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似遇故友
YY現場已經high到極點,因為當前的話題非常符合大衆妹子的口味。
一個訪談節目,嘉賓是從來沒有參加過任何YY活動和線下活動的臨淵,對于這些聲控腐妹子來說,這是了解男神的及其難得的機會。
鳴VV:“大家晚上好,我是胎死腹中劇團的策劃鳴VV,現在是大家期待的【訪談臨淵面基全程】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大家不要忙着刷屏了,要認真聽哦!接下來,臨淵大大,給大家打個招呼吧~”
“大家好,我是臨淵。”聲音一如既往地低沉,富有磁性,帶着說不出的魅惑。
鳴VV:“第一個問題,今天你和似葦面基了對嗎?”
明知故問,電腦前的顧臨面無表情地開口:“是的。”
鳴VV:“那請問你們讨論好婚嫁事宜了沒?”
……
回答鳴VV的是一片寂靜,她不知道隔壁的小舅舅此刻多麽想把她吊起來打。
鳴VV:“你對他的第一印象好嗎?有沒有看到他就想把他撲倒扔到床上狠狠地做。”
“我們是在公共場合見面的。”
公屏爆炸起來。
【鳶尾花卟叽】:那意思就是如果不是在公共場合就會發生一些十八禁的東西了?!
【喝AD Gay奶嗎?】:小板凳喝奶圍觀(*/ω\*) (擦口水)
【誘攻澤爺】:說實話兩位大大都沒有爆過照,我對他們的顏很懷疑……
【十年飲冰】:樓上是欠操了,屁股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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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坂本嘛】:樓上的樓上,你是在挑戰我們的底線,關到小黑屋裏小皮鞭伺候!
【四大欠王之六】:不管他們長得怎麽樣,我愛的就是他們。
【玩弄傑克蘇】:要是人家長得帥那就尴尬了┑( ̄Д  ̄)┍^
……
鳴VV雖然實力坑舅,但她不能忍的就是,自己家的舅舅明明帥出天際,卻從來肯答應自己參加漫展,讓別人都以為臨淵是見光死。沒錯的确是這樣,她也承認自己一度懷疑似葦的長相,因為他也從來不參加線下活動。
鳴VV:“我在這裏說一下,我和臨淵認識很久了,臨淵長得絕對對得起國家,但是由于工作原因,并不能參加線下活動。”
鳴VV:“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第二個問題,臨淵大大,你們做了什麽事呢?”
“交換了真實姓名”
鳴VV:“然後呢?不會沒有了吧。”
“沒了。”
電腦前的鳴VV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剛剛聽到的話!什麽叫就沒了!明明答應自己要好好讨論一下《戎血》的劇本的,都去吃屎了?自家舅舅性格本來就琢磨不定,不聽自己的話很正常,可是似葦怎麽也跟着他鬧!太不靠譜了吧!
鳴VV:“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說會讓我以及似葦非常地尴尬。果然總攻都是不會拐彎說話的嗎?下面這個小夥伴想問的是,當你看見似葦的時候,覺得他是超出你的想象呢,還是不及你所期望的?”
她問的是外表,外表的話,顧臨的腦子裏浮現出杜以葦剛剛跑完步時臉頰泛紅喘着氣的樣子,撩人心動。
“恰好和我所期待的一模一樣。”
鳴VV:“這個回答是要虐狗的節奏嗎?剛剛又受到一位小夥伴的小紙條,下面這個問題是,你和似葦只是面基了一小段時間,你們是不是在玩欲擒故縱的詭計?”
他們根本不是欲擒故縱,他們只是一個一直懷疑另一個,另一個卻全然不知。
“沒有特殊原因,只是似葦有事不得不先離開。”
鳴VV:“那能不能冒昧地問一下你的性取向呢?”
徐茗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顧臨正打算開口掩飾過去,正巧因為房間裏人數太多,公屏不停地在刷,所以他很成功地被卡出去了。
鳴VV:“臨淵怎麽下去了?我擦,臨淵你不厚道!快回來!……大家對不起,都怪我平時太縱容他了,等下次我一定讓他好好補償大家!”
【有機會一起洗澡嗎】:臨淵大大害羞了?(? ???ω??? ?)?
【鳶尾花卟叽】:給大家講一個笑話,臨淵是直的
【小魔仙的內褲桑】:所以這是一言不合就要出櫃了嗎?
……
鳴VV:“非常對不起,這次的的訪談就到此為止了,下面請谷粒君帶大家進入污夜場吧!”
徐茗熠關了麥,狠狠地摔了一把鍵盤。
該死,真不應該太相信自己的舅舅,居然做出這麽沒禮貌的事情,直接下麥?這合适嗎?想裝高冷也沒必要做得這麽絕吧!
憤憤不平地想着,攤開了作業,寫了幾個字又覺得不服氣,甩下筆風風火火地走出自己的房間闖進書房。
顧臨站在一大排書架面前,一手掌着《司法觀點集成》,一手前後翻動着書頁。書房裏的燈柔和溫暖,他穿着深色V領的T-恤和米色休閑褲,低着頭認真看書的樣子簡直迷死人。
徐茗熠承認自己不管看到多少次,還是忍不住犯花癡。既慶幸又遺憾顧臨是她的親舅舅。不過這個人的性格,真是令人讨厭得很。
“顧臨你在幹什麽!”
顧臨看向門口,合上書,在徐茗熠眼前晃了晃書封,擺回了書架。
她看着他雲淡風輕的反應,氣不打一處來:“誰不知道你在看書,你就天天都看這些書,看完了這本看那本,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我問的是你去見似葦的時候都做得是什麽智障事,還有在YY上都說了些什麽混賬話!”
顧臨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最高人民法院物法權》,悠閑地坐在沙發上,心思好像全在書上的那些框框條條裏。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有啊,”他抿了一口咖啡,“你繼續說吧。”
徐茗熠氣噎,她家小舅舅就是這樣,有時候看起來兩耳不聞窗外事,你說什麽都不放在心上,有時候又斤斤計較得很,不把你堵得啞口無言絕不罷休。
她猛吸了一口氣,雙手叉腰,一副要潑婦罵街的架勢:“我還說?我還說什麽說,我現在是要你向我解釋,沒事裝什麽高冷的青藏高原!”
“你哪只眼看到了?”
“屁眼!呸!我他媽兩只眼都看到了!”
顧臨看着自家的外甥女出口就是污言穢語,眉頭一皺。
“少廢話,回去做作業,還有兩個星期就期末考了,你別給我全挂了,去開家長會我都覺得丢臉。”
顧臨的父母生了兩個孩子,年齡相差很大。顧臨今年二十五,顧臨的姐姐顧茗的孩子徐茗熠卻已經十七了。本來顧父顧母想着顧臨學習優異,長大後接手公司一定會打理得井井有條。
可誰知道自己兒子是個逆子,大學讀了兩年金融後背着家人偷偷轉到了法律系,畢業後還在大學留教了一年。回國後給別人打了幾個炫酷至極的官司,被一家知名度極高的律師事務所挖了去,從此在律師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此後公司只好交給顧臨的姐姐姐夫,也就是徐茗熠的父母。這對夫婦本來就不精通于這方面,成天掙紮在公司裏無法自拔,作為對顧臨這麽“孝順”的回報,夫妻倆把十四歲的徐茗熠扔給了顧臨照顧。說得好是照顧,說不好,就是內戰了。
聽到顧臨毫不在意地說出“全挂了”三個字,徐茗熠氣得雙唇顫抖起來,手指指着他,質問道:“你說誰給你丢臉?!老娘我在學校呼風喚雨,丢個蛋的臉。”
“我說你給我丢臉,晚産兒。”顧臨放下了書,雙手交叉抱胸。
“我是晚産兒怎麽着你了!”
顧臨板着臉,卻是嘴不饒人:“家裏總有一個過期産品,覺得空氣都不大新鮮。”
他在國內讀中學的時候,徐茗熠還小。等徐茗熠長大了,他已經出了國,繁忙得很,兩個人互不了解。後來徐茗熠被父母甩到他家,顧臨想着要做一個良好的榜樣好好教育這個小甥女。誰知道才十四歲的徐茗熠卻是十乘十的聲控加腐女,一見到自己就尖叫個不停。等到顧臨開口和她說話時,她已經蓄勢待發準備撲倒他了。
“你以為我智商開根號了?明裏暗裏罵我,你別以為我都聽不懂,你就是嫌棄我!”
徐茗熠氣憤地走到顧臨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我有沒有提醒過你在實數範圍內負數是不能開根號的?”
“顧臨!你!”徐茗熠再次氣得跳腳。
顧臨站起身,身高優勢強勢壓制住了徐茗熠。他陰着臉看着她:“現在都已經十一點了,你非要鬧的話,那我們就好好算算。首先,從你進門開始開口閉口就是顧臨顧臨,有沒有尊重我?其次,滿嘴的污言穢語,是一個姑娘家該有的嗎?再者,現在是你的複習時間,你浪費了本應該用在學習上的時間在我這裏生什麽氣。”
徐茗熠一下就不敢再說話了。
你看吧你看吧,就說他性情變幻無常,現在又開始一本正經地和她算賬了。她最煩的就是顧臨和她列三點,他是律師,能說會道,說出來的東西都看起來很有道理。憑她那點腦仁是注定啞口無言。
“我現在不和你鬧,等到了暑假,我折騰死你!”
話剛落地,徐茗熠卻覺得自己雙腳懸空了。
顧臨像捉小雞一樣拎起她扔到了書房外,“暑假把你送到補習班。”然後關上了門。
徐茗熠一聽到這句話,連忙讨好顧臨,拍着門哀嚎道:“不要啊舅舅,你最好了,我在家也會好好學習的,你看我在網絡上還有那麽一大坨人要聯系組織,暑假是我唯一可以再浪一浪的難得機會了,舅舅我錯了不要送我去暑假班,不然我今晚就死在你門前……”
顧臨聽着她這些痛心疾首的話,心情稍微好了些,“你現在給我馬上洗臉刷牙上床睡覺,要不要去補習看我心情。”
門外的徐茗熠一聽有商量的餘地立馬原地複活,“好的舅舅我馬上就去,你也早點睡哦~”
徐茗熠皮相遺傳了她媽媽,長得清秀。可腦子卻和她爸一樣,學習上轉不過彎。優點就是強大的社交能力,她在學校擔任許多職務,是老師的得力助手,也是學校廣播站站長。在網絡上也是一把好手,在她的策劃之下出了許多精品廣播劇。
也是她,将顧臨帶入了這個圈子。
杜以葦回到電腦前,還沒聽幾句突如其來的訪談節目臨淵就掉麥了。
雖然臨淵說的是事實,可不知道為什麽從他嘴裏說出來就變得萌了,特別是問到性取向的時候,臨淵立刻就下麥了。自己今天明明見的是一個高冷如霜的律師,一到網絡上,就又變成那個狂酷拽的總攻了。
他也說不清自己對臨淵是什麽感情,大概只是喜歡。喜歡他的聲音和偶爾表現出來的萌态,還有那些略顯暧昧的交談。
臨淵和他說自己是律師的時候,杜以葦還很奇怪律師這種正經的人怎麽會去混網配。
原來律師真的是超級正經的。
不像景揚那個人渣。
杜以葦一想到這個就咬牙切齒,那什麽鬼戒指居然要一百萬。自己現在的存款充其量也就二十萬,抵掉房子是可以還清,但是誰知道景揚說的是真是假呢。他是不是該去咨詢一下律師什麽的……
六月末,清晨的一陣暴雨過後,明淨瓦藍的天空飄着大朵大朵的雲,空氣清新起來,消散了這個季節本該有的燥熱。公路上還是濕漉漉的,綠化帶裏的花草還帶着閃爍的露珠。
路上的人還很少,黑色保時捷大敞着車窗速度很快地行駛着,目的地是G市的重點高中,
“小舅舅,你先去我的班裏開家長會,我還要去廣播站有事,今天還有優秀高三學生代表的發言。”徐茗熠下車前交代了一句,匆匆跑進了學校裏。
顧臨覆上自己的額頭,又要去開那萬惡的家長會了。如果自己的親生孩子學習成績像徐茗熠那樣,自己一定會天天候在他桌前,耽誤工作也沒關系,一定要把成績提上去。可是這個徐茗熠,學習吊車尾不說,而且非要在老師家長面前叫自己爸爸。
爸爸?你要是我的親女兒我早就把你打死了。
開學第一天鄰桌那些大叔大嬸總是投來好奇的窺探目光,連那個年紀輕輕的班主任都把自己叫到辦公室去,還以一種極其暧昧懷疑的口吻告訴他對未成年人下手是犯法的。
顧臨難道會不知道嗎?
但是當時顧臨的回答是這樣的,
“老師你可能誤會了,我的确是徐茗熠的父親。”
那個涉世未深的班主任立刻就紅了半邊臉,結結巴巴地道歉:“對……對不起啊,剛才的話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只是覺得您太年輕了而且也……”
徐茗熠對着顧臨那種不恭不敬的态度,倒是很像情侶間的打鬧。
“我和她媽媽結婚比較早。”顧臨的年紀比那個班主任還小一兩歲,話裏也帶着調弄的心思。現在想來,真是過錯,自己怎麽可能有那種腦仁只有核桃大小的女兒!
顧臨走到教室門口擡眼往裏一望,怎麽回事,怎麽全坐滿了?他擡手看了看表盤,明明沒有遲到啊這是怎麽回事?
站在講臺上的小青年看到教室門口的顧臨,立刻微笑着打招呼:“是茗熠的爸爸啊,快進來吧。”
他扯着嘴角笑了笑:“抱歉啊,老師。”
從小到大能精準地掐時間的顧臨律師,走在教室的過道裏感覺無地自容。從來都只有他站在講臺上看那些遲到的學生或者靠在辦公椅上居高臨下地盯着其他犯錯的實習生,而現在居然被萬衆矚目了。
他剛坐下,教室裏的廣播打開了。
徐茗熠清甜的聲音從廣播裏傳出來:“時光荏苒,歲月如歌,三年其實并不遙遠,校園裏的那些走廊,曾留下你的剪影,教室裏的張張舊案,曾給予你多少回憶,畢業,不是離開母校,而是從此,母校就築在了你的心底。下面有請我們的優秀高三學生代表姚嶼樾的演講。”
廣播裏換出了一個幹淨的男聲:“各位家長,老師,同學,大家早上好,很榮幸能在離開母校前有機會表達這三年以來我的收獲與感悟……”
姚嶼樾的發言結束後,是校長講話副校長講話教導主任講話。中間的一個個過渡都要靠徐茗熠來完成。什麽謝謝校長的教導,我們一定會在全校老師的領導下再創輝煌的違心話她都快要說吐了。
終于等所有領導都說完了,徐茗熠也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廣播站,她敢肯定她的小舅舅一定在教室裏萬衆矚目了,因為她記錯了時間。
坐在廣播站門口的長椅上的姚嶼樾看到徐茗熠從廣播站出來,連忙站起身。
“學……學長?”
他看着徐茗熠一臉的驚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在這裏幹什麽,不回教室去嗎?”她鎖好門,側過頭對他說。
“我在這裏等你。”
“等我?等我幹嘛?”徐茗熠朝樓下走去,姚嶼樾連忙跟上去。
“我想給你補習。”
她的嘴角抽了抽,給她補習?還不如叫她去死。
她抿着唇沒有說話。
姚嶼樾一看就着急了:“是這樣的,我高考完了這個暑假也閑着沒事,我去查了一下你的成績發現并不……并不太好,我可以幫助你完成暑假作業的,就是,輔導你,我不收錢。”
“我成績關你什麽事。”
徐茗熠不想給任何人難堪,但如果這個事情牽扯到她的暑假,她那和一群cv男神們夜夜笙歌的暑假,就不一樣了。
姚嶼樾猛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決定說出來,“我希望你以後也能上我所在的那所大學。”
“哈?”
徐茗熠是資深腐女,對于男性的生理心理和體位道具什麽的了如指掌,但卻對異性戀經驗為0,她還沒看過言情小說,就走上了耽美這條不歸路。
“我是說,我……我……”
“如果你答應我去配廣播劇我就答應你。”她起了壞心思,這個學長的聲音幹淨清澈,挖了去一定是一枚傑出的人妻受。
“什麽是廣播劇?”
“就是借用你的聲音配臺詞,很簡單的,怎麽樣?”
“好,那你也要答應我……”
徐茗熠擺擺手:“補習的話我要去問問我舅舅。”
“那我和你一起吧!”
這個姚嶼樾!真是頑固不靈,看來自己是真的要去補習了……
兩個人一路沉默地到了徐茗熠的教室門口,她打開手機在群裏聊了起來,而姚嶼樾就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心儀的女孩子玩着手機時臉上變來變去的表情。
大概四十分鐘後,教室裏傳來桌椅碰撞的聲音,家長陸陸續續地從教室裏出來了。
學校的停車場裏,顧臨神色怪異地看着面前的兩個人。
“你暑假要補習?”
徐茗熠悲痛地點了點頭。
顧臨看着她的樣子,心情莫名地爽,欣慰地說:“那很好啊,現在就去補習吧。”
“現在?!”她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舅舅。
“不然呢?哦,對了還有,補習不要在家裏,我看到你就煩,上車吧,今天我送你去。”
她哭喪着臉,直感嘆不值,誰知道那個有點偏執的學長會不會反悔不配廣播劇啊,那到時候自己又要補課,那豈不是賠了暑假又折了受啊,“去哪兒啊?”
“當然是去你的暑假的補習老師家了。”顧臨打開了車後門,朝那個清爽單純的大男孩眨了眨眼。
姚嶼樾禮貌地笑笑,先坐上了車。
徐茗熠看着兩個人這麽快就勾搭上了,肝腸寸斷地上了車。
顧臨駛出了學校,擡眼瞟了瞟後視鏡,“同學,你家在哪裏?”
“我家在西逸小區,我叫姚嶼樾。”
顧臨面色一僵,西逸小區,很巧啊。
“下午三點半我在這裏等你。”顧臨遞給了徐茗熠一張紅色的毛爺爺,這是她中午的食糧。
然後招來了姚嶼樾,附在他耳邊說了些話。
“如果她叫你去配什麽廣播劇,千萬不要答應她。至于補課的費用,我得看看她的進步再給你算。”
姚嶼樾認真地思考了一下他的話,義正言辭道:“抱歉,我已經答應她要配廣播劇了,我會履行我的承諾,至于什麽補課成效,你會看到的。”
顧臨看着他正義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
“你們在那邊咬什麽耳朵!學長,快過來!”
姚嶼樾連忙和顧臨告別,跑向了徐茗熠。
顧臨看着兩個人走進小區的背影和小區裏已經凋謝得差不多的薔薇花,心底莫名其妙地柔軟起來。不是同性戀的話,和異性若即若離的相處都看得那樣有趣,自己就不一樣。他的學生時代幾乎沒有性別之分,在他的眼裏,只有同學或是好哥們。
從來沒有打開過收到的情書,從來不和女生閑聊。
不知道什麽叫戀愛,大概會像盛開的薔薇花那樣美好,就像徐茗熠和姚嶼樾那樣?
呵,怎麽可能,和徐茗熠在一起,姚同學八成彎。
仔細思考了一下,覺得可能的确是誤會杜以葦了。從網絡上不難看出似葦是一個溫柔細膩的人,而且他那天晚上實打實地喝醉了,在床上時的表現也十分生澀。
找個時間,再和他好好說清楚吧。
他對于似葦的感情不是普通的欣賞而已。
顧臨調動方向盤,眼前一束光一閃而過。
連忙踩下了剎車,他看向副駕駛座的坐墊上,卡在軟軟的靠墊上的,是一枚晶瑩剔透,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戒指。
“來吧學長,這是我最不會的,技術與設計。”徐茗熠攤開了作業,挑釁地看着姚嶼樾。
姚嶼樾那一屆高考還沒有改革,一定沒有選修通用技術。
“技術與設計?你選了?……”
“是啊,我覺得很有意思,就選了,但是我發現我錯了,因為這個三視圖模型真的好難好難啊~”她故意拖長了尾音,一臉無辜道。
“抱歉我沒有考慮到這一點,我會盡快學習一下然後再來教你的。”
“哦,這樣啊……那好吧。那我只好做點別的作業了。”
姚嶼樾看着她失望的樣子,馬上就慌了神。
“我……我到隔壁去看看,他今天應該在家。”他站起身,朝門外走去。
“去隔壁幹嘛?你隔壁住了個高中老師?”徐茗熠也跟了上去。
“不是,杜哥是從事設計的,他很懂這些的,我們可以請教一下他。”
“那也要看人家願不願意幫你了。”徐茗熠想起了自己向舅舅請教作業時他那一臉鄙視和不耐煩。
姚嶼樾按下門鈴,然後說道:“不會的,杜哥脾氣很好的,之前的我半夜拿着題目去問他他都會細心地回答我的。”
門後很快傳來了腳步聲,然後門開了。
徐茗熠擡頭看着青年。腦子裏的彈幕嘩嘩地彈射出來。
身高滿分,身材滿分,顏值滿分。
腿長,腰細,黑發,膚白,鎖骨和手好評。淺色薄唇,脖頸纖細,眼神清澈,嘴角帶笑。
目測是溫柔禁欲人妻受。
給你一百零一分多一分不怕你驕傲。
杜以葦也看着面前的陌生的女孩子。她的眼神有點危險,感覺像是饑餓的野獸。
“杜哥,不好意思啊,又來打擾你了。”姚嶼樾強大的反射弧完全沒有注意到旁邊的妹子已經完全淪陷了。
“沒關系,先進來吧。”杜以葦側過身,讓兩個人進來。
而徐茗熠聽到了他的聲音以後,瞪大了眼睛,腦子轟然爆炸,一根一根的弦悄然斷裂。
耳邊回響的都是他剛才那句話。
沒關系,先進來吧。
還有自己大晚上聽了一遍又一遍的似葦的h軌。
“沒關系的,你進來吧……嘶……啊……好痛……”
“怎麽了?”姚嶼樾看着她愣在原地,在她眼前揮了揮手。
被擋住了視線,徐茗熠猛然回過神來,慌亂地搖了搖頭。
姚嶼樾看着她可愛的反應,心裏忍不住雀躍了一下,“走吧。”
杜以葦是家裏的獨生子,從前父母就是讓他好好讀書,過着養尊處優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生活。
可這種情況在他進入大學後就改變了。同寝的另外三個漢子不拘小節,稿紙和臭襪子滿寝室亂飛。有時候他在實驗室待得晚了點,打開寝室的門時還會有一團意味不明的紙團滾到他的腳邊。
最終杜以葦擔負起了整個寝室的保潔工作,大學四年那三個沒良心的糙漢對他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阿葦啊,你可真是賢良淑德,要不是你是男的了,真想娶了你”。
這種愛打掃衛生的好習慣從此就養成了。
光潔的地板,透亮的茶幾,整齊的書櫃。
果然人妻。
徐茗熠對着剛進門就看到了幾個大書櫃,瞪大了眼。她以為只有像自己舅舅那種喪心病狂的人才會擺那麽多書在家裏。
“抱歉,書有點多,房間裏放不下了,可能會有點擠。”杜以葦發覺她的驚詫,解釋道。
她連忙搖頭,走到了書櫃前,隔着玻璃看着一整排書脊上的書名。
平面構成實用元素,視覺傳達完全教程,世界現代設計史,栅格系統,Web界面設計……
清一色的設計類圖書,有些書她連書名都看不懂。她開始明白姚嶼樾說的從事設計之類的是什麽意思。這些都是人看得進去的玩意兒嗎?
姚嶼樾向杜以葦介紹道,“杜哥,她是我學妹,想請教幾個問題。”
“你好,我叫杜以葦。”
徐茗熠立馬轉過身,大大地鞠了個躬,說道:“我叫徐茗熠。”
接着出現了十分尴尬的一幕。
杜以葦一遍一遍地在紙上畫來畫去,将同一個知識點重複了好幾遍,徐茗熠仍然是一頭霧水。
“就是這樣,你懂了嗎?”杜以葦放下筆,側過臉看着她。
後者睜着大大的眼睛,非常羞澀地搖搖頭。
站在一旁的姚嶼樾終于看不下去了:“算了杜哥,你教教我吧,我回去再教茗熠,她可能狀态不太好。”
“我還以為你已經聽懂了呢。”杜以葦話語裏帶着笑。
“不是,這個知識點我已經懂了,我是說你能不能把其他重點難點再跟我說一下,這是教科書。”他遞過了兩本還算薄的書。
然後這場教學就轉換了角色。
本應該接受補課的徐茗熠同學雙手托腮看着學長和美男激烈地讨論着她的教科書。時不時還在她的書上畫上幾筆。她能聽懂杜以葦說的每個字,可當一個字一個字連在一起,她就有些力不從心了。
可是這能怪她嗎?誰讓美男長得好看聲音又好聽呢,他在自己邊上說話的時候,氣息就撒在她的耳畔,蘇蘇的,撓着她的心裏怪癢的。而且在草稿紙上畫線的那手,簡直想抱着舔啊!!
她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
怎麽還沒說完……
她伸了個懶腰,從沙發上站起來,繞着茶幾走了幾步。發現她又能聽懂那兩個人的對話了。
“這樣不行,必須要用尺子。”杜以葦制止了正要畫線的姚嶼樾,說道。
“茗熠,你有尺子嗎?”姚嶼樾轉過頭問道。
“沒……沒有。”
“我書房裏有。”
一想到自己能做的只有跑跑腿了,于是徐茗熠自告奮勇道:“我去拿。”
如願在電腦桌的筆筒裏找到了尺子,可這不是重點。
徐茗熠激動地摸了摸那套高檔的錄音設備,現在她能确定了。
一模一樣的溫潤聲線——杜以葦一定就是似葦。
徐茗熠将尺子遞給姚嶼樾。
“謝謝。”
“不用謝。”徐茗熠收回雙手擺在身後,笑得甜甜的。
姚嶼樾臉頰悄悄緋紅,埋下頭繼續畫他的圖,心跳的卻像自己手下的籃球,力道之大将要沖破胸膛。
杜以葦滿意地看着姚嶼樾在自己的言傳身教下畫出來的圖紙。
兩年前他剛搬到這裏時,這個大男孩染着誇張的紅發背着書包坐在家門前,等到了晚飯點仍然沒有起來的意思。杜以葦看出來這個看着叛逆的男孩子應該是和家人吵架了,于是伸出手拉了他站起來,帶回家促膝長談一整夜。
在以後的日子裏杜以葦就成了姚嶼樾的知心哥哥和輔導老師。姚嶼樾很有學習的腦子,跟着杜以葦耳濡目染,性格也慢慢溫順起來。
姚嶼樾擱下了筆,抖了抖紙上的橡皮屑,“杜哥你看,這樣行嗎?”
“可以了,現在幾點了?”
徐茗熠一聽來勁了:“十一點十九分。”
姚嶼樾猛地起身,“已經這麽晚了?該吃午飯了,茗熠你餓了沒?我媽一定已經燒好飯了,杜哥,你也一起吧。”
“不了,我已經打算好今天的午飯了。”
“那杜哥再見。”姚嶼樾匆匆收拾好桌面,一把拉過徐茗熠就要往門外走。
徐茗熠站住腳跟:“你拉我幹什麽?”
姚嶼樾一臉理所應當:“去我家吃飯啊。”
“我為什麽要到你家吃飯?”
“我媽媽做的飯很好吃的,我已經和我媽媽說過了。”
“我不去,我說過要到你家吃了嗎?”
“那你到哪裏吃?”
徐茗熠撇撇嘴:“哪兒不能吃啊,我為什麽要到你家吃,杜哥家就可以啊,是吧?”
“啊?”杜以葦正覺得這畫面似曾相識,就是端午節那天自己走街上的時候看到的那對小情侶也争執着吃還是不吃的問題。
徐茗熠眨眨眼,期待地看着他:“我可以在你家吃飯嗎?”
雖然不明白這個素昧相識女孩子為什麽會有這種要求,杜以葦還是微笑着答應:“沒問題啊。”
“太好了!”徐茗熠一聽杜以葦答應了,推搡着姚嶼樾往門外走:“你就快回家吃飯吧,慢慢吃多吃點!”
“砰!”
姚同學還沒反應過來門已經重重地關上了。
徐茗熠對着門興奮地搓了搓手,癡漢笑兩聲,慢慢地轉過身兩眼放光地看着杜以葦。
後者不知所雲。
“似——”她張開雙臂朝杜以葦跑過去,趁他還沒反應過來,利用兇猛的沖力把他撲倒在地。“葦——!!!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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