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難題
侍候星德的小厮不解,見主子從郡主屋子裏出來就一直帶着笑意,試探着道:“主子爺遇上喜事了?”
星德笑着拍了小厮一巴掌:“少多嘴!”心裏卻還在回味,沒想到郡主終于肯讓他近身了.......
牧瑾午休起來,訪蔓忙招手叫小丫頭上來侍候,自己在一旁輕聲道:“兵部侍郎家的夫人連着五年的時候都是這個時候往相國寺上香的,而且也一直是大爺陪着,這個之前咱們多少也是知道的.......”
訪蔓說着,小心翼翼的看着牧瑾,牧瑾一怔,是了,兩家之前的關系密切,兵部侍郎的夫人确實是會在這個時候去上香的,她應該早知道的,那麽外人是不是也這樣覺得,她是早知道泰德是會去相國寺的?
這樣一想她的心就亂了起來,懷恪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便越發說不清楚了,甚至這一切或許只是她自己一時粗心造成的。
她洗了臉又喝了幾口茶,起身去了兩個女兒的屋子,幾個小丫頭正帶着貓兒和燕兒玩捉迷藏,小一些的燕兒根本玩不過衆人,只有被捉的份,卻咯咯的笑的極其開心,貓兒見她過來笑着要她抱,牧瑾抱了起來,轉頭只看見燕兒在一旁羨慕的看着,牧瑾微微嘆氣,也不是不想多疼幾分燕兒,只是從小就能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她抱着貓兒摸了摸燕兒的小腦袋,燕兒便笑的極其開心:“額娘!”
牧瑾也跟着笑了笑,知足常樂,這樣就很好。
小元寶長的很壯實,卻不大喜歡大家抱他,貓兒和燕兒一個捏手一個捏腳,終于讓喜歡自娛自樂的元寶大哭了起來,卻逗得牧瑾笑了起來,點了點貓兒的額頭:“真壞!”
貓兒皺了皺小鼻頭:“弟弟不乖。”
屋外的弘晖聽到笑聲,到底還是止住了腳步,一進屋子就被貓兒撲了個滿懷,身後的牧瑾眼眸也亮晶晶的顯然心情不錯,炕上躺着的元寶還在吭哧吭哧的表示着不滿,就連燕兒都抿着嘴巴笑,他的妻兒們是如此的鮮活明亮,以至于讓他先前的那些不知名的情緒很快的消失殆盡,現在的才是真實的。
他抱了抱貓兒便放下,看了看牧瑾:“走吧,爺有點事。”
牧瑾聽得弘晖的語氣似乎又恢複了正常,暗地裏悄悄舒了一口氣,忙跟了上去,回了正房,見弘晖坐在炕上,她便就跟着坐到了一邊等着弘晖開口。
弘晖似乎知道牧瑾在等,所以便悠悠的品了好幾口茶水,才慢慢的開口:“相國寺的事情你怎麽看?”
見問起這事,牧瑾便打起精神:“我原先想着或者是算計,只是後來訪蔓提醒我才想了起來,我原先是知道兵部侍郎家的夫人是會這個時候去上香的,我卻忘記了避諱,到底是我自己粗心,所以才險些出了事........”
是不是因為感情淡忘了,所以有些事情也就沒有先前那麽謹慎了?
牧瑾覺得弘晖面龐仿佛亮堂了很多,聽得弘晖道:“引以為戒,下不為例。”
Advertisement
牧瑾忙點頭:“再不會有這樣的事了!”
弘晖的心情似乎徹底松快了起來,又跟牧瑾随意說了幾句才起了身。牧瑾心想,這下該算是雨過天晴了........
此後過了好些天安穩的日子,只聽說董鄂氏将二阿哥抱養在了自己身邊,但這些跟牧瑾并沒有多大的關系,等到月底,佟府傳來了消息,四兒生了下一個很健壯的小子,隆科多很是高興,當時就取名為八十。
四兒有了兒子,只怕以後會越發的嚣張難以控制,那她額娘以後的日子該多苦?
不論心裏多麽不高興不喜歡這個庶出的弟弟,但滿月她還是要回去,她要看看家裏的情況,好提前想想對策。
弘晖一直送着牧瑾進了二門,自己又跟隆科多略坐了一會,給隆科多長足了臉面,牧瑾進了後院直接到的是兆佳氏的上房,雲悠跟着在招呼客人,衆人見了牧瑾忙都上前打招呼,其中有個婦人最為熱切,雲悠淡淡的介紹:“這是我姨媽馬佳氏。”
牧瑾恍然,想來就是蘇爾氏的額娘了,母女兩瞧着到也像,稍微一提牧瑾就想了起來。牧瑾想跟兆佳氏多說幾句話,馬佳氏卻總是圍着牧瑾:“不知道雪如讓大奶奶可滿意?她是個孩子性子,不懂事的時候多,您千萬別跟她計較。”
牧瑾敷衍的點頭,馬佳氏還看不來牧瑾的不耐煩,直到雲悠過來挽着馬佳氏道:“大姑奶奶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總要跟我們額娘多說幾句,咱們去那邊說話。”
馬佳氏才反應過來,紅了一張臉随着雲悠走了,牧瑾這才得了清閑,仔細端詳兆佳氏,瞧着氣色還算可以,輕聲道:“那邊這幾日沒為難額娘吧?”
兆佳氏往牧瑾跟前湊了湊,低聲道:“自得了兒子她的幺蛾子層出不窮,一會要這個一會要那個,還想把我的丫頭也挖走,好歹雲悠是個有成算的,找了幾個小丫頭有意無意的給四兒說話,正室為了兒女害死妾室和庶子的事情,四兒聽了大抵也害怕我找她事,這才消停了好些天,只你看看,一個滿月宴請了多少人?”
牧瑾聽的一笑:“嫂子這主意到也妙,但也不是長久之計,四姨娘是個有野心有想法的,這下有了兒子未必會容得下二哥。”
兆佳氏咬了咬牙:“她為了兒子能做下事情,難道我為了你們幾個狠不下心?我這一輩子什麽都不争,但也容不得旁人随意欺負了你們。”
這一瞬的兆佳氏實在跟往常大不相同,看的牧瑾都一怔,半響才道:“您千萬別做什麽傻事,萬事還有我們在,不會太離譜了。”兆佳氏又柔和一笑:“額娘有分寸。”
才說着話,更根也來了,她打扮的到也光鮮,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仿佛在婆家過的極其好一般,但濃重的脂粉也不能掩飾住她漸漸清瘦的身形,有些不大讨喜的便笑着問:“怎的到還瘦了?難道婆家餓着了你?”
更根笑的就有些勉強:“胡說八道什麽?只是整日的山珍海味吃膩了,胃口到不大好!”
有人便又笑着問:“別是有喜了吧?”
這話一出坐着的女眷都忙着打問,羞的更根紅了一張臉,心裏卻恨的牙癢癢,一天到晚根本就見不上泰德幾次面,從哪懷孩子?
她瞧着一旁帶着淺笑被衆人恭敬的捧在中間的牧瑾,憤憤的甩了甩帕子,有什麽了不起,只在兆佳氏這坐了片刻就去看她額娘和小弟弟。
乘着屋子裏人不多,四兒才拉着女兒問:“姑爺對你好不好?”
更根不想叫她姨娘小瞧了,只是道:“好着呢,常在我屋子住。”
四兒這才放心了些,又叮囑:“聽姨娘的話早早生個大胖兒子是正經,你不知道自從姨娘生下八十,你阿媽簡直對姨娘是百依百順,所以說,女人有什麽也比不過有個兒子強。”
更根聽得到也确實想生個兒子,只是越發不能跟四兒多說,便只道:“在好又能怎麽樣?也沒見我不是庶女八十不是庶子!”
四兒狠狠的戳了戳更根的額頭:“沒良心的東西,我掙死掙活的還不是為了你這個讨債鬼!”
更根也覺得自己說的不大好聽,便又撒嬌:“您知道我說話嘴上沒門,別跟我一般見識。”
四兒這才嘆了一聲氣,又仰着頭同女兒高深的道:“誰說你們姐弟兩就一直是庶出?”
更根聽的一怔:“姨娘這話什麽意思,難道還能把我們兩個記在太太名下?”
四兒笑着摸了摸更根的腦袋:“這些你就不用問了,慢慢就知道了........”
等到雲悠清閑下來,牧瑾不免又跟雲悠說了幾句:“不論怎樣,嫂子也要顧忌着身子,別太操勞。”
“并沒有多少事,也不操勞,玉柱和額娘都是極好說話的人,到讓我躲了不少清閑。”
牧瑾輕笑:“四姨娘生了兒子,只怕嫂子後面會越來越艱難。”
雲悠也笑了笑:“她為難我,我一點都不怕,終歸是心氣平順着。”
牧瑾聽來了雲悠的意思,四兒不過是外人,她看重的只是玉柱和兆佳氏對待她的态度,只要夫君待她的好,別的苦她都不怕。
牧瑾輕握了握雲悠的手:“我沒有別人可托付只能托付嫂子,四兒是個心狠手辣的,如今有了兒子誰也不知道她會想幹什麽,阿瑪又被她給迷住了心智,只怕除過四兒別人都看不進眼裏,只求着嫂子能為額娘多掌掌眼,別真的叫四兒給害了,嫂子跟我哥哥,也千萬提防着,你們有一個人不好,我這輩子都難安生的。”
“大姑奶奶說這話就見外,這些都是我當做的。”雲悠帶着堅定和認真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