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傻白甜第二彈

清晨的山林帶着特有的濕潤空氣,太陽還未照到山谷裏,露水濃重。我扯着自己身上的披肩裹住手臂,看着不遠處的山發呆。

這個小山村位于群山之間的山澗,目前最近的大路就是昨天的那條,即便是這樣,也要走三公裏山路才能到達。秦叔叔一直想要将路修到家門口,但目前能夠達到的地方也就是山腰部分,再往下,工程難度就更大了。

我搓搓手臂,依舊感覺有些冷,正在考慮要不要回房間裏加件衣服的時候我看到了家門口的榕樹下吊着一個秋千。秋千半舊不新,帶着濕漉漉的露水。是用樹藤做成的吊繩,下面跟着一個破舊的膠墊子。就是最常見的那種自制秋千。

我走下臺階,去到那個秋千面前。上面的露水讓我有些望而卻步。

“那個太久沒用,壞掉了。”秦州的聲音忽然出現在我身後。我轉頭去看他,脫下西裝的秦州年輕許多,還未整理過的頭發有些淩亂。他來到我身邊:“你起得真早。”

我想起我起來的原因,并沒有直說:“嗯,睡不着了。”山裏蚊蟲頗多,我昨天太過疲累所以未有察覺,早上卻被蚊蟲的叫聲鬧醒。手臂上一個一個紅點子看起來觸目驚心的。想到這裏我再搓搓手臂,上面的痛癢感減輕一些。

他明顯看到了我的動作:“清晨冷,進屋去吧。”他牽起我的手,近期來我們對這個動作越發習以為常。秦媽媽和秦叔叔也起來了,秦媽媽在廚房裏做早飯,因為沒有抽油煙機所以飯香随着炊煙飄出。

秦叔叔剛剛從屋子裏出來,看到我和秦州不免冷哼一聲,随即就聽到秦媽媽在裏面喊:“老頭子,過來吃早餐啦。”

似乎是對昨天晚上的事情記憶猶新,我不免想到面容嚴肅的秦叔叔被秦媽媽扭耳朵的場景,生怕自己笑出來,連忙低頭。

秦叔叔似乎也想到了昨天晚上的教訓,硬是冷着一張臉走進廚房裏。我和秦州随後也走了進去。廚房不算小,因為在屋子的最裏邊所以更加陰暗,如果不開門開窗,都會以為是在黑夜裏一樣。

秦媽媽見到我們進來連忙說道:“啊,晴晴起來啦。來來來吃早餐啦。”

秦媽媽的手藝小時候就品嘗過。雖然這些年兩家疏遠不少,我依舊很懷念那個味道。早餐雖然簡陋,我依舊吃得很開心。吃完早餐之後秦州被他爸爸叫出去,我和秦媽媽在裏面洗碗。

我将披肩放到一旁的凳子上,然後走到水池邊。秦媽媽從一旁的水泵出打出水來倒入水池裏:“哎呦,你過來幹什麽啊。別髒了你的衣服。”

我毫不在意的直接坐下:“沒事的啦,我在外面讀書的時候也自己洗碗洗衣服。”

秦媽媽沉默了一下也樂呵呵的在我身邊坐下:“那也行。我還擔心啊以後要是我不在了,你和山子兩個人連都要出去吃,多不健康啊。”

我微笑着沒有說話,到是秦媽媽叨叨絮絮一大堆,說的都是秦州小時候的事情。我知道她在教我,所以聽得越發仔細。四個人吃飯,倒也沒多少碗盤一下就洗完了。秦媽媽打開後門,跟我說:“待會啊,上山去摘點野菜。山子小時候……”她話說到一半,就停住了,“哎呦,你的手臂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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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後門打開之後,終于有亮光照進來。我手臂上的紅疙瘩也看得分明,紅色的疙瘩錯落在白皙的手臂上,很是明顯。

秦媽媽趕忙過來拿起我的手臂看看:“是黑蚊子咬的。”她側頭朝外面喊:“山子去拿老虎油,你媳婦被咬了都不知道。”

秦州聞言趕過來,原本還一知半解呢,在看到我的手臂之後便了悟了。他身後還跟着秦叔叔,兩人都一言不發的盯着我的手臂看。秦州将我丢在一旁的披肩拿起來:“媽,我帶晴晴去塗藥,你別擔心。”

他将披肩披在我身上,攔着我往房間走。秦媽媽還有些擔心,跟幾步過來之後便聽到秦叔叔說:“行了,你去看什麽看。多大事。”

我睡的那間房朝南邊開了一扇窗,此時光亮足夠。秦州低頭看我手臂上的紅疙瘩,然後輕輕的說:“怎麽都不說一聲。”清涼的藥膏塗在手臂上,我側頭看着秦州:“其實也沒多嚴重,只是有些癢罷了。”

秦州一邊往我手臂上塗藥,一邊解釋:“山裏的黑蚊子不比別的蚊子,就你這細皮嫩肉的,我估計兩個星期都消不了腫。”

這麽嚴重,我看着秦州的手在我手臂上輕輕的塗抹藥膏:“誇張了些吧。”

誰知秦州擡頭看我一眼,然後忽然盯着某處出神,我還在想他在幹什麽的時候。他的手快如閃電的朝前一拍,再攤開手心讓我看——手心上是一只黑色白條紋的蚊子屍體,看起來已經死絕了,形狀分外惡心。

秦州随意将蚊子丢到地上:“這種蚊子我們叫做魔鬼蚊,帶毒性的。”一邊說完,一邊準備繼續給我擦藥。我躲開他的手:“髒死了,去洗手!”

那只沾着藥的手僵硬在半空然後某人惡意的朝我伸過手:“嫌棄我?”

我連忙撇開臉躲掉,秦州也只是要逗我玩罷了,所以很輕松的就躲開:“我去洗手。”他站起身,手指上還沾着沒有塗抹開來的藥膏。我看着他出門之後自己就給自己抹藥,等他洗手回來我已經把藥抹好了。

我翹着沾上藥膏的手指然後艱難的将藥盒的蓋子蓋上。繼續保持翹着手指的動作起身準備去洗手。秦州看着我的樣子估計覺得有些好笑,便抱着手臂站在門口:“你去洗手吧,我來收拾。”

這兒的水是抽取的地下水,由水泵打上來,水清澈而冰涼非常舒服。

秦媽媽在一旁看看我的手臂,叨叨絮絮的說道:“這可憐孩子,怎麽就挨叮成這樣。待會我去你房間燒個艾草,熏一熏。”

“沒事的,上了藥就好多了。”

秦叔叔此時正在旁邊曬太陽,聞言回頭看一眼:“那我晚上跟你說蚊子太吵,怎麽沒見你說要拿艾草熏熏啊。真是,大驚小怪。”秦叔叔冷冷的哼了一聲,就轉過頭去不說話了。我眼睜睜的看着前一秒還在為我手臂上的紅痕哀嘆的秦媽媽下一秒就變身母夜叉殺到秦叔叔身邊:“你個皮粗肉厚能和晴晴比麽。也不看看幾歲的人了,跟一個小姑娘置什麽氣。兒子要娶媳婦幹你什麽事,你怎麽那麽多意見啊。啊!”

我看戲正看到一半,不知何時秦州來到我身旁對一邊耍寶的父母視而不見,只是拿着一條幹毛巾将我的手包裹起來擦幹淨:“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裏啊。”我其實更願意留下來看戲的說。

“跟我走就行了。”秦州随手拿起挂在牆上的草帽扣到我頭上,“戴着,別曬傷了。”

秦州帶着我拐個彎就拐到了村裏的實驗小學。這所小學還是秦叔叔出錢修得,相對于這地方其他的老屋來說,教室明亮而幹淨,連黑板都是嶄新的。我們到的時候,剛好趕上孩子們課間休息,他們對秦州都很陌生好奇的湊到一起圍觀我們,叽叽喳喳的說這話。

此時一位頭發斑白的中年人走過來:“山子!”他微笑着和秦州打招呼,兩人握了握手,“聽說你昨天就回來了。可是我當時忙沒能去見你。”他側頭看了看我,“這是弟妹吧。”

“晴晴,這是昨天給我們帶路的隔壁伯伯的兒子,韋炜。這是我媳婦,陳晴。”

“你好。”

我伸出手,那人也不拘謹,很是大方的跟我握了握:“哦,弟妹好。”

在那之後秦州就和韋炜聊了起來,我帶着草帽坐在屋檐底下,周圍圍了一大群孩子,都瞪大着眼睛看我卻不敢上前。我想了想,貌似剛才秦州給我塞了一個袋子。袋子打開之後,果然裏面是一包糖果。

我将袋子攤開:“來拿吧。不要搶哦。”

在美食的誘惑下,原本還害羞的孩子就一哄而上,秦州回頭看我,見我沒事之後又繼續回頭跟韋炜說話。他們說了不一會,上課鈴響起,原本還鬧哄哄的孩子一溜煙的就跑沒了。秦州也結束和韋炜的交談朝我走過來。

“談完了?”

“倒也沒有,只是現在他要上課了。”秦州看了看我,“累了?”

“不累。”有什麽好累的,也沒走幾步路。

“那再跟我去個地方。”

又去哪裏啊,我伸手抹掉額頭的汗。這種草帽戴在頭上一開始不覺得,後來出汗了之後就特別癢,不過我看着秦州走在我面前的背影,最終還是沒怎麽抱怨。秦州牽着我往前走,路上遇到熟人了就停下來交談一下。

即便在這期間他都沒有放開我的手,我站在他身後保持微笑,雖然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這地方的方言只要說快了,在我腦海裏就跟天文一樣。我們一路沿着田埂走,我也不知前方究竟是去往哪裏。

其實山澗裏的可用田地非常少,一眼就可以望見頭的地方,人們努力的養活着自己。秦州帶我走到村子另一頭的山腳下。我可以看出這裏原本是一個廢舊的私礦,地上散落着亂七八糟的木頭樁子。

“這是哪裏啊?”

“村裏的私礦,被我爸發現之後給堵上了。”秦州漫不經心的說道,“老爸是靠挖礦起家的,村裏有些年輕人也知道就想要學。但是他們沒有許可證,只能挖私礦,老人們勸不聽就只能告訴我爸,我爸就帶人來把礦給封住了。”

我沒有出聲,等着他将話說完:“我前些日子一直在縣裏搞修路的事情。這條路從老爸那時開始就說要修最後各方面原因也只能修到山腰。你看那些孩子,他們都很聰明可是他們若是被困在這個山澗裏再聰明也沒什麽用。”

我似乎聽出了什麽苗頭,就盯着他看不說話。秦州回頭看我:“晴晴,我最後問你一遍,你為什麽嫁給我?”

我忽然就想要笑了,當然我也直接笑了出來:“秦州,這個很重要麽。那你為什麽娶我呢?”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箱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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