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都是套路

杜以葦被撞得頭腦發暈。

望着雪白的天花板緩了一會兒才感覺稍微好了一點。

“你說什麽?”

徐茗熠得意地看着他,“不要裝啦,我知道是你,似葦~”

杜以葦苦笑了一聲:“難怪我覺得你的聲音有些耳熟呢……”

“那你說說我是誰,說錯了今晚操死你!”

“鳴VV。”

徐茗熠樂開了花:“恭喜答對!今晚少一次!”

“那現在能不能從我身上站起來。”

徐茗熠一低頭發現自己正兩腿大張坐在人家的肚子上,兩腿之間還若影若現粉紅色的蕾絲小底褲。

“呃呵呵呵,我太激動了嘛……嘿嘿……”

杜以葦嘴角一抽:“那你表示激動的方式還真特別。”

徐茗熠從他身上站起來,拉了拉自己的裙角,然後欣賞着她家大男神從地上起來。

“似葦,世界這麽大,補個課都能陰差陽錯地遇見你,這就是孽緣啊!”

“是啊是啊。”杜以葦附和道,走進了廚房打開了冰箱,彎下腰朝裏面看了看,拿出了兩個番茄,看向站在廚房門口的徐茗熠:“番茄雞蛋和清炒藕片,可以嗎?”

徐茗熠小雞啄米:“好好好,只要是似葦美人做出來的東西,就算是黑暗料理生化武器我也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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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差點扔了手上的番茄。

……。

“似葦寶貝兒,刀工不錯~”手技應該也不錯。

“似葦美人,你側臉真美~”和舅舅有一拼。

“似葦大大,小屁股挺翹的嘛~”舅舅肯定很喜歡啊啊啊。

“有機會一起洗澡嗎?”

徐茗熠倚在門框上觀賞着她口中的正在切菜的大美人。

杜以葦:“姑奶奶,咱不污了成嗎?”

“似葦,你長得可真美,真是讓朕欲罷不能啊,恨不得在這裏就做了你,桌為床我為被……”

“呵呵。”

徐茗熠舔了舔嘴唇:“你說咋就這麽巧呢,我怎麽就在這裏遇到了你。”能進你家門撲倒你還能吃你做的飯,當初是誰說似葦長得不好看的?站出來老子一定把他剁得碎碎的能當馄饨餡。

杜以葦将攪拌好的雞蛋倒進鍋裏,金黃色的蛋液均勻地鋪在鍋底,很快就飄出來香味。

“你先出去吧,很快就可以吃了。”

徐茗熠非常主動地在桌子上擺好了筷子和碗。她在舅舅家可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

大多數時間她都把自己鎖在房間裏,在網絡上整那些幺蛾子。偶爾顧臨也會大發慈悲帶她出去遛遛,去吃個飯爬個山。

吃飯全程一直被顧臨嫌棄,爬山的時候只能看着前面舅舅的影子在視野裏越來越小。

“還是似葦好,人美心更美。”徐茗熠笑眯眯地看着杜以葦将冒着熱氣的番茄炒雞蛋和藕片擺在桌上。

金黃的雞蛋又嫩又軟,被淋上鮮豔的番茄汁,上面還撒着嫩綠的小蔥。

藕片圓潤無比,厚薄均勻,散發着自然清新的香味。

杜以葦解下圍裙疊好挂在椅背上:“冰箱已經空了,湊合着吃一下吧。”

徐茗熠咽了口水,拿起筷子:“不湊合不湊合,朕心甚悅。”

看着她滿心歡喜地吃着,小小的成就感在杜以葦的心中騰空而起。

他拿起徐茗熠擺在桌子上空碗,到廚房裏盛了兩碗米飯端到她邊上。

“似葦大大,你長得這麽好看聲音那麽好聽腦子這麽好使做飯那麽好吃求你快嫁給我舅舅吧!”

徐茗熠猛地摟住他的腰閉着眼,情真意切地大聲吼道。

杜以葦迷惑不解地端着碗愣在那裏。

這時門把旋轉了一下,姚嶼樾瞪大了眼睛看着摟着杜哥的徐茗熠。

杜哥要和他搶女人嗎?那自己是應該和他們翻臉還是祝幸福?一個是自己喜歡了好久的女孩子,一個是超級溫柔的鄰家哥哥。

姚嶼樾悲憤地抽了一口氣,等着他們解釋。

杜以葦看了姚嶼樾一眼,低下頭問道:“你舅舅是誰?”

“就是臨淵。”

“你剛才沒鎖門?”

“我不會鎖。”

杜以葦嘆了口氣,把碗輕輕放在桌子上,“先吃飯吧。”

“好好好!真好吃!”徐茗熠立馬松開了他,再度拿起筷子狼吞虎咽了起來。

姚嶼樾神色掙紮地托着自己的下巴,先不說兩個人直接忽略了他。那個埋頭苦幹的女孩子真的是自己的女神嗎?學校食堂裏看到的徐茗熠都是自帶便當坐着細嚼慢咽,優雅得像高貴的公主。

“嶼樾,一起吃嗎?”杜以葦看着他站着沒動,說道。

“不了,我已經吃過了。我坐這等你們。”姚嶼樾尴尬地坐在沙發上,悶悶道。

“似葦,太好次了,還有飯嗎?我說學長,你不次真是太遺憾了,不過也壕,我能多吃點。”

“我去幫你盛。”

“不不不,不用了,我自己去。”徐茗熠端起碗就鑽進了廚房。

姚嶼樾一個人坐着,聽着那兩個人在飯桌上一邊吃還一邊悠閑地聊天,聊的都是自己聽不懂的。

下午的時間過得特別快。

徐茗熠跟打了雞血似的把姚嶼樾講的一個字一個字都聽進去了,特認真地寫作業,時不時擡頭看看坐在一旁看書的杜以葦。

他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津津有味的是別人眼裏枯燥乏味的書,真是充滿了誘惑力。

徐茗熠對接下來的暑假補課充滿了期待。

“已經三點二十五了。”她擡腕看了一下手表。她那塊表是顧臨從香港捎回來的,點了碎鑽要六萬六,從某些方面看她舅舅對她還是很大方的。

杜以葦聞言放下了手中的書。

“我要回去了,似葦你陪我下去嗎?”

“好。”

姚嶼樾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經過解釋他已經大概了解了他杜哥和徐茗熠的關系。本來是網絡上認識的人剛剛好在現實中又見到了,而且聽徐茗熠的意思,很希望杜哥和她那個很帥的舅舅在一起,雖然他不太理解兩個大男人,在一起?

他跟着兩個人,前腳剛邁進電梯,就聽到徐茗熠開口。

“學長,不用送了,你先回去吧,我明天早上七點鐘準時報到。”

“呃……好。”他收回腳,看着電梯門緩緩關上,最後一眼徐茗熠還沖着杜以葦笑得很燦爛。

電梯裏徐茗熠背着書包,像調戲良家婦男似的說道: “似葦美人兒,一起吃個晚飯呗。”

杜以葦一摸口袋:“我沒帶錢,下次吧。”

“沒事沒事,你只要答應就好了,我請客。”

“那我上去拿好了。”杜以葦說着就去按了電梯按鈕。

“別別別,沒事的,明天你還我就好。”開玩笑的吧,已經三點二十七分了,已經沒有時間耗了,自己舅舅就在小區門口等着呢。

可怕的時間強迫症患者顧律師不是和你說說笑笑的。

杜以葦:“行。”

徐茗熠喜出望外,嘿嘿嘿,似葦受上鈎了。

從杜以葦家的那棟樓到小區門口還是有些距離的,兩個人剛剛好卡準了時間和迎面駛來的車在小區門口相遇。

顧臨看到兩個人一起走出來,有些失神。他們在這座城市說來也不小,但就是這麽巧,他們能如此輕松地相遇。

“似葦,我舅舅來了。”

杜以葦點點頭,擡手準備打招呼。

顧臨降下車窗,說道:“上車。”

杜以葦站着沒動,之前可沒有說吃飯是三個人啊!

徐茗熠殷勤地打開了副駕駛座車門,摟着杜以葦的手臂将他往車裏拉了拉。

他扶着車門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進去,

徐茗熠看着并排坐的舅舅和似葦美人,振奮得吹了個口哨,給了她舅舅一個飛吻,迅速地上了車坐在後座。

計劃之把似葦美人拐回家當壓寨夫人,呸,把似葦美人拐回家當小舅媽,啓動!

“要去吃點什麽嗎?”顧臨問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問自己,杜以葦選擇了沉默。窘迫的是後面的徐茗熠也沒搭話。

可顧臨毫不自覺這種氣氛,撇過頭看着杜以葦又問了一遍。

杜以葦不易察覺地瞟了他一眼,看到那張帥氣的臉又馬上移開了視線。

“舅舅,我們去吃海鮮吧,城郊那個海鮮上菜夠慢,今天剛好有時間,我想死那個味道了。”徐茗熠插嘴道。

顧臨通過後視鏡對徐茗熠眨了眨眼,然後問杜以葦:“可以嗎?”

杜以葦點點頭,沒去看顧臨。

顧臨看着他別扭的樣子,輕笑了一聲:“上次的事,我向你道歉。”

“啊?”

“上次是我失禮了,因為……”

“沒關系沒關系,”杜以葦連連擺手,“這有什麽好道歉的。”

顧臨眼裏帶着笑看着他有些慌亂的反應,果然是還什麽都不知道的,小白兔?

徐茗熠撫着下巴左右晃動着身體伸長了脖子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笑開了眼。瞧瞧舅舅眉飛眼笑喜形于色如沐春風的那樣,啧,簡直完全犯規撩漢力max。

“今天不去上班嗎?你們是怎麽遇到的。”

杜以葦呵呵地笑了一聲。

顧臨抿着唇發聲,嘴角微微上揚:“嗯?”

“茗熠去嶼樾家補課,剛好是我家對門。”

徐茗熠興奮道:“是啊是啊,似葦是在是太6了,舅我和你說啊,他的書和你有一拼,我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想到似葦,後來又看到了一套錄音設備我馬上就能确定就是他了,我看好你們倆,像我以前就是看上了似葦才把舅舅你拖去配劇的,你說你們倆不在一起對得起我的良苦用心嗎,還有啊似葦做飯超好吃,讓我想起來我從前的媽媽……”

說完還假惺惺地抹了兩把眼淚。

杜以葦開始緊張起來,這不太對吧,為什麽開始走起了苦情路線。“茗熠,你……”

徐茗熠從兩個座椅之間探出腦袋,委屈地說道:“你不知道我有多慘,我爸我媽不要我了把我随随便便就扔給舅舅,可舅舅是什麽人,都市鑽石精英男啊,天天忙裏忙外的腳不沾地,我每天吃的不是學校食堂就是外賣美團。你說我撐個兩三年等個小舅媽來照顧我就成了對吧,可是不成啊!我舅舅他與衆不一樣一點,他是個gay啊!我的命好苦啊!”

杜以葦眼皮跳了一下。

顧臨裝出一副“好舅舅對外甥女的胡說八道仍然很寬容”的樣子說道:“陳阿姨周末都給你做好吃的都給忘了?”

“可是陳阿姨是北方人啊,我吃不慣,我喜歡吃似葦美人的番茄炒雞蛋,香香軟軟的。”

顧臨無可奈何道:“待後面去系好安全帶。”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友好的相處模式,讓杜以葦稍稍懸挂着的心徹底落進肚子裏。顧臨果然還是網絡上那個溫柔霸氣還有一點萌的臨淵。

“今天你不忙嗎?”

“最近不怎麽忙,你呢?”

本來是很忙的,景氏那個案子棘手得很,夠他熬幾個月了。托景氏太子爺的福,顧臨現在清閑的很。

“也就再空閑個兩三天了。” 杜以葦想了一下他和經理達成的協議,他因為那枚戒指向經理申請了預支,十萬有點多,但考慮到兩年來他在公司裏一直都表現良好,還是把款撥給了杜以葦。但是,賠上了一個暑假。

顧臨點點頭,車駛進了高速上的一段隧道。

光線突然暗下來,杜以葦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顧臨輕易覺察,問道:“沒睡好?”

“昨天睡得有些晚了。”半夜三更開着電腦咨詢各種網絡律師,結果那些回答跟屎一樣,還不如百度百科裏來得詳盡。

徐茗熠呲着牙問道:“是不是在填坑啊,你開始錄戎血了沒?”

靠!把這茬給忘了。

杜以葦艱難地笑了一下:“還沒開始……”

網配大神似葦從來都是交幹音的榜樣,受圈內好評無數。可這一次原因特殊,也很久沒有去微博和群裏玩,已經把一個cv應該有的責任心給扔大馬路上了。後面坐着的那個催命策劃鳴VV會不會沖上來掐死自己?

“啪啪啪!”徐茗熠卻拍起了手:“真是太巧了,我舅也沒錄,到時候來個現場版,我就咩哈哈哈~”

顧臨瞥了他一眼,不屑道:“你想得美。”

“舅你腦子沒病吧,美人在旁助攻你有,你居然不想要?一定是口嫌體正直。”

城郊的海鮮館雖然只有一層但是占地面積很大,裝潢極具地中海風情,臨湖而建,黃昏裏的一盞盞燈散發着絢麗奪目的光芒。

徐茗熠輕快地跳下車,一手挽着顧臨的胳膊一手拉着杜以葦的衣角。

“太好了我徐老大又來吃海鮮了!我要把沒吃過的全吃一遍!”

然後因為三個人腳步對不上,磕磕絆絆地進了大門。

濃郁的海洋風格迎面而來, “姐姐,這次給我們推薦點新鮮玩意兒!”徐茗熠對着前來招呼的服務員說道,然後打開菜單舉在杜以葦面前問道:“似葦你有什麽很想吃的海鮮嗎?”

“我不挑食。”

“那我就按照我的喜好來了行嗎舅舅?”徐茗熠眨眨眼笑得一臉谄媚。

顧臨點點頭,向前臺要了個包間號。

等到徐茗熠一氣呵成地點完了菜,那個已經熟知他們的服務員還有些納悶:“怎麽這次點這麽快,你以前都是拖拖拉拉猶豫不決的。”

徐茗熠湊在她耳邊說道:“以前我那是不敢多點,這次是點多少都無所謂啊,看到我小舅旁邊那位沒,那可是對我小舅來說很重要的人。”說不定就是厮守一生纏綿床榻的媳婦兒啊!

服務員抱着菜單用力地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了,難怪今天那個冰山帥哥看起來是滿面春風風和日麗。

包間裏徐茗熠一邊磕着瓜子一邊閑說着:“今天我們有的是時間,吃到半夜也沒問題233333”

杜以葦被絲毫不掩飾本質的徐茗熠逗笑了。

“诶诶,似葦你笑什麽。”

杜以葦搖搖頭,彎着眉眼沒有回答。顧臨看着他有些俏皮的樣子,也揚起了嘴角。

“似葦你要是不回答我我今天晚上就把你扛回家扔到床上小皮鞭按摩棒一連七夜伺候。”

“我只是覺得……”杜以葦的話被褲袋裏的震動打斷了。

他拿出手機,顯示的是未知來電。“抱歉我出去接一個電話。”

“瞎走那麽多路幹什麽,直接接就行,俺們不放心你走出去。”徐茗熠吐出瓜子殼,翹着二郎腿山寨大王似的看着他:“長太美了怕你被拐走。”

杜以葦果然乖乖地坐在位置上低着頭接通了電話,顧臨對着徐茗熠一挑眉向她傳達的信息為幹得好有獎勵。

徐茗熠得意地揚起下巴。

“您好,我是川心房地産貸款部門的,請問是杜以葦先生嗎?”

“是的,我是,請問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上個星期您到我們公司辦理的手續生效了,我們想今天去您家看看評估一下抵押價格。”

杜以葦擡起頭,眼神裏暗藏掙紮:“現在可能不大方便,明天可以嗎?”

“不好意思,我們這裏的專家都是預約的,下次的話大概要三四天吧。”

“那辦手續要多久?十號之前我可以提到錢嗎?”

“這個是可以的,那明天我會打個電話和你确定一下時間,打擾您了,再見。”

“不,麻煩您了,再見。”杜以葦挂了電話,合了會兒眼,緩緩地舒了一口氣才重新挂上笑臉。

顧臨的表情沒什麽變化,倒是徐茗熠板起了臉放下二郎腿身體前傾探究道:“似葦,你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事了?”

杜以葦好像什麽事也沒有發生的樣子,故作輕松道:“沒有啊。”

“有就說嘛,別把我們當外人,看到坐那的我舅舅沒,他是誰啊,金牌律師啊,你遇到什麽事就和他說,啥小貓小狗都給你擺平了。”

見杜以葦沒有表示,徐茗熠繼續勸說道:“別不好意思,咱啥關系啊,認識三年了,我是鳴VV他就是臨淵你是似葦啊,就咱這交情,那是堅如磐石情比天高……”

顧臨臉上風輕雲淡,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示意徐茗熠別再說下去。

她立刻就噤了聲,正襟危坐等着舅舅發言。

杜以葦和顧臨四目相對,他想說些什麽來掩飾自己的窘迫,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還是顧臨先打破了沉寂:“像茗熠說的那樣,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你的。”

杜以葦苦笑了一下:“這種事情說起來還真是丢人。”

徐茗熠搖搖頭說道:“沒事沒事,似葦你說吧我們會聽的。”

杜以葦看了顧臨一眼,後者也正看着他。

他垂下眼,幹澀開口:“我欠了錢。”

不怕在網絡上找不到真情,怕就怕在真情背後的金錢交易。多少人在二次元裏是徹夜長談基腐宅的好基友,然而最終以網絡詐騙而告終。

杜以葦自己也知道,他和眼前兩個人在三次元裏的交情充其量也只是停在熟知與交好這個階段。根本不應該有任何的金錢交易,也沒有奢望過任何人能夠幫助他。

“剛才是房地産公司打來的電話,我打算把房子賣了然後還債。”杜以葦繼續道,根本沒有擡眼看另外兩個人。不過也能猜想到他們此刻應該先有詫異,然後就會露出厭惡的神色了吧。

實際上桌上另外兩個人正交換着信息。

徐茗熠誇張地皺着臉表示自己不知道該怎麽辦。

顧臨白了她一眼然後看向杜以葦。

徐茗熠立刻從凳子上站起來跑到他旁邊,說道:“似葦,你別慌,說明白些,是為什麽欠的債?”

“我弄丢了別人的東西,這是賠償。”

“什麽東西?多少錢?”

杜以葦嘆了一口氣,他不想再提起這些事情,現在多說什麽也都是徒勞,只會讓別人更加看不起自己。

徐茗熠俯下身和杜以葦平視,語氣中透着安慰:“我們真的很想幫助你,你告訴我們吧。”

“一百萬。”

“一百萬?!”徐茗熠猛地直起背:“你弄丢的是什麽?不會是什麽超級大鑽吧。”

“你還真說對了,是一枚戒指。”

徐茗熠一聽更加不淡定了:“你怎麽會弄丢別人的戒指?別人送你的?”

杜以葦點點頭。

徐茗熠瞳孔放大,緊張地握住杜以葦的手說道:“似葦,求你了你不要逗我,有人向你求婚了?你是不要和別人結婚了?是男的還是女的?”

杜以葦笑出聲:“你都在瞎想些什麽啊,我沒有。”

“呼,沒有就好。”徐茗熠如釋重負地看向若有所思的顧臨,“舅舅,你看這,怎麽辦啊。”

顧臨站起身,說道:“我先出去一下。”

杜以葦擡起頭,包間裏的燈光開得很亮,但他覺得自己根本看不清顧臨。

筆挺的西裝,高大的身材,這個人就是臨淵。和自己在網絡是公認的CP,而現在給自己的感覺就像是半年前的那件事,模糊不清。

當時景揚還在追杜以葦。他被景揚天天的電話和短信騷擾得煩透了。發來一條短信習慣性地回複“我現在很忙。”

剛好臨淵當時也給他發了一條信息,“我覺得我們挺合适的。”

可杜以葦給他的回複是:“抱歉我現在很忙。”

等他反應過來再給臨淵回複發錯了的時候,對方遲遲沒再回複他。

這件事情無疾而終,他也沒再過問臨淵那句話的意思,是暗示也好是歧義也罷,對着一句話左思右想念念不忘才真是笑話。

顧臨淡淡地掃了杜以葦一眼,轉身走出了包間。

氣氛壓抑沉重。徐茗熠的聲音也低了下來:“如果你賣掉了房子,那你要住哪裏去啊?實在不成你住到我舅舅家來吧,我們兩個人住空得很,正好少一個你。”

杜以葦沒回答她。

“舅舅一個人在外面打拼,表面上光鮮亮麗,其實很孤單的。”

“我上學住校的時候,舅舅每天下班回到家就一個人,想到他一空下來在家裏什麽事情都沒得幹我就難受極了。”

“而且舅舅這個人在生活方面懶得要死,經常忘記吃飯的。”

“似葦,在網絡上所有人都以為你們是一對了,為什麽不在現實中試一試呢?”

徐茗熠定定地看着杜以葦,她沒什麽腦子但是她最了解的人就是顧臨。第一次拉顧臨去配劇他很不情願,連自己配出來的劇都沒去聽。然後漸漸地,因為似葦的原因他也慢慢地進入了這個圈子。

因為似葦悅耳的聲音,因為似葦不經意間顯露的溫柔。一天一天即使再怎麽忙都要把已經接手了的劇錄完,顧臨留在這個圈子裏唯一的理由,就是似葦。

現在似葦就在面前。

“我希望你能相信我們,不管是似葦還是以葦,請你相信我們好嗎?”

杜以葦微笑道:“我當然相信你們。”

徐茗熠豪氣沖天地一擺手:“在我小舅舅手裏,這些都是小魔小妖。”

适逢包間的門打開,顧臨跟在服務員身後進來。

“哇塞,上菜了,似葦似葦快吃快吃,這個超好吃的,只有我舅舅那種變異的味蕾才會覺得太甜。”

徐茗熠三下五除二打開了桌子上的餐具,殷勤地往杜以葦的碗裏夾菜,還無止境地追問好不好吃,他只好連連點頭,含糊帶過。

顧臨看着氣氛已經恢複如初,也拿起了筷子。

嗯?怎麽這道以往都是甜到掉牙的蟹肉今天好像剛剛恰到好處。

三個人和諧地吃完了一頓海鮮,耗時四小時,其間徐茗熠還硬是要喝酒,迫于無奈只好給她點了一杯度數比較低果酒。喝了酒以後徐茗熠一直扯着杜以葦絮絮叨叨個沒完沒了。

回去的時候還是顧臨一把扛起來扔車裏的。

“前面那個路口停一下吧,我可以打車回去的。”

“這麽晚了我不放心,反正也是順路。”

“那就麻煩你了。”杜以葦讪笑道。

什麽晚了?這才十點不到,不放心什麽?他杜以葦好歹是個男人不是?

顧臨正視前方,說道:“以葦。”

“嗯?”杜以葦別過頭,看着黑暗中他模糊不清的輪廓。

顧臨沉聲道:“可能我和你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态度實在是太惡劣了,給你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忘記我之前的那種故作倨傲。”

“我沒有……”

“不管你是怎麽想的,我還是希望我們能試一試。”

通過耳機線萌生的心動,暗暗傳達了兩年。顧臨很清楚自己現在在幹什麽,那是一個月前正式确認的。

杜以葦承認脫單的時候,莫名的酸澀感蔓延全身,侵蝕心髒的感覺,或許就是喜歡。

杜以葦聽着他坦白的話,感到一陣奇異的春意盎然。

“還記得我以前給你發過的消息嗎?”顧臨頓了頓,“我說我覺得我們很合适,到現在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那你這是……在追我嗎?”

“是啊。”顧臨忽然回過頭,朦胧中綻開了一個極為耀眼的笑容,“那你答應嗎?”

杜以葦揚起笑對上他的目光:“我們才見了兩面,你怎麽知道我是不是個騙子?”

顧臨反問道:“那你怎麽知道我就不是騙子,你還坐在我的車上,就不怕被拐了?”

“作為一名律師應該愛國敬業誠信守法。”

“不僅僅是律師,這是每一個公民的基本道德規範。”

杜以葦看着他認真回答的樣子,忍俊不禁。

顧臨眼裏也盈着笑意,“你笑什麽?”

他粲然的笑意讓杜以葦感到愉悅,“我覺得你怎麽變得有些受了呢?”

“是嗎?你從哪裏看出來的?”

“你的一言一行散發着那種氣場。”

顧臨眯起眼,語氣略帶危險說道:“你是不是喜歡強勢一點的?”

“是,”杜以葦忍着笑說道:“我喜歡像陳立那樣的。”

陳立是他們一部主役劇裏的攻,一枚十足的優質渣攻,嫖賭抖S的一把好手。

“陳立那樣的還不簡單,我信手拈來,但是你确定要那樣的?”

杜以葦裝作鄭重地點點頭:“嗯。”

“那我現在就……”顧臨空出一只手扯了兩下領帶,作勢要解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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