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交通事故

進入午夜後的浦東大道在遠離了白天的喧嚣後，沉寂在黑暗的夜色之中。除了伫立在大道兩側的街燈、方柱體高壓電線柱、冷風中沙沙作響的樹枝和樹葉外，冷清的街道顯得越發寂靜無聲起來。

這時，一輛開着車頭前大燈的奧迪A5雙門轎跑車忽地從遠處的黑暗深處冒了出來。在昏黃的街燈及黑夜的籠罩下，無法看清是什麽人在駕駛着這輛噴塗着烏托邦藍色金屬漆面，價格不菲的高品質動感汽車。但有一點肯定的是，這輛汽車看上去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在公路上歪歪扭扭地高速行駛着。

也許，駕駛者并不是在享受駕駛的樂趣，而是在感受着某種源源不斷的“激情”。一段時間後，當這種激情急不可待地需要從體內發洩出來時，它的表現方式卻讓絕大多數的人無法接受，甚至是傷心、難過，痛苦，讓人難以置信。

只聽見“呯……！”的一聲，這輛讓人豔羨不已，惹人喜愛的雙門轎跑車狠狠的一頭撞在了公路右側路邊的高壓電線柱底部……

在撞車的那一瞬間，又聽見“嘩……！”的一聲，駕駛者的頭部便直接頂破了前擋玻璃，接着整個身體在巨大的慣性和沖擊力作用下，如同一顆出膛的炮彈一樣從玻璃後面飛了出來，重重地摔倒在堅實的公路路面上。

散落一地的碎玻璃渣，頭部嚴重受傷并流血不止的駕駛者一動不動地趴在公路上，身後那輛車頭嚴重受損、不斷冒出黑煙的汽車則死死地抵在電線柱底部。這樣一副慘不忍睹的車禍景象，在夜幕下是多麽的令人膽戰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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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分鐘後，一輛顯示着“空車”字樣的出租車不緊不慢地朝車禍現場駛來。駕駛着出租車的中年男子正通過車載對講機與同事閑聊着：“哎，你跑了多少？”

同事在對講機內回了句：“唉，今天真是撞了鬼，才跑了六七百塊錢。”

“沒那麽嚴重吧？哎，等會兒還是去老地方吃東西？”

“你先去，我再跑一會兒。”

對方在結束通話後，中年男子把對講機放在大腿面上，輕聲笑着自言自語說：“為了錢，連身體都不想要了。哎，我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就在這時，他突然看見了右前方幾十米外的車禍現場。不敢相信地瞪大雙眼，自說自話着：“媽呀，這兒出車禍了，得趕緊去看看有沒有人受傷。”

說動馬上就行動，一腳把油門踩下去快速駛到轎跑車的後面。剎車、摘檔、拉上手剎、抓起放在儀表盤上用文具夾夾着的一疊零錢，推開車門便朝前面的汽車跑去。

當他看見嚴重損壞的車頭、鮮血淋漓地仍舊趴在地上的駕駛者時，連聲驚呼：“我的天，怎麽撞得這麽慘！就算直接用車撞電線杆，也不可能撞的從車裏飛出來吧！？”

他沒敢走到駕駛者的旁邊，因為他害怕見到血，因此他只是遠遠地瞧了眼駕駛者。如果出車禍的這個人當場就死了，他更是害怕看到對方的屍體。站在受損的汽車旁，急忙掏出手機撥打了110報警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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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110嗎？”

“是，這裏是110報警中心。請問你有什麽事？

“噢，這裏出了嚴重車禍，我不知道開車的人是不是撞死了。”

“好的，請問你在什麽位置？我馬上通知在附近巡邏的巡警。”

“嗯，我在浦東大道。等等，等等，馬路對面好像有一個指示牌，上面寫着‘浦東新區…人民法院執行局’的字樣。”

“好的，我知道了。先生，巡邏小組馬上趕到你那裏。”

給110打完電話後，中年男子覺得還得再打一個電話。接着，他又撥通了112急救電話。在給對方描述了一番駕駛者的情況時，他覺得趴在血泊中的駕駛者好像動了一下。

“喂，你們最好快點來，我發現司機好像還活着。”

“好的，急救車及人員馬上趕到你那裏。”

挂斷電話，把手機放進外衣兜內。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支來并點上火，深深地吸了一口看着車禍現場。喃喃地說：“看打扮和發型像是一個年輕小姑娘。唉，怎麽會出這麽慘的車禍。”

一邊吐着煙，一邊觀察着嚴重受損的汽車說：“車倒是好車，還是雙門的奧迪A5。既然是奧迪車，安全性能不可能這麽差吧？”

想到這裏時，彎腰探頭瞧了瞧駕駛座：“安全氣囊也打開了，座位上全是玻璃渣和血。可是，安全帶看上去好像沒系……噢，原來是這樣。哼，不系安全帶，你不飛出去誰飛出去！”

接着，他又覺得車內的氣味好像有些不對。稍微嗅了一下後，連忙把頭抽了回來，嘟囔着說：“真倒黴，一股血的味道。嗯，好像還是酒的味道。”

邊抽着煙邊小心地朝前面的駕駛者走近，嘴裏還打趣着對方說：“哼，酒後駕駛，還不系安全帶。看樣子，你的駕照要和你說拜拜了。如果你命大沒死的話，還得在醫院上躺上幾個月。哎，這年頭的年輕人怎麽就不知道死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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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出租車司機還想接着打趣對方時，趴在地上的那個年輕女孩兒驀地睜開雙眼。剎那間，女孩兒雙眼內的虹膜驟然變成了血紅色。然後又見她眨了一下雙眼，眼球內的虹膜再次變回到了亞洲人類擁有的黑色即棕色虹膜。

不僅如此，她的頭部、面部及其他部位的傷口竟也悄然地複原了。一眼看過去，雖然滿頭滿臉還有身上到處都有未幹的血跡，但她的大腦、心髒及身體機能卻恢複到了車禍前的水平。只見她雙手撐住地面，陡然站起身來。

出租車司機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幕發生，當時就被驚呆了。待年輕女孩兒轉過身來時，直勾勾地瞪着對方說：“小姑娘，你…你…你沒事吧？”

年輕女孩兒左右扭動着脖頸，只聽見脖頸處的骨節格格作響。随後，穩穩地走到出租車司機面前冷冷地說了句：“我沒事。”

出租車司機不知道該說什麽，只是呆呆地看着她。年輕女孩兒側目看了眼車頭嚴重變形的奧迪A5，又觀察了一番身處的環境。眨眼間，她便朝着公路的反方向加速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