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喂!”單天吹了口氣,把楚晨額前發吹成八字形,嗤嗤地笑起來。
楚晨晃了一下腦袋,把頭發晃回去:“幹嘛?”
單天:“說說呗,那女孩兒看着你那眼神不對,是不是被你拒絕過?”
夕陽餘晖發在楚晨側臉上,他微微仰頭看着單天,勾着嘴角,眼裏的促黠一閃而過:“想知道?”
單天看進他眼裏,心尖一動:“想。”
楚晨:“那換換呗,你也說說你的。”說完一擡下巴,舌頭在嘴裏打了個響。
單天笑彎了眼睛:“行。”
楚晨:“你先說。”
“……”單天挫挫後槽牙,“我倆是小學沒畢業就分開的吧?上了初中之後我就去找你了,我什麽都跟你說,你還有什麽不知道的,倒是你……”
楚晨倚着車壁,雙手抱在胸前,悠閑地站在單天給他隔出來的小空間裏,“我怎麽了,我什麽都沒有要我說什麽?”
單天:“就剛才那個。”
“她啊,”楚晨說,“她是我前桌,我們班物理課代表,物理好得一塌糊塗,我經常找她問題目,就是單純問題目,可能她會錯意了。”
單天嘆氣,可惜道:“你說你,物理這麽爛選什麽理科,你要是在文科班,估計不止比我高一分了。”
楚晨瞪了他一眼轉頭看窗外:“有勁沒勁說這個。”
單天不說話,盯着楚晨看,楚晨一轉頭就對上他帶笑的眼睛,也不禁笑了,“得了便宜還賣乖。”
晚上回到家,楚晨媽媽王蘭圍着他轉悠十八圈問着:“真報了S大?能上嗎?”楚晨回答了十八遍:“真的!能!”王蘭摸着兒子的腦袋,要是能抱得動恨不得抱起來轉兩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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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媽媽舍不得你跑這麽遠啊,外省呢,高鐵還要兩小時呢!”
楚晨爸爸楚民在客廳看電視,扭頭喊過來:“舍不得他走遠那你在家門口給他挖一個?男孩子嘛,出去苦幾年有什麽,你爸我……”
王蘭:“你閉嘴!你當年是什麽時候?現在這個社會……”
楚晨看着開始争論的爸媽無奈地關上房門,這時候手機響了,是單天。楚晨躺在床上接了電話:“祖宗诶,幹啥?”
單天那頭“嘿嘿”一笑,傻氣順着電波飄過來,楚晨皺皺眉:“幹嘛?!”
單天:“你幹嘛呢?”
楚晨:“沒幹嘛,躺着等你說事兒啊。”
單天:“我也沒什麽事兒,就像問問你,手機買了嗎?”
楚晨:“沒呢,不知道買什麽?”
單天:“我媽有個朋友買手機的,剛聯系過,我明天去看手機,你去嗎,我們一起?”
楚晨:“行,我跟我爸媽說一聲。”
單天:“上次交代的事情辦了沒?”
楚晨一愣,略想想才記起來:“辦了辦了,也幫您老美言了,說我能考上大學全靠您督促,我媽到時候還要當面好好謝謝你呢,你做好準備。”
單天又是“嘿嘿”一笑:“不用不用,跟阿姨說,這是我應該的,真不用,哈哈哈哈。”
楚晨:“蠢樣!不要臉!”
單天不看都知道楚晨又沖他翻白眼了,一想到他那樣兒就止不住想笑。
錄取通知書到的時候已經是七月底了,雖然在網上能查到錄取情況,但還是沒有一張通知書來得實在。單天楚晨報的是同一所大學,又是同城,但單天的通知書到的比楚晨早,于是乎單天每天三問楚晨“通知書到了沒”,楚晨無語,這傻子腦子是壞了還是怎麽地,非要跟他一起拆錄取通知書的文件包裹,每天抱着自己的文件袋,嘴裏念叨的卻是他的。楚晨通知書到的那天,單天正好在他家蹭飯,郵遞員到樓下的時候,他蹦得比楚晨還高,一溜煙竄下樓站在郵遞員旁邊陪着一起等楚晨。楚晨簽收了文件,上樓回家,端了飯碗接着吃飯,單天三兩口巴拉幹淨,洗幹淨手,抱着自己的和楚晨的,坐在旁邊幹等。
楚晨端着飯碗看他:“你怎麽跟狗似的!”
單天也不管他,催着:“你快點吃,吃完洗個手來拆看看,我都等急死了!”
楚晨:“神經病!”
兩人坐在楚晨房間地板上把各自文件袋裏的東西鋪了一地,除了手機號和銀行卡號不一樣,其他都一樣。單天心裏的一塊大石頭放下了,躺在地上看天花板。
“怎麽不說話了?”楚晨問。
“不知道說什麽,我們下面幹嘛啊,還有一個月。”單天說。
楚晨看着他,說:“去旅游吧,我想去玩玩。”
“好啊!”單天又像一條狗似的蹦起來。
這時,楚民突然推門探進來一個腦袋:“兒子,你那錄取通知書現在用嗎?”
“不用,幹嘛?”
“借老爸去彩印一下,裱起來。”
楚晨飛過去撲住那張紙,沒想到單天比他快一手,把紙抽走塞進楚民手裏,回身抱住楚晨:“叔快走!我抱住他啦!”
“哎!多謝幹兒子!”楚民貼心地帶上門跑了。
楚晨在單天懷裏掙紮,掐他的腰也沒掙開,“神經病!都神經病啊!!”
沒過幾天,老楚家就開始張羅辦酒席,能請的親朋好友都請來了,裏面有不少以前大院裏的鄰居,看到楚晨和單天又黏一起,都開玩笑說“霸王合體了”。
等一切歸于平靜,楚晨和單天定好旅游的路線——先去杭州,再飛到拉薩,然後火車到西安,最後回家。回了家離開學就剩一星期了。
兩個大男生出門不知道護膚防曬,楚晨進家門的時候王蘭差點沒認出來,後面一星期就被栓在家裏美白,王蘭把自己的護膚品一樣一樣往兒子臉上招呼,又買了好多男士專用給他帶去學校軍訓時候用。
只一星期沒見,在車站見面時,單天極其郁悶——說好一起黑似炭,你卻偷偷做美白。
楚晨尴尬地說:“我媽給我買了好多護膚品,你要不要,幫我承擔點?”
單天:“……”好兄弟開口,我有什麽理由拒絕,當然是幫他承擔啊。
到學校領了飯卡,認了宿舍,見了舍友,打了招呼,收拾了行李,鋪了床,楚晨就把行李箱裏所有護膚品對半分,拎了一袋去找單天。他們的專業不一樣,很不幸,校區也不一樣,好在離得不遠,三十分鐘地鐵的事兒。
他到的時候單天正在鋪床,一個人在床上搗騰,還有一個他舍友站在床下面指揮,宿舍裏就到了這兩人。楚晨敲門,兩人還以為新舍友到了,單天下床下到一半看見是他,又上去了。
“你好,你也是這宿舍的嗎?”舍友問。
“不是,我來找他。”楚晨指着床上。
單天蹲床上,抱着一團床單說:“來找我的,也是我們學校的。”
“真噠,你真厲害,這麽快就認識新同學了!”舍友感嘆。
“不是。”兩人同時否認。
“他是我弟。”單天頭也不擡地說。
楚晨:“……”
舍友:“哇,真好,兄弟倆有照應。”
楚晨把一袋子東西放在他桌上轉身就要走,單天跳下床又給拉回來,“來,別鬧了,幫我鋪個床,我都鋪一小時了。你呢,你那邊都收拾好了?”
“笨蛋,廢物。”楚晨爬上床,十分鐘鋪好了。
楚晨下來跟舍友說:“我哥有點智障,你多擔待點,不行可以打,打一頓管半個月。”
單天摁着楚晨腦袋揉,舍友在旁邊看熱鬧:“你們感情真好!”
作者有話要說:
小打小鬧,有點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