意思?

他是不是想離婚?

早知道不發這個朋友圈了,現在删除還來得及嗎?

薄行澤當機立斷給嚴弦撥了一個電話過去,“嚴弦,他點贊我的朋友圈。”

嚴弦從繁忙的工作裏抽出一點判斷力,“啊?”

“結婚證。”

“哦,啊?”

“他是什麽意思?”

嚴弦醞釀了好一會,抽絲剝繭的把自己閱文無數電視劇套路儲備量全搬出來,“我覺得,可能是随手,而且今天是七夕,他可能觸景生情了。”

“觸景生情?”

“對啊,你想啊大家都在過節,都說半夜人容易抑郁,他一個人在平洲獨守空房,再看到別人秀恩愛肯定……喂?”

嚴弦這邊電話突然斷了。

她以為是信號不好,重新撥了一個過去随即被挂斷,發了個“?”以作詢問。

薄行澤打字回複:[他給我打電話。]

嚴弦:哦,敢情我就是個工具人呗。

祝川洗完杯子看時間還早,一時睡不着就給薄行澤撥了個視頻電話過去,中午看他臉色有些不太好,像是病了。

薄行澤接的很快,像是在守着一樣。

“在忙?”

薄行澤“嗯”了聲,“還好,你呢?”

祝川心說跟這樣的人聊天是真的費勁,不過還好他話多,身邊兒的朋友從陸銜洲到傅教授都是這種話不多的性子。

“我能有什麽事兒忙?小作坊有人管,除了吃喝就剩玩樂,不過你這麽一說還真有點事兒。”盛槐最近有個新綜藝,預熱活動裏要拍一期探班。

“你也要去?”

老板還需要親自去管探班的事?

祝川看他皺眉,笑說:“整個組都在山裏吃糠咽菜,我不去安撫一下搞不好要撂挑子了,到時候違約金我都破産了。”

“嗯。”

祝川覺得話題到這兒也差不多了,他就沒說出超過十個字的一句話,估計也是真的忙,就算不忙也說不出來,除非逼急了。

“……行了,你忙吧。”

薄行澤瞥了眼堆積如山的文件,道:“我不忙,都忙完了準備休息了。”說完覺得不對,又找補回來,“但是現在還不困,你要睡覺了嗎?”

“我也不困。”祝川剛洗完澡,頭發還濕着,睡衣的領口在鏡頭裏露出一小片,薄行澤有點口幹,喉結一滾稍微濕潤了一點喉嚨。

“你衣服……穿好。”

祝川低頭一看,真絲睡袍的系帶不知道什麽時候開了,就這麽一直袒露着跟他說話,全落在了他的眼裏。

“……你怎麽早不提醒我?”祝川勁兒上來了,沖他眨眼笑,“薄總,看上瘾了吧?那怎麽又提醒我穿好了?”

薄行澤嗓音幹啞,“會着涼。”

其實是他已經起了反應,那片白皙和若隐若現的朦胧,簡直就是在把他的理智碾在地上摩擦。

“是着涼嗎?”祝川不僅沒有穿好,甚至用指尖輕輕勾住睡袍的左側邊襟,酒紅色的睡袍一下一下地撩過,如同破土而出的植物嫩芽,撬動石塊兒。

薄行澤眼睛紅得厲害,垂下眼又舍不得,立刻睜開,不自覺地再次咽了下喉嚨。

薄薄的真絲質料尤其紮眼,薄行澤擱下筆,擡手摘下眼鏡,閉上眼睛又很快睜開,把錯過的一秒鐘迅速補回來。

細軟的真絲像是紅酒潑灑在皮膚上,又像是紅酒潑就的衣服,引人伸手擦拭,又想要親口将酒液汲取。

“薄哥哥,說實話,你提醒我把衣服穿好,是怕我着涼還是你……有……?”祝川勾着眼眉,細長的桃花眼含着春色,在暖色燈光下更顯迷離。

薄行澤呼吸都要停了,無論是話還是動作,完全站在了他的理智上踩踏,像是一個任性驕傲的孔雀。

他太明白怎麽能讓他欲罷不能,完全掌控在手中施放,偏偏他是個Beta,又不能被标記,無論做的怎樣狠,都不會沾染他的氣味。

薄行澤看着這樣的他,痛苦又焦灼的幾乎想把命給他,換一個标記的辦法,可祝川卻有恃無恐的隔着屏幕去撕扯他的理智。

這只孔雀享受極了,看着他痛苦瘋狂,絕對掌控、踩着他的理智看他難受,明明知道他在工作卻又故意這麽任性妄為。

“不說嗎?”

薄行澤咬着牙,恨不得沖進屏幕裏,将他拖出來撕碎了,讓他再也不能興風作浪。

“後、者、”

“什麽?我沒聽清,說清楚一點。”

薄行澤耳朵都紅了,面對別人他可以冷漠吓退,但是這個人是祝川,他只能步步退讓,心甘情願的跳進他的陷阱之中。

“我硬……你把衣服穿上,別鬧了。”

祝川幾乎憋不住笑,伸手扯住衣服沒幾下全系好了,那股春色收得一幹二淨,只剩一點莞爾。

薄行澤擰眉。

“生氣了?”

“……不是。”

“不跟你鬧了,對了今天我媽打電話來,中秋之後她要來平洲一趟,吃個飯。”祝川想了想,覺得有必要交代他一下:“假結婚的事兒她也知道,不過到時候你裝着點兒對我戀戀不忘,愛我的樣子讓她看着放心。”

薄行澤眉頭沒松,心說:我愛你本來就不需要裝。

祝川猜測他那邊還有公務,“唔”了聲說:“你忙完早點休息,臉色不太好,生病了?”

“沒有。”

薄行澤忍下咳嗽的沖動,把發燒的事兒咽了回去沒讓他擔心。

“那就好,忙完了早點休息,我也睡了。”祝川作勢要挂電話,被薄行澤攔住,以為他有事要說,等了一會他還沒開口。

“怎麽?”

薄行澤飛快在心裏想措辭,連他決策上億案子都沒有這麽飛速運轉過,足足花了十幾秒才醞釀好,“你就這麽睡,等你睡着了我再挂掉。”

祝川:“?”

薄行澤面色不太自然,想起嚴弦的話,好半天擰成了一句,“我……我想看看你那邊的月亮,圓不圓。”

“……?”祝川覺得他有點毛病,他這床又不是在野地裏,家裏也不露天。

薄行澤說完也知道自己這個理由有多麽尴尬,有些挫敗的說:“算了,晚安,我也要看文件了。”

“……等會。”

陽臺上有張床,薄行澤說是買家具的時候送了一張床,沒地方放就放陽臺了,還有輕紗蚊帳罩在外面,精致的像是給小公主住的一樣,鋪了三四層蠶絲被。

祝川赤腳走過去,拉開輕紗爬上去。

“熱了點兒,下回你在這兒裝個冷風扇什麽的。”祝川躺下來随口說了句,将手機的攝像頭調到後置,滿天星河立即傳輸到了薄行澤的眼前。

星河流淌,月亮倒也挺圓的。

薄行澤從手機裏看到星星,耳邊還有柔軟華麗的嗓音輕輕哼唱‘來日縱是千千晚星,亮過今晚月亮’。

薄行澤上次在落竹臺聽他唱,回去特地找了這首歌在車裏播放,他卻更喜歡下一句‘原來全是你,令我的思憶漫長’。

文件堆積成山,時鐘滴答。

薄行澤伸手扯了下如同枷鎖的領帶,松了兩顆襯衫的扣子,看着屏幕那邊的千千晚星和低低哼唱,讓他覺得工作其實那麽難熬,那麽累。

他有他的千千晚星,自由又恣意,不為一個人停留也不能被人抓住,自己卻被困囿在那兒,只有他能解救。

祝川的世界有千千晚星,他的世界只有一個祝川。

一聲輕微的喟嘆聲響起,緊接着是翻動紙張的聲音,祝川看着畫面裏的男人,眉目冰冷英俊,即使不茍言笑依舊很迷人,就連緊皺的眉頭都像是藏了一絲性感。

他這邊的攝像頭照着天空,祝川肆無忌憚地看着對方,看他神思專注的反動文件,斂下來的睫毛又黑又長。

他比八年前看起來更好看了,沉澱出了更沉穩的男人味,眉宇間全是深不見底的謀算,卻還是那樣經不起逗。

祝川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真絲睡袍,沒想到他這個身體對薄行澤來說,還有這麽大的誘惑力。

“呿。”

薄行澤聽見這一聲輕嗤,筆尖停了下,将那個淩厲的澤字末尾拉了很長,擰擰眉想問他怎麽了,又怕吵起來打擾這得來不易的平靜。

他低下頭繼續看文件,等到把桌上所有的文件翻完再擡起頭時已經下半夜了。

屏幕上依舊是滿天星河,月亮卻已經劃到西方。

薄行澤摘掉眼鏡,捏了捏鼻梁緩解酸痛的眼睛,發燒讓他有些昏沉,頭也隐隐作痛,但聽着手機裏安睡平穩的呼吸聲,好像一下子卸去了所有疲憊。

他有些惋惜看不見臉,但聽着呼吸也覺得很滿足,嘴角忍不住勾起來。

他靠向椅背閉了會眼睛,呼吸聲牽動記憶,再次浮現他穿着真絲睡袍時的樣子,眼神迷蒙嘴唇殷紅,仿佛跌碎了的柔軟嗓音。

薄行澤睜開眼,不知道什麽時候對方碰到了手機,攝像頭拍到了他一半睡臉。

貪婪的盯着屏幕不肯移開,夢呓時微動的嘴唇、不□□穩時微顫的睫毛,以及滑落肩頭的真絲睡衣,薄行澤呼吸發燙。

他發着燒,卻覺得心口那團火更燙,幾乎将他的理智都焚燒殆盡。

清酒的氣味熏的他意識不清,引導他踩碎理智沉淪本能,等他指尖攥上因為那人而滾燙的地方時,輕輕閉上了眼。

呼吸聲像是某種時刻的優美嗓音,引領着他共攀巅峰。

……

薄行澤長舒了口氣,将那股想要占有的心暫且壓下去,啞着嗓子低聲說:“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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