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仙津尋仇

束汶翎從東長老口中得知了去仙津的路,她以最快的腳程運氣疾走,不日,便到了仙津境內。她雙眼輕虛,小心翼翼地走在街上,突然冒出一波侍衛,攔住兩邊的人,為一行身着錦衣,騎馬乘轎的人開路。

束汶翎混在人群中,循勢而望,一個身着華服的男子和兩個官員模樣的人騎馬前行,身後一群侍衛持刀而随。

束汶翎一眼便認出了最前面的男子,那是宋緋!她朝思暮想恨之入骨之人!她恨不得立刻沖出人群刺殺宋緋!

汶翎憤怒地緊抓着劍鞘,正準備飛身而入,最後面的轎子裏突然傳出了駭人的驚咳聲,一抹鮮紅抹上了轎簾,汶翎一驚,循聲而望。

“停!”宋緋察覺出了異樣,後頭望向轎子,轎中咳聲只增不減,一只虛弱的手撫上轎窗,時不時刮起的轎簾暴露了咳嗽之人的面容。

汶翎看定,一驚,那是……

哈娜的臉!

宋緋想也沒想下馬沖去,掀開轎門,将迅速從荷包裏拿出的藥丸塞進轎中人的口中。轎中人服下藥,臉色漸漸地恢複了紅潤,咳嗽聲也逐漸停止。

轎中人微微一笑,說道,“皇兄,我沒事。”

宋緋拍了拍轎中人的後背,欣慰一笑,走了回去,上馬前行。

人群中的汶翎驚訝地看着這一切,宋緋的妹妹,是哈娜?!哈娜不是死了嗎?!

“哈娜…”汶翎眼角濕潤,心情難以平複,她不相信剛剛看到的一切。難道,自己所堅持的一切,都是錯的嗎?!難道,哈娜根本就沒有死?!還認賊作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汶翎在心中用力地大喊,她憤怒地看着那荒唐的兄妹,雙腳不自覺地前行着。

不知不覺她來到了宋緋的宮門前。番王的宮殿,與皇宮無異,高牆隔阻,侍衛森嚴。車馬浩浩蕩蕩地通過城門,汶翎趁人不備,翻入內牆。以她的輕功,五丈城牆亦可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輕易翻入。她小心翼翼地伏在最近的高樓瓦片上,遠遠地看着宋緋一行人。

宋緋來到一個稍微小一點的宮室前停下,親自下馬,把轎中人扶進了內室,安排一些侍衛在室外保護,将三匹馬托付給太監後,便帶着兩個官員,向書房走去。

汶翎小心翼翼地沿瓦而爬,掀開書房的瓦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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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的宋緋焦慮地來回踱步,個子略高的官員畢恭畢敬地說道,“請胡王冷靜,朝陽公主并不是毫無生機。”

宋緋一驚,停止了踱步,驟然回身,欣喜地看向官員,“難道紐禦醫知道如何醫治朝陽!?”

紐禦醫搖了搖頭,一旁的另一名官員開口道,“胡王請保重身體,切莫激動,上次求醫的偏方已克制住了公主的頑疾,證明公主此病非無法可依。”

宋飛雙眼輕虛,斥道,“少跟我來這一套!你們兩個是我中原最好的大夫,你們兩個都不行,朝陽還能活命嗎?!你們兩個跟我聽好了!你們的腦袋能在你們的脖子上呆多久,取決于我妹妹能活多久!”

胡王面前的兩人面面相觑。紐禦醫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單手抱拳,低頭說道,“請胡王息怒,臣這就回房試藥。”

宋緋雙眉緊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兩人走出了書房。

宋緋剛在書房裏的椅子上坐定,汶翎輕聲輕氣地從房頂跳下。胡王只覺一道寒光閃過,定睛一觀,一把短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宋緋一驚,眉頭緊蹙,剛準備喊侍衛,汶翎的劍貼上了宋緋的脖子,在皮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莫動!否則,下一劍将是喉管!”汶翎壓沉着聲音,略帶顫抖地說道。

熟悉的聲音讓宋緋詫異地瞪大了眼睛,但他卻沒有回頭。他試探性地問道,“你,是誰?!”

“你應該知道我是誰!”汶翎憤怒地斥道,“告訴我,那個公主到底是誰?!”

“哼!我不管你是人是鬼,敢來這裏,你的膽量倒也算是值得贊賞了。”胡王夾起短劍,慢慢地推開,轉過身來,有些憤怒地看着汶翎,“你的樣子,倒也一點沒變,紮尼公主!”

“我敢闖入,那是因為我恨你!”汶翎猛地發力一劍彈開了宋緋的手指,汶翎順勢将劍重新架在了宋緋的脖子上。

“但你不能殺我,這樣,你的哈娜會傷心的。”胡王一步步地走向汶翎,邪笑地看着她。

汶翎一驚,側身後退,怒斥,“她不是什麽哈娜!哈娜已經死了!在我眼前死的!她究竟是誰?!”

“她是我妹妹,不過和你的哈娜長得一樣。”胡王一步步地走向汶翎,将汶翎逼到牆角,汶翎舉着劍的手顫抖着,胡王一步步地逼近,她就一步步地後退,哐當一聲,短劍落在了地上。

汶翎最後還是下不去手,哪怕是面對上一世的仇人,恨之入骨的滅族仇人,她還是下不去。她害怕,害怕傷害任何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胡王眼見汶翎丢下短劍,順勢一把抱住了她,在她耳邊輕語:“也許,你不是紮尼朵瑪,可是,我還愛着她。”

宋緋身上的溫度讓汶翎感覺很溫暖,她本能地伸出雙手抱住了他,“既然如此,你為什麽還要殺我?”

“我沒有殺你,是你的恨意殺了你自己。”說罷,宋緋推開汶翎,一掌穿進了汶翎的腹部,滿手的血紅讓他喜笑顏開,“紮尼朵瑪,你還是那麽傻!”

汶翎強忍着身體的刺痛,運氣推開宋緋。宋緋被驟地推開五步外,受了傷的汶翎即便是反抗對他也不會有多大傷害,他用幹淨的手撣了撣衣服。

滴答滴答,汶翎身上的墜下的血,就像時間的聲音一般,持續性地打着生命的節奏,像是在提醒汶翎,鮮血的聲音,就是她生命的長度。

汶翎憤怒地看着眼前的人,虛弱地問道,“為什麽?!”

“因為我愛你,所以,你只能死在我這裏。”胡王看着滿手的鮮血,滿足地邪笑道。

汶翎捂着傷口,吃痛地皺着眉,不可思議的看着宋緋,“那你為什麽要對朝陽那麽好?!她像哈娜,你難道不想殺她嗎?!”

“看在你快死的份兒上,我告訴你個秘密。”宋飛似笑非笑地輕舔着手指,壞笑道,“她不是我的妹妹,而是我的女兒,本來我想像殺了她母親一樣殺了她,但我動不了她。她只要有點小傷,我就會跟着流血,她每一次的發病,我都能感應到她的痛苦,甚至比她更痛苦。禦醫說,這叫父女連心,這是只有至親才會有的感應。我想盡了一切辦法想要割去這份羁絆,卻如何都去不掉。無奈,我只好救她。”

“女兒是父親上輩子欠的債,看來,她上一世真的很有可能是哈娜。”汶翎眼神游離地說道。

“死到臨頭還在關心別人?你可真是一點沒變,紮尼朵瑪!”宋緋諷刺地笑道。

“你記住,我叫束汶翎!是文槡這一任國教的教主!紮尼朵瑪已經死了,而我束汶翎,暫時還不會!只要我活着,你就別想動哈娜一下!紮尼朵瑪是我的記憶,不是我!我要用我這份記憶的自由來換一個詛咒!我要讓你永遠解不開與朝陽的羁絆,永遠動不了哈娜!我要讓你永遠活在痛苦之中!”說罷,汶翎擡手甩出一滴鮮血,落入宋緋的眉心,宋緋還沒來及抹去,鮮血已融入宋緋的面門。宋緋只覺眉心驟然刺痛,詛咒已然生效。

汶翎滿意地拿出碧鳶置于腹部,用血染盡碧鳶,輕念咒語,離開了胡王王宮。

汶翎走後,宋緋看着地上留下的血跡,放情大笑道,“紮尼朵瑪啊!你還真是傻的可以啊!如果她真的是我的女兒,我會讓她喊我皇兄嗎?!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債?哈哈哈哈!你愚蠢的像頭蠻牛!你真的以為,她是當年的哈娜轉生?!這輩子的你和上輩子的一樣傻!哈哈哈哈!我要你永遠以為她就是當年的哈娜!我要你這輩子一直蒙在鼓裏!我會盡快找到辦法,我要你看着我再一次殺掉你以為對你最重要的人!我要讓你知道,你的詛咒對我毫無作用!我要你這輩子都生不如死!哈哈哈哈……”

得意忘形的笑聲引來了書房外的侍衛,見胡王沒事,便出了書房,沒有人敢質問宋緋那攤血跡的來源,因為那有可能讓自己的血跡重疊于上。

“哈哈哈哈……”得意忘形的笑聲越來越大,響徹皇宮,似是在炫耀,自己再一次的勝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紮尼朵瑪!我要你生生世世都被我踩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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