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風流薄幸

夜晚十一點,這裏燈紅酒綠。

杜以葦在酒吧不停地給自己灌酒。

“以葦,喝夠了嗎?我們可以回去了哦!”景揚從背後擁住他,一雙手在他的襯衫下擺游走。

他與這個叫景揚的男人才交往了一個月,答應和他在一起,不是因為多喜歡他,而是景揚已經追了他半年有餘了。杜以葦面前的景揚幽默風趣,體貼溫柔,只有一點讓人很為難,他多次提出要做愛。

“以葦,我們走吧,我都等不及了。”熾熱的手掌伸進了襯衫,在杜以葦的腰際摩挲,“你今天答應我了的。”

他是答應了景揚,但這完全是出于無奈。三番五次地提出上床這件事,饒是杜以葦再怎麽婉拒也無濟于事。

“我……什麽時候答應你了?”

對于杜以葦的出爾反爾,富家子弟情場高手景揚絲毫不在意。

他從口袋裏拿出一枚戒指,牽着杜以葦的手帶在他的無名指上,俯在他耳邊說:“你看,你戴了我的戒指,是我的人了,你會和我做的,對吧?”

杜以葦舉起手,目光迷離地看着套在手指上的戒指,璀璨的鑽石在酒吧絢麗的燈光下意味淫靡。

“那我們永遠也不分開?”

“當然。”

“那……”他掙紮着從沙發上站起來,“我們走吧。”

杜以葦的酒裏被下了藥,這種微劑量的藥讓人意識薄弱。

景揚見得手了,立刻去扶着杜以葦,摟着他的腰走出酒吧。

兩個人拖拖拉拉走了一會兒,景揚看着杜以葦爛醉如泥,便讓他先坐在長椅上等自己。

Advertisement

“你先坐着,我去開車來接你。”

“好。”即使緊張與男人做愛,但他壯士斷腕般的精神決定以身赴險。今晚的酒精是用來麻痹自己的,或者是說,壯膽。

杜以葦暗自裏給自己打氣,不就是個做愛嗎,有什麽可怕的,做就做!

酒精的作用慢慢湧上來,一點一點地侵蝕他所剩無幾的理智,最後徹底剝奪了他的思維,杜以葦靠在長椅上合上沉重的眼皮。

昏沉之間不知過了多久,一束刺眼明亮車燈光直直地打在杜以葦的臉上。

他睜開眼睛,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走到了馬路中央。

剎車所造成的尖銳刺耳的摩擦聲随之而來。

停下車後顧臨迅速解開安全帶,匆忙下了車,看到那個男人好好地站在原地,心有餘悸地松了一口氣。

顧臨走到他跟前,濃烈的酒精氣味霎時鑽進他的鼻腔。

“你還好嗎?”

杜以葦迷茫地看着顧臨,腳下趔趄了一下。

顧臨眼疾手快地接住他,迎面而來的卻是一個濕潤的吻。

他莫名其妙的看着那個酒氣熏天的男人先是吻了自己,然後自顧自坐上了副駕駛座。

“你要幹什麽?”

“嗯……”杜以葦打了個酒嗝,渾渾噩噩道,“我要和你做愛啊!”

啊?!顧臨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見他愣住了,杜以葦還體貼地強調:“我要和你做愛我要和你做愛我要和你做愛!”

顧臨深刻地明白自己是一個gay,而且是一個沒有上床經驗的gay。雖然他并不介意一夜情,但對于這種來路不明的男人,而且還死皮賴臉滿身酒味上了自己的車,他不會有一點興趣。

“下車。”顧臨生冷道。

杜以葦仰在椅背上,置若未聞。

顧臨盯着他看了一會,耐心被磨滅殆盡。

他冷笑了一聲,開車調頭。

到時候怎麽說?當街攬客,強制交易,再誇張一點也無所謂,反正人已經醉得不成樣子了。送進警察局你就知道不是誰都能惹的。

“好熱……”杜以葦開始不安分起來。

顧臨瞟了他一眼,不動聲色地降下了車窗。

可能是被外面的風一吹精神了些的緣故,杜以葦不再軟趴趴地靠着椅背,直起身,看着顧臨的側臉憨笑了幾聲。

然後是金屬拉鏈被拉開的聲音。

顧臨黑着臉看着那個男人将頭枕在自己的大腿上,拉開了他的褲鏈,嘴裏還嘟囔着,“怎麽不硬?不硬我們就別做了。”

顧臨慌亂中踩了剎車。

他承認,他現在改變想法了,不僅僅想要把杜以葦送進警察局,他還要以性騷擾告他。

“你看看,你都沒硬呢,是不是硬不起來?哈哈哈……”杜以葦不停地摩挲他的裆部,在感覺到手中的玩意兒有了擡頭之勢時,又移開了手,“吶,其實我也沒硬。”

還怕他不信似的,杜以葦起身拉自己的拉鏈,結果恍惚中把扣子扯開了。

騷氣十足的黑色三角小布料瞬間暴露在空氣裏,他拉了拉自己的內褲邊,嘴裏還說着囫囵話,“沒騙你吧,我真的沒硬。”

顧臨咬牙切齒道:“可我硬了。”

杜以葦無奈地聳聳肩膀,“硬了?那好吧,那我們找個地方……”

為了防止某人在自己開車時又亂摸,顧臨拉過安全帶在杜以葦的手腕上繞了好幾圈。

顧臨僵硬地拉上自己的褲鏈,黑着臉繼續開車。

然而即使他再怎麽聚精會神,也無法忽視旁邊香豔的光景。

只要稍微側過臉,就可以看到雙手被綁在一邊,身體微微側傾的杜以葦。松松垮垮的褲子随時可能從他的兩胯滑落,露出性感的翹臀。

車開得很快。從車窗吹進的風撩起杜以葦的額發。這座城市裏這一片一直以來燈火通明,讓他忽然很想擺脫車內的黑暗。

他不明白為什麽同性戀就得生活在黑暗中,不明白父母竟然能割舍這二十幾年來的親情,更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偏偏是一個同性戀。

幸好。

他低頭對着自己手上那顆閃爍的鑽石傻笑。

很快就會有一段穩定的感情,自己也應該認真地面對景揚了。

一路上沿途經過了兩個警察局,顧臨目不斜視。他的目的地是這裏——珠傀,本市最豪華的酒店。

車開進了停車場。

出于人性的道德,顧臨先解開了杜以葦被束縛的雙手。然後才下車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上半身探進車裏打算抱出杜以葦。

誰知剛剛得到自由的杜以葦馬上纏上了他,将手伸進顧臨的衣服裏,胡亂地撫摸。

“嘶……”顧臨倒抽了一口氣,感覺到腹部被銳利的東西劃過。

一把捉出那只作亂的手,發現是一枚鑽戒。

“幹這行也買不了多貴的戒指吧。”顧臨沒多想,摘下它就扔在一邊。

因為杜以葦衣衫不整,所以從車裏出來之後不得不采用麻煩點的方式進賓館。

摟着杜以葦的腰際,同時又得拎着他搖搖欲墜的褲子朝珠傀大門踉跄前行。

“一間雙人房。”顧臨将銀行卡和身份證放在收銀臺。

高大英俊的男人額頭上青筋突起,還壓制着旁邊另一個看起來喝醉了的男人不停騷擾的手。

“這是您的房卡。”收銀小姐看着顧臨手忙腳亂,貼心地将房卡、身份證以及銀行卡放進了他的上衣口袋。

顧臨禮貌地朝收銀小姐笑笑,維持着艱難的姿勢和杜以葦進了電梯。

幸好之後杜以葦很配合,乖乖地跟着他進了房間。

然而當他洗完澡出來看到躺屍狀的某人時,連自己都沒發覺地嘆了口氣。

“起來,去洗個澡。”

顧臨扶起杜以葦,将他領進浴室,又放好了水,“進去洗澡。”

見杜以葦聽懂了自己的話走進浴缸,顧臨轉身出了浴室。

下半身只圍了一條浴巾,結實勻稱的腹部有一道明顯的紅痕,是剛剛被戒指劃出來的。明明是一道傷痕,在顧臨身上卻完美地展示了什麽叫做性感迷人。

說起來他真是閑得很,明知道會面對父母喋喋不休的教誨,還不怕死地回家,結果回家不久就被轟出去和一女的相親。從顧臨的口中說出“同性戀”三個字後原本笑得陽光燦爛的女人瞬間表情精彩絕倫。

顧臨也沒比她好多少,回家被他爸媽說教了好久。他一氣之下連夜開車風風火火地回了G市,下了高速之後原本打算找個gay吧放松一下,結果被人投懷送抱式撩撥了。

也好,sex在一定程度上也能讓人忘記不太高興的事吧。

顧臨打開了床頭櫃的抽屜,裏面整整齊齊地擺放着各種安全套和潤滑劑。

繼而不放心地進了許久都沒動靜的浴室。

撩撥他的人此時正呆滞在浴缸裏。

他的褲子遺落在浴缸邊,脫了一半的白襯衫黏在身上,浸濕透明的布料下若隐若現鮮豔的小乳粒。

畫面造成強大的視覺刺激,讓顧臨下腹一緊。

他阖了會兒眼,然後走到杜以葦邊上,替他解開了襯衫。速戰速決地幫他抹上沐浴露,洗幹淨後裹在幹燥柔軟的大浴巾裏抱了出去扔在床上。

“嗯……”杜以葦悶哼了一聲。

顧臨欺身附上,在他的頸脖處輕輕啃噬。

“哈哈,癢。”杜以葦的聲音黏黏膩膩,好像撒嬌挑逗一般。

剛剛洗完澡的杜以葦肌膚泛着粉紅,身上還冒着絲絲熱氣。顧臨看着他略微潮紅的臉,指尖順着光滑細膩的脊背緩緩下滑到腰際再過渡到翹挺的臀部。

“你沒什麽病吧。”

“你才有病。”

顧臨輕笑了兩聲,拉開床邊的抽屜拿出了潤滑劑擠在手指上,徘徊在後穴入口。

“好……好涼啊……”杜以葦修長的腿勾住了顧臨的腰,想要避開後面傳來的冰涼。

顧臨一手撐着床,一手正忙着。根本沒防備忽然挂上來的人。

杜以葦一用力将顧臨翻到身下,雙手撐在他的肩膀上,與他四目相對。

……奇怪,他怎麽覺得,今天景揚變帥了呢?

酒精作用再次上來,杜以葦放軟了雙臂和腰身,垂下頭抵在顧臨的胸膛。

而在顧臨眼裏,這個看似清純的男人真是熱情似火。特別是他用那種濕漉漉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時候,心中就起了一陣不該有的邪惡念頭——想把他操哭。

“你喜歡騎乘?不過你喝醉了,騎乘的話你一不小心可是會折斷我的。”調弄的話出口,顧臨将杜以葦重新壓在身下,手指伸向後穴。

“這麽緊?”顧臨疑惑地看着杜以葦皺起的眉頭。

他才伸進去了一根手指。

不會不是Money Boy吧。

他深知如果不是雙方同意,那自己就算是酒後迷奸,這可是要判刑的。

“我問你,你是不是自願和我做愛的?”

“嗯,是的。”

顧臨嘴角勾起一絲弧度,繼續手中的動作,“那就好。”

不停在後穴打轉的手指從一根、兩根,增加到三根,沒有一點空隙地填滿了雙丘中間嬌嫩的花蕾。

杜以葦咬着牙,額頭冒着細密的冷汗,緊緊抓着床單的手指骨發白。

顧臨的情況也不大好,手指在杜以葦的體內根本不能動,下半身已經硬到發疼了。

“放松一點。”

“不行……”杜以葦往旁邊挪了一點,想擺脫體內的不适。

啪!

響亮的巴掌聲清晰地回響在房間裏。

身上男人的臉模糊不清,杜以葦愣愣道:“你幹嘛打我?”

顧臨看着他委屈的眼睛,啞着嗓子說道,“讓你放松點,這麽緊是想夾斷我嗎?”

無奈地嘆了口氣,又擠了許多潤滑劑在手上。

入口濕答答,粘乎乎。

努力了好久,勉強能動動手指,顧臨那玩意早已蓄勢待發。

“你準備好了沒?我要進來了。”他咬住安全套包裝的邊緣撕開。

出于極度疼痛的杜以葦悲壯地點點頭。

“快,快進來吧……”早進來早結束。

“看你緊成這個樣子,還真讓我以為你不是money boy呢。”

應他的盛情邀請,顧臨分開杜以葦的大腿,扶着自己的灼熱堅挺抵入他的密穴。

“啊——”

杜以葦無法遏制地叫出了聲,尾音還帶了點哭腔。

顧臨的呼吸變得愈發沉重。

“快出去……疼疼疼……”

顧臨注意到伏在杜以葦兩胯之間沒有一點精神的小家夥,瞪大了眼,“真的很疼?”

杜以葦到現在還沒有清楚狀況,像平時受傷一般愣是咬着牙關搖了搖頭。

顧臨稍稍緩了一下,才慢慢開始抽插起來。

他的性生活可謂一張白紙,但對于這方面的要求卻很高。gay圈裏幾個朋友經常會介紹一些零號給他,但他從未接受過。不是沒想過找個固定的床伴,只是遲遲未付諸行動罷了。

當時自己還不屑別人被欲望操控的樣子,如今自己輕易和一個素不相識的男人上床又是什麽意思呢?

顧臨失聲地笑笑,一個挺身終于整根沒入。

裏面溫暖潮濕,他發出一聲舒服的喂嘆。

似乎已經沒有那種緊得令人難以呼吸的感覺了。灼熱碩大摩擦着柔軟濕潤的腸壁,室內的氣氛逐漸變得火熱。

“啊……”

杜以葦突然發出誘人的呻吟。下身的痛楚像是被電流造成的酥麻所掩蓋了。從腳尖,一直傳到眼睑。

顧臨試探着重新在那個地方頂了一下。

果不其然,那種動聽的聲音又從杜以葦的喉頭溢出。

“原來你喜歡這裏。”說罷,是一陣大力的抽插。

……

杜以葦的呻吟從撕裂般的痛楚,到陷入情欲裏時的誘人甘美,再到喑啞幹燥。

終于,兩個人的欲望達到了頂峰。

顧臨将癱軟的杜以葦打橫抱進浴室,清洗了一下兩個人身上的汗水和體液。

被清理得幹幹淨淨的杜以葦早已扛不住身體的疲憊沉沉地睡了過去。

床頭櫃上的手機忽然亮了起來。

“小舅舅,你睡了沒?_(:з」∠)_”

顧臨看着手機裏的消息,扯了扯嘴角。

“都三點多了,你怎麽還不睡覺。”

“別總是這麽嚴肅嘛~只要你答應我接這個劇我就立刻馬上去睡(星星眼),這次月考我進前兩百了哦~”

“好,快去睡覺。”

“愛死你了小舅舅,還是老搭檔哦!我去碎覺辣~開心!!”

身邊熟睡的男人翻了個身,顧臨放下手機,輕輕躺下。

熾熱的氣息在房間裏漸漸散去,涼薄的夜不漫長也不神秘。兩個曾經肉體重疊的人,在一切熱情結束之後再沒有更多觸碰,一夜無夢的渡過了夜晚。

不知道過往也不能預測未來,萍水相逢還是此後形影不離,無從知曉。

顧臨是被一陣鈴聲吵醒的。

“喂?”聲音充斥着慵懶。

“顧律師,現在已經九點了,你怎麽還沒來?”

“……”顧臨擡起手腕眯着眼看了看時間,果然已經快九點了。

平時自己七點一定準時起床的。

“你還沒有睡醒嗎?”

“我馬上過去。”

“請盡快過來,這裏有很重要的事情。”

“好的。”

他起身穿好衣服,進了衛生間。

“清閑”了這麽幾天,忙也是理所當然。

顧臨在鏡子前确定自己依舊英俊潇灑無可挑剔後,自我安慰道。

珠傀的客房服務是一流的,他一個電話下去沒幾分鐘,侍者便已經應他的要求把拿來了便箋紙和筆,還将杜以葦濕淋淋的衣服帶走了。

床上的人睡得香甜,被子的輪廓随着他的呼吸小幅度地起伏。

顧臨沒再多看他一眼,拿起筆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

事後談錢,他還真沒做過這樣不公平的交易。

自嘲了一聲,轉身離開。

白天的酒店安靜沉悶。

杜以葦躺着柔軟寬敞的床上。他以為昨天是一個甜蜜而疼痛的夜,醒來旁邊就是男友溫柔的笑臉,或是熱騰騰的早餐。然而他錯了。

因為他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了。

杜以葦慢慢睜開眼睛,發現旁邊并沒有人。

“景揚?”

說完之後發現自己的聲音不大對。

為什麽一覺醒來自己廣受好評的溫潤如玉公子音就變成公鴨嗓了。

杜以葦欲哭無淚地從床上爬起來,再次發現自己全是都是酸痛的。

忍着要散架的痛苦,他掀開自己的被子,看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半身,又低頭看了看垃圾桶裏的幾個安全套包裝。

所以說,景揚昨天究竟對他做了多少慘絕人寰的事情?

杜以葦悲痛欲絕地捂住自己的臉。

客房服務早就把他烘幹的衣服整齊地擺在床頭,

他套上了襯衫,将扣子從最下端的那一個一直扣到最頂端。其間動作動作顫顫巍巍恍若八旬老太。

杜以葦理了一下領子伸手去拿內褲。

看到那條黑色三角小內褲時他的俊臉扭曲了一下,露出了嫌惡的表情,回憶起了一些讓人痛心疾首的往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