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窮山竭澤
祝川來來回回在他臉上梭巡試圖找出蛛絲馬跡, 但完全找不出破綻。
“祝老師這碗軟飯好難讨。”薄行澤低頭,額頭抵住他輕輕蹭了蹭,完全不顧這是在路邊就将人擁進懷裏。
祝川推了他一把, “養也行,看你表現。”
薄行澤輕笑, 牽起他的手扣住放進自己的大衣口袋裏, “那從今天開始我得好好表現,給我的祝老師洗衣做飯。”
“少糊弄,你趕緊交代清楚自己到底說了些什麽。”
廖一成看着兩人漸行漸遠,耳裏還回蕩着祝川那句眼皮一掀的“爬”,恨恨磨了下牙。
“薄行澤想用這種魚死網破的辦法解決我,想得太簡單了,我就讓你徹底不能翻身!”廖一成轉頭跟來接他的秘書道:“一個項目被查封而已以為我在乎嗎?先把他從紅葉扯下來!沒有這個靠山我看他拿什麽跟我鬥!”
“是,廖總。”
項目被查封, 本來兩人都該回公司去處理, 但紅葉那邊新聞來的很快。
鋪天蓋地的關于薄行澤的往事被揭開, 從他年少貧窮到留學時“害死”了人, 與徐言的緋聞、乃至在紅葉四年的各項投資都被扒出來找錯處。
一時間他從人人青睐的財經新貴變成了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的小人。
紅葉集團老董事長親自出山, 經過董事局商讨決定撤除薄行澤執行總裁的職位, 這一決定徹底坐實了薄行澤的“罪行”。
網絡會無限放大一個人的缺點,即便只是一星污點也足以被釘在十字架上反複鞭屍。
圍觀群衆不在意真相, 只想找個借口施放戾氣,于是跟着節奏謾罵。
他一個商界的人居然還上了熱搜,祝川看見的時候差點把手機摔了,一腳踹開公關部的門,“你們在這兒吃幹飯的,老板娘的熱搜不會降?”
尤芃正在跟人商讨楊跡的事, 這次的新聞波及的不止是祝川手下另一個公司和薄行澤,連帶上次參加發布會的楊跡也會受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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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什麽急!這不是在想辦法降嗎!老板娘重要兒子就不重要了?”
祝川火氣稍微消了一點,走過去看着滿屏謾罵一口氣又要上來。
諸如“薄行澤這種吸血的資本家怎麽還不死啊”、“不是說人均抑郁症嗎?祝川怎麽還不得抑郁症啊?”之類的詛咒層出不窮。
還有一些楊跡的粉絲。
“我寶好可憐啊攤上這麽個無良老板,這個什麽腦殘項目該不是夫妻兩個一起害我寶吧?為了錢媽都不要了?”
“所以坐實了楊跡跟徐言是迫不得已假結婚的事實呗,人家老板對你寶已經仁至義盡了好吧,還弄個違禁項目來硬捧你寶,還不知足呢。”
一時之間輿論混亂到尤芃都不知道該從哪個地方下手,咬牙切齒地看祝川,“我再跟着你遲早猝死,這票幹完我要跳槽了。”
祝川:“想都別想,趕緊幹活少廢話。”
尤芃磨了半天牙,語速飛快地跟公關部商量對策,祝川出去給遠哥回了個電話,剛才在警局被挂斷了出來就沒打通。
“剛睡醒。”遠哥打了個呵欠。
祝川狐疑地仰頭看了下時間,下午四點剛睡醒,“你給我打電話是不是照片的事有結果了?什麽人拍的?”
遠哥說:“我也沒有那麽神,不過撥通楊跡電話的那個ip曾經在A國大學論壇發表過一個帖子,順着……”祝川不耐煩,直接打斷:“說重點。”
“關路。”
“……沒了?”祝川驚了。
“沒了啊,你不是要說重點嗎。”遠哥說完直接把電話挂了,祝川看着切斷的信號呵呵兩聲,“嘿,一個個脾氣都這麽臭。”
祝川把手機倒扣桌上,雙手撐着下巴沉吟。
關路千方百計拍了楊跡的照片,又通過易賢引誘他合作,然後在今天舉報這個項目違禁從而扯出他之前那些灰色投資。
這不是放屁嗎?關路都死了。
從警局出來薄行澤将當年的事情全都告訴了他。
關路跳樓的那天正好是他進手術室的那天,也側面驗證了他為什麽沒來,其實他根本不知道。
薄行澤擁着他道歉,“對不起,如果我知道你在手術,就是刀山火海我都一定會回來陪你。”
祝川回抱住他,“你其實在的,我進手術室的時候心裏想着你,你在我心裏的一直沒離開過。”
薄行澤教他一句話撩的心軟,輕“嗯”了一聲,終于将一切再次和盤托出,被祝川罵了句:“你現在才說!剛才在裏頭我以為你認了什麽不該認的。”
薄行澤有些委屈,“其實我告訴過你的,只是那天你發燒睡着了沒有聽見。”
祝川一怔,“在山莊那次?”
“嗯,後來又發生了一些事,我怕你知道了就不要我了就不敢說了。”薄行澤絲毫不隐藏自己的“軟弱”,停頓了下又說:“還是讓廖一成傷害了你。”
祝川現在基本可以肯定這個電話應該是廖一成打的,害楊跡也好、自己也好,都是為了引薄行澤入套。
只是薄行澤心軟又因為自己難免束手束腳,所以才會被廖一成害得連工作也失去,這麽多年的努力全白費了。
楊跡還好,這段時間的綜藝花絮以及公司準備的真假摻半的照片。
還有經紀人“不小心”被扒出來的小號,楊跡繞了半個城還親自排隊,給徐言買的小丸子。
這都不是什麽大問題,只是這段時間的薄行澤過得很委屈。
一天三頓親自做了飯送過來盯着他吃,吃完了将他拉過腿上親一會。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催着他把藥吃了,然後按照徐醫生的遺囑幫他測量身體狀況,詳細記錄數據。
自覺住書房,除了親吻之外沒有任何逾禮行為,像個克己守禮的君子般認真貫徹洗衣做飯吃軟飯。
他還抽空去買了喬燼孩子的滿月禮物,予瀾的生日禮物,順便給令意挑了兩條小紗裙送到傅家。
祝有思生日,他親自去專櫃挑了一條不錯的絲巾郵寄過去。
祝川想,得想個辦法幫他洗刷冤屈,不能讓他一直這麽委委屈屈的給自己當保姆。
薄行澤雖然不說,但他心裏一定屈辱的很。
祝川回到家的時候看着一地狼藉生硬地跟要走的裝修師傅打了招呼,踮腳找着薄行澤伸手拽了下,“你拆家呢?”
“回來了,餓不餓?”薄行澤幫他脫掉大衣挂起來,無比自然地牽過他的手将人圈在懷裏抱着,“今天晚上吃魚湯,我炖了很久。”
祝川輕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下午去檐上月了?”
“嗯。”
祝川轉身跨坐在他身上,故意在某處蹭了蹭,“怎麽着,風月場上的交際花這個身份當起來的感覺怎麽樣?”
薄行澤彎眼笑,“還不錯。”
自從被“開除”
之後祝川怕他被網上的流言謾罵影響便讓他去檐上月照管着,沅沅把賬本還有些彎彎繞繞的事兒講給他聽,沒想到真就管得井井有條。
“紅葉集團的執行總裁去管個窯子,大材小用了啊。”
薄行澤圈住他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揉着他的指骨玩兒,“軟飯雖然好吃,也怕祝老師哪天遇到年輕漂亮的就不要我了。”
“誰能有我們家薄總漂亮,現在可是檐上月最好看的那支花了。我去了保不齊都得失寵。”祝川低頭親他,卻在碰到的一瞬間反悔了。
薄行澤一怔,見他又要親過來又笑了,誰知他還是沒親。
一來二去才明白他在耍自己,一手扣住他的後頸往自己壓,狠狠地把這個戲耍變成事實,一手往腰後探,感覺他腰都直了才壓低聲音說:“再耍我,我就幹死你。”
祝川耳廓一熱,被這兩個字揉的有了意思,“你昨晚又背着我看什麽小說了?”
薄行澤說:“一個新題材叫支配與臣服,很有意思。”
祝川沒看過,不過聽起來應該是很甜的題材,被愛情支配臣服于你,現在作者真會玩兒,這麽浪漫的題材也能想得到。
他稍微動動屁股,感覺坐着的地方有些變化,準備努力一下今晚破個戒。
誰知對方只想親一口便罷,一臉清正的将他扯了起來,“吃飯了。”
“……”
洗完澡,祝川打算去“勾引”一下他,只穿了他的襯衫赤着腳往書房走。
薄行澤正在打電話,他側耳聽了幾句,“他既然讓我這條魚死就得舍了這張網,他想知道是誰舉報的,那就告訴他是誰。”
陸銜洲在那頭莞爾一笑,“他我倒是不擔心,玩兒不過你。只是你的祝老師知道是你親手把他送局子調查的麽?不怕他不理你?”
薄行澤也笑,“怕啊,所以陸總這次的計劃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你對自己還真下得去手,為了一次性把廖一成和易賢全都解決硬生生把瘡疤撕開,不怕疼啊。”
薄行澤道:“算不上。”
祝川在門口聽了一會,聽他提到了陸銜洲才伸手敲了下門,薄行澤将電話挂掉,微笑着看向來人,“有事?”
祝川走過來坐在他腿上,手指掐住他的下巴往上擡,輕輕往上面吹了口氣輕飄飄問:“寶貝兒,你跟陸銜洲背着我籌劃什麽呢?”
“問他喬喬喜不喜歡我們送的禮物。”
祝川知道他扯謊,眯細了眼睛皮笑肉不笑地說:“唔,殷殷現在出道了也不住那個房子了,我看空着也挺浪費的不如……”
薄行澤将他摟在懷裏,一只手往下頭去。
“祝老師今晚要我伺候嗎?吃了這麽久的軟飯我也應該好好伺候你,卧室還沒裝修好不如就在書房?嚴弦最近給我不少片子,我看了覺得不錯。”
祝川心說:那是我給她的。
你最近像個清規戒律的和尚,苦死老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薄總:啊?我不委屈啊,我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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