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把她養的幾條狗毒死了,為此範英文還報過警。”
“我和她吵架是真,但我沒毒死她的狗。”範英文的狗是因為老鬼才死的,我可不背這黑鍋。
“這說明你和她确實有矛盾,那你平時有沒想過要報複她?”
“當然有了,我挺讨厭她的。”說實在的,直到現在我對範英文被蛇王所吃仍是一點都不同情。
林大成凝視着我,道:“你既然這樣讨厭她,為什麽還讓她搬到你家裏住?”
頓時我大吃一驚,脫口而出道:“你怎麽知道她住在這裏?”
“我看過這間房的衣櫃,裏面的衣服尺碼比你身上的要小一號,款式比較暴露性感,這不是你的着衣風格,反而比較像我聽說的範英文的風格。”
我沉默了,範英文如果不穿高跟鞋,身高也就剛剛160公分,我比她高接近10公分,自然衣服尺碼要大上一號多點。“林隊,你的眼神真厲害,能看得出衣櫃裏的衣服尺碼比我的小一號。”
“你為什麽讓範英文住在家裏?是早有預謀還是……”
“林隊。”我打斷林大成的話,道:“為什麽你們都要把我想成是十惡不赦的壞人,範英文她沒有死,我也沒有害她。”
“那她人在哪裏?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我不知道。”
“小秦,如果你拒不交待,那只有請你和我一起去公安局。”
“那就去吧,但是我能不能先見一個人。”目前是交不出範英文的,所以我覺得趕緊通知駱青玄,讓他趕緊找到範英文的生魂,讓範英文醒過來,這樣什麽事情都不用解釋了。
“抱歉,你現在還不能見任何人。”
我氣了個夠嗆,這個林大成真是不通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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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公安局我被帶進審訊室,姚春和當時陪我去黃溝村的小王都來勸我坦白從寬,我仍是一口咬定不知道範英文在哪裏,我沒有謀害她。
沒有屍體,就沒有證據證明我害死範英文。
131有朋自遠方來
在公安局呆了一晚上,沒有被子沒有床,靠在牆壁睡了一會覺,第二天兩眼發黑直打噴嚏,看樣子是感冒了。
門吱地被推開,我回過頭一看,林大成進來了,手中拿着一份報紙。“你看看吧。”林大成将報紙塞到我的手上。
報紙是今報,滇報的老對頭,報紙的第7版頂頭一排碩大的黑體标題映入眼中:《年輕貌美女編輯疑遭嫉妒,慘被同社記者毀屍滅跡》。
新聞有千來字,大意是說女編輯初來編輯部就遭到女同事嫉妒,女同事先是毒死她養的幾條狗,後來不了了之。但是女同事仍是心懷不滿,又将單純的女編輯騙到老家毀屍滅跡。新聞在最後申讨,最毒婦人心。
盡管新聞中沒有明說出我的姓名,但是用秦X光代替了,明顯只要認識我的人都會猜到是指我。
我氣得直接将報紙撕得粉碎。
我坐着生了一上午的悶氣,本來這件事沒幾個人知道,滇報為了維護自身形象自然不會報道,因此是誰放風給今報呢?我思來想去,估計是編輯部的那幾個人,畢竟新聞中提到的幾件小事只有編輯部的人才清楚。
“你只有說實話,我們才能幫得了你,不然你看看,新聞寫成什麽樣了。”林大成諄諄教導我。
我倒是想說實話,關鍵是沒人肯信,我說範英文被蛇王吃了,現在正在找她的生魂,林大成能滿意這個答案嗎。生了一場氣後,我忽然又高興起來,本來一直愁找不到人通知駱青玄,這報紙一出他大概就知道了,而且韓霄也會知道我的情況。
門上響了幾聲,末後出現了幾個人,是小王,還有幾個陌生人,兩個老的,兩個年輕的,還有一個小女孩。
“林隊,這是範英文的父母,這兩個是她的兄嫂,這個是小侄女。他們要求見小秦,見秦漪光。”
那名老婦人一直盯着我,兩眼腫得像核桃,但是她居然描過眉毛了,高高的挑眉,血紅的嘴唇,感覺就像是從墳墓裏鑽出的老妖精。她的衣服是巴寶莉的,竹節似的手指上戴着四只明晃晃亮閃閃的金戒指,戒指都很粗大,像四個箍子。
和她一起來的幾個人,也都是一身名牌,包括那名小女孩。
“是你害我的女兒。”老婦人抓住我的肩膀,用力地按捏,指尖幾乎嵌進我的皮膚裏。
我沒有看她的臉,目光一直在她那戴着明晃晃金戒指的手指上徘徊。陸冰曾告訴我,範英文家境一般,父母重男輕女,看樣子範英文成為周社長的情婦後,給家裏掙了不少財富。
這時那名小女孩也跑了過來,握着小拳頭往我肚子上砸,罵道:“你害死我姑姑,我打你。”
林大成趕緊攔住,讓小王将他們又帶了出去,便苦口婆心勸我交待實情。我聽得耳朵疼,便裝作打瞌睡,大約林大成見我朽木不可雕氣呼呼地出去了。
直到了中午時分,審訊室的門又被推開了,林大成再次進來。
“什麽時候可以吃中飯?肚子都餓壞了。”我笑起來。
“小秦,你現在可以走了,有人保釋你了。”
“啊——”我吃了一驚,道:“誰保釋我了?”
“李律師,他在外面大廳。”
我沒聽說過李律師,但此時不便說什麽,跟在林大成後面走出審訊室。辦公大廳的一張椅子上坐着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這時天氣還有點熱,可是這個人卻正兒八經地穿着一套黑色的西服。我瞧着他,這個男人舉止間頗有一種儒雅的氣度,這應該就是那個李律師了。
那男子看見我便迅速站起來,笑道:“你好,你就是秦漪光秦小姐吧,我是李正文。”
他連我都不認識,居然來保釋我,我徹底被他弄糊塗了。
“秦小姐,真正保釋的人在外面車中等你,你出去就明白了。”李正文看出我的不解。
外面下起了雨,雨勢比較大潑豆子般地落着,整個天空被暗色蓋住。離着公安局的院門口還有十多米的地方,我就瞧見了滂沱的大雨中停着一部黑色的奔馳,車窗開着,一張俊美的側顏隔着雨簾慢慢灑落眼眸。
這張側臉有些眼熟,但我一時想不起來是誰,我愣在雨地中。
李正文走到車前,俯身和車中的男子說話,随後那男子便推開車門出來,手中撐中着一把黑傘。他看着我唇邊露出笑容,于是我這才看清他的樣貌。
是郭夙。
我很意外,也不好意思走上前,便看着他撐傘向我走來。瞬間,那把傘撐在了我的頭頂,他凝視着我,依舊和從前一樣,從額頭到眉毛,再到眼睛鼻梁,最後到嘴唇下巴。這次,他看了很久,我估計我臉上的細小毛孔都被他數了一遍。
“恢複得很好,再過一段時間會更好。”他笑道。
“原來你是來檢查我這個試驗品的。”頓時我就沒好氣,就算是保釋我也救不了他。
“但是最珍貴的試驗品。”
我白了郭夙一眼,最珍貴的試驗品也是試驗品,轉身便走。他拽住我的手臂,将我扯回傘下。“在下雨,不要淋雨。”他微笑着。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一直陪笑,我也不好再給臉色。“你不是回越州了嗎?怎麽又來了?是不是又要替哪位做免費整形手術了。”
“以後,也許以後我都不會再做整形手術,你是我最後一個手術患者。”說着,他将傘往我的身邊打過來。
我看到他的肩部的衣衫已經濕透,想不到他還是個很紳士的人,懂得照顧女性。“那你怎麽知道我在公安局?為什麽要保釋我呢?”
“我看到了網上的新聞。”
“什麽?都傳到網上了,完了,我出名了。”我拍着腦袋,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我想你肯定是被冤枉的。”
“廢話。”我又翻白眼,過會又想到這樣對他不太禮貌,畢竟人家花真金白銀保釋了我。“保釋金我會盡快還給你,謝謝你。”
“随便你。”他滿面微笑。
“我請你吃飯。”一時我找不到話說。
“那吃什麽?”
“火鍋。”我吐着舌頭,我請男人吃飯向來都是火鍋。
坐上奔馳,感覺果然和坐出租車不同,裏面又寬敞又舒适,我還用手按着坐墊,軟軟的。看見李文正也在車上,我便也邀請他一起去吃火鍋,不料李文正卻說還有要事辦,就不去了,讓我們兩個吃好。
車到了茉麗路的大金山火鍋城,我和郭夙下車,李文正和郭夙低聲說了幾句話,便讓司機開車離去。正好火鍋城的大堂經理也在店內,給了我一個包廂。我正準備上樓去,那經理悄悄拉住我,低聲道:“秦記者,我發現你每次帶來的男人都不同。”
“你,你哪壺不開提哪壺。”我伸手指着那經理,真是多管閑事,有哪條規定必須和同一個男人吃火鍋。
頓時郭夙撲哧笑出聲來,我料得他聽見了,面上讪讪的,趕緊帶他去包廂。
服務員送來茶水,我忙給郭夙斟上一碗茶,他并不喝,只看着我笑。我猜他肯定還在笑剛才大堂經理的那句話,這好像有必要解釋一下。
“其實,我就是和幾個朋友來吃過火鍋,都是關系很好的朋友。”
“你不用和我解釋,和誰來是你的權利。”他的唇邊蕩出淺淺的笑容。
這時服務員送上來鍋底和各式火鍋拌菜,等鍋底煮開後,我便将各種拌菜夾進鍋裏面。菜肴很快就燙好了,我将一塊削得薄薄的魚片夾起放在郭夙的碗中,不料他嘗了一口就咳嗽起來。
“你不能吃辣嗎?”
他抿着嘴唇笑,道:“我很少吃辣,我是南京人。”
“你也是南京人啊。”我驚喜之極,韓霄也是南京人,道:“我有個朋友他也是南京人,好像南京很容易出帥哥啊。”
“看樣子你的朋友是帥哥了。”
“是啊是啊。”我點頭如搗蒜,我珍藏的四大帥哥竟然有兩個花落南京,什麽時候有空得往南京走走,拍一組帥哥照片。
我叫來服務員重新換了一份鴛鴦火鍋,要不辣的湯水多,郭夙一直在笑,只有我給他燙好菜他才會吃。足足吃了兩個多小時,才把滿桌的火鍋拌菜消滅完,其中大部分被我吞進腹中。
等到結賬,我剛掏出錢包就被郭夙搶先付了錢,“付錢是男人的責任。”他笑道。
“改天我請你去天香樓吃飯。”我感到不好意思,原來南京的男人都是又溫柔又大方。
132南京男人
從火鍋城出來雨勢仍未歇,地面上水流縱橫,這時司機開着奔馳過來,郭夙拉開車後座的車門,我便先坐進去,然後他坐在我的身畔。
“你住在哪裏?我送你回去。”
“碧水園。”
車窗外雨越下越大,車窗上迷朦一片,很快奔馳抵達碧水園,在我居住的那幢樓下面停下來。“到我家喝杯熱茶。”
郭夙欣然應允。
走上6樓,我指着其中一扇門道:“就是這裏了。”從包裏摸出鑰匙開門,不料鑰匙還沒插進鎖孔,門輕輕一碰就開了,我下意識朝屋裏看去。客廳裏有兩個人,一個是韓霄,一個是駱青玄,駱青玄坐在沙發上,韓霄背靠牆而立,兩人瞧見我也是愣愣的。
“為什麽不進去?”身後郭夙問道。
“那進來吧。”我讓開地方,郭夙毫不知情地進去,當他到門口時身體便僵住了。他回過頭看我,我幹笑道:“不要緊,進去吧,我為你介紹,那個叫駱青玄,是我Y大的學弟。還有他,韓霄,是我的男朋友。”
一語落下,郭夙的臉色似乎有些不自然,但他還是走進去分別與駱青玄和韓霄握手。
“這位是郭夙,郭教授,頂頂有名的整形教授,南京人。對了,韓霄也是南京人,你們是老鄉。”
駱青玄和郭夙僅握了一下手便放開了,韓霄年長幾歲,老練一些,也不知是否因為是老鄉的緣故,因此也熱情一些。
郭夙似乎頗為注意韓霄,兩人一直用我聽不懂的南京話交流,但是他們說話都很好聽。傳說中的吳侬軟語,果然名不虛傳。
趁着他們寒喧的時間,我去廚房砌茶,結果熱水瓶中沒有開水,便趕緊用電熱壺燒了一壺。出來韓霄和郭夙還在聊天,兩人好像很有話題。
“喂,你們兩個說家鄉話,是不是對我們兩個很不禮貌,我們都聽不懂你說什麽。”
“抱歉。”郭夙笑道。
我嘆了一口氣,道:“南京男人都喜歡道歉嗎?一個韓霄不夠,現在又來了一個郭教授。”一襲話說得韓霄和郭夙都笑起來。我悄悄觀察他們,這兩個南京人其實在氣質上有些相似,但韓霄偏向陽剛,郭夙更有一種霸道總裁範。
然後我瞅着駱青玄,這孩子屬于運動系列的,青春朝氣,大男孩形象。
“韓霄,昨天你把範英文藏到哪裏去了?我和林大成進來時就看見引魂燈亮着。”我沒有顧忌郭夙在場。
駱青玄盯了我一眼,我趕緊道:“沒事,郭夙不是外人,是他保釋我出來的,不然我說不定就要被送到看守所了。”
韓霄向郭夙投去感激的一瞥,道:“範英文一直在卧室裏,不過我使了小障眼法。等你和那個隊長走後,我便去找青玄兄弟商量怎麽把你救出來。”
“我覺得盡快找到範英文的生魂讓她醒來才是最好的辦法,不然所有人還是會懷疑我害死了範英文。”我蹙着眉頭。
“等等,你們說的我聽不太懂,是怎麽回事?”郭夙看着我。
我瞧了他一眼,他臉上有些焦灼之色,便道:“你和我到房裏來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我轉身推開卧室的門,裏面範英文正安靜地躺着,旁邊的茶幾上依舊燃着引魂燈,小小的燈光一搖一閃,似乎随時都會熄滅。
郭夙站在床前打量,範英文面色如金紙,看起來像一個久卧在床的病人。“這個,這個就是傳說中被你嫉妒的那個女編輯。”
“是啊。人人都說我嫉妒她。”說着,我又瞧向站在身後的駱青玄,怒道:“這個小兔崽子也曾經說過我嫉妒她。”
頓時駱青玄額頭青筋暴出。
郭夙笑了笑,道:“她不如你。說你嫉妒她的人,一定是嫉妒你。”
這話真太動聽了,我立即眉開眼笑,就是那些人嫉妒我,反而說我嫉妒別人。我得意去看駱青玄,他正在做出各種誇張的鬼臉表示不屑,我趁他不注意悄悄踩了他兩下。
倒是韓霄卻在點頭,似乎極贊同郭夙的話。我滿心歡喜,這兩個南京人不但會哄女人開心,還脾氣好,南京的女人太幸福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能不能幫上忙?”郭夙目光誠懇。
我長嘆一聲,道:“這事說來就話長了,都不知該怎麽說起來。”
“那就短說。”駱青玄接了一句。
我立即回手在他的額頭上敲了一記,他哼哼地捂着額頭跑去客廳,我也不在意,駱青玄小孩子心性,哄一哄就好了。這裏我便把如何認識範英文,以及和範英文之間發生的矛盾,到後來蛇王吃掉範英文化身成她接近我,如今的範英文只是一個沒有心跳沒有呼吸的半死人等等一系列事情仔細講了一遍,足足用了半個多鐘頭。
“總之要是找不回範英文的生魂,這個黑鍋我就背定了。”
“看來這事我幫不了你,不過我可以幫你請律師,沒有證據他們也不能判定你殺害範英文。”
我笑了笑,道:“你相信我編的故事?這個故事很精彩吧。”
“編的故事?”郭夙眼中一愣,道:“我想你不是這種人,而且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像韓兄如此正義凜然之人,你自然也是心地善良之人。”
乖乖,他還真會說話,在贊我的同時又贊了韓霄,像他這麽會說話不知哄騙了多少女人的心。
郭夙略坐了半刻,便看手腕上的表,我便知他可能要趕着回去。果然郭夙就說還有事要辦,改日再來拜訪,我和韓霄便送到他到樓下,直到他的車駛遠了,我倆才慢慢上樓。
“如果南京男人都像你們兩個這樣,那別的地方的男人肯定都讨不着老婆了。”我笑着。
屋裏有人哼了一聲,我趕緊又道:“不過我們的小玄玄例外,他現在可是學校知名的校草,不知有多少女孩兒想要嫁給他,為他瘋狂。”
韓霄握着我的手輕輕地笑。
“又在取笑我是不是?秦漪光,我告訴你,你不要以為有男朋友給你撐腰,哼哼,你男朋友打不過我。”
這孩子氣的話,我和韓霄不禁相視一笑。在沙發坐下來,我們又讨論該怎樣尋找範英文的生魂,畢竟昆城還有些大,不能無頭緒地找,所以再把範圍擴展到火車站和機場,然後就是大型百貨商場和購物中心。
駱青玄還要軍訓,所以這事白天就交給我和韓霄,晚上他才能來。
133灰毛大老鼠
第二天清晨醒來,韓霄正在廚房做早餐,我蹑手蹑腳走過去,趁他不注意從後面抱住他。“不要鬧了,雞蛋快煎糊了。”他的聲音裏滿是笑意。
我才不管,将他抱得緊緊,甚至雙手勾在他的肩膀,雙腳在地上一點便蹭到他的背上。“我又沒妨礙你,你盡管煎雞蛋,你看你看你的廚藝真不好,都糊了。”我在他的耳畔吹着氣,用自己的發尾去撓他的眼睛。
“你啊。”他只是笑,臉上一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通的神情。
在我的騷擾下,平底鍋的雞蛋一面煎成了黑色,另一面卻黃黃的,顏色非常漂亮。我不再用頭發戳他的眼睛,專心看他煎雞蛋。他用一只手托着我的腿,另一只手極熟練地打破雞蛋殼,然後放進燒開的油裏面。
“我是不是很重?”我看他不時用手托住我的腿。
“不重。”
我想了想,南京男人最會說好聽話,肯定說的不是實話,遲非就經常說我胖,不該吃肉。“我覺得我應該為你着想一下。”
“怎麽說?”
“我覺得我太胖了,所以決定從現在開始我要減肥,免得你抱我太吃力了。”說完,我哈哈大笑。
韓霄也忍俊不禁。
吃完早餐後,我将房間窗戶都關死,便和韓霄分頭去找範英文的生魂。韓霄往火車站機場方向,我就去百貨大樓和購物中心。
我揣測,以範英文的性格,那些有奢侈品聚集的地方應該是她的最愛,說不定她的生魂就流連在這種場所。可是等我将昆城著名的百貨大樓和購物中心逛完,也沒有發現範英文的生魂,倒是自己買了好幾件打折的衣衫。
想到昨日郭夙一身名牌服裝,風流倜傥的樣子,我也狠下心給韓霄買了一套,不過沒有郭夙的那麽貴。本來想給駱青玄也買,但轉而一想這小兔崽子目前在讀書,穿T恤和牛仔褲就行了,等他畢業時再給他買一身好的。
剛從百貨大樓出來我又想起還要還郭夙的保釋金,雖然我沒問具體數目多少,但至少會有個幾萬元,我看着手中的大袋小袋哀怨地嘆息,思考了半天,給韓霄買的一套留下,給自己買的衣服退回去。因為是打折的衣服,我費了老半天的勁才磨得人家退錢給我。
公交站臺上擠滿了等車的人,我一連等了五六趟公交車,但都是人滿為患。
“秦漪光。”
身後有清流的聲音淌過,我回過頭來,遲非神采奕奕地伫立在面前。“你今天沒上班嗎?”我倆同時出聲。
“我今天補休。”遲非咧着嘴唇笑,眼睛的瞳孔被太陽光折射着近乎透明。“那你呢?”
“我可倒黴了。”
“怎麽回事?”他面上一驚。
我看着四周,有好幾個人正朝着我這裏看,我拉着他走到一處人少的地方。“總之出大事了,你沒看這兩天的報紙嗎?”
“什麽大事?我沒看報紙,不太看報紙。”
我估計他應該也不太上網,所以對秦X光因嫉妒蓄謀害死女編輯的事還不知情。“我這兩天被關到公安局了,昨天才被一個朋友保釋出來。”
“有這等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我也不想瞞遲非,對他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親近感和信任感,遂将一切和盤托出,他聽得直咋舌。“我看再找不到範英文的生魂,我就得替她償命了。”
遲非看着我許久,才道:“你有沒想過,找了這麽多地方都沒找到,可能是在最初的時候就被忽略了,生魂受驚吓離體時會不會随便附在某種東西和動物身上。”
“有道理啊。我們找了很多範英文生魂可能去的地方,但就是沒找到,說不定她的生魂還在租的房子裏呢。”
這樣一想後我越覺得有可能,應該把那套房子仔細地檢查一遍。和遲非聊了幾句,我便急匆匆趕回去,這時韓霄還沒有回來,我迫不及待打開了對面的房門。
屋中仍是和上回來一樣,但是蟑螂更多了,我一開門,裏面無數的蟑螂便如潮水般似的往桌子和櫥櫃裏鑽去,嘩啦啦一片響聲。我走進了其中一間卧室,床上被褥淩亂,有一條細細的蛛網,忽地那被子動了一下,我下意識地就去抓被子。
只見一只灰毛大老鼠四腳朝天躺在床上,大約被我驚動,一下子就跳了起來,細小的眼睛裏放出了綠色的幽光。
頓時吓得我直往後退,待退得幾步身後卻突然有一個人捂住了我的嘴。
我吓得魂飛魄散,張開嘴就去咬那只大手,這時聽見身畔那人低聲道:“漪光,是我,不要做聲。”霎時身體一個激靈,我便松了一口氣,原來是韓霄。他稍微松開了捂住我的嘴的手,我扭過頭去看他,他的面色肅穆,對我使了一個眼色。
“你別動,我去捉那只老鼠,範英文的生魂附在老鼠身上。”韓霄仍是低聲道。
我啊了一聲,忽覺自己的聲音太大趕緊自己捂住了嘴,韓霄拾起地上的被子向床上的老鼠走過去。那老鼠一直伏在床上不動,但此時腦袋卻向四周晃動,似乎要伺機而逃。
韓霄迅速将手中的被子往床上蓋去,可是那老鼠卻十分滑溜,一下子便從被角裏鑽出來跳到地上,我瞧它要往門外竄去,趕緊一個狼撲,結果只抓到了老鼠尾巴,它屁股一晃竟然跑出了卧室。
我和韓霄慌慌張張沖到客廳,這時早不見那只老鼠的影子,也不知道是跑到哪間屋子了。幸好外面的客廳的門是關閉的,諒這只老鼠也逃不了。
韓霄在各個房間搜尋,衣櫃底下,用竹杆敲打,那只老鼠賊精透頂就是不出來。
“我去買兩張粘鼠膠來,捉老鼠的活咱倆幹不來。”我累得滿頭大汗。
小區外面沒有賣粘鼠膠,我只好到菜場附近看,找到一個雜貨鋪,買了幾張粘鼠膠。在沿着牆壁的地方每隔一段距離放上一張,然後又在粘鼠膠上撒了幾顆瓜子仁。
134不許打他的主意
下午6點多鐘時駱青玄來了,他去對面屋看了一下,暫時老鼠還沒出來。
一直到夜裏十點多鐘對面才傳來微弱的吱吱聲,我們三人一齊沖到外面推門進去,按開燈,只見牆角的地方粘着一只大老鼠,叫聲極是凄慘。
我蹲在它身前,指着它教訓道:“叫你還躲不躲?這下被粘牢了吧。”
駱青玄切了一聲,道:“欺負人家現在是老鼠啊。”說着,他将粘鼠膠托了起來,那只老鼠不停地叫喚。“秦漪光,拿剪刀來。”
我在卧室裏找到一把剪刀遞給他,道:“你要剪刀幹嘛?開膛破肚嗎?”
駱青玄回頭瞪了我一眼,又向韓霄嚷道:“韓哥,你還不把你的女朋友弄走,她在這裏打擾我做事。”
我啐,前幾天這駱青玄還對韓霄充滿敵意,現在就叫韓哥了,男人變心真快。“漪光,你不要說話了,讓青玄兄弟專心做事。”說着,韓霄将我拉開。
駱青玄拿着剪刀沿着老鼠身竟然将粘鼠膠的邊緣剪了,最後他又将粘住老鼠皮毛的那部分剪掉,瞧他那個細心樣子我又想嘲諷,不料韓霄卻像知道我心思似的又捂住了我的嘴。
此時那只老鼠已經不叫喚了,只是賊溜溜的鼠眼盯着駱青玄,偶爾也會盯我和韓霄一眼。我被韓霄捂得透不過氣來,就拽下他的手笑道:“韓霄,你看小玄玄正在英雄救鼠,日後範英文醒來恐怕要對他以身相許了。”
“秦漪光。”駱青玄呲着牙要咬我。
“抱歉,我應該一直堵住她的嘴。”說完,韓霄又捂住了我的嘴。
我氣死了,這個韓霄居然幫着駱青玄欺負他的女朋友,我恨得用腳跺着韓霄,又咬他的手指,他皆不躲閃。
駱青玄用四根黑線将老鼠的四肢綁起來,然後吊在凳子上,并且還在老鼠頭頂壓了一張黃符,嘴中念念有詞,我看着有趣也不再說話取笑駱青玄。
這時老鼠又開始叫喚起來,剛開始是吱吱的聲音,到後來竟然是哎喲的聲音,越往後聲音越似人聲,我詫異極了也不敢問,擡起頭看韓霄,他臉上也是一派驚異之色。
過了大約十多分鐘,駱青玄不知從哪裏弄出一根針,刺在老鼠的頭頂。忽而他将手指放到嘴唇咬破,沿着針滴出一滴鮮血,那血慢慢便滲到老鼠的毛皮裏。只見從老鼠的尾巴位置開始逸出一絲淡淡的白霧,很快那團白霧越變越大,一會就形成一個清晰的人形。
駱青玄掏出一只小竹筒,忽地那團人形霧便鑽進了小竹筒中。我抓着韓霄的手,不禁問道:“那是範英文的生魂嗎?”我有些奇怪,就我所見的鬼魂,有的形體清晰就和真人無異,而有的卻是霧狀。
“快回去。”駱青玄搶先出門。
範英文仍是躺在床上動也不動,但旁邊茶幾上的引魂燈卻仿佛被風吹似的欲熄,駱青玄将竹筒的蓋子打開,那縷白霧便又逸了出來,飄浮在範英文的胸口。
駱青玄在範英文的額頭上畫了一道符,嘴裏念念有詞,忽然他大喝一聲:“範英文。”突然那團白霧便像受驚似的,一下子變成一條細煙從範英文的鼻孔裏鑽了進去,幾秒鐘便沒有了。
“這樣就好了嗎?”
駱青玄将範英文的身體扶起,自己坐在她的後面,兩腿盤在膝蓋上,雙手掌抵在範英文的後背,就像武俠電視劇中的輸入內功療傷一樣。過了一會,兩人頭頂真的冒出了白煙,我看得目瞪口呆,忽而醒悟過來要拍個照,但此時聽見一個女人嬌媚地哼了一聲,然後範英文就倒在了駱青玄的懷中。
“把她扶着。”駱青玄趕緊從床上跳下來。
“她怎麽還沒有醒?”我上前探視了一番,此時範英文的胸脯微微起伏,我用手指觸她的鼻端,有些氣在呼出,但為了确保她的生魂回歸身體,我又将耳朵枕在她的胸口,心跳聲不是特別的快,但慢慢地變得有節奏了。
“估計還得一會才能醒,生魂耗損嚴重,也需要休養。”
我想了想,道:“我覺得把她移到對面去比較好,不然她要是醒來看見在我這裏,又弄出誤會就不好了。”
話音剛落,床上便又發出了一聲嬌媚的呻吟,忽地範英文就睜開了眼睛,她的眼珠先是滴溜溜地轉,當視線觸及到我的面上時,騰的一下便從床上坐起來。
“秦漪光,你竟敢綁架我。”她四下一打量,又掀開被子審視自己,瞬時怒道:“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麽?我穿的是誰的衣服?你們脫了我的衣服。”
說的天下人都想對她做什麽似的,我撇撇嘴道:“誰想綁架你啊!你又不是白富美,告訴你啊,你的老情人周社長現在醫院住院,一年半載都上不了班了。”
“什麽?”這個消息似乎引起了範英文的震動,但随後她又道:“你胡說什麽,誰是誰的老情人,我告訴你,秦漪光,我要報警,你綁架我。”說着,她的目光在韓霄和駱青玄面上流連,道:“還有你們兩個,想強暴我。”
我了個去,這個範英文生魂歸體後就恢複了她原來的本性,果然和蛇王大有不同。“拜托啊,你長得一般般,不要老想着別人會對你怎麽樣,除了編輯部那幾個沒出息的男的像蒼蠅圍着你,還有誰會多看你幾眼哪。”
韓霄用手臂輕輕蹭了我一下,輕聲道:“範小姐,你還記得之前發生過什麽事嗎?”
這句話像提醒了範英文,她打了一個哆嗦,半晌道:“我,我看見了好大的一條蛇,張着血盆大口向我撲過來,然後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是,那是蛇王,當時你被蛇王吞到腹中。蛇王幻化成你的樣子接近漪光,後來蛇王被雷電擊中,我們才剖開蛇腹把你救出來,但當時你的生魂受到驚吓逃走,我們找了很久才在幾個小時前尋回你的生魂,是我身旁的這位兄弟将你的生魂送回軀體。”
範英文挑着纖細的眉毛,噘起嘴道:“故事編得挺好嘛!什麽蛇王?什麽生魂?打量我是傻子嗎?”
頓時我又大怒,正要說話韓霄便向我使了一個眼色,我只得隐忍下來。韓霄似乎并沒有對範英文的話感到生氣,道:“範小姐,我相信你是有判斷能力的,我是否編故事,我想你心中已經有答案了。”
“我當然有答案了,你的話我信,秦漪光的話我不信。”範英文向我投過來一個挑釁的眼神。
我簡直忍無可忍,韓霄幹嘛對範英文這麽溫柔啊,南京男人有時是非不分也是挺讨厭的。駱青玄站在一旁偷笑,沖我做鬼臉,我對他回之以喀嚓的動作。
範英文起了床像是要走,我心中正喜,忽見範英文身體一歪,整個人便向韓霄的懷中倒去,我眼疾手快用力将韓霄向前一推,這時範英文便靠在了我的身上。
“拜托,你就不要打這個大的主意了。”我咧着嘴笑,想揩我男人的便宜,沒門。瞧着旁邊哈哈大笑的駱青玄,我又道:“不過,那個小的,你還是可以打打主意的,我不攔你。”
頓時駱青玄就露出他的兩排牙想要咬我。
“你別亂說,我只是身體虛弱,站不穩。”範英文扶着額頭,身體搖搖欲墜。
我不管是真是假,道:“我送你回對面屋吧。”說着,我得意地去看韓霄,他輕微笑着搖頭。
扶着範英文走到對面,門一推開,上百只蟑螂正在地面上爬來爬去,聽到動靜後迅速向牆角和櫃子裏撤退。範英文翻着白眼差點要暈過去,我趕緊掐她的虎口,她又穩住了身形,道:“小秦,我今晚還住你家裏行嗎?我這房子要驅了蟑螂才能住。”
“随便你吧。”我想了想,反正也讓她住了一段時間,再多住一晚也沒什麽的。
範英文回到卧室後又嚷着肚子餓,我也覺得腹中饑餓,此時冰箱裏空無一物,我和韓霄便去樓下買宵夜。“以後你離範英文遠一點,不許多看她一眼。”我捶着他的胸口。
他笑了笑,清亮的眼睛在月光下發光,道:“你還是有點嫉妒範英文呀。”
霎時我沒好氣,這家夥眼神不好使吧,明明我比範英文好看得多,憑什麽要嫉妒她。看來只有整形醫師才具有正常的審美觀,所以郭夙不認為我嫉妒範英文。
這些家夥們,一個個都沒正常的審美觀,我須得花些功夫指導他們正确審美,否則将來後患無窮。
不過好在範英魂醒了過來,我總算可以洗脫罪名了,這時我的心情又明朗起來,纏着讓韓霄背我上樓。
135豪門小姐
範英文休息了兩天後便回報社編輯部上班,關于我謀害範英文的謠言便不攻自破,林大成特意來報社向我道歉,我并沒有責怪他,畢竟他是公事公辦,當時的我确實很令人懷疑。另外,汪師祥親自寫了一篇新聞替我澄清事實,并指今報不明事情真相惡意抹黑滇報形象,行為極其惡劣。
因此,史代社長已經向法院提起控告今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