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回家後，顧少卿不知道是不是師傅的按摩起了作用，他确實沒有那麽疲憊了，可是也渾身燥熱，即便把空調，調低了兩度還是難受。他已經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很久，連熟睡的林一千也被他影響開始翻身了。為了不打擾林一千，他決定出去上個廁所。

尿完還是沒有想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裏出了錯，是師傅手藝太好，還是林一千的話像烙鐵，弄得他如此煩躁，既然回去也睡不着索性就坐在馬桶上發呆。

平時上廁所也會盯着這畫看，只會覺得好笑。可是今天盯着畫發呆，明明很想放空思緒，卻為何總覺得下面被壓着的那個男生像林一千。臉型像，都不大。眉毛也像，不夠濃密，顯得清秀。再看連眼睛也像，雖然他沒有看過林一千陷在**裏的樣子，但是可以想象應該是一樣的魅惑誘人。顧少卿決定還是不看了，林一千的臉已經和瓷板畫裏的男孩虛虛實實的重疊了。他過去洗了把臉，讓自己思緒清明一點，夜已深了，又回房間去睡覺。

不知道是不是剛剛把空調調低了，自己又離開了，林一千覺得冷，等顧少卿回來躺下沒一會兒，他就靠了過來，汲取到溫暖，甚至慢慢把手腳都搭在了自己身上。顧少卿輕輕地給他拿回去放好，一會兒他又纏了上來，如此反複兩次後也随他去了，沒一會兒自己也睡着了。

只是這一夜，他做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夢。夢裏有晚上光顧的小庭院，有林一千提到的心動的姑娘，有漫山遍野的花，有自己的父母，還有衛生間那整幅春宮圖。只是在夢裏畫面是生動的，下面的那個确确實實變成了林一千，他就一直看着看着，目瞪口呆的看着。漸漸的生出了無名的怒火。他一把扯掉壓在上方的人，可是那個人居然沒有臉，只是一直對自己發出嘲笑。林一千卻急了，用梨花帶雨的嬌聲說着：“還要，還要，哥哥還要。”

顧少卿徹底醒了，他清楚的記得夢的每個鏡頭，記得林一千的每個表情，每一聲**。太可怕了，自己怎麽會做這樣的夢。更可怕的是他想起來了，為什麽那個無臉人會對自己發出嘲笑。在夢裏自己看着那樣的林一千，禁欲多時的自己有了反應，他發怒并不是因為覺得林一千受到了委屈，是他自己嫉妒的要瘋了。

顧少卿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輕輕的放下林一千還糾纏的手腳，起身去了衛生間。

站在馬桶前面，他猶豫了，他要不要用手去觸碰，他覺得如果自己這樣做了，是亵渎了林一千。可終究抵不過心裏那隐晦的欲望和快樂，他附上了手，想着夢裏林一千的模樣，很快就出來了。洗完手後，坐在小沙發上，這次他的腦袋真的是空空的了。

等林一千起床就發現顧少卿雕塑一樣的傻坐在沙發上，他擡手在顧少卿眼前晃了晃，對方都沒有反應。“唉，什麽情況，魂呢？”

顧少卿反應了一會兒才回神，看到林一千他更尴尬了，他無地自容：“沒什麽，想點事情。”

林一千起床就要匆匆忙忙洗漱趕去上班，工廠蛋糕組雖然八點上班，但是離住的地方太遠，乘公交反而沒有騎電動車方便，要坐一個小時的車。

顧少卿通常會早起鍛煉，做好簡單的早餐或者買點包子豆漿。今天顧少卿居然沒準備，林一千還得自己去買就更急了，雖然他也覺得顧少卿早上不正常，可也沒有時間再問了，急急忙忙的跑出了家門。

等林一千離開後，顧少卿的腦子還一團漿糊，這才意識到自己在這坐了一個多小時了，還忘了給林一千準備早餐。自己收拾收拾也要趕去上班了，自己上班的地方是相對繁華的新城西區，比林一千在市郊的工廠要方便的多。

今天科室的小護士也發現顧醫生一整天都有點魂不守舍，連和他打招呼都慢了幾拍。

一整天顧少卿忙的時候還好，完全沒有時間胡思亂想，可等休息的時候，那些畫面就會自己跳出來。他理不清思緒，他也不知道是自己對男人硬了讓他恐慌，還是讓他硬起來的對象是林一千更讓他恐慌？或者只是巧合，只是因為昨天那個師傅手藝太好，自己去廁所看了那副畫覺得像林一千，夜裏才會做這樣的春夢，他根本不需要這麽緊張。

等顧少卿下班回家，林一千已經在了，問道：“你今天早上怎麽了，坐那發呆？”在林一千內心深處，覺得顧少卿有一顆玻璃般易碎的心，自己好不容易把他拉回來了頭，別再出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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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少卿回複道：“沒有什麽，不用擔心。可能是最近太累了，精神壓力大。”

“那就好，沒有什麽醫患糾紛的事情吧，有事說一聲，哥們。”

顧少卿心說：“看吧，林一千真心拿他做朋友，自己怎麽好意思起那樣龌蹉的心思。”又故作輕松的問到林一千：“我在你心裏就那麽脆弱呀，這個形象還有機會轉變嗎？”

“估計很難，你在我心裏就是一個粉紅色的小公舉，又驕傲又脆弱的，洋娃娃丢了都要哭兩聲的那種。好可憐、好可憐······”林一千自己想到這個畫面也覺得好笑，他還沒有看過顧少卿哭。他見過顧少卿最狼狽的模樣，雖然情緒失落也沒有流淚。

顧少卿也不惱，自己也覺得好笑，換好衣服就去準備晚餐了。林一千啥都優秀，就是不會做菜，焖米飯都掌握不了水的那種。他也跟着顧少卿進了廚房，廚房巴掌大的地方立馬連轉身都困難。

“你跟進來幹嘛，不嫌熱呀？”顧少卿真是怕林一千熱，夏天廚房就像火球，再者他轉身來來回回總要碰到林一千肢體，他多少還有點不好意思。

“你就當作我想學做菜，以後要成為一個新好男人。”林一千說完，顧少卿就随他去了。

林一千站着不幹活，嘴巴卻一下沒停，剛出鍋的菜他總要用手直接拈着先嘗幾口。

顧少卿看他這樣問道：“林一千你回來洗手了嗎，筷子就在你旁邊，還直接用手？”

“哈哈，我總覺得用手，吃完可以唆手指，我總不能舔筷子吧，我要是老舔筷子，估計你以後用筷子都有陰影。”林一千說完繼續拈了一個雞翅全部塞進嘴巴。

顧少卿覺得他能言善辯，還總強詞奪理，自己說不過他，但也覺得他這樣挺有意思。等他炒完香菇青菜盛出鍋，轉頭正好看到林一千吐掉口中的骨頭，然後開始唆手指。粉紅色的舌尖把骨頭輕輕的往外舔到手掌心，又嘟着嘴巴吮吸另一只手的手指，再加上了巧笑嫣然的眼睛，顧少卿立馬就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往下腹奔去，還好帶着圍裙，不然輕薄的家居褲很容易就看到了頂起的帳篷。他心知自己完全了，不會是巧合那麽簡單的了。

林一千出去後，顧少卿在廚房冷靜了好久，才壓住自己的**出去準備吃飯。林一千看到他整個人都像烤熟的大蝦也意外，不經問道：“你今天怎麽這麽熱，平時不愛出汗的呀，要不夏天還是不要做飯了，我們去外面吃完回家。”

“沒事的，在家吃健康衛生一點。我只是剛剛嘗到辣椒，突然給辣的。”顧少卿勉強給出解釋。

“額，你今天也沒有做辣的菜呀，你沒事吃辣椒醬幹嘛！”林一千雖然疑惑也不在追問，端起飯碗大口吃了起來，顧少卿做飯很合他的口味。

平時吃完飯，兩人如果不出去散步，洗完澡就會窩在房間裏各自看書，互相也不會打擾，直到睡覺。今天顧少卿既不想和林一千出去散步，也不想一起去房間看書，他太害怕會再出什麽意外了。剛剛他花了很久時間才消下去的欲望，如果今天再來一次他會瘋。他之前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清心寡欲的人，直到三十歲才發現原來對自己存在這麽大的誤解。

“林一千，我出去有點事情，一會兒就回來。”此時顧少卿只想找個地方随便待着，環境不管喧嚣還是清靜都無所謂，只要不面對林一千。

“約了女生嗎，去吧去吧！”顧少卿今天怪異的很，可是自己也想不通他為了什麽，是他前妻一家找了過來，還是醫院裏有什麽不愉快的事情？不管是為什麽，他都看出來顧少卿不打算告訴自己。

顧少卿沒有走遠，就去了樓下面的小花園，坐在那後就一動不動了。他三十了，他的性向突然彎了，他要理理清楚。他對前妻真心喜歡過，他憧憬過正常的家庭生活，妻兒相伴，老了兒孫繞膝。他對林一千也是真心喜歡，林一千正直善良，對待生活積極努力，林一千對自己甚至有再造之恩，所以是不是他對林一千不僅僅是喜歡，還有感激，以至于自己誤解了什麽。可是又不對，他對林一千有了強烈的欲望，現在這欲望還猶如雨後春筍長勢旺盛。林一千自己說**是愛最直接的表現。愛一個人一定有強烈的欲望，有強烈的欲望也不一定是愛呀？可是他如果對林一千不是愛，只是欲望，難道他天真就是基佬，只是深櫃，他遲鈍到離過一次婚後才發現？

不能再想了，顧少卿覺得自己的腦子亂成了漿糊。等他回去才發現自己的腿上被蚊子叮滿了包，蚊子也難得遇到一個這麽傻的。

剛打開門林一千就迎了出來，一眼就看到他滿腿的紅點：“我去，你約姑娘去小樹林啦，姑娘也這副樣子嗎？”說完就趕緊去拿花露水了，他自己就是招蚊子的體質，一入夏就得備着。林一千拿來花露水，都沒有猶豫就直接自己上手給顧少卿抹了，結果對方卻立馬跑開老遠。

“什麽情況呀，顧少卿你今天發什麽神經，一整天都怪怪的。”林一千也郁悶了一天。

顧少卿也沒有解釋，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今天晚上睡覺怎麽辦。他和林一千窩一張床也幾個月了，自己突然提出分床睡，會不會林一千更覺得他有病。“一千，真的謝謝你了，我真沒事。”

晚上果然又是煎熬。大概林一千覺得昨夜睡覺翹着腿，搭着着胳膊舒服，今晚又黏了上來。顧少卿輕輕掰開他幾次都沒有用，直到顧少卿全身燥熱得像煮熟的蝦，散發出高熱，林一千才嫌棄他挪開好遠。林一千睡熟了完全沒有意識，就是苦了顧少卿又半夜起來洗了涼水澡。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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