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攤牌

靜谧的花園裏響起了局促的腳步聲。

兩個傭人穿過花園,急急忙忙地趕往主子吩咐的地點。

他們行色匆匆,一人背着藥箱,一人拎着湯藥,仔細看着腳下的石子小路,健步如飛。

今晚別墅裏處處透着壓抑的氣氛,蕭正庭和助理小言回來得很晚,倆人面色深沉,蕭正庭只吩咐他們拿藥箱和湯藥來,其他的什麽也沒說,他們作為傭人也不好問,但總覺得心裏忐忑極了,今晚怕是要有大事發生。

他們要去的地方在別墅後的人工湖。那個人工湖是蕭正庭斥巨資挖建的,周圍種滿了花花草草,還放養了鹈鹕、天鵝、水鴨子等喜水動物,白天景色宜人,晚上也有晚上的美麗。湖中央壘了個小島,島上造了一座小屋子,倆傭人要去的就是這個屋子,給蕭正庭送藥。

前往湖心小島的方法只有坐船。

倆傭人在湖邊的蘆葦蕩裏找到一艘小漁船,兩個人各坐一端,抄起船槳有規律地滑行起來。

今晚陰沉沉的,烏雲遮月,連星星都沒幾顆。

水面上好像蒙了一層黑霧似的,周圍靜得可怕。

背藥箱的傭人突然擡起頭,望着空洞的,什麽都沒有的夜空,“咦”了一聲。

拎湯藥的傭人說:“咦什麽咦,好好劃船。蕭總要的急,去晚了我跟你都沒好果子吃。”

背藥箱的傭人:“我剛剛好像在水裏看到有東西飛過,就擡頭看看,可是什麽都沒有。奇怪。”

“是鳥吧。哎,你能不能不要整天疑神疑鬼的?”

“也許吧。”背藥箱的傭人聳聳肩,跟着同伴的節奏滑動船槳,很快就把這事抛之腦後。

他們順利地将主子要求的東西帶來了,站在門口敲了幾下門。

不一會,蕭正庭來開門,他身着夜行人,左右環顧,确定無人跟蹤兩個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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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過東西,謹慎地對倆傭人說:“你們先回去吧,今天晚上的事不得跟任何人提起一個字。”

“是。”這兩個傭人在蕭家做了挺久了,是蕭正庭的心腹,對蕭正庭忠心耿耿,必定會對今晚的事守口如瓶。

傭人坐船離開,蕭正庭又小心地四下張望一番後才關上門。

他是夠小心的了,但是他萬萬沒想到屋頂上匍匐着一個小小的人兒。

她的眼睛猶如黑夜中的寶石,将他們的一舉一動盡數看在了眼裏。

魚蓉記得上輩子蕭正庭跟她提起過湖心小島上的這個小屋,只是那時候的她眼裏只有榮華富貴了,壓根瞧不上這座破破爛爛、毫無特色的小屋。

屋子是用木頭做的,屋頂上蓋上了瓦片,她小心翼翼地揭開幾塊瓦片,露出一個小洞,透過這個小洞往下看。

蕭正庭背着藥箱、手拎湯藥,快步走進內室。

內室裏有張床,四周罩了白帳子,帳子裏頭躺了一個人,他似乎聽到有腳步聲進來,就撩起帳子,卻看見蕭正庭親自拎藥箱來,心裏既感動又愧疚。

“蕭總,我自己來吧。”小言虛弱地說。

他臉色發青,嘴唇慘白,身上橫七豎八的血痕無數,挺瘆人的。

“別動,躺好。”蕭正庭強硬地命令道,自己則不忙不亂地準備起消毒藥水、繃帶、棉簽等。

準備完畢,他坐到床邊,二話不說用剪子剪開了小言身上的衣服。

有些地方很不好剪,衣服和血肉緊緊粘在了一塊。

蕭正庭很認真地剪着,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小言。

小言眼眶都紅了:“蕭總,我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那就什麽都不要說。”蕭正庭将最後一片衣服從血肉上扯下來,血淋淋的。

小言忍着劇痛,咬着牙說:“蕭總,我太沒用了。”

蕭正庭取了根棉簽,沾上消毒藥水,神色冷峻:“是我連累你才對。小言,你本不用承受這些,如果當初沒跟着我,你現在也不會弄成這樣。”

“能跟着蕭總您是我這輩子的福氣。”

蕭正庭把沾了消毒藥水的棉簽輕輕放到傷口處擦洗,剛碰到傷口,小言就疼得嘶嘶了起來。

“這點疼都受不了了?”蕭正庭戲谑他。

小言咬着牙齒說:“蕭總,那個人太厲害了,我根本不是他對手,也就蕭總您能和他一教高下了。”

“我也差點中了他的毒手。”

“他也不是受傷了麽?還是蕭總厲害。蕭總,他到底是什麽人啊?”

“不知道。他很厲害,以後我們一定要小心。”

“嗯。”小言若有所思。

蕭正庭很麻利地給小言身上所有的傷口都消了毒,小言這次傷得不輕,身上傷口很多,前胸、後背、肩上、大腿上,傷口又長又細,是被利刃砍的。确切來說,他是為了保護蕭正庭而白白挨了這麽多刀。

消完毒包紮,可蕭正庭顯然沒做慣這些,直接把小言裹成了木乃伊。

蕭正庭看着“完成品”,也是愣住了。

小言笑呵呵地說:“這樣挺好的,真的,蕭總,衣服都不用穿了。”

“嗯,我也覺得挺好。”蕭正庭站起身,洗了洗手,再把止血的湯藥遞到小言跟前。

小言已經成了木乃伊,渾身上下動彈不得,他不好意思地看着蕭正庭,傻呵呵地笑了起來。

蕭正庭嘆了口氣,親自拿湯勺舀了一勺湯藥,吹了吹氣後送到他嘴邊。

“沒想到我蕭正庭也有伺候人的時候。”

小言刺溜一聲把藥喝了下去,笑嘻嘻地說:“蕭總,這話就不對了。您啊,這輩子,加上輩子,加上上輩子,加上上上輩子,反正就是生生世世吧,都在伺候着一個人。那個人呢,就是魚小姐喽。”

“喝你的藥,哪來那麽多廢話。”蕭正庭瞪了小言一眼,轉而陷入了深思。

小言看出他有心事,說:“蕭總,我覺得有些事還是和魚小姐說清楚比較好。”

“我自有分寸。”

“好吧。”小言吐吐舌,“對了,蕭總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啊?為什麽會披着女人的人皮?”

經他提醒,蕭正庭也想起來什麽,轉身來到一面木牆前,有規律地敲敲打打了七下。木牆上的機關啓動,地上的木板随之推開,一個深坑展露人前。

這個坑足足有十幾米之深,屋頂上的魚蓉不得不啓用她的右眼,才能把坑裏的東西看個一清二楚。

坑底,蹲着一個龐然大物,烏黑的毛發垂在地上。燈光照了下來,落在那東西的頭上,那東西嚎叫一聲蹦了上來,青面獠牙,恐怖至極,可是它根本爬不上來,因為它的雙手雙腳都被鐵鏈鎖住了。

它很不服氣地扯了扯手上的鐵鏈,然後朝蕭正庭大吼幾聲,卻說不來人話。

“呵。”蕭正庭不屑地一笑,随便拿了根棉簽擲了下去。

棉簽剛好打中怪物的臉。

咔嚓一聲,臉上的青面獠牙面具就這麽碎成了末末,露出了一張猩猩臉。

小言驚呼:“是鬼猴!”

“沒錯,就是鬼猴。”蕭正庭看着這只鬼猴的眼睛,不知為何,剛才還很兇的鬼猴子,對上蕭正庭的雙眼後就立馬變乖了。

雙腿慢慢前屈,噗通跪在地上,低下頭,嘴巴裏發出“嗷嗷嗷”的怪聲。

屋頂上的魚蓉覺着這只鬼猴的姿勢有點眼熟,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在哪見過,抓耳撓腮起來。

“誰?誰在上面!”蕭正庭突然朝屋頂大聲呵斥,二話不說撿了根棉簽擲了上去。

細小柔軟的棉簽,在他手裏竟成了殺人的利器。

它沖着屋頂的小洞直飛而來,魚蓉吓了一跳,忙亂逃開,那棉簽剛好破洞而出,擦着她的後背飛了出去,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之中。

她重重地跌在屋頂上,扭過頭一看,新衣服背後裂開了一個大口子,想來應該是剛才被棉簽劃破的。

小小的一根棉簽就能做到這種地步,狗男人的确不簡單!

可惜了她的新衣服,這可是上次在狗男人旗下的服裝店裏花了好幾萬塊大洋買的!

咬咬嘴唇,她慢吞吞地飛下屋頂,恰好這時蕭正庭也來開門了。

冷不丁地目光相撞,倆人幾乎同時笑了,心照不宣,似乎早已猜到。

“進來說。”蕭正庭側着身子。

魚蓉也不客氣,大搖大擺地進到屋裏,往深坑旁邊的椅子上一坐,架起二郎腿,低頭看着坑底的這只鬼猴,笑着說:“蕭總你可不簡單啊。煊熠集團的總裁,娛樂圈大佬,為什麽藏了一身好本事,連地府才有的鬼猴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呢?”

“其實……”小言急着澄清什麽,卻被蕭正庭攔下了。

蕭正庭說:“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我還是先幫你捋捋思路。”

“請說。”魚蓉笑眯眯的。

蕭正庭說:“這只鬼猴的确來自地府,它被人帶到人間,為其做事。它殺死胡菲,把血肉和內髒吃了,卻剝下了胡菲的皮,裝成胡菲……”

“噢,是這張人皮嗎?”魚蓉抖抖手裏的人皮。

躺在床上的小言見到人皮,惡心地嘔了起來。

蕭正庭回頭看看他,無奈地搖搖頭,繼續說:“沒錯,它就是穿着這張人皮,假扮成胡菲,一步步地進行它的計劃。”

“它有企圖地接近曹政,抓住曹政肥胖的弱點,設計了一個又一個圈套,終于把曹政騙到了他們的針灸減肥養生館。”

“那家針灸養生館我查過,開了好幾年了,但兩個月前突然換了老板,以前的老板不知所蹤,人間蒸發,應該是被處理了。”

“他們打着針灸減肥的旗號誘騙肥胖人士。”

“慢着。”魚蓉聽不下去了,打斷道,“你的說法說不通。他們為什麽要大費周章地搞這麽多事?為什麽要把小鬼們放入患者的體內,難道是為了好玩嗎?”

蕭正庭說:“有沒有聽說過煉靈嬰?”

“聽過那麽一耳,但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小孩的魂魄可塑性強,如果把小孩的魂魄注入人的體內,煉上九九八十一天,就能煉成世間最為陰毒的惡嬰。”

魚蓉笑笑,又問:“他們要煉這麽多惡嬰幹什麽?”

蕭正庭說:“應該是要做一件大事吧。”

“呵,大事?什麽大事?蕭總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

“我也是猜測,具體還要再調查。”

“呵呵。”魚蓉聽不下去了,站起身來,對着蕭正庭說,“我來給蕭總您捋捋思路吧。剛才您說的這些倒一下就是整件事的真相了。”

“你說什麽?”

“這些事都是蕭總你一手策劃,鬼猴也是你派去勾引胖子的。你一直視阿冬為眼中釘,而胖子又是阿冬的金牌經紀人,你之前已經陷害過阿冬幾次但都沒有成功,所以這次才會把目标轉到胖子身上,以此來打擊阿冬,我說的對嗎?”

“呵呵!呵呵!”蕭正庭笑了,“我堂堂煊熠集團總裁,會和一個小明星過不去?”

“為什麽不呢?我不就是一個很好的理由嗎?”魚蓉沖着他明媚而笑。

慢慢的,蕭正庭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沒錯,阿冬确實在追我。”魚蓉故意刺激他。

“是嗎?”蕭正庭才沒那麽容易被激怒,他只是冷笑,心裏很不舒服。

魚蓉說:“蕭總,不,以太,你還是承認了吧,藏着掖着多累。”

蕭正庭冷笑說:“被你說的不承認都不行了。”

魚蓉來了精神,眼睛一亮:“你肯承認了?好吧,那我們走吧,回地府領罪去。”

“別急,我還沒說完。”蕭正庭說,“我不是以太,但我敢肯定,兩次和我交手的都是以太。除了今晚這一次,還有趙靜那次,他殺人滅口,我去晚了來不及阻止。”

魚蓉想起了趙靜的魂魄灰飛煙滅的那晚。

“對,你說的沒錯,是有人要殺人滅口,射了支滅魂箭,但那支箭難道不是你射的嗎?我又把箭頭扔回去了,我聽得出來,很肯定有人被箭射中了。後來我去找你,你肩膀上剛好受着傷,你在我面前各種掩藏,以為我不知道嗎?呵呵。”

蕭正庭嘆了口氣:“事到如今,我想除了證據,你是不會相信我了。”

“呵呵。證據?”魚蓉又笑了,“趙靜告訴我,你和她聯系的時候用的是飛鴿傳書。這招飛鴿傳書你曾經在我面前使過。所以這就是證據。”

“呵呵!”

“是你自己去地府領罪,還是要我抓你去?”

蕭正庭又冷笑了一下。

魚蓉把他的冷笑視作是挑釁,一怒之下擲出一枚桃木釘。

蕭正庭輕松躲過,桃木釘穿透木屋射*入茫茫黑夜。

“蓉蓉,你聽我說!”

“哼,還有什麽好說的!”說罷,魚蓉又飛出一把桃木釘。

對,是一把,不是一枚。

密密麻麻的桃木釘如同暴雨般砸向蕭正庭。

身後傳來小言的驚呼聲。

眼看着千萬枚桃木釘一齊紮來,蕭正庭輕吸一口氣,伸出右手,那右手掌間黑霧缭繞,慢慢地聚成一團。

雙目一緊,他看準時機,猛地将手中的黑團擲了出去。

黑團遇到桃木釘,猶如水遇到火,兩方噼噼啪啪一陣作戰,光芒四濺,狂風平地而生。

突然,他一個瞪眼,砰的一聲巨響,黑團将千萬枚桃木釘吞噬殆盡,煉化成了水汽飄入空中。

桃木釘沒有四下飛射,最重要的是沒有傷害到他的女孩。

他輕舒了一口氣,緩緩收回那團黑團能量。

黑團重新鑽入掌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突然,他雙耳微微一顫,猛然擡頭,竟見一把利刃直戳眉心。

眉心是他的命門所在,一旦破壞後果将不堪設想,輕則喪失千萬年修為,重則灰飛煙滅。

她這是下定決心要了他的命了!

利刃逼近,他卻毫無躲避之意。

那利刃後面的那雙眼睛,他既熟悉又陌生,血紅的仇恨充盈了整個眼眶,再也不是他認識的那雙天真無邪的眼睛。

他是驚愕,更是心涼。

她不相信自己。

他站在那一動不動,似乎有點賭氣了,賭她究竟會不會将利刃插入自己的眉心。

其實魚蓉也有些猶豫,可利刃一出,她就沒有收回的道理。

想想上次的教訓,她好心收掌,他卻狠狠地打了她一掌。

所以這次,她絕不能心軟。

不能。

這時一個人影擋在了蕭正庭面前,利刃就這樣戳進了他的身體。

只聽見蕭正庭一聲驚呼,魚蓉趕緊收回利刃,呆住了。

給蕭正庭擋刀的正是小言,他見他們打得不可開交心裏着急,尤其是看到蕭正庭不躲不閃故意被刀刺的那刻,他啥也沒多想,飛一樣地撲了過來。

“還好來得及……”他笑着對蕭正庭說。

“傻!”蕭正庭捂住他的傷口,抱他回到床上。

利刃刺中的是小言的胸口,血珠子滴滴答答地淌了一地,魚蓉看着這一地的血,有些不知所措。

蕭正庭手忙腳亂地給小言包紮傷口,新傷加舊傷,觸目驚心。

小言卻朝木然的魚蓉看去:“魚小姐……”

他用盡全力喚她的名字,喚得極輕,但魚蓉的耳朵天生靈敏,她走了過去,問:“你叫我?”

小言是蕭正庭的得力助手,這輩子和上輩子都是,不過上輩子他是個很不起眼的小人物,工具人,她都沒怎麽正眼瞧過他,然而這輩子她卻要對他另眼相看了。撇開旁的不說,他這份忠心護主的精神就勝過這世上千千萬萬的人了。

“對不起啊小言。”

驕傲的她第一次跟人低了頭,道了歉。

小言笑了,慢慢地說:“魚……魚小姐……我有……有話和……和你說……”

“等會再說。”魚蓉看蕭正庭笨手笨腳的連個繃帶都紮不好,一臉嫌棄,一把擠開蕭正庭,掏出一道黃符,化了符水給小言。

小言湊過去聞了聞,滿臉的問號:“這……這能喝嗎?”

“廢什麽話?蓉蓉叫你喝就喝。”蕭正庭從魚蓉手中奪過這杯符水,簡單粗暴地給小言灌了下去。

符水的味道苦苦的澀澀的,喝完後整個人更不好了。

“既然他沒事了,那我走了。”魚蓉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等一下……”小言把她叫住,“魚小姐,我有話要說。”

“說。”魚蓉沒有回頭。

“魚小姐,你真的……真的誤會蕭總了。蕭總他不是壞人,更不是那個什麽以什麽……其實蕭總他是……”

蕭正庭突然搶了小言的話:“其實我也是陰間使者。”

“啥?”魚蓉直接懵逼,轉過身來,臉上寫滿問號。

開什麽國際玩笑?堂堂煊熠集團總裁,娛樂圈金主大佬蕭正庭的另一個身份是陰間使者?

“我是一級陰間使者。”蕭正庭補充道。

魚蓉:“你是陰間使者?那你來人間幹什麽?為了功名利祿?揚名立萬?”

蕭正庭看着女孩璀璨閃亮的眸子,說:“為了保護一個人。”

“誰?”

“一個我很在乎的人。”

魚蓉一怔,然後冷冷一笑;“噢,我明白了。”

他身邊的女人多如牛毛,他在乎的人,未必是自己,何況她是降魔祖師,法力高強,哪裏用得着他保護?

所以,她才冷笑,笑上輩子的自己太傻,為了一個心裏根本沒有自己的男人和那些情敵拼得你死我活。

“呵呵!呵呵呵!”她是笑着從蕭正庭的屋子出來的,一路上笑個不停,魔性的笑聲驚擾了頭頂的蝙蝠,嘩拉拉的一聲響,一群黑壓壓的蝙蝠一飛沖天,密密麻麻一大片,把暗沉沉的夜空遮得更是一點光都沒有了。

她望着那些蝙蝠,心中莫名地升起一團怒火。

右眼急劇裂變,然後狠狠一瞪。

那群盤旋在空中的蝙蝠頓時化為烏有。

“哼!吵死了!”消滅了蝙蝠群,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

她找了棵大樹,背靠着抽起煙來。

煙圈袅袅升起,她看着這些煙圈陷入了深思。

手摸進褲兜,掏出手機來,給沈制片人去了個短信。

“老沈,我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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