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柳原郁仔細看了一下,在場的人裏除了剛剛說話的幾位,還有兩三人,都是年輕力壯的男人,然而此時看着他的目光裏都帶上了些恐慌。
“小郁。”锖兔也是被柳原郁剛剛的舉動給驚到了,畢竟他們鬼殺隊是不能傷害普通人的,所以在他反過來的時候就拉住了柳原郁的袖子。
柳原郁看了他一眼,收起了日輪刀,轉手扔回他那裏,又回頭看了一圈貌似被吓傻了的人們,想了想還是重新戴回了面具——畢竟他可不想被一群陌生人愛上後糾纏不休。
“需要我再問一遍嗎?你們這裏到底藏着什麽秘密?”
果不其然,柳原郁的“威脅”還是很管用的,這讓他們終于意識到,即使面前的少年再怎麽漂亮,他也是一個真正的“武士”。
而武士,向來都是值得敬畏的。
“我們是獵鬼人,聽說你們這邊經常有年輕人,尤其是年輕的女子失蹤,我們懷疑是有惡鬼作祟,所以過來探查情況。”锖兔搶在那群人開口前又詳細說了一遍,态度比柳原郁好了不少,也讓他們放下了大部分的戒心。
“我們……可以相信你們嗎?”其中一個剛剛一直沒出聲的瘦弱男人猶豫着開口。
“當然,請放心相信我們吧,我們一定會幫你們解決這裏的麻煩的。”锖兔的聲音溫柔又帶着堅定,像是能夠安撫人心一般,很快就讓他們的心情平靜了下來。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旅店老板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主動開口,“大概從半年前開始,我們這個鎮子就時不時地有人失蹤,搞得全鎮的人都人心惶惶的。”
“後來從鎮子外面來了一個人,說我們這是被神明厭倦了,而他可以告訴我們讓神明重新喜愛我們的辦法。”
“等等,”柳原郁突然阻止了老板的話,語氣冷凝,“你們就這麽相信他了?他有說自己是什麽人嗎?”
老板被他的語氣吓了一跳,但還是堅持着說了下去:“他說那位神明在人間有一個自己的教,而他就是那位大人最忠實的教徒。”
這話聽起來就不可信好嗎?柳原郁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但還是繼續問道:“然後呢?他有說是什麽教嗎?還有所謂的‘讓神明重新喜愛你們’的辦法又是什麽?”
“好像是叫什麽‘無上極樂教’,至于方法……他告訴我們是每個月獻祭一名年輕女性,這樣就可以避免其他鎮民的失蹤。”老板說着,聲音越來越輕,甚至頭也慢慢垂了下來。
果不其然,他聽到了來自柳原郁的一聲嗤笑,像是在嘲笑他們的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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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好在柳原郁在笑完之後也沒有別的什麽舉動,而是接着問道:“那你們知道那個教主的什麽信息嗎?還是說一直都是那個什麽教徒在跟你們接洽?”
“我們只有教主的神像,但是也只是一個大概的樣子,因為聽說神都是不能被窺見真容的……”一個男人小聲說着,邊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小的木質雕像。
果然如他所言,上面的人像只有一個模糊的大概,但是依稀能分辨出是一個少年的模樣。
他們這怕不是被人騙了。柳原郁心裏暗暗思忖,又把雕像遞了回去:“這樣吧,你們告訴我鎮長家在哪裏,明天一早我們再去找他了解一下情況。”
“鎮長家就住在西邊的街角,那座特別大的房子就是。”又有一個男人開口了,似乎是想挽回自己在柳原郁心裏的印象一般,還主動給兩人指了方向。
“我知道了,你們先回去吧。”柳原郁說着,話風突然一轉,“別讓我發現你們又在搞什麽小動作。”
“不會的不會的!”幾人紛紛擺手,争先恐後地退了出去。
“小郁,你打算怎麽辦?”打發走了那群人後,锖兔忍不住看向身邊的這個少年,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他第一次出任務,自己還是多照看一下比較好。
“我嗎?”柳原郁轉頭,“我覺得那個什麽神使估計都是編出來騙他們的,要不就是假借了那個什麽教主的名頭。總之明天再問一下鎮長具體情況吧。 ”
“嗯,聽你的,今天就早點休息吧。”锖兔笑了笑,又擡手摸了摸柳原郁的發頂。
——
第二天一早,兩人就去拜訪了鎮長,一開始鎮長還不肯讓他們進去,對一切事也裝作不知情的樣子,最後還是兩人把話攤開了,鎮長才不得不承認他知道這些事。“說起來,你們是怎麽相信這個獻祭的辦法有用的?就憑那個教徒的一面之詞?”柳原郁問道,他自從昨晚那群人走後,就想到了這個問題,而現在終于有機會問了出來。
“其實……”鎮長看了兩人一眼,聲音明顯低了下去,像是在逃避什麽,“我們一開始并沒有把他說的當回事,但是因為失蹤的人越來越多,所以我們才獻祭了第一個……”
後面的兩個字他沒有說,但是大概也能猜到,不是“女子”就是“祭品”。
“然後你們接下來的一個月就真的平安無事了?”锖兔出聲問道,說實話他有些接受不了這種事。雖說是為了全鎮犧牲一個女子,但是有誰考慮過那個女子的感受嗎?
“對……”鎮長的聲音更低了,不仔細聽都很難察覺,“但是我們這個鎮子本來也不大,适齡的年輕女子也就那麽幾個,還有好幾家死活不肯放人,所以最近失蹤的人就多了起來……”
“所以你們才想到綁架我們?”柳原郁諷笑了一聲,鎮長的身子不由得抖了一抖,“可就算這樣,我們兩個也都是男的啊。”
“這也是無奈之舉啊,而且兩位也的确長得容色不俗……”那鎮長說着,又似乎想為自己開脫,連忙解釋,“但是昨天的事并不是我指使的……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消息。”
這回柳原郁卻沒有出聲,似乎是在走神。
“大人?”鎮長忍不住問了一句。
“其實你們的法子也并非不可行。”柳原郁冷不丁說了這麽一句。
“小郁,你是說……”锖兔心裏猜到了什麽,但還是問了一句。
“我可以當做這次的祭品,去會會那個所謂的神使。”柳原郁戴着面具,看不見臉上的神情,兩人卻能從他口中聽到一絲興味。
“不行,”锖兔想也不想地否決了,“你都不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和實力,怎麽可以貿然去做這麽危險的事。”
“你覺得主公會給我們安排超出自身實力很多的任務嗎?”柳原郁反問。
锖兔啞然,從他這三個月的經歷來看,鬼殺隊雖然确實經常有人犧牲,但是大部分都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出了意外,而任務本身的難度确實是跟他們的水平持平的。
而柳原郁又趁锖兔愣神的期間蹭到他耳邊,用帶着笑意的聲音說道“再說這不還有你嗎?到時候你在暗中保護我不就行了。”
少年的聲音仿佛電流一般竄過他的腦海,激起一陣微小的顫栗,讓他整個耳朵都紅了起來,甚至臉頰也有些微微發燙,不過好在有面具的掩飾,讓他不至于被發覺。
見锖兔不再說話,柳原郁便自發地當做了他同意的意思,于是轉過身自顧自地問起了鎮長:“你們下一次的獻祭在什麽時候。”
鎮長愣了愣神,連忙回道:“三天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