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小刀擲了出去,那刀在空中不停地旋轉,幾乎是瞬秒之間便刺進了蕭靜靈的鬼體裏,便見蕭靜靈全身都彈出了刺目的火花,然後蓬地一聲,那火花便彙聚成了一團火焰,将蕭靜靈包圍在烈焰中,幾分鐘內蕭靜靈的鬼體越變越小,最後便消失不見了,但火一直在燃燒,直燒了十來分鐘才漸漸熄滅。駱青玄走上前去,伸腳在灰燼裏扒着,便拾起一把锃亮的小刀,然後老規矩在屁股上蹭兩把,又塞進牛仔褲的屁股兜裏。
我眼饞地盯着他又大又翹的屁股,想不到這把小刀如此厲害,找個機會找駱青玄要過來防身。
“秦漪光,怎麽樣,看傻了眼吧。”駱青玄得意洋洋。
“你怎麽才來?非要我九死一生才出現嗎?”我完全沒有感激之情,這遲來的救命令我有一種氣極敗壞的感覺,很明顯駱青玄是和範英文親熱完才來救我的,這對狗男女。
夜空裏又傳出了笑聲,笑得十分蕩漾暖昧,我循着聲音看過去,月光下又出現了一條身影,那身影曲線玲珑,走路一扭一擺,風情萬種,我不看她的臉就已經知道她是誰了。
“小秦啊,這個小可愛一聽說你遇到鬼就急着來救你呢。其實,我們早到了,但是那個女鬼太厲害,只好躲在一旁,這不趁那個女鬼不備才偷襲了她。”範英文一邊說,駱青玄便在一邊拼命地點頭。
頓時我只覺滿身又起了雞皮疙瘩,小可愛,這稱呼真虧範英文怎麽說得出口。一旁的周社長似乎出現了生理不适的狀況,一副要吐的樣子,這也難怪,範英文公然叫別的男人小可愛,周社長的頭頂上綠油油的,都可以開染料坊了。
“小範,你的老情人在這裏呢,不怕他吃醋嗎?”不知出于什麽心理,我突然想要揭穿範英文和周社長的關系,讓他們所有人都下不了臺。
周社長瞪了我一眼,道:“小秦,你胡說什麽?我和小範只是上級和下級的關系,你不要污蔑我們純潔的關系。”
我詫異了,沒想到周社長居然否認了,忍氣吞聲戴上綠帽子。範英文兩手放在胸前,一副看好戲的神情望着我。
“秦漪光,你不要嫉妒小範姐了。”駱青玄的聲音冷下來。
我被他噎得一口氣差點上不來,嫉妒的帽子還真是好扣,還讓人無法反駁。“你們兩個人就這樣趴着也不像樣子,小可愛,我們把他們扶起來吧。”
說着,範英文便來扶我,我趕緊擺手,道:“打120,我的腰摔了,不能站,要躺着。”
“奇怪?你們兩個怎麽都摔了腰?”駱青玄臉上有狐疑之色。
我沒好氣,道:“我被那女鬼從二樓扔到這裏來的,你說我的腰會不會摔。”
“我是被她壓的。”周社長接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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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分鐘後救護車呼嘯而來,幾名醫生将我和周社長各放在一張擔架上,送上了救護車。在醫院裏拍了CT片子,周社長是腰椎骨折,需要進行複位固定手術,而我只是腰肌勞損,所以感到劇痛,但只需要卧床休息一段時間就會好。
周社長對外宣稱,我和他在報社加班時遇到了盜賊,為了保護公共財産雙雙英勇受傷。
第二日上午的時候陸冰來看過我一次,給我帶來了一些零食和水果,我無法坐起,便把零食扔在了茶幾上。末會駱青玄來了,便坐在我的對面吃起來。
我瞧着他,他吃得挺帶勁,嘴裏牙齒咬得咯咯響,兩條腿放在椅子下面顯得尤其的長。看着,我就倍加思念起韓霄來,從口袋裏摸出懷表放在臉上摩蹭。懷表仍有韓霄淡淡的氣息,我深深地呼吸。本來我還打算這個周末去看他,可是天有不測風雲。
“你想什麽?半天都沒聽見你說話了。”
我切了一聲,道:“看你吃得那麽帶勁,我哪敢打擾你呢。”
塑料袋中還放着一盒美國進口車厘子,駱青玄眼中放出一道綠光,他也顧不得洗,一口一個車厘子往嘴裏扔。很快一盒車厘子便見底了,我忍不住揶揄他。“唉!人家送給我吃的車厘子,你好歹給我留一個吧。”
“可以呀!不過我沒洗手,你介不介意。”駱青玄将自己吃得髒兮兮的手遞給我看。
“算了。”我苦笑。
他滿面得色,将盒中最後一枚車厘子扔進嘴裏。“秦漪光,我現在發現女大男小也不錯,有的老草比嫩草有嚼勁。”
我心知他指的是範英文,笑道:“何以見得呢?你前不久不是說只愛小姑娘,不喜歡老大姐的。”
駱青玄忽地坐到床沿,一臉神秘兮兮,道:“我在網上查過了,夫妻有較大年齡差的生出的孩子成為天才的幾率很高,比如柴可夫斯基的父母年齡相差18歲,貝多芬父母相差14歲,愛因斯坦父母相差11歲,孔子的父母甚至相差了54歲!”
“所以,事實證明嫩牛吃老草是對的,對人類文明進步有着重要意義!哈哈。”駱青玄笑得直不起腰。
這番新奇的謬論讓我無語,這兔崽子為了範英文也真會為自己找借口,只怕我告訴他範英文和周社長有一腿,他肯定不得信的。
115吐露愛慕
駱青玄又坐回椅子上,拿起一袋榛子撕開,道:“秦漪光,你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盡管說,我吃了你這麽多東西總得回報你。”
我想了想,道:“你能不能幫我去找一個人來,我想見他。”
“誰呀?”他嘴裏仍是嚼個不停。
我忽然覺得難為情起來,雖然駱青玄在我眼裏只是個孩子,但在他面前說這些話總覺得不好意思,扭捏了半天還是道:“他叫韓霄,是我的朋友,他住在黃龍澗,我想請你去找他來。”
“聽名字是個男的吧?你為什麽想見他呢?”駱青玄終于放下手中的榛子。
我點點頭,道:“嗯,是個男的,我就是想見他,很想見他呀,沒有理由的。”我說的确實是實話,雖然我并不是無時無刻在思念韓霄,可是一旦想起來就是刻骨銘心地想,那一種入骨相思讓人痛徹心扉。
駱青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蒼白,手中的袋子被他捏得響起來。但我仍是沉浸在自己對韓霄的思念中,道:“本來我決定周末去看他的,但是現在我躺在醫院裏不能動,只怕他來了我才會好得快些。咦!你臉怎麽白了?”
“我連他的樣子都不知道怎麽找他?”駱青玄冷冷道。
這說的正理,我趕緊在枕頭下摸出手機,從圖片中翻出韓霄的照片,道:“這是他的照片,樣子很容易記的。”
駱青玄接過手機,他對着照片看了許久一直默不作聲,我便向他要回手機。駱青玄不理睬,拿着我的手機翻看,我要了幾次他都不肯給我,過了半晌他擡起頭逼視我。“你的手機裏怎麽有這麽多男人的照片?”
“哪裏多了?不就三個嘛,帥哥看着賞心悅目嘛。”我打着哈哈,手機裏就存了韓霄、遲非和郭夙的照片,韓霄和遲非的照片是之前就有的,郭夙的照片是我在醫院整容後拍的。
駱青玄又翻我的手機,過後滿臉悲憤地道:“為什麽沒有我的照片?難道我不是帥哥?難道我比他們長相差了?”
我一愣,撓撓頭發,笑道:“你是帥哥,但是他們是男人,你只是男孩。”
“我也是男人好不,我都18歲了,在我們鄉下這個年齡早就結婚了。”駱青玄更是一臉悲憤的樣子。
霎時我直有一種感覺沒在手機裏存這位黑臉帥哥的玉照,是件多麽對不起他的大事,吓得我趕緊在病床上給他拍了幾張搔首弄姿的照片,然後用美圖秀秀給他美白了一下,沒想到果然是一白遮三醜,駱青玄的相貌立馬高出了一個層次。
“怎麽樣?我和他們比一點都不差吧。”他洋洋自得。
我沒敢說,他只能P白後和韓霄等人差不多,但在現實生活中還是很容易分出高下的。“不要磨蹭了,帥哥,你快點幫我去找韓霄來。”我頗為心急。
在我的連聲催促中駱青玄才不情不願地出發了,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發呆,一個人的病房雖然無聊,但勝在安靜。周社長宣稱我和他與盜徒搏鬥英勇受傷,因此我這也算是工傷,醫療費等等都可以報銷,我和他各自住進一個單間病房,周社長就在我隔壁的房間。打開門,便能聽見周社長哎喲的聲音。
眼睛忽然有些累了,眨了兩下眼皮就垂下來,半夢半醒之間感覺床頭站着一個人,我便以為是查房的護士也沒理睬。過了一會呼吸突然不順暢起來,仿佛有人在掐我的脖頸。我伸手在脖子上摸了摸,脖子上光光溜溜的,料着是自己幻覺,正想換個舒服的姿勢時,手臂無意中像是撞到了一個感覺不出來是什麽的東西。
我倏地睜開眼睛,周社長赫然站在病床前,兩只眼睛愣愣地看着我。“周社長,你怎麽在這裏?”我有些吃驚,據說周社長腰椎骨折根本不能動彈,怎麽現在還能站立。
周社長沒有回答,只是不斷嘿嘿冷笑,眼珠上翻,眼眶裏大片的死魚白。“你想幹嘛?”我心中害怕,趕緊伸手去按牆壁上的呼叫器,但不等我的手指碰到,便見周社長揮了揮手,我的病床便像長了腳似的,在地面發出吱地一響便一下移開了一米多遠的距離。
“你不是周社長。”我不禁冷汗涔涔。
突然周社長發出一聲尖利的笑聲,這笑聲又似是哭聲,我聽得心頭一陣哆嗦,猛然醒悟道:“你是蕭靜靈,你上了周社長的身。”
周社長沒有做聲,但是我已經肯定了,蕭靜靈絕不可能那麽容易就被消滅了。“你找我幹嘛?又不是我要撤刊。”我想着就氣,這關我什麽事嘛,每次倒黴的都是我。
“我要你的身體。”從周社長喉嚨裏發出來的聲音,總是帶着一種似哭似笑的腔調,特別地滲人。
果然是這個目的,我瞅着門,想要撐起身體逃走,但腰一動便疼得眼淚要出來。
周社長陰沉着臉向病床前邁進,忽然他就俯下了臉,我與他面對面,眼睛瞪眼睛,從他鼻腔中呼出的氣息又冰又冷,噴濺到我的面上,那塊皮膚就仿佛凍僵似的。
“你走開。”可憐我的聲音只能在喉嚨裏打轉。
周社長向我面上吹了一口氣,我頓覺意識有些迷糊了,嘴唇不覺張開,便感覺有什麽東西正在抽絲剝繭似的從身體裏出去,身體變得軟軟的,手指在床上亂抓,迷糊中依稀抓到了放在枕畔的懷表。
就在這時,周社長被突然扯離我的面前,我頓覺呼吸順暢了許多,這時眼中又出現了一名身材挺拔的男子,他當胸一拳便砸在周社長的胸口,只見周社長身體一陣篩糠似地抖動,一個清裝女子的身影便從周社長的身體裏逸出來,然後撲通一響,周社長便倒栽蔥倒在了地面。
116他生氣了
“韓霄。”我驚喜異常,只當是駱青玄找到了他。
“嘿嘿。”蕭靜靈的鬼魂俨如紙片在空氣中飄飄蕩蕩,兩只穿着紅色繡花鞋的腳點動,好似在走路,她惡狠狠地盯着我,面上似有不舍之色,但瞧到韓霄之後臉上又現出一些懼色,不一會兒身影淡如薄霧,漸至消失了。
我終于吐出一口大氣,有驚無險,“韓霄。”我伸出手想要拉他。
“漪光。”韓霄蹲在病床前,将散落在我面上的發絲撫到耳後,又摸着我的面頰道:“抱歉,我來晚了。”
“你怎麽老是和我道歉,我又沒有怪你。”我捉住他的手不放,好像一松手他就會不見似的,忽然咦了一聲,道:“韓霄,我讓我的學弟去找你,他沒和你一起回來嗎?”不用想,駱青玄這兔崽子現在肯定是淹死在範英文的溫柔鄉裏出不來。
“我沒見到你的學弟。”
我啊一聲,道:“那你怎麽知道我在醫院裏?”
“你的同事說的。”他笑起來。
“韓霄,明天你送我回玉溪,醫院裏不能住了。”我尋思得找個隐蔽的地方躲起來休養才行,我這不能動,萬一有危險就算想逃命也不成。思前想後,我覺得回玉溪最合适,而且有些事我打算問問媽媽,順便也得看看田薇。
他點點頭,我瞅着他英俊的容貌不禁心神動蕩,道:“你臉上有點髒,你低下頭來,我給你擦擦。”其實,他臉上很幹淨,但是他太不主動了,所以我打算趁機偷吻他。
韓霄果然信以為真,他慢慢低下頭來,我伸着手正要勾住他的脖頸,此時一個冰冷的聲音道:“你如果敢再往下,我這把刀就會刺穿你的脖子。”
我心中一驚,這是駱青玄的聲音,側頭一看确實是駱青玄。他臉色鐵青,手中捏着一把小刀,刀尖正對準着韓霄脖頸的頸動脈處。“你幹什麽?駱青玄,他是我的朋友。”我氣不打一處來,說不清是不是因為自己的詭計被駱青玄破壞了。
“你的朋友?”駱青玄也明顯吃了一驚,他瞅着地上的周社長道:“那他是怎麽回事?怎麽躺在你的病房裏?”
我這才醒悟,周社長還人事不知地躺在地上。“他被蕭靜靈附身了想要害我,是韓霄及時趕到救了我,駱青玄,你快把刀拿開。”
駱青玄沒有移開刀,眼中滿是敵意,眼神鋒利如刃,他逼視着韓霄道:“我把黃龍澗都翻過來都沒找到他,怎麽他一下子就出現在這個病房裏?”
“這和你有什麽關系?駱青玄,你快下刀。”
駱青玄沒有說話,冷冰冰地瞧我,過了許久道:“秦漪光,沒想到你是這種不識好歹的人,以後你的事不要再找我幫忙,也不要叫我救你。”說着,他握刀的手離開韓霄的脖頸,氣呼呼地走出病房門。
我盯着他的背影,其實我也沒說什麽呀,這家夥怎麽突然就發火了,莫名其妙。
“他生氣了。”韓霄若有所思。
“別管他了,一個小孩子,過幾天就好了。”與韓霄的重逢使我對一切都不在乎,駱青玄有他的老草,我有我的老牛,各得各的有情人。“韓霄,你幫我把周社長扶到隔壁的病房,這讓人看見誤會不太好。”
韓霄的力氣很大,抓住周社長的兩只手臂便将他扶了起來,過了一會他回來。我依舊拉着他說話,只是沒敢再找借口揩他的便宜。
手機響了,是範英文打來的,她告訴我駱青玄現在家中收拾行李包,說是要走,并把我送給他的手機托她還給我,還放言說這些天吃過我的東西也會折成現錢還給我。她挽留不住,問我怎麽回事。
我無語壞了,這小兔崽子到底生哪門子氣。“你還是向他道歉吧。”韓霄看着我。
“道什麽歉?他拿着刀冒冒失失抵你脖子上,你都沒生氣,他生什麽氣,再說我也沒說他什麽,不管他。”我沒在意。
“他也許以為我要傷害你,其實他是關心你。”
被韓霄這一提醒,我覺得自己确實對駱青玄态度不夠好,道:“那你送我回碧水園。”我趕緊又給範英文打電話,讓她無論如何先留住駱青玄等我回來。
坐車回到家中,駱青玄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生悶氣,範英文正靠着桌子勸解他。當瞧見我和韓霄進來時,駱青玄只是瞟了一眼便側過頭去,而範英文卻一直緊盯着韓霄,神色之間頗為緊張,本來擺成S型曲線的軀體一下崩直了。
我奇怪了,範英文一向見男人就展現她的萬種風情,釋放着各種勾搭的信號,怎麽一見着韓霄倒變得拘謹了,這難道是因為韓霄是大帥哥嗎。我下意識去看韓霄,他所有的目光都在我的身上,溫柔的眼神一直跟随我。
範英文識趣地把客廳和駱青玄交給我,自己躲回了卧室裏,韓霄也十分自覺地進了另一間卧室。客廳裏只剩下我和駱青玄,我扶着腰,腰那裏此刻就像斷了一般疼痛,不過為了哄帥哥,再疼也得忍住。
我坐到沙發上,手撐着腰,歇了一口氣道:“小玄啊!剛才是姐姐态度不好,姐姐向你道歉,你不要生氣了行不行。”
駱青玄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以背對我。我向他稍微挪近兩步,又陪着笑臉道:“小玄,你原諒姐姐吧,你看姐姐疼得腰都快斷了,也還來向你賠禮道歉,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姐姐這一次,姐姐保證以後都對你眉開眼笑,絕不沖你大聲。”
他又哼了一聲,仍是不理睬,我搖着他的肩膀,不料力用大了,這腰部就仿佛針刺一般,疼得我哎喲了一聲。駱青玄趕緊回過頭來,神色中頗為關切,道:“你腰不好,就躺着去。”
117俊男美女
“你不原諒姐姐,姐姐就算疼死了也不去躺着。”我盯着他,此刻他的眼神已經松動了,只要我再加點火,這小兔崽子就會軟下來。
“那不關我的事。”他仍是嘴硬。
“那姐姐要是疼死了,以後做鬼就天天跟着你,你要是吃飯,我就在你的碗裏放上灰塵,你要是喝水,我就在你的杯子裏放鹽。”我故意吓唬他,其實我知道他不怕。
果然他的眼角蕩出了一絲笑意,但還是強裝着抿起嘴唇,我想了想道:“小玄,明天姐姐和韓霄回玉溪老家,你還有幾天才開學,不如也一起去吧。”
“玉溪?那裏有什麽好玩的嗎?”
我看他的神情便知他動心了,對付小孩子我可有一套。“那裏有大海一樣無邊無邊的玫瑰花田,是全世界最美麗的地方。”
這時聽見吱地一聲,範英文開門出來,笑道:“小秦,我早聽說玉溪那裏有很多玫瑰園,一直想去看看呢。”
“那就一起去吧。”我推着駱青玄,笑道:“小玄,你看小範姐都要去了,難道你還不去。”
“好吧,秦漪光,這可是你邀請我去的,本來我都不想原諒你。”駱青玄咬牙切齒。
我和範英文不禁相視一笑,這小兔崽子算是好哄的,要是換了那遲非可就不容易了,估計我得跪在地上人家才勉強原諒我。由于今晚屋裏人數衆多,房間不夠用,範英文便帶着駱青玄去對面的房子。
第二天清晨我去醫院辦理出院手續,此時周社長早清醒過來,他知道昨夜被蕭靜靈的鬼魂上身,也堅持要出院,但是他的腰椎骨折較嚴重,醫院沒有同意,便幫他辦理了轉院手續。
我向陸冰借了車,又回碧水園去接範英文和駱青玄,此時二人還賴在床上沒起來。我便坐在客廳裏等他們,忽然想到上回從學校宿舍清理了一些東西放在紙箱裏,這次正好放在車上帶回去。
直捱到10點鐘,駱青玄和範英文才洗漱完畢,我盯着駱青玄瞧,這小兔崽子臉上有些紅暈,眼中春水泛濫,準是和範英文剛做完好事。
到玉溪的時間正好是12點整,我事前已給家裏打了電話,因此媽媽早就準備出了一桌菜。我剛下車,便瞧見站在門前的田薇,她一見我便歡喜地叫起來。駱青玄不住地打量她,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我瞥了範英文一眼,她沒在意,一臉似笑非笑的神情。
我悄悄捏了一把駱青玄,壓低聲音道:“別像個小色鬼,這見了小姑娘,就把你的老草給忘了。”
駱青玄切了我一聲,繼續眼睛盯着田薇看,把田薇窘得簡直不敢擡頭。本來這兩個人年紀相若,只是田薇心屬田澄,恐怕是不會喜歡駱青玄的。
屋裏媽媽和爸爸還在廚房忙着,田薇大約是不好意思,跑到廚房去幫忙。“秦漪光,剛才那個小姑娘叫什麽名字?她是這裏的人嗎?”駱青玄問我。
“你就別問這個了,實話告訴你,人家已經名花有主了。”
頓時範英文就撲哧笑出聲來了,我瞅着她和駱青玄忽然有點糊塗了,這兩人到底是啥關系,難道他們只是炮友關系不成。
“小秦,那個小姑娘就是《薔薇刺》裏的那個女主角吧?”
我啊了一聲,沒想到居然被範英文猜出來了,不過這件事情可不好承認,我正想着該如何搪塞,恰好這時媽媽和爸爸端着菜從廚房裏出來。
“爸爸,媽媽。”我歡喜地叫着,又拉着駱青玄和範英文介紹給他們認識,爸爸媽媽還記得韓霄,不用我介紹便叫出了韓霄的名字。
媽媽招呼着大家坐下,田薇一直羞答答地挨着我,韓霄便在我的右邊,駱青玄和範英文坐一起,眼光不時往我和田薇這裏溜過來。在桌子下面,我用腳踩了駱青玄一下,然後又對他使了一個眼色。他再這麽盯着小姑娘,弄不好田澄要跑出來喝他的血了。
桌上的菜十分豐盛,我發現了一個小秘密,就是好吃的菜,比如白斬雞啊,紅燒魚啊,全部擺在了韓霄的面前,看樣子爸爸和媽媽是真把韓霄當成他們的女婿了。不過他們做得這麽明顯,就不怕其他人說閑話麽。
我先往田薇的碗裏夾了一塊雞肉,道:“小薇,你多吃點雞肉,好長胖點。”我正準備給韓霄也夾上一塊,忽然瞧見對面駱青玄豔羨的眼神,便夾了一只雞腿放到他的碗中。“給我的小學弟來一只雞腿。”
這餐飯吃了有一個多小時,我的腰痛得不行,但人在飯桌上不好随意離席,只能隐忍下來。等到媽媽收拾桌子時,我也顧不得什麽,便讓韓霄扶我回卧室躺下。
“疼得很厲害嗎?”韓霄眼中滿是關切。
我點點頭,看情形我還是老老實實躺上幾天。“姐姐。”田薇在門前探出頭。
“小薇。”我強打起精神,這小姑娘這些日子不見似乎身子變結實了一點,膚色也微黑起來。“在這裏住得還習慣嗎?”
“很好呀,我太喜歡這裏了,有好多好多的玫瑰花。幹爹教我種花,幹媽教我做飯,我有空就到玫瑰田裏去采花。你看,我現在身子骨都壯了好多。”她擡起胳膊用力,便擠出了一小塊肌肉。
“那你叔叔田澄呢?”我一直在擔心這事。
“他的元神受傷很重,一時半會還不能化成人形,但是我能和他夢裏相見。叔叔說,至少還得半年才行。”
聽田薇這樣一說我才放下心來,田澄不能化成人形就表示不能害人。“對了,姐姐,我現在村小學當代課老師呢,學生們可喜歡我了,只是我高中還沒讀完,怕教不好他們。”田薇嘟起了粉嫩的嘴唇。
118丈母娘看女婿
“啊,這樣真好。”我不禁也為田薇開心起來,拍着她的肩膀道:“沒事,你不懂的盡管來問我,我不懂還有你這個韓叔叔,他可是北大畢業的。”
田薇偷瞧了韓霄一眼,道:“姐姐,我叫他韓叔叔,叫你姐姐,你們兩個不是亂了輩份嗎?”
我被問愣了,當醒悟過來時臉上如火燒般,這小丫頭也學會揶揄人了。
“姐姐,現在可以讓韓叔叔教我嗎?我有好幾個問題都不懂。”
“當然可以了。”
田薇拉着韓霄出去了,看見田薇比以前活潑開朗了許多,我內心也無比高興,把對她的愧疚之情總算是減輕了不少。過了一會,媽媽進屋裏來,告訴我,說我的兩個朋友,駱青玄和範英文要去玫瑰花田裏玩,爸爸已經帶他們去了。
“漪光,我去把村裏的老李頭請來給你腰上紮紮針,不然年紀輕輕的落個腰痛,以後日子就不好過了。”
“媽媽,你先別忙,我們說說話。”我拽住了媽媽的手。
媽媽笑着摸我的臉,半晌道:“我閨女又漂亮了許多,咱村裏沒人比得上你。”
我嘿嘿地笑,道:“咱整個玉溪都沒得人比上你閨女。”
“我和你爸越看那個韓霄越不錯,人長得體面,又高大,你們兩個将來要是有孩子,那準是長得俊極了。”
“八字都沒一撇呢,媽,你別高興太早了。”
“什麽都沒有?你媽看得明白呢,在飯桌上他的眼睛就一直沒離開過你,他說話又溫柔,真是提着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丈夫。漪光,你可得抓緊點,別讓他跑了。”
我笑得肚子痛,這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愛麽。“媽媽,我們先不提韓霄了,有一件事我想問你。”
“什麽事?”媽媽好像陡然吃了一驚似的。
我瞧在眼裏越發懷疑,媽媽像很害怕我追問她事情,難道真有事一直瞞着我。“媽媽,我是不是以前發生了什麽事,但是我給忘記了?”
媽媽愣住了,我觀察她,她的手指在輕微發顫,兩只手不知要放在身上哪裏,一會兒放在膝蓋上,一會兒又放到背後。“沒有啊,哪有啊。”
我沒再說什麽,就算是有什麽事媽媽也未必會告訴我,但是她的神色早已表明,在以前我确實發生過什麽事,但是我忘記了。可到底是什麽事呢?我實在不敢想,孟大師說我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莫非我是殺了人。
在家裏呆了三四天,腰痛逐漸減輕,媽媽把這一切都歸功于村頭老李頭的紮針,說再給紮上幾天就可以到園裏摘玫瑰了。
田薇十分虛心好學,據說村小學開辦了小學英語,因為整個村小學才幾名老師,大都是四五十歲的人,因此英語基本上一竅不通,所以英語課便落到了田薇頭上。但是田薇只有高中水平,她怕自己教不好,便拉着韓霄教她英語課程。
我在旁邊聽了一會,韓霄的英語發音很有倫敦腔,比我的英語水平好太多,我不免嫉妒萬分。
駱青玄仍對田薇十分注意,幾次打聽田薇的來歷,我随便編了一個糊弄過去。現在的小男生真是花心,見一個愛一個,不曉得他還記不記前不久被別人抓住控告強奸。
這日晚上我自覺腰痛好了許多,趁着人數衆多便安排着要打麻将,除了田薇表示不會外,其他人都打過麻将。我坐在下首,韓霄坐在我對面,然後駱青玄和範英文也是對面而坐,這是駱青玄提議的,說是防止我和韓霄竄牌。
田薇不會打麻将,便坐在我的旁邊觀戰。爸爸和媽媽習慣早睡,此時便早已進入夢鄉了。
開局我便連贏幾把,韓霄三人輪流放炮,氣得駱青玄差點把麻将都捏碎了。“姐姐,你教我打麻将吧。”田薇悄聲道。
“好,我教你。”我暗自得意,這英語我不行,好歹這麻将我可是無敵手。
我教了田薇幾局便讓她上場,在我的指導下連吃幾張牌,她的小臉興奮得通紅。駱青玄不滿地橫我,手中打出一張麻将,我眼尖,是一張二餅。“小薇,二餅,你糊了。”
“我打錯了。”駱青玄趕緊道,說着便把要二餅拾起來。
但是田薇的速度遠比他快,搶先一步把二餅抓在手裏,然後攤下了牌面,于是駱青玄再也悔不了牌了。田薇贏了這把後,運氣突飛猛進,又贏了好幾把。
我瞧着麻将桌上的四個人,忽然心中湧出一個奇怪的想法,如果此時遲非,郭夙,還有陸冰也在這裏,八個人剛好湊成兩桌麻将,那實在是太美哉了。如果八個人也剛好湊成四對,那就更好了。總之,我和韓霄一對,駱青玄和範英文,其他四個就自由組合了。
沒準兒,把遲非和郭夙任何一個人配給陸冰,她都會滿意。
我自以為這個想法妙絕,想着何時找個時機把這些人湊在一起,籌備一個拉郎配相親大會,地點自然是在我家,或者在玫瑰園中。
想着腰部突然一陣刺痛,我用手撐着腰,道:“小薇,你接着打,姐姐要回房裏躺躺,腰支持不住了。”
我起身回了卧室,脫了衣衫躺在床上,沒一會兒便眼皮子打架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耳畔傳來了推麻将的聲音,想着這幾個人好興致,竟然還在打麻将。
突然感覺到身體有點冷,露在外面的胳膊似乎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便緊了緊被子,過了一會臉上又麻麻癢癢的,像有只蚊子在臉上飛來飛去,我伸手拍了一下,指間似乎抓到了什麽東西。睜開眼一看,竟吓得嘴都合不攏了。
119厲鬼現形
半空飄浮着一個清裝女子的身影,穿着紅色繡花鞋的兩只小腳就擺放在我的腦袋兩側,正以居高臨下的姿勢俯視我。
是蕭靜靈,我拍着自己的頭,老天,她怎麽又來了。
蕭靜靈在空氣中飄飄蕩蕩,單薄得像一張紙片似的,兩只腳尖差不多都要戳到我的嘴裏來了。我趕緊将臉往左邊歪,不料她的左腳卻還是碰到了我的臉頰,霎時鼻端似乎嗅到了一股臭腳丫的味道。
我吓得趕緊爬起,沒想到剛一起身,頭就撞到她的臉上了,她的發絲落在我的臉上,又癢又冷。此時卧室外面推麻将的聲音和駱青玄喊叫的聲音充斥進耳中,我忽地醒過神來,召喚神獸和鎮宅神獸就在外面打麻将。
“韓霄。”我大聲喊着韓霄的名字,可是半晌過去了,沒有人進來,外面仍在推麻将牌,每個人的聲音都很亢奮。
我不死心,叫道:“駱青玄,小兔崽子,快進來救我。”
仍是沒有人理睬,我一頭霧水,這卧室和外面也就一牆之隔,怎麽他們就聽不見了。蕭靜靈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冷笑道:“你別妄想他們會進來救你,這鬼打牆除了形成迷宮外,還可以阻擋聲音傳出去。你就算在這裏叫破喉嚨,他們也聽不見。”
我吓得大汗淋漓,心知蕭靜靈所言不虛,順手抓起枕頭朝她擲過去,蕭靜靈并不躲閃,兩手抓住枕頭便輕易将它撕扯開了,粉紅色的玫瑰花瓣揚揚灑灑落了滿床。就在這時,蕭靜靈的身體向後飄起,兩只穿着繡鞋的腳尖落在我的頭頂上,寬大的袖子略一舞動,整張床便翻了個底朝天,我還沒來得及叫出聲來,身體就被壓到了床底下。
“我的腰啊。”我忍着即将要流出的熱,這痛非同小可,家裏的床是老式的雕花木床,這壓下來就有百多斤的重量,頓時眼淚鼻涕橫流。
此時耳畔又聽見咣咣當當的響聲,仿佛飛沙走石似的,過了一會身體上的重物逐漸減輕。我艱難地翻轉過身體,眼前便挂着一張如同在水裏浸泡了幾天的慘白面孔,她吐着氣,我的臉上滿是涎水。
這是蕭靜靈的原形。
突然,她一把抓住我的衣領,霎時我整個人便被她提起來了,在空中旋轉了數圈,然後她将我抛了出去,我就瞧見自己如騰雲駕霧似的直奔前面的牆壁。碰的一聲巨響,我的身體在撞上牆壁後被反彈下來,落到了一只紙箱子上面。
這只紙箱子是我讓韓霄送回來的,裏面裝着一些書籍,現在我手中無物,便趕緊拆開紙箱,将裏面的書一本本朝蕭靜靈亂扔過去,很快卧室裏亂得如同臺風刮過。
眼見着紙箱裏的書就快被扔完,這時我忽然瞧見在紙箱的最下面有一把青色的物件,我趕緊抽了出來,原來是遲非給我的那把刀。在畢業離校的當天,我曾經将這把刀和書放在一起。
腦後風聲作響,後背如浸在冷水當中,絲絲縷縷的發絲落在脖頸裏,我雙手握着刀柄,瞬間轉身,恰好這時蕭靜靈的身體也至我的面前。我來不及細想,手中的刀徑直地插進她的胸口。
刀刺入得很深,直沒至刀柄,咝咝的響聲從刀柄處發出,我便看見她的身體正從腳下慢慢化成薄煙。蕭靜靈低頭看我,眼中有一絲不解之色,但更多的還是怨恨之色。她伸出雙手,試圖要掐住我的脖子,但剎那間她的脖頸以下都消失了。
門吱地一聲被推開了,卧室裏闖進來幾個人,我側過頭去,韓霄和駱青玄幾個人都進來了,但皆是一臉驚訝。
“我不會放過你。”蕭靜靈叫嚣着,當最後一個字落下尾音時,她便完全消失了。
我吐出一口長氣,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手中的刀也随之落下來。“漪光。”韓霄迅速沖到我的身畔,查視我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