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搬走了

得嘞,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他跟蘇亟時鬧掰了,池行樂也沒打算解釋,目光懶洋洋地掃了他一眼,“有事嗎?”

好幾天沒有看見池行樂,說實話路衡是有點惦念的,池行樂第一天沒來上課的時候,路衡就跑去找蘇亟時了解情況了,但是那時候蘇亟時看上去心情糟糕透了,沉這一張臉,一身寒氣,他多問了兩句,他還叫他滾,路衡從小跟着蘇亟時一塊長大,蘇亟時一直對什麽都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态度,板着一張死人臉,所以路衡還從沒見過他發那麽大的火,直接對人說出“滾”這個字,直覺告訴他這肯定跟池行樂有關系,于是路衡天天蹲守,好不容易蹲到人了,自然不會那麽輕易就放池行樂離開,

“沒事就不能聊聊了,你和阿時不對盤,不代表跟我不對盤,咱們還是好朋友啊。”

池行樂看着他,好看的眉頭微微蹙着,一雙潋滟的桃花眼眸光流動像是在想着什麽,路衡就靜靜地等着他說話,對立沉默了片刻之後,池行樂忽然一言不發地轉身進了課室,路衡還以為他要做什麽,結果就看到他拎了一大堆卷子出來塞到他手上,對他說:“幫我把這些卷子都改了,然後給我。”

池行樂說這話的時候,蘇亟時正好從走廊走過,但也只是走過,目光和腳步都沒有停留,完全無視了他們兩個人,背影冷漠而筆挺,透着一股生人勿進的味道,池行樂看着,忍不住在心裏嘆了一口氣。

路衡被從天而降的幸福砸得一愣一愣的,他抱着一堆卷子站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這是要我教你嗎?”

池行樂的目光一直跟着蘇亟時離去的身影,聞言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一整天下來,蘇亟時都沒跟池行樂有過任何交集,不論是言語還是目光,那杯特意買來的豆漿早就被放涼了,池行樂一口一口把冷豆漿喝完了然後把杯子扔到垃圾桶裏,他還是保持着抄錯題和每天寫三張卷子的習慣,就是沒有人給他改卷子盯着他抄錯題了讓他有些不習慣,放學鈴聲響起的時候,池行樂看着蘇亟時起身離開,隔了一會兒之後,他也拿着卷子跟在他後面一起下樓了。

行至教學樓下,池行樂發現蘇亟時是往校門口的方向走而不是往宿舍的方向,他正疑惑着,走在後頭的路衡就出來解釋了,“阿時前兩天搬回家住了。”

直到蘇亟時的身影走到校道拐角再看不見,池行樂才慢慢收回了目光,朝路衡“哦”了一聲就往宿舍走了。

回到宿舍以後,池行樂才真的意識到蘇亟時已經搬走了,浴室裏的牙刷毛巾,床鋪上的被罩被子,連帶着衣櫃裏的衣服,書桌上本來就少得可憐的筆和競賽書,他都帶走了,宿舍仿佛一下子被挖空了一大半,池行樂也覺得自己的生活跟着被挖走了一大半,他洗了澡躺在床上,現在床上只有他一個人住了,他不僅能仰躺,還能稍稍打個滾,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反而覺得有些失落,唉,習慣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池行樂睡不着,幹脆起來寫卷子。

窗外枝葉沙沙作響,樹影爬上窗臺,分針轉了一圈又一圈,池行樂撐着下巴寫了很久的題,寫到差不多淩晨兩點困得不行的時候,他才放下筆爬上床倒頭大睡。

早上起來沒有鬧鐘,池行樂直接睡過了頭,但是他還是冷靜地刷了牙洗了臉,想着反正都遲到了,幹脆直接走去食堂吃過了早餐,然後才不疾不徐地往課室走去。

池行樂走到課室門口的時候正在上第二節 課,生物老師正在評講卷子,聽到他喊了一聲“報告”之後,愣了兩秒才叫他進來坐好,因為之前開年級會議的時候老黃就說過了池行樂這段時間可能會故态複萌,惡性逃課,所以生物老師倒是沒有怎麽為難他,只是多布置了一張卷子作為懲罰,池行樂也欣然接受了。

早上大課間的時候,池行樂正在整理錯題,站在後門走廊上的一個男同學忽然探頭進來,朝他擠眉弄眼地喊了一聲,“樂哥,季菲菲找你。”

季菲菲是二班的班花,同時也是整個高三年級大部分男生的夢中情人,所以那個男同學抛出了季菲菲的名字之後,很快就聚集了一大堆看熱鬧的目光,池行樂把筆往桌上一放,帶着幾分戾氣的漂亮桃花眼緩緩在課室掃了一圈,一下子就鎮住了不少人,于是這些人從明目張膽的圍觀變成了欲蓋彌彰的偷看。

季菲菲今天梳了一個幹淨利落的馬尾,臉蛋俏生生又青春洋溢,看見池行樂以後,她大大方方地微笑着跟他打了個招呼,“聽說你這幾天都沒有來上課,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看見過季菲菲嚎哭的樣子,池行樂都無法想象這樣一個文靜漂亮的女孩子可以哭得這麽狂野,池行樂稍稍緩了緩神,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找我有事情嗎?”

略微生疏的語氣,泾渭分明,季菲菲臉上的笑容險些挂不住,她輕輕咬了咬下唇,一雙美麗的杏眸微微染上了幾分哀愁,“池行樂,我覺得我過去太自以為是,一廂情願以為你喜歡我,然後當時還對你說了那些話,很不好。”

“沒事,”池行樂其實也沒把那些流言蜚語放在心上,否則當年他就親自辟謠,“你不用想太多,我不介意。”

他這話讓季菲菲眼裏的哀愁散去了一些,嘴角抿起一抹笑容,季菲菲試探般問他,“那我能重新認識你嗎?之前我一直以為你很兇神惡煞,是個不學無術的非主流小流氓,後來我發現我錯了,你真的挺好的。”

池行樂其實很想對季菲菲說把你的非主流小流氓這六個字吞回去,但是從小接受的觀念告訴他,做人要憐香惜玉,不能讓女孩子當衆下不來臺,于是他只好敷衍地點了下頭,“随便你吧,沒別的事我回去了。”

季菲菲小雞啄米一樣點點頭,然後高興地和他揮了揮手就回二班了。

池行樂原本以為季菲菲說的重新認識就只是見一面,但是一連三天,季菲菲都在午休的時候來找他,起初是幫着路衡把卷子給他,後來她說池行樂錯的那些題她也會,所以池行樂就讓她試着講一下,不料季菲菲還真的有兩把刷子,不僅會做題還很會教人,池行樂覺着聽了可以,季菲菲就自告奮勇地說要教他,一來二去,季菲菲就經常往一班跑。

一般像是這樣男女交往過密的肯定會引起老黃的注意,但是如果換成是池行樂的話,老黃反而不擔心,其他老師問他為什麽,老黃喝了一口茶,十分有經驗地來了一句,就憑池行樂那張臉,還用得着假借學習之名去泡女孩子嗎?難得他肯學習,其他都不重要。

不得不說,老黃和池行樂鬥智鬥勇那麽多年,深谙池行樂的本性,面對季菲菲的示好,池行樂還真的沒多大感覺,對她講解的題目比對她本人更感興趣,而且季菲菲很有分寸,也不會一心想着早戀,反而是想一心輔導池行樂,讓他有個好成績,這樣兩個人就能一起上同一個大學。

這天午休,池行樂正在更正錯題,教室裏學生不多,路衡在問蘇亟時競賽題,孟佳和莫小熙在聊天,剩下三三兩兩個玩的玩,睡的睡,季菲菲就進來了,手裏還拿了一個包裝得特別漂亮的小蛋糕。

“池行樂,給你的,”季菲菲把那個造型特別精致的小蛋糕擺在池行樂跟前,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我親手做的。”

池行樂換行寫着運算步驟,目光專注地分析着題幹,語氣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不用,你自己吃吧。”

季菲菲也不氣餒,纖細的手指扶着那個精致的蛋糕盒,笑容甜甜地說了一句,“是可樂味的。”

池行樂筆尖微微一頓,疏朗分明的長睫輕輕擡了起來,一雙潋滟漂亮的桃花眼慢慢地掃了一眼那個做工精致的小蛋糕,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季菲菲一看他這模樣就知道自己讨好到點子上了,她眼底笑容更濃,繼續說道:“也不知道好不好吃,我也是第一次做可樂味的,要不你嘗一下?”

池行樂沒有說話,他腦子裏翻來覆去很多個念頭,他不喜歡吃蛋糕,那層奶油光是看着就膩得他發慌,而且季菲菲親手做的,那就說明好不好吃是沒有保障的,萬一很難吃怎麽辦?難吃他肯定是要吐出來的,到時候季菲菲看了哭了怎麽辦?但是那也沒辦法,季菲菲哭總比他吃了難吃的東西生無可戀好吧,思來想去,池行樂最終還是想被嘗一嘗可樂味的蛋糕的欲望擊敗了,他伸手拉了拉小蛋糕盒上綁得精致的蝴蝶禮帶。

小巧精致的蛋糕被拿出來,帶着可樂味的奶油香氣一下子就鑽進了鼻尖,季菲菲做的蛋糕賣相極好,拿出來之後看着更漂亮,池行樂接過她遞來的叉子,剛想吃一口,就聽到路衡那邊傳來了聲音,

路衡說:“阿時,你這裏寫錯了吧,這是上一題的解法,你寫串了。”

路衡的聲音不高,只不過池行樂剛好在坐在他們後面的角落邊上,隔得不遠,所以聽到聲音的時候他下意識地擡頭朝蘇亟時的方向望去。

蘇亟時背對着他,雪白的校服勾勒出他筆挺修長的脊背,他的姿勢端端正正,在路衡說完了話之後就把競賽書合上,和他說了一句什麽之後就站起來走了出去,路衡也起身跟着他一起出去了,由始至終,蘇亟時的視線都沒有往他這邊偏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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