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到家沒多久, 桂香和春娘就來通知他們,衣服已經做好了。

一家人還在收拾東西,李秀琴也不急着去拿。

林曉帶桂香和春娘回自己屋。

很少出門的桂香和春娘自是欣喜若狂。

林曉的房間很整齊, 一張炕, 一張書桌和椅子, 兩個衣櫃。

四面牆都鋪上白紙,就連窗戶都貼了透明油紙,既有光, 又不會很透。

三個孩子在裏面說話, 李秀琴洗了些瓜果端進來,“都是藏在地窖裏的。你們邊吃邊聊。”

沒一會兒又端了兩碟點心和一盤六幹果拼進來。

兩個孩子似乎很少受這樣的招待,不由怔愣。

林曉見她們不吃,催促道,“吃啊。這些是今天從縣城剛買回來的。放太久就不好吃了。”

兩人這才拿起幾個幹果吃起來。

林曉也跟着嘗了幾樣,邊吃邊唠嗑, “這麽快就把冬衣做好了,你們該不會沒歇息過吧?”

春娘心直口快道, “我娘說天說冷就冷,讓我們早點趕出來, 這樣你們也好上身。我們一天都沒出來過。”

林曉奇了,“那你娘怎麽會同意你們出來呢?”

春娘笑道, “這不是來你家嗎?”

林曉家沒有男孩, 村長媳婦就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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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曉仔細想了下, 這才明白她的意思, 不由失笑。

三人閑聊一會兒, 桂得和春娘不好逗留就告辭離開了。

李秀琴跟着兩人一塊去了, 沒多久就提着包袱回來。

一家三口換上新做好的棉衣和棉鞋。

棉鞋包得嚴嚴實實, 跟前世差不多。

倒是棉衣不是棉襖加棉褲,而是一件交領厚實棉長袍,中間紮個布條充當腰袋,長袍從上至下都是棉花填充,抖開很重。

一家三口換上統一樣式的棉衣,笑容滿面。

“有了這件衣服,咱們這個冬天就不擔心凍着了。”

李秀琴摸着面料,“可惜這面料有點粗,要是再細致一些,在上面繡花肯定好看。”

林滿堂就覺得現在挺好,尤其是女兒這身,“曉曉還是穿紅色的好看。人顯得精神。”

林曉覺得她爹在逗她玩呢。她現在從上到下都很紅,比那燈籠還亮,好看啥啊。這是親爹濾鏡吧?

李秀琴見女兒不信,想到之前答應她的話,“不信的話,你穿出去問問別的小夥伴?”

林曉信以為真,剛走出院子,正在村口玩耍的大丫二丫就看到她,歡喜跑過來,“曉曉?你這衣服也太好看了吧?啥時候做的呀?”

林曉摸摸衣服,不确定反問,“真好看?這麽紅呢。”

大丫狂點頭,“好看。紅色趁得皮膚白。”

二丫看直了眼,木呆呆跟着一塊點頭,“好看。”擔心林曉不信任,她又重重加了一句,“特別好看。”

村裏其他小夥伴瞧見,也紛紛圍過來。

沒一會兒,林曉又惹來孩子們羨慕的目光,擔心他們鬧起來,她以穿着太熱的理由,火速逃回家。

脫掉棉衣挂進自己衣櫥,出了門就看到她娘守在門口,“怎麽樣?她們怎麽說?”

林曉小臉通紅,既有興奮又有自豪,壓下那點不自在,“她們說好看。”

李秀琴得意地笑了,“我就說吧,你穿紅色最好看。你娘我的眼光一向很好。”

說完施施然離開了。

林曉:“……”

她可以預見自己将來的衣服都是紅通通。

進入臘月,溫度好像一下子降了十幾度。

冷風飕飕往屋裏刮,凍得人渾身直哆嗦。

林滿堂一家人窩在家裏的坑上,除了早上起來,李秀琴做一頓飯,剩下兩頓,全吃早上的剩菜剩飯。

饅頭是昨天蒸的,一次蒸了兩鍋,足夠他們家吃上十來天的。

而菜就是之前存放在地窖的蘿蔔白菜。

早上那頓,白菜是脆生生的,到了中午白菜更入味了,到了晚上那頓,白菜炖得軟爛,已經夾不起來了,只能用饅頭就着開水泡着吃。

不過萬變不離其宗,味道還是一樣的。

一家三口閑着無聊,林曉與林滿堂下圍棋,這棋還是他們家打家具,郝木匠送的。

李秀琴先還看着,後來覺得沒意思,就下炕打掃衛生。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面飄起了鵝毛般的大雪。

“你們快看!下雪了。”

林曉也顧不上下棋,套上棉鞋,走到堂屋門口,看着雪花卷着狂風到處肆虐,就是遲遲不落下來。

他們家門口正對着關屠夫家,可以清晰看到他們家屋頂的茅草正在狂風一點一點吹落。

關大郎帶着兩個弟弟穿着蓑衣頂着風雪,搭梯子爬上屋頂,用和着茅草的泥土壓住茅草。

外面風雪大,這些泥很快就能凍幹,但是等化了雪,這些泥水就會流下來。此舉只能緩一時之急。

林滿堂想起老宅,“也不知大哥家怎麽樣了?他們那房子好像也蓋了很多年了。”

李秀琴笑道,“應該沒事。咱們之前熬涼粉不是買了些磚嘛。他應該用那些磚壓屋頂了,不會怎麽樣的。”

林滿堂想想也是。

這一場大雪持續了三天三夜,積雪足有一尺長,一腳踩下去,能沒到膝蓋。

林滿堂憂心他娘,等雪停了,換上棉襖沿着家門口,一直往大路那邊掃。其他人家也多是如此。

掃完地,李秀琴道,“要是你不放心娘在老宅,那就把她接過來吧。咱們這邊什麽都有。”

這古代的冬天跟現代完全不是一回事。

她就是穿這麽厚的棉襖都凍得直哆嗦,也不知道原身是怎麽靠那幾件單薄衣服過冬的。

林曉戴着棉帽子,往自己手心哈氣,“娘,咱們去屋暖和暖和吧。太冷了。”

下雨時其實并不是最冷的,最冷的應該是化雪的時候。

李秀琴擔心凍壞女兒,忙攬着她進屋上炕,“幸好咱們掙了些,買了些棉花。要不然還真有可能挨不過冬天。”

林曉點點頭,“咱們要多賺些錢。”

另一邊,林滿堂沿着巷子往老宅方向走,路過周家的時候,發現周家并沒有人出來掃門前的積雪。

他看了一圈,這才發現周家堂屋居然倒塌了,後面的那面牆向後倒,屋頂沒了支撐,房梁坍塌,歪七扭八。

也不知是何時倒的,上面已經蓋了厚厚一層雪。看不清本來面目了。

周興旺正站在門口罵老天不公,而周金生脾氣壞,罵大哥是個喪門星。

周木生縮着脖子,穿着單薄的秋衣,躲在柴房裏凍得瑟瑟發抖。

要說為什麽林滿堂能看到他,那是因為那柴房有一面裂了條縫,那縫隙足有成年男子手掌那麽寬。

林滿堂叫了他一聲,四下看了看,沒有趁手的工具,又折回自家院子,拿了一塊磚,一點一點往前扔,鋪出一條小道。

他走近些,才發現周木生嘴唇凍得青紫,連跟自己打招呼,都張不開嘴,“林……滿……堂。”

林滿堂嘆了口氣,沖對方點了下頭,沒忍心再看下去,徑直往隔壁去了。

萬幸的是老宅這邊的房子還算結實,沒有坍塌,不過這房子被積雪壓得搖搖欲墜,林福全正爬上屋頂,往下鏟雪呢。

林滿堂跟大嫂和幾個孩子打了聲招呼,就去了東屋。

老太太擁着厚實的棉被坐在炕上,看到他進來,忙不疊招呼他坐下,“這麽冷的天,你怎麽跑來了?當心鞋子濕了。”

林滿堂見他娘安生,立時放心了,只是想到這房子到底不結實,這次是萬幸,下次可就不一定了,便勸道,“娘,你跟我去我家住吧。我們家有多餘的炕。您要是覺得一個人睡寂寞,可以讓曉曉陪着一起睡。”

林老太笑了,“不用啦。我在這兒就挺好的。昨晚,大丫和二丫都跟我一塊睡的。”

這麽小的炕,居然睡三個人,林滿堂暗自皺眉,“大丫二丫那屋不燒炕嗎?”

“你大嫂把之前他們撿的柴禾運到縣城賣了。家裏柴禾就不夠了。那兩個孩子蓋的還是去年的棉被,也不暖和。”

林滿堂無語。這是什麽娘啊,居然這麽苛待孩子。

“你也別怪你大娘,她呀,過日子節省慣了。”

林滿堂也沒想跟大嫂理論,一個人的脾性早就定下來了,要改早就能改了,還用等到今天。

“娘,我擔心你們三個人睡在一起太擠了。回頭孩子別再踢着您。”

小孩子睡覺肯定不老實,曉曉小的時候能把床當磨盤那麽轉。

林老太笑了,“沒事,這倆孩子乖着呢。”

林滿堂聽出來了,他娘不願意跟他回去,只能默默嘆氣,“那您好好保重自己,您身子骨不好,可別凍着自己。”

林老太笑了,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林滿堂就告辭出來了。

經過周家門口,其他人都回了屋,周木生卻躲在柴房裏瑟瑟發抖。

林滿堂瞧着可憐,回了家,打開雜物房,拿出自己以前的舊被褥。這被褥裏面的棉花都結成了疙瘩,但是也比周木生什麽都沒有的強。

李秀琴見此,以為老宅出事了,“要不然将大哥大嫂一塊接來吧。”

林滿堂一怔,這才意識到媳婦誤會了,忙道,“老宅沒事兒。是周木生家裏房子倒了,他只能睡柴房。我擔心他再凍出個好歹,拿舊被褥給他蓋。”

李秀琴松了一口氣。

林滿堂抱着被子到了周家門口。

周木生透過縫隙看到林滿堂,忙過來給他開門。

門外積雪太深,他便拿了鋤頭扒了一條小路。

林滿堂把那被子塞到他懷裏,“蓋着吧。這麽冷的天,別凍着。”

周木生抿了抿嘴,重重‘嗯’了一聲。

林滿堂轉身剛要離開,卻聽周木生問,“滿堂兄弟,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村裏所有人都說他可憐,可卻沒有一個人幫他。林滿堂卻一而再再而三幫他。這份善意讓他惶恐,生怕自己不能報答對方的好意。

林滿堂回頭笑了,“我明年還想請你做工呢。你可要好好養身體。”

周木生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來。

又過了幾日,雪化了,天空開始下起了雨,淅淅瀝瀝下了三天,結起了厚厚的冰。

這還不是最冷的時候,到臘月中旬的時候,幾乎天天都在結冰。

而林滿堂一家卻沒有窩在炕上玩牌,而是穿着厚厚的棉襖出來運冰。

現代人制冰用的是矽膠模具。這年代沒有,只能到河邊鑿冰拖回家裏。

李秀琴擔心凍壞自家男人,就作主買了些油紙,用魚鳔膠粘起來做成長方形的油紙袋,類似于後世的禮品袋。

昨晚将油紙袋中灌滿水,油紙袋上的繩子被吊起來,經過一晚上已經全部結成了冰。

而林滿堂一家只需要将繩子剪掉将這些冰塊運進冰窖,然後在冰塊上面覆蓋雜草,可以起到阻礙熱量交換的作用,能讓冰化得慢些。

到了明年夏天,打開窖井就能用了。

看起來省事省力,但是油紙和魚鳔膠花費不低,算起來比人工費還貴一點。

不過井水凍出來的冰比河水要幹淨多了,在她看來還是相當劃算的。

李秀琴笑道,“夏天咱們可以做冰棍,比直接賣冰還要劃算。這冰窖算是挖對了。只是可惜這冰窖太小了。”

林滿堂笑了,“不小啦,能存兩百塊冰磚呢。夠咱們家賣很多冰棍呢。”

李秀琴攤了攤手,“這冰會化的,到了夏天至少有三分之二的的冰會化掉。要不然為什麽要先挖一口窖井呢?就是為了方便冰水排出去。”

何着那打井師傅忽悠他。照他媳婦這麽算,這冰窖得賣三十年的冰才能收回成本。這也太虧了吧?

李秀琴見他神色不對,寬慰道,“其實打井師傅也沒有騙你,只不過他算的是理想狀态,但許多事情總是事與願違的。”

林滿堂細細一想,他媳婦這話倒也在理,只是他有些擔心,“這些冰要是化成水,其他冰塊會不會污染啊?”

他前世經常清理家裏的冰箱,裏面的水髒得很。想來冰窖跟冰箱也差不多。

李秀琴搖頭,“咱們冰窖中用的石頭嚴格意義上來說不叫條石,在醫學上叫麥飯石,可以吸附和分解有害物質。當冰塊化了以後,這些石頭可以防止水腐敗。所以冰塊不受污染,甚至最中間那些都可以食用。”

她一開始以為石頭從山上鑿下來,又辛苦運下來,就是那麽貴。也是等條石運來,她才知道采石場有許多種石頭,有許多石頭售價只有麥飯石的一半。

聽到這話,林滿堂才放了心。只要能不污染就好。

就在這時,外面有人喊他,林滿堂探頭看去,是他大哥。

林滿堂見他大哥不進來,便頂着風出去,“啥事啊?大哥。”

“我來問你,你啥時候打算去河裏鑿冰啊?這眼瞅着快過年了,再不鑿冰,冰該化了。”

似乎印證他的話,村長帶着幾個村民從門前經過,林滿堂順嘴問一句,“你們這是去哪啊?”

村長笑道,“去鑿冰啊。對了,你家也挖了冰窖,打算啥時候鑿冰啊?”

林滿堂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我家不用鑿冰,我用了油紙袋凍冰。為什麽要晚上去鑿啊?天黑要是掉下去,可不得了。”

“不會的。這河面水都凍住了,下面哪還有水啊。”村長擺擺手,“夜間結的冰沒被太陽日曬過,不容易化掉,能一直存到明年夏天。”

林滿堂恍然。

林福全得知他用油紙袋凍冰,責怪他放着家裏壯勞力不用,盡浪費錢。

林滿堂好脾氣笑笑,“我這不是擔心凍着嘛。”

人工就算便宜也不用,沒的累着自己。

林福全搖搖頭,雙手插着袖子,走了。

臘月二十三,林福全一大早過來敲門,給他們家送來了竈神爺,并且叮囑林滿堂一定要将竈神爺貼在竈臺中間。

擺放供品,每天早中晚各上一次香,乞求竈神爺保佑家裏五谷豐登,來年有個好收成,全家人豐衣足食,年年有餘。

臘月二十七,林滿堂和林福全要到舅家送年禮。

上次中秋,林滿堂是讓林福全幫忙送節禮,這次過年,再不去就說不過去了。

林滿堂的外祖父平為峰有兩個兒子,現在還未分家,住的也是土坯房,一大家子住在一塊,就免不了有些口角,不過外祖母一看就是厲害人,将兩個舅母管得服服帖帖。

林滿堂提了兩包紅糖、兩條魚、四斤豬肉、兩壇酒、兩斤梨、四斤石榴和兩吊錢,滿滿當當裝了兩筐。

林福全則是兩包紅糖、兩只雞、媳婦做的四雙鞋、兩壇酒和兩吊錢。

在這邊吃了一頓飯,與兩個舅舅喝了半壇酒,林滿堂和林福全就告辭離開了。

回村的時候,還沒進家門,林滿堂就看到有個村民正牽着一只羊往關屠夫家走,看到林滿堂,跟他打招呼。

林滿堂認出這人是村裏有名的養羊戶,名叫王高,順嘴問道,“王高,你這是打算殺羊?”

王高笑了,“是啊。這不是過年了嘛。我就讓關屠夫幫着殺了,大家好過個年。”

李秀琴燒的羊肉湯最是鮮美,這大冷的天正适合吃這個,林滿堂便也跟了進去,“我還沒看過殺羊呢,我也進去看看。”

他沒說買羊肉,擔心羊肉和豬肉膻味一樣大。

王高點了點頭。

關屠夫得知他要殺羊,讓大兒子去村子吆喝一圈,開始磨刀宰羊。

羊肉分離時,林滿堂又聞到那濃重的膻味兒,立時不想吃羊肉了,只覺得瘆的慌,剛要後退,卻見他大嫂從外面走進來,“喲,我是頭一個來的呀。那可好了。”

林滿堂就像看到太陽打西邊來那麽稀奇,他大嫂這麽摳搜的人居然也來買肉了,而且買的還是羊肉。

劉翠花看到林滿堂也在,沖他笑了笑,要了兩斤羊肉,“給我切最肥的那塊。”又問多少錢一斤。

關屠夫道,“九文一斤。”

林滿堂瞪得眼睛比牛鈴還大,竟然是九文一手?比豬肉還便宜?

他擰着眉,難不成是本村人所以羊肉賣得比較便宜?

林滿堂問關屠夫,“平時羊肉多少錢一斤啊?”

“夏天比較便宜,最低七文五。不過那時候天熱,很有有人賣羊的。”

林滿堂心中納罕,所以這羊肉真的比豬肉貴。

他回了家,就将這事告訴了媳婦。

李秀琴聽後,微微一怔,随即罵道,“何着那人是忽悠我的?”

林滿堂疑惑地看着她,“誰忽悠你?”

李秀琴嘆口氣,“就是我們家辦暖房宴,我去集市買菜,那人說便宜賣給我,是八文一斤,我一聽比豬排便宜就買了。”

這古代物價還真讓人看不懂啊。

林曉摸着下巴猜想,“應該是豬肉比羊肉肥的緣故吧。這古代植物榨油比較麻煩。而煉制動物油就簡單多了。所以許多人家吃不起植物油就用動物油替代。”

林滿堂怔愣了下,還真有可能是這個原因。

突然李秀琴騰得站起身,就要沖出屋。

林滿堂和林曉唬了一跳,林滿堂追在後頭喊,“哎,你幹什麽去?”

李秀琴丢下一句,“有重要事,馬上回!”

林滿堂和林曉大眼瞪小眼,顯然都一頭霧水。

沒一會兒,李秀琴就回來了,手裏拿着一根羊腸。

林滿堂捏着鼻子,一副敬謝不敏的樣子,“哎,快拿出去,你拿這幹嘛呀。”

李秀琴理所當然道,“當然是做羊腸線了。”

其實後世的羊腸線大多都是從牛腸中提取纖維,再經過化學處理後,才應用到醫學上的。

可她也不認識殺牛的人,就只能用它了。

“我把它制好,将來萬一……能用得上呢。”李秀琴攤了攤手。

林滿堂和林曉無話可說了。

正如林曉不能再讀大學,李秀琴也不可能再拿手術刀了,這羊腸線就當是她的記念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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