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費楠生消化了一會:“還有呢?”

“目前能确定的就是茹笙過世前不久,是見過肖千翔的。在那之前據我所知,他們自解約後就沒接觸過。”

“茹笙的抑郁症複發和這事有沒有關系不好說,他們當時說了些什麽,肖千翔那厮也不會老實告訴我。只能從側面去查,至少得再等一陣子才能知道。”他把病歷的事情隐了去,“茹笙的事情過去的時間雖然不長,但這個圈子,不,也不光是這個圈子,哪裏閑言碎語都多的很。各人有各人的角度,他以為的真未必真,假也未必假。想挖點因果出來,總不會那麽容易。我盡快幫你查就是,但耐心等總是要的。”

費楠生認同的點了點頭。

韓骞嘆了口氣:“肖家,我是說肖千翔他家,跟本家走得并不近,但他家也發展的不錯,據說在上面很有些關系。”

韓骞看着費楠生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斟酌了一下,還是決定把話說穿:“所以要是查他,還是要小心一些。你知道的,在國內有時候關系比什麽都重要。”

費楠生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你知道了?”

韓骞點了點頭:“都在查一個人,難免會碰到。我不知道你掌握了多少,不過我希望你下回有行動的時候,至少和我商量一下,畢竟我根基在這裏,比起你單槍匹馬的,做事要方便得多。”

他看費楠生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自嘲似的露出個苦笑:“本來想等查清楚了再告訴你,誰知發現你也在查,我和他畢竟有着個表親關系,怕你對我會有什麽誤會。我要是和肖千翔那個二百五有交情就罷了,可我打小就看他不順眼,犯不上為了這些有的沒的影響你我之間關系。”

費楠生挑了挑眉:“肖千翔這人,泡在酒吧裏的時間比在家裏的時間還多,我本來也不覺得你們會有什麽交集。”

韓骞松了口氣,心裏一陣慶幸。

“看來我在你心裏形象還不錯。”他馬上又開心起來,“有了對比是不是發現我其實很不錯。”

費楠生慢吞吞喝完最後一口粥,一臉莫名的看着他:“跟那種吊兒郎當花天酒地的纨绔比贏了有這麽開心?”

韓骞如一個被戳破了的氣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癟了下去。費博士這種不分人怼的毛病到底什麽時候能改改?

費楠生不理會他的哀怨,看了下手機,皺眉撥通了電話:“喂,友誼,你們飯買好了麽?”

李友誼欲哭無淚,他有心早點回來,可逛了附近幾家店陳峰不是說味道不好就是嫌棄人家味精放得多,再不行就說辣椒不合口,到後來敷衍的幹脆就兩個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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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友誼被駁斥的完全沒了主意,抓着電話就想求救,結果電話被陳峰搶過去:“正在做,在做,一會就得,馬上就來。別急。”

李友誼覺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沒了希望,簡直有點懷疑陳峰不是要買飯而是在找龍肉。陳峰卻帶着他溜了回去,左拐右拐進了一家私房菜,服務員一看陳峰立刻拿出了幾個打包好的保溫盒:“陳先生,您的餐齊了。”

陳峰接過來數了下,快速的付了錢走人。

李友誼完全一頭霧水:“峰哥,這個,這個……”

陳峰把飯盒塞給李友誼,自己悠哉游哉的點了支煙呼了一口:“黃魚腦袋。”

莫名其妙成了黃魚腦袋的李友誼覺得自己實在是冤枉,要不是礙于陳峰平時的積威,簡直要聲淚俱下控訴對方。只可惜就算不怕陳峰,恐怕也沒人聽他控訴。

費楠生又陪了韓骞一會,直到陳峰和李友誼把飯擺了一桌,才打了個招呼回了房間。

李友誼等拿起筷子才想起來:“楠生吃過了?”

韓骞提起這個就來氣:“他吃過了,盛老師親情贊助。”

陳峰臉上露出“咦,有戲看”的表情。

韓骞不理他,自顧夾了筷筍絲,想起什麽似的環顧四周:“你們看見一個保溫壺沒?這家酒店的。”

“金色的?剛楠生拿走了。”

韓骞茫然:“他把那東西拿走幹嘛?”

費楠生回了房,把保溫壺細細的洗幹淨放在了茶幾上,看着保溫壺的雙眸深的如一潭深淵。

連着吊了三天威亞造成的疼痛在靜谧的房間裏湧了上來,不多時他額頭便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費楠生摸出了一瓶止疼噴霧,細細的噴完後,他翻出了第二天要拍的劇本,上面密密麻麻早已用各色記號筆做了筆記。

歷經三天總耗時三十小時的拍攝,費楠生終于可以暫時告別威亞,轉場室內戲份。

第一天便是場群戲,周壽生帶着幾個弟子做石雕,周坤由于天生的左撇子,用起右手來總是左支右绌,相較之下周鞏天分超然,更得周壽生的喜歡。

這場戲嚴格來說更考驗的是湯傑的演技,既要表現出對周鞏的欣賞,又要表現出對于親生兒子恨鐵不成鋼的失望。

費楠生和盛鴻奚前後腳進了化妝室,倆人仿佛是忘了昨天在韓骞房裏的劍拔弩張,客氣的互相打着招呼。費楠生拿出那個金色的保溫壺遞給盛鴻奚的助理小何:“謝謝盛老師昨天的粥了,我覺得味道還是挺不錯的。”

盛鴻奚看着洗幹淨的保溫壺:“特地找主廚做的,想來也不會太差。”

兩人相視一笑,絕口不提那壺粥原本是特地做了給韓骞的。

旁人看他們一來一往,只當他們相處的不錯,化妝師整理着頭套,抽空往這裏看了一眼,感嘆道:“盛老師你也對楠生太好了吧?什麽時候也給我們送一回主廚做的粥?”

盛鴻奚在座位上坐下來:“給三木老師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不如今天午飯我請怎麽樣?”

化妝室裏發出一陣歡呼,也不會再有人繼續去探究,為什麽盛鴻奚會給費楠生送粥這種很值得推敲的問題。

戲份過的很順利,周壽生的矛盾,周鞏的精明與意氣風發,周坤的木讷與示意,三個男人合作愉快的一條過完成了任務。

不得不說,劇組選角很靠譜,幾乎集中了老中青三代的演技擔當,開拍前最讓人不放心的費楠生也表現出色,整個劇組的進度被大大提前。

顧建民心情大好,由于屋頂漏雨被耽誤的進度也提上了拍攝日程,他看見腰傷恢複來劇組監工的韓骞還特地打了招呼:“小韓啊,你腰好啦?”

韓骞在床上躺了一周,每天遙控指揮陳峰盯着,一能下地就巴巴的趕了過來。

“讓您老見笑了。”他給顧建民遞過去一支煙。

顧建民就着韓骞的火點着了煙:“小費人不錯。”他忽然想起來,盛鴻奚以前的經紀人也是韓骞,看着在對劇本的兩個人,不由得有些感慨,“要說眼光,我自認不錯,不過跟你比起來,還真不好自大的說一句比你強。”

韓骞不是費楠生那根棒槌,把人家客氣當福氣,連忙謙虛的表示:“哪裏哪裏,顧導您別這麽說,您那是實力,我這小打小鬧的,也頂多是個運氣。”

看出顧建民心情好,他也樂得賣乖,指指自己:“瞎貓。”又一點費楠生,“死耗子。”

顧建民對他這種賣乖方式十分受用,他忽然多事的用下巴點點盛鴻奚:“盛影帝呢?”

盛鴻奚和費楠生注意到了這的動靜,雙雙看過來。韓骞摸了摸下巴:“盛老師那是明珠,到我這只瞎貓這那只能是委屈暗投。”

顧建民在娛樂圈多年,見多了拿架子的,自以為是的,妄自尊大的,對韓骞這種事事都将自己放低一頭的謙遜做派實在很有好感,他爽朗一笑,哥倆好似的将手搭在韓骞肩上。

他示意倆人繼續,韓骞看了一會:“就他倆麽?”

“嗯。”顧建民将煙頭踩滅,“房子修好了,這幾天進度快,就先挪了幾場戲過來。我先過去了。”顧建民看攝制組的人示意他,便走了開去。

韓骞一個人靜靜的看着倆人,反省自己的小人之心,對于盛鴻奚的敬業度要重新做個評價。他這兩天殚精竭慮的防着盛鴻奚作妖,甚至已草拟了計劃買水軍。沒想到盛鴻奚安安分分的拍了幾天戲,坦坦蕩蕩的把他那點絞盡腦汁稱成了個笑話。

“正式開機前過一次,我看下機位。”

顧建民的聲音打斷了韓骞的沉思,正對劇本的倆人也按照走位站好,等待指令。韓骞倆眼看着倆人,慢慢踱步到攝影機邊。

現場再沒一個人說話。即使是排練,盛鴻奚和費楠生也迅速進入了狀态,倆人表情肢體情緒無不到位的将一場周坤羨慕周鞏天分的日常戲份诠釋完美。

顧建民滿意的點點頭,讓機位稍做了幾分調整,對倆人道:“保持剛才的情緒,正式來,各就各位,action!”

就在他說話間,一直仿佛在狀态中的盛鴻奚忽然對韓骞狀似無意的看了一眼,這一眼實在太短,短到場裏的衆人除了盛鴻奚和韓骞再沒第三個人注意。

可韓骞還是領略到了這一眼的意思,盛鴻奚在說:“看着。”

作者有話要說:

正宗的黃魚腦袋裏是有個石頭的~

話說最近晚上的安排是,加班,加班,再加班……所以,明天又不會早。

最後,待我有朝一日劍在手,虐盡天下甲方狗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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