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相見

四月維夏,六月狙暑,現在正是夾在中間的五月。

喬墨芡從水面上冒出來,一個飛身穩穩立于草岸上,舉着手中的血玉對躺樹上睡覺的梁大叔激動的大聲喊:“大叔!梁大叔!我成功了,突破九重天啦!梁大叔!梁大叔!別睡啦!”

梁大叔轉身落地,雙手後背,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佯做憂傷,“唉,喬丫頭天資聰慧,是走的時候咯,可憐我和你梁姨又沒人陪咯。”

“切,大叔你巴不得我快走吧?總是阻止你喝酒,今天我就求梁姨多讓你喝一——”

“壺?”

“杯,哈哈。”

“又跑那麽快,這丫頭!”

夜晚,喬墨芡房中。

“喬丫頭啊,決定好和小梵在一起了?嘿,你瞧我還明知故問。”

“咳咳,梁姨,你怎麽突然這樣說?”

梁姨摸了摸喬墨芡頭,自顧自說着:“小梵是先皇第五個孩子,本應是捧在手心裏怕化的尊貴公主,可是造化弄人,她是命中注定的那個守護龍脈之人,從出生開始就沒了自由,兩歲就送于我們進行最初的體質調養,五歲回宮由她母妃教導,跟随先皇學習政事,五年後她母妃仙逝,又由你梁大叔教習武藝,幾年後先皇突然病逝,她選擇扶持二皇子,大皇子珞瑜欲發動宮變,小梵知道後念及宮裏那五年與兩位皇子相處情誼,所以事情被壓了下來,二皇子将他谪去封地,他卻還癡心妄想奪回皇位,小梵肩負的不僅僅是保護龍脈,維世太平,還有就是明裏暗裏對抗着日漸強大的珞瑜,也就是那個派人暗殺小梵和幾月前起兵的人。”

“啊!這個珞瑜恩将仇報,這次被壓回京鬼處死罪吧?”

“不,嚴格的說他才是贏家,在回京途中不僅被他跑了,而且他在這一仗将三十萬精兵強将折了大半,能從小梵手下折了這麽多兵,是需要些能力的。其實小梵她有很多不能說的話,有很多不得不做的事,她很需要你在身邊支持她。”

“梁姨,我明白的……”

喬墨芡話還沒說完,梁大叔就推門而入,“哈哈……明白就好,趕快吧,快到時間了!”

“啥?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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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姨解釋說:“你不知道小梵身體裏有一股未知的力量,不知何緣由爆發過一次,我和你梁大叔合力才勉強制止,小梵昏迷了好幾天,後來你梁大叔多翻查探,原來是小梵要守護的龍脈之物,即白龍玉,唯今只有鳳凰血玉的宿主,就是你,通過血玉承襲我和你大叔的功力去壓制那股力量。”

“好!”

“屆時可能會很難受,千萬要忍住。”

“我會的!”

喬墨芡坐在藥浴桶裏,梁大叔梁姨待子時一到,雙手結印漸放光芒,喬墨芡開始只覺得越來越熱,連血液好像也要沸騰,漸漸的好似不斷有針刺入身體,攪動着她的五髒六腑,意識開始模糊之際,她仿佛又看見了那日在山下拿起白玉簪時,那個虛幻的白色身影,站在山巅巨樹旁,萬千青絲由那白玉簪束起,素手執玉笛,似小溪淙淙,似林間清風,似淡淡白雲,只是依舊看不見面容。

天放明。

“呼,完成了,你照看喬丫頭,我去給她準備點東西,順便換身衣服。”梁大叔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嗯,你蒙着眼小心點出去。”

嘭!“哎喲喂!”

門外。

“梁大叔!給我這個幹什麽?”

“嘿嘿,小梵比你還笨,這紙成婚令是為了你們別落後琉璃丫頭,不用謝……哎喲喲,怎麽又揪我胡子啊,快放手!”

“嘿嘿,我這不是留點紀念嘛。”

“哼!這本書是給小梵的,你可別偷偷打開哦。”

“不稀罕——”

“你們兩個啊,喬丫頭你可記住要勤于練習,将這一身功力慢慢消化,還有,我跟你梁大叔也決定按你說的出去雲游天地。”

喬墨芡回想這幾個月,受着梁大叔和梁姨父母般的照顧,如今就到了分別之時,雖然說很開心終于可以見到思念之人,心中仍然很不舍。

喬墨芡拉着梁姨的手,本來想讓他們看着她開開心心離去的,突然的怎麽也制止不了眼淚簌簌地往下掉,抽噎着:“梁姨,梁…梁大叔,你們要…你們要好好的……”

梁大叔輕輕揉了揉喬墨芡頭發,“傻丫頭,走吧,包袱裏有我畫的最短路徑的地圖,以你的速度兩三日就到。”

“大叔,梁姨再見,我走了。”

珞珈山上。

喬墨芡晝夜趕路,在第二天月升中天之時趕回,卻沒在房間看見珞梵。

運了輕功一番尋找,終于在一處開闊地見着了那個日思夜想的白色身影,心跳微微加快。

那個身影背對着她,手執一孔明燈,上面寫着一個“喬”字。

喬墨芡鼻子一酸,跑過去從背後抱住珞梵,“梵兒,我回來了。”

如雷轟頂,珞梵手上一松,孔明燈掉落在地,那聲音還有些虛幻,在感受到喬墨芡傳來的溫度後,才覺得有些真實,好久才轉過身,是她!竟然長高了些,連嬰兒肥也不見了,內外都散發出了新的氣質。

珞梵把喬墨芡帶入懷裏,久久不願放開,好像放開了喬墨芡又會離去。她在多少次午夜夢回不見喬墨芡時,才知道原來靠她取暖的那個人不在,多少次失眠後,才知道原來為她講故事的那個人不在,多少次練劍回來時,才知道原來為她準備好飯的那個人不在,多少次多少次都無法習慣,原來習慣那麽可怕。

“墨芡,再也不要離開我了,我,我喜歡你,一直……一直都很喜歡你,所以你可不可以……”

聽珞梵聲音由壓抑到哽咽,喬墨芡心裏一軟,更加努力回抱着珞梵,原來我們早已心意互通,因為畏懼而停止不前,“我也喜歡梵兒,我要做梵兒的妻子,我會陪在梵兒身邊,不管要面對什麽,就算是死,我也陪着梵兒,好不好?”

珞梵瞪大着雙眼,松開懷抱,剛剛說了什麽?!看着喬墨芡初現精致的臉龐,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喬墨芡拭去珞梵臉上淚痕,強忍着劇烈跳動的心髒,閉着眼把自己的唇慢慢貼上珞梵的唇。好柔軟,這是喬墨芡第一感受,同時心裏好似一場大雨後的舒暢,又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奇妙顫動。

睜開眼看着珞梵,她眼神盡是錯愕,果然,一定要在開始時占據主動權。喬墨芡得意的說:“現在你要對我負責了,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還有你師父寫的指婚令,你躲不了的。”

珞梵看着喬墨芡孩子氣的可愛模樣,心中最緊的那根弦終于放松,邪魅一笑,捏着喬墨芡下巴,“你說要我負責的。”吻向喬墨芡的唇,一點一點吮吸着,誘哄着喬墨芡配合她,成功打開牙關,溫柔而纏綿,向喬墨芡訴說着無盡的思念。

喬墨芡心跳又加快幾倍,覺得自己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怎麽忘了每次招惹珞梵總是以慘敗收場。無力招架,直到呼吸變得急促,珞梵才放開了她。

“芡兒,跟我說說吧,你說到我師傅,是他救了你?”

“芡兒?這個好,梵兒坐下吧,我想休息會,趕路好累啊。”

躺在珞梵腿上,欣賞着月色,将她這幾個月來所有的大小事都說給珞梵聽,“就這樣,在回來路上還碰到一次大老虎,多虧了這九重天的靈敏和速度,險喪虎口啊!”

“嗯,那你可要努力了,你不知道我泡澡處是師傅修的天然藥浴池,你以後也多去那吧。對了,讓我看看他寫的指婚令。”

喬墨芡掏出指婚令信封,順便把梁大叔交代的書一并給了珞梵,決定閉眼休息會。

展開指婚令,上面書寫着“珞梵吾徒,早已到婚配年齡,為師甚是喜歡喬丫頭,你就趕快把娶她過門,為師知道你也喜歡她,都兩情相悅了就不要磨磨蹭蹭的了。想當年,為師第一眼看見你師母啊……”珞梵打開層層包裹書本的粗布,看見書名那三個字,頓時感覺氣血上湧,從臉紅到了耳根,低頭一看喬墨芡睡着了,松了口氣。

将書藏在懷裏,很是糾結。這是師傅的“良苦用心”,她的确不會這些事,剛剛吻喬墨芡也是以前璃開玩笑教她這樣拿下喬墨芡,可是如果去看,總感覺太羞恥了啊。

珞梵嘆了口氣,抱起喬墨芡回去了。

竹屋裏。“不要走。”喬墨芡拉住珞梵的手,“我要跟你一起睡。”

“好,我先去給你打洗臉水。”

一切做好後,珞梵躺在喬墨芡身側,兩個人四目相對。珞梵猜想喬墨芡是不是來精神了,喬墨芡卻是在回想着,剛剛珞梵給她擦臉、更衣、脫鞋,把她的一顆心快要擰出蜜來了。

喬墨芡忍不住噗嗤一笑,在珞梵臉上啪叽一口,“晚安吻。”

這一舉動也是打動了珞梵,“明日我傳信給琉,你想要哪種婚禮?我讓琉準備好不好?”

喬墨芡親昵的蹭了蹭珞梵,“嗯,形式而已,就像琉璃兩位姐姐那樣吧,一切從簡,我只想安靜的與你厮守。”

“好,我抱着你睡?”珞梵覺得這美好得太不真實,喜歡的人就在身邊,不管是真是幻,都不能讓喬墨芡再離開了。

“嗯。”

珞梵心滿意足,果然只有抱着喬墨芡,她才會安分的睡覺。

作者有話要說: 嘻嘻,會不會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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