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做死就不會死

秦州說,過了今天不管我後不後悔他都不放手了。我卻想的是從我點頭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沒想過放手這件事情。

晚上吃完晚飯之後,我靠在竹編的躺椅上擡頭看星星,腳邊點着蚊香。

秦州在門前的榕樹下忙活,準備修補我早上看到的秋千。秦媽媽坐在我身邊扇着蒲扇:“哎呦,明天就要走了。還真有些舍不得。你說這地方窮歸窮吧,卻親近的很。我在城裏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哪像這裏清閑。”

我側頭看向秦媽媽,以前從不知道原來這麽多年之後她依舊被排斥于圈子之外。看來這事得解決才行,如果情況真的如秦媽媽所說的那般,難怪秦叔叔對于這事如此敏感。想到這裏,我對着秦媽媽笑道:“那以後我去陪你說話。”我倒是想看看還有誰有那個膽子挑戰我。

“好啊。哎,小時候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覺得啊,這小女孩真漂亮。要是我女兒該多好。偏偏我生秦州的時候把身子給弄壞了,不然啊,我肯定給秦州生個妹妹。現在挺好,秦州挺好,你也好。我就擔心老頭子那破身體就行了。”

我默然伸出手握住秦媽媽,聽出了她歡快話語下的艱辛。秦州那邊似乎鼓搗完了,他拍了拍身上,沖我喊道:“晴晴,來。”

我嫌棄的皺皺鼻子:“才不要呢,那裏蚊子好多,而且你身上全是汗,臭死了。”

秦媽媽拍拍我的手:“行了,我不打擾你們兩個了,我去看看老頭子。”

秦媽媽剛走,秦州就走到我面前,我捂住鼻子盡量将自己往後靠:“別靠近我,臭死了,你趕緊去洗澡。”

秦州雙手撐在躺椅的扶手上,然後低頭看我一會,危險的眯起眼睛:“待會收拾你。”他惡狠狠的放下話,起身去洗澡。我拿着秦媽媽留下的蒲扇頗為誇張的扇了扇,一點都沒将他的威脅放在心上。

我沒敢離開門口,目光瞄向一旁的民居,女性天生的直覺讓我知道那兒有人在看着我。那種目光讓人很不舒服。我起身開始将藤椅收拾進屋子裏,然後關上房門。秦州在我關門的時候走出來:“怎麽了?”

我抿着唇,考慮一會才說:“我總感覺隔壁有人偷偷的看我。”

秦州眯着眼睛想了一會才說:“是麽。”他沒有懷疑我的話而是直接說,“沒事,晚上你睡我的屋子吧。”

我本不覺得有什麽,洗漱之後就跟秦州換個房間休息。

到半夜的時候,秦州房間就弄出了響聲,吵得很大聲。我還在迷糊的時候,秦媽媽跑進我房間:“哎呦,晴晴你在這裏我就安心了。”我揉揉眼睛,整個人還在雲裏霧裏呢。隔壁房間傳來聲響,我看着面前的秦媽媽:“怎麽啦?”

秦媽媽坐到床邊上:“沒啥大事,吵醒你了。我在這兒陪着你,你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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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想到晚上的那件事,整個人醒過來:“是,秦州那邊出事了?”

秦媽媽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感嘆,她伸手摸摸我的頭然後蓋住我的眼睛:“沒啥大事,你睡吧。”她說完話,嘴裏坑着不知名的歌謠,就如同哄一個小孩一樣把我給哄睡了。

當我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秦州坐在床邊靜靜的看着我,見到我睜開眼睛也不驚訝:毫無一絲:“醒了就起來洗漱,我們準備回去了。”

我依舊在曚昽之中,秦州走出門之後我才反應過來自己以剛剛睡醒的醜态見了秦州。我咬着唇撈起被子蓋住自己的頭,要緊牙關不讓自己喊出來。最後才深吸一口氣掀開被子下床。

送我們離開的時候,村裏人來了。秦叔叔鎖上大門之後将鑰匙遞給隔壁家的那個伯伯。伯伯在接過鑰匙之後一言不發,倒是站在他身後的韋炜狠狠回頭狠狠的給了身後的人一巴掌,直接把人給打倒在地。

村裏的大事小事都瞞不住,昨天晚上的事情我聽了個大概和我自己猜想的相去不遠。只是沒想過這人如此大膽,明知有人在家的情況下竟然也敢來。仗着自己有秦家的鑰匙就以為神不知鬼不覺了?

秦州看着趴在地上的人不說話,倒是秦叔叔被這一巴掌給震了一下說道:“哎,我這一次離開,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老韋,這房子就交給你照看了。”

“是我沒教好兒子,你放心。等你走了我就送這個兔崽子去老山那邊,什麽時候改好了什麽時候回來。以後這個家就由老大當了,我是管不了了。”旁邊有個女人聽到這句話“哇”的就哭了。可是周圍人都離她遠遠的也不敢上去勸。

最後,是由韋炜将我們送出大山。已經等候許久的巴士車沒給我們多少話別的事件就啓動了。山腰上的二級公路常年修補,卻依舊坑坑窪窪的。我靠在秦州的肩膀上閉目養神,忍着一波又一波的惡心感。

這是我最後一次來到這個大山裏的小村莊。從這之後秦叔叔便再也沒有回來過,秦州倒是回來過一次,他将祖輩的田地和房産處理了之後也就不再回去了。不過我之後秦州在那之後一直和韋炜保持着聯系,多年以後韋炜已經成了縣裏實驗小學的校長,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和事業。

難得的是他從來不會因為和秦州的關系和要求什麽,我想這大概就是秦州能和韋炜保持聯系的最重要原因吧。

我們一到G市,秦州就被吳若芙直接接走。秦媽媽站在車站的出站口看着遠去的車子整個人都不好了。我撐着一把遮陽傘跟吳伯打電話确認位置,剛剛挂斷電話就聽到秦媽媽說:“晴晴啊,那個女人是誰啊?”

“是秦州的同學兼同事。左膀右臂呢。”我裝作不在意可是語氣中有帶着一些醋意的說道。秦媽媽看了看我,直接拉過我的手說:“晴晴我跟你說,這女人對自己男人可不能放松了。特別像山子這種本身就容易招蜂引蝶的。當年啊,如果不是我手段厲害,現在的秦夫人還不知道誰做呢……”

“行了,在孩子面前說這個幹什麽。趕緊回家。”秦叔叔打斷秦媽媽的話,我在心裏悶笑,沒想到秦叔叔也有差點越過雷池的黑歷史呢。

正在我們說話間,我遠遠看到吳伯朝着我們揮手,而他身旁那個圓圓胖胖的身影肯定是洛洛不做第二人想。我朝着他們揮揮手,然後轉而安慰秦媽媽:“您別擔心,我看着秦州呢。他可不敢。”

“對,就是要這樣!”秦媽媽非常贊同的說道,“這女人要不對別人狠一點那就只能對自己狠一點了。”

而我這樣性格的人,自然是對別人狠一點咯。

我對着正面走過來的洛洛微微一笑,她整個人頓住之後朝後退了一步才反應過來:“你想要幹嘛。”

“洛洛,你這麽怕我我可傷心。”我直接勾住洛洛的手臂,“我待會有事跟你說。”

洛洛看着已經跟吳伯走在前方的秦家夫婦:“我就知道你絕對不可能安分守己的。說吧什麽事?”

“那個吳若芙,你能查到她是誰麽?”

“這個不難,不過你想幹嘛?”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我跟洛洛坐進第二輛車中,車內的溫度立刻驅散了原本的炎熱。洛洛看一眼坐在中排的秦家夫婦爬到我的耳邊說:“搞定了?”

“只搞定老媽,老爸仍需努力。”不過秦叔叔的态度到沒有之前那麽強烈反對了。果然先搞定老媽是對的。

“我就知道我家晴晴絕對可以。”

“那必須的。”我毫不謙虛的說道。

不過秦媽媽對我的态度之好倒是讓我出乎意料,就目前看來這是一件好事,就先這麽着吧。

我和秦州回到G市之後,訂婚宴就在一星期之後。洛洛和我開始了一周護膚美容之旅,當然,我自然是不會忽略了秦媽媽的。在山裏的時候秦媽媽曾經說過她在G市并沒有什麽朋友,可以說連聊天的人都沒有。

雖說秦家發跡的确是近十幾年的事情,但是倒也不至于如此地步。除非有人刻意為之,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倒要看看是誰了。

這天秦媽媽拉着我去看首飾,她徘徊在一大片金燦燦的玻璃櫃前,左右搖擺不定呢,我掃向一旁的白金區,哪裏有一對十分簡潔漂亮的戒指。

接待我們的櫃員是個眼尖的人,她可以微笑着對我說:“陳小姐想要了解一下我們的白金對戒麽,這一區是今年的新款式,剛剛到貨呢。”

秦媽媽則頭看我,我微笑着朝她搖頭:“沒事,媽。您跳您的,我就看看。”

的确,金戒指相對于白金戒指要顯得土氣的多。但是我并不在意訂婚戒指帶的什麽,只要能讓秦媽媽開心都是好的。那個櫃員将戒指擺到我面前:“陳小姐您看,這是今年的新款。以簡潔大方為主,中間是三克拉的鑽石,不論做工還是選料都是上上品。而且……”

“哎,晴晴,你看這一對好不好?”

櫃員還沒說完,秦媽媽終于選好的自己糾結依舊的金戒指。我側頭看去,那個戒指做工精細,上面的花紋做成了枝條形狀,男戒女戒湊在一起的時候好像兩個互相纏繞的樹枝,分開又自成樣式。

“真漂亮。”我也覺得很滿意,“那就這一對吧。”

我對着櫃員說:“謝謝你,麻煩将這對戒指包起來。”

“好的。”櫃員微笑着說道,她低頭飛速的寫好單子然後遞給身旁的同事,“請您跟我同事去付款,我給您洗一下戒指。”

“好。”我點點頭,“媽,你在這裏等我一下哦。”

“嗯,你去吧。”秦媽媽坐在椅子上反複看那個戒指,很是滿意的樣子。我擡頭看一眼櫃員,示意她照顧一下秦媽媽,這才跟着另外一個櫃員離去。

沒想到等我剛剛刷完卡回來,這邊就出事了。一群人圍在周圍看熱鬧,櫃員推開人群走進去,秦媽媽正尴尬的站在那兒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我走到她身邊問說:“媽怎麽了?”

“晴晴,你來評評理。這個丫頭啊硬說我摔壞她東西了。我只是看到她的袋子快掉了就伸手扶一下。誰知道沒扶到,裏面的東西摔出來了。”我低頭看向地上散了一片水晶碎片,再擡頭看向對面染着黃色頭發的中年女人:“這位夫人,你這個被子是自己摔下來的。跟我媽媽沒關系。”

“怎麽沒關系啊,如果不是這個老太婆,我的被子怎麽會摔下來的。”

我抿着唇看向一旁的櫃員,他們似乎也不太敢說話的樣子。我嘆口氣,雖然不怎麽願意以勢壓人但是——我對一旁的櫃員說:“麻煩把商場經理叫來。”

“哼,叫來就叫來。打碎別人東西還占理了!”

“哎你這人怎麽說話,我都說不是我打碎的了!”

“你個老太婆,你知道這個杯子多貴麽,你這輩子都沒見過吧。亂動什麽亂動。”

我壓住秦媽媽的手,然後默默的看向對面頤指氣使的女人,印象裏倒是沒見過她。該是外地來的人吧,不然也不該不知道我是誰了。在這個商場裏跟我鬧事,完全就是自找苦吃啊。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箱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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