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chapter 32

舒梨已經知道這個男人是動真格了。

或許從昨晚他找到她那一刻就已經是醞釀着風暴, 他的不悅和隐怒那樣不顯山不露水。

舒梨覺得他有些超乎她的想象,有些摸不透的陌生。

——不對,不對。

應該說, 她根本就不知道真實的他到底是什麽樣的。

之前的認知或許就是假象。

剝去外面這層皮,內裏的他,她一無所知。

既然如此,她就不能跟他硬碰硬。

逃不逃得掉,沒到最後, 都不能過早下結論。

不到最後一秒,誰知道最後到底鹿死誰手呢。

舒梨眼眸一轉, 輕輕笑了。

不就是想在身邊養個乖巧聽話的小情人嘛,那她就當呗。

現在不過是需要多花點時間讓邊寂松懈而已。等後面找到機會,她買張單程票, 出國再也不回來。

她就不信邊寂還是跨國把她給逮回來。

而且……

或許不用等到那時候。

也許在那之前, 邊寂就已經對她失去了興趣。

男人從來都是喜新厭舊, 得不到的永遠再騷動。

她有的是時間跟他耗。

“哎, 你知不知道,你威脅我沒用。”

舒梨笑着,略略沒有血色的唇勾起, 習慣性地将手肘撐在桌面上,虛虛托着下巴。

“但是呢, 仔細想想, 有人供我吃供我住, 我為什麽還要跑呢。”

“你這還挺好的,而且啊,想解決生理需求,還有現成的人。”

舒梨挑逗的眼神在邊寂的臉上飄, 惹得邊寂下意識皺起眉頭,眼底浮現出戒備。

通常來說,舒梨只要突然改變态度變了臉,那就表示——

她又在打什麽壞主意。

“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再走了。當然,你要是不放心,你還是可以把我關起來。”

邊寂蹙着眉:“我能相信你?”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不會走了呀。”

舒梨的腳尖在餐桌底下悄悄碰上邊寂的小腿,似是無意,又更似故意。

撓癢癢似的,一下又一下,惱人極了。

邊寂眼睛微眯,盯着舒梨不動聲色的臉,眸色加深幾分。

“但是,我不要睡你的房間。我要睡我原來那個房間。還有,我的行李你得還給我,有些衣服我放二手網站上賣了,問價的人特別多,我得給他們發貨。”

邊寂低聲笑了,無奈搖頭。

為什麽她總能不适時地講一些話題之外的事,還格外認真。

“舒梨,你這次要是再騙我,下次再讓我找到你,你就不會再像現在這樣輕松。”

“……”

舒梨嫌煩似的嘆聲氣,“都說了不走了,沒騙你,你真啰嗦。”

“好。你的要求我都答應你。但是,你的身份證要放在我這。”

“……”

舒梨的小算盤忽然打不動了。

這男人,竟然還想到拿走她身份證。

她心底一陣咬牙切齒,但面上還是虛與委蛇地笑:“好啊,給你啊,我留着也沒什麽用,又不去哪,對吧?”

邊寂淡淡抿唇。

其實現在他對舒梨已經稍微有點摸透。她心裏想的,絕對不是現在她嘴上說的那樣。

但是不管她打什麽主意,他都能見招拆招。

·

早飯還算和諧地吃完了。

邊寂下樓去拿舒梨留在車裏的手機和行李箱,舒梨坐在客廳大片的落地窗前曬太陽。

雖然沒有出門,但這兒景色真的很不錯,躺在家裏就能看風景,真是有錢人的樂趣。

直視着陽光,稍微還是有點刺眼。

舒梨忍不住眯眯眼,換了個方向,轉頭去看自己留在客廳牆壁上的那幅畫。

她想起了在國外的生活。

在法國那幾年,還算自由。

舒連漪只管給她錢,她沒人管,沒人看着,想做什麽就可以做什麽。

但她這個人其實也有點無趣,沒什麽特別多的愛好,平時除了學習和寫生,還真的沒做什麽事。

現在舒梨開始想,自由到底是什麽呢,一個人就是自由了嗎?

這真的是個哲學問題。

在舒梨思考“自由”這個哲學問題的時候,邊寂回來了。

帶着她已經沒電自動關機的手機,還有兩個行李箱。

在太陽底下坐了太久,舒梨全身被烘烤的暖烘烘的,從邊寂身邊擦肩而過時,帶給他一陣燥意。

白裙袅袅,天鵝頸細白修長。

她側着頭拿她的手機,長睫卷翹,不加粉飾的臉卻也能惹人意動。

邊寂靜靜看着,舒梨沒注意到他凝視的目光,确認手機真的是沒電後,就把手機往玄關櫃子上一放。

“行李箱給我吧。”她向邊寂伸手。

邊寂稍微回神,視線從她裹着紗布的手上掃過,直接提拉起兩個行李箱。

沒說話,往她原來住過的客房走。

舒梨挑挑眉,行吧,免費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她又拿回玄關櫃子上的手機,跟在邊寂後面走。

行李簡單整理一下就好了,沒什麽特別的東西。

但是舒梨就是有點奇怪,為什麽邊寂一直靠在門框上看着她整理。

“你今天不用去工作?這麽有空,還在這看我收拾行李。”

“請假了。”

“……”

噢,請假了。

舒梨不再問,從行李箱裏翻出自己的身份證,擺到床沿上。

“你要的身份證,拿去。”

然後拿出件換洗的衣服,準備洗澡。

算起來,她從邊寂這兒離開後就沒洗過澡了,第一個晚上是太困太累,第二個晚上是沒機會,畢竟發生了那麽多的事。

而且還被邊寂鎖在房間裏,她根本沒心情。

倚在門口很久的男人終于主動開口:“要洗澡?”

舒梨好笑地擡眸看向他。她以為他一直在這是在等她的身份證,結果他更在意她洗澡。

“大哥,我洗澡你也要管?開始不還是你嫌棄我髒麽。”

邊寂不緊不慢地搖頭,眸光定在舒梨右手上:“你受傷了,不方便。”

舒梨看看自己右手,“我知道啊,但我總不能一直不洗吧。”

說着,她一頓,挑着眼重新看向邊寂。

難道他真的不是來等身份證的?

舒梨忽然又動了捉弄的心思,故意朝邊寂走過來。

邊寂氣定神閑的,任舒梨将手臂攀在自己肩頸處。

他也沒躲,她的溫度和氣息就這樣纏着她。

像繞不開的,躲不開的,盛夏瘋狂生長的藤蔓。勾纏在四肢軀幹,勾纏着跳動的心髒,深纏在血液裏。

但她也就只是這樣輕輕攀着他。

她只是為了故意問他一聲:“我不方便,那你……”

“難道是想幫我麽?”

他低頭,恰好能瞥見她睫影忽閃,白潤的臉因為窗外陽光的映襯,透着層瑩亮的光。

惹得他心頭一動,想就這樣攫住她的臉吻下去。

可她忽然就又退開了,好似就只是來給他撓了下癢癢。

跟餐桌底下時那樣,不輕不重的,撓了下癢癢。

舒梨只小走了半步,手腕就被邊寂抓住,轉而她就落到了他的懷裏。

擡頭,看到他克制隐忍的黑眸,燃燒簇火。

久旱荒原落下一點火星,燎原火焰便再不可擋。

舒梨後知後覺,自己又惹火上身了。

之前吃過的虧挨過的教訓一點沒叫她長記性。

邊寂這個男人,最是不能惹。

白裙早就是舒梨不想要的,但是被驟然撕裂出一條長長的口子,她還是覺得心疼。

裙子變成破損的布料,不過也就幾秒的時候。

還是沒有拉鏈的錯。

舒梨想,下次她怎麽也得穿件有拉鏈的衣服,不然邊寂不會再脫不下的時候用上蠻力。

或許,下次她也能提早說一聲這裙子要怎麽脫,提早告訴他綁帶在哪。

下次……

她現在竟然就在想着下次了。

這次會怎麽樣她都還不清楚,去他媽·的下次。

毫無招架能力,白色連衣裙丢在了門口的地板上,舒梨被邊寂抱到了隔壁浴室。

花灑的水溫度節節攀升,熱氣不斷氤氲,鏡子蒙上一層水霧,看不清鏡子裏交疊的身影。

醫生說舒梨手上的傷口不能碰水,她不想被花灑的水碰到。

邊寂遷就她,只在淋浴間外面。

可是舒梨很快又後悔了。

因為鏡子再模糊,她都能依稀可見自己的模樣,還有身後的邊寂。

仿若是以一種特殊的方式,讓她看着自己,看着邊寂,看着他們。

像淩遲。

在欲望上淩遲自己。

但也更像另一種刺·激,全身血液叫嚣着,因此而喧沸。

……

最後邊寂還是幫舒梨洗了澡,沒碰到她受傷的右手。

從頭發,到臉,到脖子,到手腳軀幹。

像給新生的小嬰兒洗澡一樣,每一處都仔仔細細的,洗幹淨。

舒梨這時候已經是生無可戀了。

毫無隐私可言。

她又不是小嬰兒。

反正也累了,她就躺在浴缸裏,由着邊寂伺候自己。

邊寂開心就好。

可是到後面,邊寂自己也進了浴缸。

舒梨擡腳要把他踹出去,但腳被他捉住。

他的吻落在她腳趾的時候,她忍不住嫌棄出聲:“你——你一會不許再親我——”

可是邊寂沒有聽舒梨的,或者是他根本沒聽到。

一路向上,他用唇碰了個遍。

……

托邊寂的福,結束後舒梨小小地睡了一會。

沒有醜陋的惡心的臉再出現在她眼前,也沒出現在她夢裏。

很安穩的,無夢的,睡着了。

作者有話要說:  零點過了,那就算是今天了,今天早上七點開始停電到晚上八點,所以白天不會有更新了,晚上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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