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壁咚
金州的夜生活是豐富多彩的,一到晚上街上的行人和車輛只多不少,他們匆匆路過,奔赴他們各自的快樂和終點,根本沒空留意路邊這兩個抱在一起的人。
蕭正庭這晚挺耐不住性子的,體內始終壓着一團火,今天算是要大爆發了。
想想自己追妻之路的艱辛,怕是自己太寵着慣着她了,所以他這次定要好好教訓她一下。
“翅膀硬了想從我身邊飛走了?休想!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話落,男人的吻就下來了,劈頭蓋臉,如雨點狂砸。
魚蓉從來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就算是上輩子,也是做足了準備工作才開始的。
她腦子裏一片混沌,又暈又惱,兩只小手死死抵着男人的胸膛,擋在倆人身體中間,作着垂死掙紮。
急促的喘息聲,狂亂的心跳聲。
時間就此停滞,空氣就此靜止。
突然,蕭正庭“呃”的一聲捂住了自己的嘴,有鮮血從手指縫裏緩緩淌下。
鮮血的氣味擴散開來,彌漫在周圍的空氣裏。
魚蓉趁機從男人的包圍圈中掙脫出來,她的嘴角也挂着點點血跡。她擡起手背擦了擦嘴角,回頭狠狠地剜了男人一眼,氣呼呼地說:“這筆帳,我一定要跟你算!”
她撅着小嘴,紅着臉,一副又氣又惱的樣子,還真是可愛。
蕭正庭心裏窩着的氣頓時發洩了不少,笑呵呵地說:“你剛才不是也很享受的麽,這麽快就翻臉不認人了?”
“無恥!下*賤!”魚蓉氣得直跳腳,情急之下竟然詞窮了,只會這兩句罵人的話了。
“呵呵!”蕭正庭笑了,“這樣吧,這筆帳先記着,随時歡迎你來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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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蓉咬牙切齒:“你給我等着。”
“好,我等着。不過我有個問題想不通,我吻了你,你要怎麽找我算賬?吻回來?我沒意見的。”男人笑得着實壞。
“……”魚蓉再次被氣到,這下可真是詞窮無語了。
自己挖了個坑把自己埋了,好樣的。
這時,騎在蕭正庭脖子上的鬼娃被吵醒了,小屁孩揉揉眼睛,伸個懶腰,屁股一撅,一個悠揚綿長的屁擠了出來,噗~噗噗~噗噗噗~還轉了好幾個彎彎。
和屁一起來的,還有——
蕭正庭忽然覺得脖子裏怎麽濕濕的黏黏的,還有一股刺鼻的尿騷味。
等回過神是怎麽回事時,馬上把騎在自己脖子上的鬼娃抱下來,一邊鐵着臉擦衣服,一邊氣呼呼地呵斥起來。
“你這小孩,要尿了怎麽不提前說一聲?”
鬼娃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吓得躲到魚蓉身後去了。
魚蓉看他手忙腳亂、生無可戀的樣子,笑得前俯後仰,一副大仇得報的既視感。
鬼的尿甚至比人尿更臭更惡心,蕭正庭擦了半天也擦不幹淨,算了,他索性不擦了,就這樣穿着回家,回到家後脫下往垃圾桶裏一扔就完事了。
他足足洗了兩個小時的澡,洗得渾身掉皮才勉強洗掉那股騷味。
出門扔垃圾,看到對面開着門,鬼娃站在門口沖他打招呼,身上已經換了套嶄新漂亮的衣服。
想起是女孩給換的,他心裏一陣感動。
從前沒心沒肺的女孩,變得會關心人了。
“對不起啊大哥哥。”鬼娃走過來主動道歉。
蕭正庭笑着摸摸它的頭:“沒事。”然後朝它身後瞧瞧,小聲問道:“蓉蓉呢?”
鬼娃實話實說:“她在裏面洗澡。”
“噢。”蕭正庭腦子裏閃過許多少兒不宜的畫面。
鬼娃想了想,朝他勾勾手指:“你跟我來。”
蕭正庭還真有此意,就跟着鬼娃進屋了。
一樓的浴室裏水嘩嘩直響,落在蕭正庭的心裏,竟像羽毛似的撓得癢癢的。
機靈的鬼娃似乎看出他的心事,就偷偷地把魚蓉擱在浴室外面架子上的衣服給拿走了。
魚蓉在浴缸裏泡完澡出來,發現換洗的衣服不見了,急得直轉圈圈。無奈下只好先圍上大浴巾,開門出來找衣服。
“小屁孩,看見我的衣服放哪了嗎?”
冷不丁地和一座大山撞了個滿懷,裹在身上的浴巾差點掉下來,她反應極快地拉扯住了,當看清來人的時候,她先是吓一跳,然後是生氣。
“怎麽是你?你怎麽進來的?”她倒退數步,死死拽着胸前的這塊浴巾,眼睛瞪得比燈籠還大。
“出去!”她氣惱萬分,竟擲出一枚桃木釘。
她的桃木釘,既能殺鬼也能傷人。
蕭正庭身形一閃,躲了過去,桃木釘從他臉頰邊一飛而過,咚的一聲插在了門上。
幾乎整枚釘子都釘進去了,可見功力非凡。這要是紮在人身上,早就一命嗚呼了。
而魚蓉在擲出桃木釘時,只覺浴巾往下滑去,可另一只手又來不及扯住,整條浴巾就這麽滑到了腳底下。
蕭正庭一愣,還沒看清,魚蓉就風一樣地跑進了浴室,砰地摔上了門。
他耳朵裏嗡嗡直響,眼前閃過白花花又黑乎乎的一片,一遍又一遍,揮之不去。
她是真生氣了,連罵都懶得罵了。
蕭正庭隔着一扇門都能感受到她的怒氣,硬着頭皮上前敲了下門,把衣服給她挂門把手上了。
“衣服給你挂外面了,我先走了。”
他依依不舍地離開,走到大門口還回頭看了一眼,把手上的衣服還是挂着,浴室門沒開過,人也沒出來。
突然他覺得懊惱極了,後悔幹嘛要聽鬼娃的話,現在好了,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好感又一下子敗光了。
“都怪你。”他朝鬼娃說。
鬼娃笑呵呵的:“說不定哦。”
他搖搖頭,手伸出去握住門把手,剛要轉動,一股外力從外面推了進來,他不由地後退一步。
四目相對,先是一怔,接着電光石火,不死不休。
蕭正庭先開口:“你好,我旗下男裝品牌的代言人。”
他是故意帶上這麽多前綴的,就是為了羞辱淩冬。
淩冬臉一紅,默默握緊了拳頭,抿了抿嘴,側着身子進到屋裏來了。
跟在他身後的謝溪趕緊和蕭正庭打個招呼,然後去勸着點淩冬,生怕淩冬想不開要跟蕭總開戰。
淩冬進屋後不急不慢地脫了外套和鞋子,去廚房裏泡了杯茶,笑着端出來:“來的就是客,蕭總,坐下來喝杯水再走。”
以牙還牙。
蕭正庭笑笑,本來想走的,現在又不想走了,內心的戰鬥欲和霸占欲被完完全全地激發出來了。
往沙發上一坐,架起二郎腿,笑道:“茶呢?”
淩冬把茶杯重重地往茶幾上一放,力道太重,茶水濺到外面了。
蕭正庭擡頭看着淩冬:“你就是這樣待客的?”
“蕭總,請有點自知之明。別把我家當你家,我也不是你傭人。”
淩冬的話說得有點狠,謝溪為他捏一把汗,左顧右盼,那個能說會道的調和劑死胖子還沒回來,不由心急如焚。
“呵呵!”蕭正庭挑了挑眉,臉上笑容依舊,“我做娛樂這行數十年,還是頭一次見到敢和金主叫板的小明星。不過你放心,我心胸寬闊,深明大義,絕不會因為你的幾句話就把你封殺了。說到封殺,你已經經歷過一次了,要是再封殺,這輩子就完了吧。你說一個小明星手不能拿,肩不能扛的做不了明星還能做什麽?這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得好好想想。”
淩冬一下子懵了,連句反駁的話都找不出了。
“茶呢,我就不喝了。”蕭正庭起身,拍拍淩冬的肩膀,笑着轉身走了。
淩冬的臉上火辣辣的燙,拳頭握得緊緊的。
“怎麽了?”浴室的門開了,魚蓉穿着睡裙出來,瞅了悶悶不樂的淩冬一眼,問。
謝溪說:“姑奶奶,你一直在浴室裏……洗澡?”
“對啊。”魚蓉拿毛巾擦着濕漉漉的頭發,“你們的話我都聽到了。”
謝溪驚得不會說話了:“你在洗澡,蕭總也在這,你們該不會是……”
“別胡說。”淩冬顯然也想到了,不悅地打斷了謝溪的話。
“你們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吧。”魚蓉擦完頭發懶懶地往沙發裏一躺,頭下墊上一個抱枕,拆一包蝦片,再把電視打開,完美的夜生活就這麽開始了。
鬼娃被電視吸引了,坐過來跟她一起看。
看了會,她四下搜索一番,問:“胖子呢?”
坐在筆記本前修飾照片的謝溪聽到,悶悶不樂地說:“大概跟那個小護士約會去了吧。”
“哪個護士?”
“還能有誰,就是那個嬌滴滴的菲菲護士啊!”謝溪白眼一番,憤憤不平了起來,“姑奶奶你不知道,自打出院,那死胖子就整天給胡菲發短信,打電話,有時候大半夜的還在煲電話粥,說的都是些肉麻死人的話,惡心巴拉的。沒幾天倆人就勾搭上了,又是約吃飯,又是約看電影。姑奶奶你說那個胡菲長得也不賴,到底看上死胖子什麽啊?死胖子家要拆遷,不會是看上死胖子的拆遷款了吧!姑奶奶,姑奶奶,你一定要好好跟死胖子說說啊!”
魚蓉才不幹這種蠢事:“你這麽清楚,你怎麽不去說?”
“不是啊姑奶奶,那個胡菲是真的很可疑。要說她對死胖子是真愛,打死我都不信!她肯定是沖着死胖子的錢去的!肯定是的!”
謝溪在那喋喋不休,魚蓉受不了,只好上樓睡覺去了。
她坐在梳妝臺前化了個美美的妝,換了套漂亮衣服。
鬼娃覺着奇怪:“不是睡覺了嗎,怎麽還化妝換衣服?”
她朝鬼娃陰陰一笑:“我陪你玩了一天,接下來換你陪我開工了。”
***
鬼娃是個信守承諾的好孩子,魚蓉帶它玩了一整天,它按照約定,帶魚蓉去找那個幕後指使者。
走街串巷,最後在一家店前停下腳步。
店面不大,門上和牆上貼滿了大大小小的告示、廣告,顯得特別雜亂。
最大幅的廣告上寫着“獨創針灸治療減肥”,旁邊還配了幾個小圖,圖上的模特從胖子到瘦子,只用了短短半年的時間。
呵,魚蓉眯了眯眼,覺着有趣極了,在人家店門□□絡了下筋骨,打算和裏面的妖魔鬼怪好好打一架。
店門是關着的,還拉了卷閘門。
鬼娃一下子就穿進去了,探出來半個身子沖魚蓉做鬼臉:“來呀來呀。”
呵,魚蓉掏出一道黃符貼在卷閘門上,再念一段咒語,貼着黃符的地方頓時開了一個大口子,魚蓉大搖大擺地跨進大口子,進去後再打個響指,大口子立刻消失不見,連帶黃符也燒成了灰燼。
鬼娃鼓掌:“好棒好棒!”
“這點小障礙怎麽難得倒我降魔祖師?”魚蓉驕傲地說。
“嘔~”鬼娃朝地上幹嘔了幾聲以示不滿。
魚蓉瞥着它:“呵,等會睜大你的鬼眼,好好看看我有多厲害!”
倆人上樓,鬼娃說那個人平時就在樓上給客人紮針,它們這些鬼胎就通過針眼進入人的體內,它就是通過這種方法鑽進了齊悅的身體裏。
“為什麽要這麽做?”魚蓉一邊上樓一邊問。
“我們這些小鬼想早點投胎做人,可是地府裏實在太擠了,我們又沒關系走不了後門,可她說有辦法讓我們重新做人,所以……”
“可是你自己看看,你這樣算是投胎轉世嗎?要投胎還是得去地府,找專業人士,而不是來這種山寨地方。”
鬼娃低下了頭:“我只是想早點回到爸爸媽媽身邊……”
“好了好了。等這件事完了我送你去地府,地府裏的一級陰間使者老沈是我朋友,我幫你打個招呼插個隊吧。”
鬼娃拍着小手興奮地跳來跳去:“你真好!愛死你了!”
魚蓉翻個白眼:“別發好人牌給我,我可不是什麽好人。”
一人一鬼說說笑笑地來到二樓,剛上來魚蓉就嗅到了一絲不對勁的氣息。
她循着這股氣息快速前往,走廊最末的一間小房間的門開着,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她闖進房去,卻被眼前的這幕驚住了。
地上、牆上,到處都是血。
一個胖子仰躺在地上,正是曹泳圈,他昏迷不醒,身下全是血。
他旁邊有一把椅子,椅子上挂着一件薄如蟬翼的“衣服”。
走近仔細一看,這哪是衣服,分明就是一張人皮,一張完完整整的女人人皮!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情緒不太穩定,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