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作者有話要說: Dionysus,古希臘的“酒神”
半個小時過去了,谌風身體靠住吧臺,眼睛一直緊緊盯着門口,生怕放過一只蒼蠅。周薇薇則和酒保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着,偶爾低頭喝一口飲料,視線不為人覺地飛快掃過全場。
“喏,來了,”酒保向門口擡擡下巴,“這個是會喝酒的露露。”
她一進門,谌風就認了出來,雖然她把頭發束起,也沒有戴耳環,但是他催眠後的記憶異常清晰,絕對可以肯定就是她!谌風極力鎮定自己,手指在吧臺上叩了兩叩,不動聲色地站起身往裏面走,像是去洗手間。
周薇薇會意,見露露進到裏面來了,這才走上去,拍一拍她,“露露。”
“?”她轉過頭,煙熏妝的眼圈黑中透銀,戒備地看一眼周薇薇,“什麽事?”
“我是Dionysus酒業公司的銷售,聽說你酒量很好,想請你做我們的啤酒小姐,”VV煞有介事似模似樣。
“報酬多少?”露露神色放松下來。
“我們去那邊談?”周薇薇指指走廊,她已經觀察好地形,走廊人少又隔音,說話方便,而且沒有出口,如果露露想跑,必然會拐到後門。
露露見她是個女孩,也不擔心,跟她走過去,“先說清楚,錢少我不幹的。”
周薇薇見沒人注意,閃身擋在她前面,隔斷外面的視線,“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麽事?”露露起疑,“你不是啤酒公司的?”
周薇薇不理,盯住她,“十幾天前的晚上,就在桃李路,有個警察丢了槍,你知道什麽嗎?”
“......”露露看她一眼,翹起下巴,回答得很幹脆,“不知道!”
“......”周薇薇用手指從口袋裏鈎出一卷鈔票,漫不經心地在她眼前搖晃,“真的不知道?”
“......”露露盯了那卷鈔票一會兒,別開臉看別處,“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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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然知道!”VV逼近一步,看到她眼睛裏去,低喝一聲,“就是你幹的!”
“你!”露露一震,向後一退,突然用力一甩手臂,撞開周薇薇,拔腿就跑。
“該死――”周薇薇被她大力推倒,撞到了骨節,她坐起來揉着手臂,見露露已經沒了蹤影,嘴角不禁微微一翹,心說,“谌風,看你的了。”
推開“黑暗河流”的後門,就是一道極窄的小巷,谌風背抵牆壁,将身體隐在門後,屏息靜氣,焦急地等待着。
就聽得輕輕一聲“砰”,鐵門打開來,閃出一個高挑人影。谌風唰地轉身,雙手各抓住她的左右手腕,猛地向後一拖,露露失去平衡,跌到他身上。
“別動!”谌風将她雙臂別在背後,死死扣住,“老實點兒!”
“滾開!”露露想回過頭來,無奈手臂受制,看不清是誰偷襲自己,只得偏着頭破口大罵,“王八蛋!敢動老娘!有膽子就把臉露出來,他媽的縮頭烏龜――”
“閉嘴!”谌風一勒她的喉嚨,“說,為什麽要偷槍?是誰指使你的?”
“......”露露聯想到裏面那個女人,恍然大悟,“哦,原來你們是一夥的――”眼珠一轉計上心頭,得意地笑起來,“你還是快點去看看吧,她可慘了,也不知道斷沒斷氣――”
VV?她怎麽了?谌風聞言心中一亂,腳下不由浮動,露露趁他分心,提起高跟鞋重重向後一踢,正中谌風膝蓋,谌風痛得呀一聲,手底松軟,露露借機掙脫開,撒足狂奔。
谌風抱着膝蓋蹦跳,雙眼不甘心地追着露露的背影,但是――救VV要緊!他咬一咬牙,跳過去剛要拉門,門啪地被推開,VV正和他撞個滿懷,看見他的模樣,又驚又急,“人呢?”
“你沒事?”谌風同樣驚訝地看着她,“我還――是她――”這才明白過來,再回過頭看露露已經奔出了很遠,“她跑了!”
“還不追!笨蛋!”VV急得跳腳,“快追啊!”說着自己已提腳竄了出去。
谌風顧不得膝蓋吃痛,連蹦帶跳,一瘸一拐地也跟了上去。
雖說露露逃得早,但是她穿着高跟鞋,比不得周薇薇健步如飛,倒也沒拉開多少距離,谌風落在後面,見露露跑的方向是通向附近的小花園,腦中一亮,忙拐進左手小巷,拖着腳努力快走。
VV一路狂追,追到小花園卻不見了露露的身影,只得停住腳放眼觀察,不防谌風冒了出來,他熟悉地形,目光一灑,已經大概猜到,壓低聲音對VV說,“只有這一個出口,她一定就藏在這兒。”
“......”VV雙手一分,示意“分頭找”,剛要出發又退回來,低低囑咐,“只管抓她,別顧我。”
谌風聽懂她的意思,點點頭。她向他豎起大拇指,做個“起飛”的手勢,輕輕往右翼摸去。
谌風蹑手蹑腳地拐進左側小路,這裏以前是居民區,因此設着些孩童玩的滑梯轉盤,周圍還有一圈矮樹灌木,想藏身也不難。
路燈的光并不是很強,他放大雙眼,一步步挪動,象是一只上好的獵犬。走過一叢杉木,忽地眼角一閃,他停下腳步,緩緩轉過頭,又是一閃,他追着閃光看過去――杉木中,露出金屬手镯的一節。
就是她!谌風見過露露手上戴着這只碩大手镯,他無聲地微笑起來,慢慢摸過去,伸出熊掌一把揪住衣領把她扯出來。
露露雙腳懸在半空,亂搖亂晃,“放我下來!我說!我都說!”
“......”谌風把她放下來,虎着臉問,“為什麽搶槍,主使是誰?”
“我不知道!”她雙腳着地,不那麽害怕了,梗起脖子矢口否認,“就是知道也不告訴你!跟你有什麽關系!”
“看着我!”谌風扭着她的手臂,低吼。
“......”她瞪了他一會,終于想了起來,瞳孔慢慢放大,“天啊,是你!你――”
“現在你說有沒有關系!”他握緊她胳膊,“快告訴我!”
“放開我!我什麽都不知道!”她慌亂起來,使勁扭動,掙脫不得,忽然放聲大叫,“來人啊!非禮啊!救命啊!”
谌風沒料到她會使這一招,登時愣住了。
露露見這招奏效,得意洋洋地威脅他,“快點放開!告訴你這一片巡警不少,別忘了你可是通緝犯!”
谌風手底握也不是放也不是,進退兩難,露露見他不放,又放開嗓子大叫一聲,“非禮啊――”
就聽得匆匆腳步聲由遠及近,谌風咬着牙不肯放手,額頭上已經結出汗珠,VV這時突然出現在他身邊,“別松手!”拍露露一記,警告她,“說話小心點!”
“你管不着!我就喜歡!”露露聽見腳步聲越來越近,愈發有恃無恐。忽地強光一閃,是手電筒掃了過來,“別動!警察!”
“警官!”露露扯着嗓子叫起來,“他非禮我!”
“撒謊!”VV見兩名警察走近來,上前一步指住露露,“警官,明明是她偷了錢包想跑,被抓住了還誣陷我們!”
“她胡說!”露露驚訝地反駁,“警官您別信她!”
“警官......”VV毫不示弱。
“好了!別吵了!”警察忍無可忍,大吼一聲隔在他們中間,看看VV,又看看露露,“到底誰說的是真的!”
“警官,您可以看看她的口袋,就清楚了,”VV提議,很自然地握住谌風的手,兩人看上去與尋常情侶一般無二。
警察半信半疑,喝令露露,“把口袋翻過來。”
“翻就翻!”露露自覺無愧于心,把手伸進口袋,表情卻一下子凝固了。
“磨蹭什麽!”警察不耐煩,揪出她的手――手心裏,正握着一只錢包。
“......”谌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VV做的手腳?他不禁看向她,後者不動聲色,理直氣壯,“警官,現在人證物證都在,您相信了吧?”
“......”警察又打量一遍露露的裝束,暗暗皺起眉,“小姐,現在懷疑你偷竊他人財物,請跟我回去。”
“我......”露露沒想到她反咬一口,氣得連話也說不出來,指着谌風,“你――”
“你什麽你!”VV怕她說漏嘴,上去裝作要搡她,卻在她耳邊輕輕一語,“別亂說話,我知道你身上有什麽!”
露露一凜,乖乖閉上嘴。
“兩位,”警官見露露老實了,轉向VV和谌風,“麻煩也跟我去下警局,做份筆錄。”
警局?會不會被認出來?谌風心中一慌,拉着VV的手就是一緊,她并不看他,手底卻輕輕回握。
她有辦法――谌風放下了心,握着她的手掌,溫暖,一點點順着自己掌心的紋路漫開去。
很快到了警局,趁着警察準備,周薇薇側頭貼近谌風,低聲說,“我一踢你,你就裝心髒病發作,我會喂你吃藥,然後要求找地方休息,支開警察,我們就溜走。”
“為什麽現在不走?”
“還不知道露露住在哪,已經打草驚蛇,就要速戰速決,”有警察從身邊經過,VV停住,裝作替谌風整理衣領,等人走過去又接着小聲說,“一會我拿到她的地址,今晚就去守株待兔。”
她的氣息在耳邊游動,谌風只覺得半邊臉龐又熱又癢,一絲也不敢晃動,只點了點頭。
“叫什麽名字?”警察已經開始為露露做筆錄。
“蘇荷露!”露露沒好氣地回答,瞟另一邊的VV和谌風一眼。
“好好說話!”警察皺眉,“把身份證拿出來。”
露露不敢不依,悻悻地掏出身份證往桌上一扣,警察沒擡頭,又問,“家庭住址?”
“上面不是有嗎!”露露悶到了極點,不想甩他,“自己不會看哪!”
警察瞪她一眼,伸手拿過來,身份證正朝着VV,VV用眼角極快地一瞥,默記下地址,右腳便輕輕一踢谌風。谌風會意,彎起腰發出唔的一聲,狀甚痛苦。
VV配合地扶住他,緊張地問,“你怎麽了?”
“......”谌風手捂胸口,五官皺成一團。
“快拿水來!”VV大喊,一面從包裏拿出個小瓶子,倒出一粒藥片就往他嘴裏塞,警察不敢有怠,急忙端來水,VV半扶起谌風,喂他喝下,又讓他靠住椅子休息。
“是心髒病?”警察關切地問道,“用不用去醫院?”
“不用了,”VV把杯子放好,像是松下一口氣,“已經吃過藥,休息一會就好。可能是剛才追得太急了。警官,能不能麻煩你找個地方,讓他躺一下?”
“......”警察想想,“我帶你們去休息室吧,那裏很安靜。”
“謝謝你警官,”VV轉過頭來,溫柔地對谌風說,“我扶着你,慢一點,”說着輕輕架起谌風,警察也幫忙架住另一邊,谌風裝作有氣無力手腳發軟的樣子,由着他們攙着走了出去。
已是深夜,警局裏人員稀少,VV順利地支走那名警察,兩人在休息室等了幾分鐘,見走廊空空蕩蕩,打開房門,溜之大吉。
枇杷巷3號――VV擡頭看一看牌子,“到了,”拍拍前面的谌風,跳下車解開頭盔。老K給他們弄了一輛機車,戴頭盔能遮住大半個面孔,而且一旦被大車盯上,機車靈活輕捷,可以穿小巷走邊路,更容易逃脫。
這一帶是楓港的老城區,市政府正在計劃拆遷改建,舊樓污塗破敗似飽經滄桑的窮病老妪。VV在巷子裏的小店買了一瓶水,一面喝一面跟老板娘七扯八扯地套消息,走回來說,“她家裏就她和外婆兩個人,外婆已經七十多了,”說完伸手把馬尾解開,別到耳後,又抹去眼影,看看谌風,點點他,“襯衫紮進褲子裏,袖子放下來,”便走上樓梯去。
樓梯狹窄陡峭,一片肮髒昏暗。“11號――”VV爬到四樓,努力辨認着殘缺的門牌號碼,“就是這兒,”左看右看也沒有門鈴,只好敲敲門,“有人在嗎?”
敲了一會,才聽得裏面有悉悉簌簌的動靜,有人咳嗽一聲,“誰啊?”
“婆婆,”VV貼近,提高嗓門,“我們是街區社工,是來找露露的。”
一陣拖沓的腳步聲,門開了,一位雞皮鶴發的老婆婆站着,眯起眼睛看了看VV,揚聲道,“露露不在啊,你找她有事嗎?”
“婆婆,”VV略低頭,附在她耳旁大聲說,“我姓周,是她的社工,想跟她談談,”回頭指指谌風,“這是我同事,婆婆,我們能進去等她嗎?”
“哦――哦――”老人這才聽清楚,“好――社工好啊――快請進――”側開身把他們讓進來。
谌風跟進去,打量一眼,簡陋的一室一廳,客廳一角就是廚房,幾無立足之地。老人忙着招呼他們坐,又要找水沏茶,被VV攔住,“婆婆您別忙,我們坐在這裏等就好了。”
“......”老人雖然耳背,腦子倒還清楚,見VV斯文,便也坐下,絮絮說與她聽,“周小姐,麻煩你說一說露露。這孩子不聽話,她爸爸是個海員死很早,她媽媽改嫁去了越南,我年歲大,也管不了她,她又不肯讀書,整天不知在外面做什麽,每天很晚才回家,穿的那個樣子――”嘆口氣,“還給我錢――說是在酒吧打工賺的,周小姐――”抓住VV的手,“她是不是在撒謊啊?”
“......”VV搖搖頭,好言勸慰,“婆婆你放心,我會開導她的,現在很晚了,我扶你去睡吧,我們自己等她。”
老人見VV這樣說,也不再堅持,站起身來,卻搖晃了一下,谌風手疾眼快,一把扶住,“婆婆小心點,”把她攙進裏間,扶她躺下,又蓋好毯子,這才跟VV一起走出來,反手關上房門。
“看來你很孝順父母,”VV看着他一連串動作,不禁微笑。
“......”谌風坐下,眼睛看着地面,“我是個孤兒。”
VV歉意地“啊”了一聲,“對不起。”
“沒關系,”他擡起頭,“那你呢?我猜你爸媽一定很寵你。”
“......”VV沉默一下,“他們已經去世了。”
“......” 這出乎谌風的意料,他不由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坐在那裏,默默望着窗外,他沒有再說話,走過去按熄了電燈,寂靜的月光,霎那時淹沒了整個房間。
谌風掩住嘴,無聲地打個哈欠,轉頭見VV支着腮微合着眼睛,剛想叫她,門上一響,是鑰匙插進了鎖孔。
VV猛地睜開眼睛,兩人同時站起身來,VV對谌風一擺頭,谌風會意,蹑腳躲到門後。
門開了,露露踩着高跟鞋“當當”地走進來,疲倦地踢掉鞋子,伸手按亮電燈,擡頭看見VV就是一愣,剛想奪門而出,卻被背後的谌風一把按住。
“拿出來,”VV眼睛銳利地上下一掃,
“拿什麽?”露露被按在門上,動彈不得,狠狠瞪VV。
“你說是什麽?”VV叉起手臂,“別逼我動手,”忽然壞笑,“女人也可以非禮女人的。”
露露瞪着她,洩了氣,手伸進上衣裏,摸出一小袋東西,氣鼓鼓地丢給VV,“給你!”
是□□!谌風眼裏一凜,卻見VV一把抓住,看也不看,“那件事情,給我個交代。”
“我說過了我不知道!”露露被谌風扭得生疼,轉頭怒視他,“你是通緝犯,小心我去警局告你!”
“他要是進去了,轉頭就告你搶槍,你當自己跑得掉?而且――”VV晃晃手裏的袋子,“要是警察發現這個,或者你外婆知道你幹了什麽,你說會怎麽樣?”
“你!”露露氣急敗壞,軟下來,“我......我也不知道多少。”
“知道的都說出來,”VV盯着她的眼睛,“那兩個人是誰?你們很熟?”
“一個叫阿水,一個叫□□,我們有時候――”露露頓一頓,不自然地說,“――在一起磕。”
“為什麽拿他的槍?”
“嗯――他們來找我幫忙,我還當是為錢,見他們拿槍,以為是要去黑市上賣,事後看電視――”露露心虛地瞥谌風一眼,垂下頭,“認出他,才想到――”
“他們拿槍去了哪,給了誰?”VV不容她考慮.
“不清楚,他們把現金都給了我,然後就讓我走了。”
“人現在在哪?”
“......”露露搖搖頭,“我沒再見到。我猜測事情很嚴重,也不敢找他們。”
“再想想,”VV緊逼不舍,“他們可能去哪?”
露露低頭想了想,“我真的不――”
“露露你回來了?” 婆婆在裏間大聲咳嗽,一面拉開門走出來,見三人的架式,頓時愣住了。
“婆婆,”VV忙松開手走過去,掏出一卷鈔票塞到老人手裏,“您收好,這是露露幫我們義賣的補貼,我給她她還不肯收。”
“是義賣啊,義賣好啊――”老人放了心,笑成一朵菊花,“這樣才對嗎,露露,幹幹淨淨地賺錢多好,外婆也不用總是擔心了――” 又把錢推回去,“周小姐,這是善事,露露不要我也不能要――”
“收下吧婆婆,”VV微笑着放到她口袋裏,“大家都有的。”
“外婆!”露露不耐煩,“你快點回去睡吧,穿得那麽少,也不怕着涼,真是的――”
“知道啦――”婆婆答應着,又囑咐,“廚房裏有馄饨,餓了就熱一熱,”這才回房去了。
露露看着外婆背影,咬住嘴唇,忽然開口,“他們也許去了榕都。”
“榕都?”谌風皺起眉頭,榕都在楓港北面,城市不是很大,卻以地下賭場聞名。
“我說不準,但前一陣子他們常去那賭錢,”露露凝神想想,“我記得有一次□□輸了錢還和人打了一架。”
“......”VV略一思索,“我要照片,”用眼神示意谌風放開露露,手指鈎着袋子,“別對我說沒有。”
露露氣癟,走到櫃子旁找了一會,翻出一本相簿,“喏,只有這個。”
是一張寶利萊的快照,一堆人頭湊在一處,“大腦袋的是□□,”露露指指,“白淨的那個是阿水。”
VV把照片掖好,又對露露說,“今晚你沒見過我們,也什麽都沒說。”
“知道――”露露癟癟嘴,小聲嘀咕,“又不是什麽好事――”被VV一掃,閉上嘴。
谌風拉開了門,VV剛要走出去,又回過身,伸出手,“剩下的――”
“什麽剩下的?”露露瞪圓眼睛,“剛才不是都給你了!”
“我不想說第二遍,”VV不耐煩地伸着手。
露露與她對峙半晌,終于敗下陣來,忿忿地從腰裏摸出一小袋□□,扔到VV手裏,“再沒有了!”
VV滿意地捏在手裏,麻利地拆開,嘩地全部倒進水槽裏,一擰水龍頭。
“你瘋了你――”露露尖叫一聲,沖上來攔住VV,但為時已晚,水流湍急,裹着藥丸旋轉了下去。
VV轉過臉看住露露,眼神咄咄攝人,她緩緩開口,“別再碰毒品,否則,你會一無所有。”
露露被她的氣勢震住,呆呆不能言語,再回過神來,兩人已沒了蹤影。
一路暢通,谌風載着VV回到了檸檬碼頭。等進了門,他忍不住發問,“你怎麽知道她身上有□□?”
“......”VV住了腳,回過頭,“女人可是對同性胸部的輪廓很敏感的――”瞄一眼谌風,唇邊浮起一點鬼笑,“男人雖然感覺夠直觀,但是觀察力不夠。”
“那第二次呢?”谌風顧不得她開自己玩笑,追問。
“你當露露那麽老實?我只是存心詐她一詐,沒想到又中――”她嘴角彎上去,得意地笑,“這就是所謂的‘魔高一尺,我高一丈’,學着點兒!”扭過頭輕盈地跑上樓去了。
谌風瞠目結舌地愣在原地,半晌反應過來,低哼一聲,“小狐貍――”卻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