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部分先導集可以不看的,直接正文即可
總是這般,追逐不到真相之時便會失望,得知真相無法接受之時便會絕望。泠汐,我希望你不要後悔。”
她的話如尖刀一般刺入我的心髒,這真相究竟有多可怕?
“那你告訴我,你是誰?”我的言語裏失去了力氣。
“我喚做勿裏,是一個做古董的商人,因着好的古董難覓,所以雲游四海。”勿裏說道,“我并非想要害你,只是,一些真相的解開,非你不可。”
“哪一些真相?”我只覺我的身體軟軟的,有氣無力地問道。
她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來到了這古蜀王國,找尋陰珠的同時,開啓一道真相的大門。”
真相的……大門。聽到勿裏說出的這幾個字,我的腦海裏突然便出現了一片漆黑,只有我一人的漆黑。在我周圍,一邊是如太陽照耀般的溫暖,而另一邊卻是如寒冰般的刺骨,在那裏,我飽受煎熬。
“他們在尋求生之起源,尋找陰靈的秘密,尋覓延壽。”我正呆愣着,卻聽勿裏開口說道。
還未來得及留住那奇怪的畫面,整個人便如同被雷劈了一般。
延壽?!
“以陰靈為媒介,以建生之渠道。”勿裏凝視着我,“陰靈與召喚陰靈之人可以建立一種關系,一種共生的關系。陰靈只需能量不滅,便永生存在,而那與陰靈建立那種關系的人,也能永生存在。”
“我……我也是這樣的麽?”我的話音微不可聞,“你是想用我,來達到延壽的目的?”
一瞬間,我真覺得可笑。
“并非如此。”勿裏似是累了,徑直坐在地上,“你當時已經因為高中三年的學習耗盡了生命,若是我不将你的魂喚出來,你便只能是個游離狀态的靈體。”
“長生之術不是只要有了陰靈便可成功的,還要有很多種因素。不過,我知曉,若是我得了你,便只需在你我之間建立那種關系便可。”勿裏走補充道。
我走上前去,抓着她的肩膀,激烈道:“所以,你就順便利用我,來達到你們所謂的長生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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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站起身來,把我抱進懷裏,輕輕拍着我的背,說道:“不是,我只想保護你。”
這句話似乎有一種神奇的魔力,我便這樣安靜了下來。她的話,我從來都信,她這樣的女子,擁有那般深沉的眸子的女子,怎麽會對我說謊呢?
“嗯。”我低低地應了一聲,“我願意陪你去找到你想要的任何東西。”
我只是在介意她利用我,這是一種背叛的感覺,很難受很難受……
前方黑黢黢的,剛才和勿裏争執的時候把手電掉在了地上。撿起手電,這才看清楚前方只是一條長長的墓道。
勿裏牽着我的手,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動着。空曠的墓道中回想着我們的腳步聲,手電光的熹微又平添了一股陰森。
我哪裏經歷過如此氣氛?只緊緊地攥緊勿裏的手,求得一絲安全感。在如此氣氛之下,我的心思便都飄到了身旁的女子身上。
這樣的女子,究竟要哪樣的家庭才能養得出來?可勿裏她……似乎是個孤兒?
突然,手中攥着的那只手動了動,随後便聽到那流入我心裏的聲音:“分岔口。”
聞言,我擡起頭來,果然是兩條分岔口,它們同樣的幽深。勿裏用手電分別照了兩邊,發現竟都是見不到盡頭。走哪一條路?我與勿裏不可能分開走,也不能随便選一條走。
“別急躁,總會找到正确的路的。一般來說,這樣的岔口都會通向一個墓室,只是兇險的程度不同罷了。我們仔細看看這兩條墓道,尋一下能否發現一些線索。”勿裏捏捏我的手,想讓我安靜下來。我只覺捏着我的是一塊溫潤的玉,柔和,細膩,舒服至極。
莫名的,我就這樣鎮定了下來,開始用我理科生的頭腦探索眼前的情景。
走上前去,這墓道的兩個拐角都是平整的,花崗岩的牆壁打磨得光滑,摸起來有一種涼涼的濕意。
等等,濕意?!
這裏是四川境內,濕度照理來說應該是不太大的,至少不會在這牆壁上形成這樣的濕潤。那麽,難道是這裏有暗河什麽的地下水存在?
将手重重地撐在牆壁上,我能感覺到牆壁的顫抖。我深知,若這牆壁是實心的,憑我這可以忽略不計的力氣,是沒有辦法将它動搖的。
剛把手收回想去告訴勿裏我的發現,便感覺牆壁再次顫動起來。難道,後面真是一條暗河,我作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剛到臨界點的牆壁再也受不住水壓,準備垮掉了麽?
呆愣了一會兒,忙對勿裏說道:“快跑!這牆壁是空心的,後面可能有條暗河,而且這牆壁可能要被沖垮了!”
話音剛落,便見那牆壁猛地碎開一個大洞,然而洞裏的卻并非水流,而是……一只長相奇怪的生物。
只見它有着将近一米的脖子,肥胖的身體,灰黑色的皮膚,拖着一條大尾巴,竟是……有些像史前的恐龍!
“這是古蜀國的一種獸,叫淵璃,古蜀人相信把這種獸放緊墓裏可以護佑子孫萬代祥和安寧。”勿裏解釋道,“這種獸的攻擊性應該不大才對,可是這只……”
“吼!”
那淵璃一聲大吼,将勿裏的解釋掩蓋了過去。我忙捂着耳朵,心說現在誰要聽專業解釋啊,逃命才重要吧?
勿裏已經把手電綁在了肩膀上,随後迅速掰開我捂着耳朵的手,把她別在腰間的手/槍塞到我手裏,便迅速閃到那淵璃的身後,一個縱躍便到了淵璃的身上。
那淵璃并不高大,脊背到地面的高度也就三米多。
到了淵璃的背上,勿裏手腳并用地爬到了它的脖子處,舉起匕首,狠狠地紮了下去。頓時鮮血如注,噴湧的鮮血徑直染紅了墓道頂部。
“吼!!”淵璃吃痛,憤怒地大吼一聲,仗着脖子長的優勢,把頭湊到勿裏面前,張嘴便咬。
見狀,勿裏反射性地舉起匕首擋住淵璃咬下來的嘴。“當”!只聽一聲金鐵交鳴的聲音響起,這淵璃的牙齒,未免也太硬了一點吧?這要是咬到了勿裏,她怎麽可能還活着?
想到此處,我毫不猶豫地舉起槍,手有些顫抖,但心裏卻無半點波瀾。好在我距離淵璃很近,而淵璃的注意力又被勿裏全部吸引了過去,我才有開槍的機會。
“嘭!”随着我扣動扳機的動作,一顆子彈已經朝着那淵璃的心髒部位打去。當子彈沒入心髒的那一刻,淵璃的力氣像是瞬間被抽光了一樣,轟然倒下,唯有四肢仍然還在抽搐。
勿裏從淵璃的身體上下來,說道:“它這個反應,似乎是吃了什麽難以消化的東西。”随後,便用匕首插/進淵璃的肚子,順着往下劃,頓時,鮮血混着腸子一股腦地流出來,在地面形成了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色,散發着令人作嘔的腥味。
我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面?頓時便覺得胃裏一陣翻騰,好在我拼命忍住了。擡頭一看,卻見勿裏竟是直接将手伸進那淵璃的肚子之中,攪動着。
我我我……她她她……她這樣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竟是直接将那只适合彈鋼琴的手伸進那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裏?!勿裏……真乃奇女子也……
正如此想着勿裏已經把手拿出來了,另一只手,卻還拿着一把沾了不少血腥與穢物的劍。
“好東西!”勿裏眼睛發亮地說道,“這是古蜀國最富饒之時所鑄的劍,乃帝王蠶叢的佩劍,喚做悠雨,削鐵如泥。”
根據勿裏的介紹,這劍用了一種閃閃發光的奇怪物質,已經不知道名稱了。鑄造那把劍的人把這種物質說得神乎其神,什麽去采礦之時偶遇仙人,仙人見他骨骼精奇,便賜予了他一塊礦石。他拿到礦石之後,便用它輔以一些稀有的礦石,合着青銅将悠雨打造了出來。
我想,這礦石不外乎是天外隕石。
據說劍成之後,寒光閃閃,硬生生讓那鍛造爐的溫度都降了幾分。那人也是個精明之人,知道若是這把劍的名聲傳了出去,自己定然保不住它,所以便呈給了蠶叢,換了個高官利祿。
我愣愣地看着那把劍,以及拿着那把劍神采飛揚的勿裏,她是那樣的美好,那樣俊朗的風采……
“所以勿裏,你什麽時候把它與自己清理一下?”
“……”
☆、丙寅
待到勿裏把那把劍與她自己清理幹淨之後,她便把匕首和槍都扔給了我。那把劍本身便是寒光閃閃,在她的手中,更是寒氣逼人,一人一劍完美配合,似乎她天生便是使劍的。
勿裏雖說是标準的冰山美人,可她卻總是做一些讓我感到神奇的事情。譬如說剛才,她去清理的時候,硬是重新從那個黑黢黢的入口爬了上去,再到護城河那裏去清理……爬上去的艱辛,于此,不再詳細闡述……
我與勿裏仍然是糾結于走哪一條路,權衡再三,我們決定冒一次險,從那淵璃破開的洞走。
手電的光射在石壁上,這洞的地面不是很平整,不似那淵璃挖出來的,倒像是修建墓道的那些工人挖出來逃生的。
那麽這裏會通向哪裏呢?
繼續走着,卻突然聽到後方一個窸窸窣窣的聲音,猛然回頭,卻見勿裏正在脫着衣服!!
頓時,我的血液直沖大腦,帶來一陣一陣的眩暈。
不多一會兒,頭腦的暈眩便過去了,在朦朦胧胧中,勿裏茭白的肌膚,光滑得似乎閃着光。再往下,便是世間最美的地方……
突然感到鼻子下有一絲涼意,伸手一模,便感到黏黏膩膩的,還帶着一絲血腥味。我竟然……流鼻血了?!
“泠汐……”□□的勿裏突然走上前來,湊得極近,溫熱的氣息吹拂着我,她就這樣輕輕的喚着我的名字,讓我的心裏一片柔軟。
“你喜歡我麽?”勿裏貼着我的耳朵,舌尖已經舔上了我的耳垂。
我喜歡她麽?我想是喜歡的,她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依靠,唯一的寄托……這樣,怎麽能不算喜歡呢?
似是感受到我的想法,勿裏輕笑道:“呵,我可是極其喜歡泠汐的呢。”
勿裏說她喜歡我?!
“你是誰?!”我厲聲問道,這不是勿裏,勿裏怎麽可能這樣?她開口的那一瞬間我就該知道她不是勿裏的,只是她與勿裏相同的面容讓我一時迷失。
“哦呵呵呵……”那‘勿裏’突然發出詭異的笑聲,漸漸變得透明,随後便破碎出我的眼簾。
我迷茫地看着四周,突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睜開眼,便發現勿裏正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你方才……夢到什麽了?”勿裏說着,語氣有些不自然。
我一愣,脫口而出:“不是你在脫衣服?”
勿裏似是收到驚吓了一般,說道:“你在一個勁兒地流鼻血,怎麽叫都叫不醒你。”
“我暈過去了?”我問道,我是記得我有低血糖的,在這墓道裏,突然暈過去也不是什麽怪事。
可是我忘了,我已經是一個陰靈了,縱然重新得了人類的身體,本質還是陰靈
“我亦不知曉。”她伸手探了探我的額頭,“方才走着走着,便發現你不見了,我這才回過頭去,發現你已經躺在地上流鼻血了。怎麽了?可是病了?”
我大囧,臉上頓時燒了起來,這……這種事情,怎麽好意思跟勿裏說?
“是……是呢。我想大概是因為低血糖吧……”我支支吾吾地說道。
“低血糖?”勿裏沉吟了一下,随後從包裏摸出一大盒葡萄糖注射液,說道,“喝吧,別再因為低血糖而暈倒,再夢到些什麽奇怪的東西才好。”
“噔”的一聲,我感到我的心髒已經承受不住了,我都能感到頭上冒出的一股一股的蒸汽。
勿裏她……怎麽能這樣?
“你一直在叫着我的名字,還說甚麽……別脫了,我都看光了。”勿裏故作疑惑,“你夢到了甚麽呢,泠汐?”
我本來已經囧得不行,那還受得了她這樣調戲?當下便起了身,埋進勿裏的懷裏。她略顯冰涼的肌膚與我滾燙的臉頰相碰,讓我舒服了不少。
“我夢到你了。”我甕聲甕氣地回答,懶得去找借口了,一會兒勿裏指不定再說出什麽讓我無地自容得話來。
“這回怎麽這樣實誠了?莫非真想看我脫衣服?”勿裏抱起我,“你還暈着,等等再走罷。”
什麽呢!我幹脆兩眼一閉,徑直埋進她的懷裏。這是什麽人吶,我不誠實也調戲我,我誠實了,怎麽也調戲我?
腳下驀然觸到實地,原來是抱着我的勿裏突然将我放下來,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可在我看來,竟是帶着一絲邪氣。
“勿……”我還未說完,她便傾身過來,溫軟的唇就這樣含住我的……
天旋地轉……
“你沉醉麽,泠汐?”驀地,她放開我的唇,在我耳邊說道,軟綿綿的舌又舔上了我的耳朵——酥麻,無與倫比沉醉。
“嗯……”想要回答,卻發現出口的聲音已然變了調子。
“你喜歡麽?”勿裏再次發問。
聽到這相同的問話,我突然清醒了過來,上次,便是如此的問話,這次……
“我知道這不是夢,你告訴我,你到底要做什麽?!”我有些崩潰,這些奇怪的柔情蜜意,這些奇怪的落差感,讓我無所适從!
“我啊……我叫勿裏啊……”她嬌笑一聲,又如同上次那樣漸漸消失。
再次睜開眼睛,發現我仍然在勿裏的懷裏,她似乎……抱着我走了一路。
她凝重的表情落入我的眼中,在見到我醒了之後,便緩緩說道:“陰靈……”
竟又是陰靈?!這裏,到底是陰靈的大本營是吧?
我記得勿裏說過,靈體殺人,都是通過磁場來讓對方一些觸及對方心靈深處的畫面,也可以讓對方看到靈體想讓對方看到的畫面。莫非,我是想看到勿裏的……果體?!
這個想法把我自己都吓了一大跳,随即我便弄明白了,任何人都想欣賞美吧?
“我怎麽不知曉,泠汐的表情竟是這樣的豐富?”勿裏饒有意味道,“在想着甚麽呢?”
“沒……”我剛才才紅了的臉,現在又是一陣陣的火燒火燎,難不成要我告訴她,我在想她的果體吧?
正當我以為她又要開始調戲我,便見她點了點頭,說道:“你把你的磁場放開,這樣那些東西便不會影響你了。”
放開……磁場?這要怎麽弄?
見我一臉茫然的表情,勿裏說道:“你只需想着要放開磁場即可。”
這神奇的打開方式……
默默地吐槽了一下,我放開了磁場。
頓時,周遭的環境變了,長明燈仍舊肆意燃着,我四下看了看,這裏極其普通,跟電視上呈現的墓室沒有什麽區別,只是中央的一個石臺分外引人注目。
我與勿裏都不敢妄動,片刻,勿裏從包裏摸出一個喝完了的功能飲料的罐子,朝那石臺扔了去。
清脆的金屬聲響起,罐子在地上滾了幾圈,最終停了下來,期間,那石臺并沒有什麽異動。
我有些失望,這怎麽能沒有出現什麽東西呢?
我看向勿裏,問道:“我想去看看可以麽?”
勿裏沉思了一會兒,拉着我的手便走到那石臺旁,并說道:“小心為上。”
點點頭,只見上面只畫了個繁複的花紋,別無他物。
“這是青衣神的神徽。”勿裏只看了一眼,“我在一本書上看到過這個圖案,上面說這神徽是評判一個神的能力強弱的标準。神徽越是複雜,那神便越是厲害,反之亦然。”
“你以前是不是每天只看書?”我奇怪,勿裏怎麽什麽都知道?
勿裏淡笑,說道:“我的職業注定了我整天閑得慌。”
我郁卒,還是不要和勿裏扯這些,還是和她讨論正事比較好。
“于是……我們怎麽走?”只有一條墓道通向這裏,應該便是我們來的那一條了。這裏除了石臺便沒有什麽其他的東西了,難道修建這個墓室只是為了迷惑我們?
因為我還開着磁場,所以磁場裏的異動我都能感受到。我現在便能明顯地感受到,有一隊人馬,已經來到了我們先前見到青衣神雕像的那個閣樓裏,數量不少于二十人!
“勿裏,或許又有一撥人馬進了這裏。”我當下便把我所感受到的告訴了勿裏。她沉吟道:“可能是軍方。”
聞言,我想起來了,那個物理學家柯玖是說過軍方的人也已經來了。
“我們往哪裏走?”我問道。
勿裏沒有做聲,只看着中央的那石臺,準确地說是看着石臺上的花紋,緩緩說道:“其實所謂的青衣神,是一個陰靈,不過這個陰靈,很強大罷了。泠汐,你将手放在這花紋上。”
我依言而行,卻感覺那石臺正在向我掠奪着什麽,而我,亦是感到身體越發空虛。我看了看勿裏,只見她緊繃的臉上沒有一絲動容。我張了張嘴,想要叫出她的名字,最後只是笑了笑,虛弱地閉上了眼睛。
隐約之間,我看見勿裏那焦急的神态,以及一道打開的門。
重巒疊嶂,隐隐約約,我耳中聽到一個好聽的女聲,她似乎在召喚我。我想回應她,可我只覺全身沉重……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進入古蜀王國的□□了,再寫幾章,便會開啓第一卷。關于勿裏,關于我的秘密也将慢慢被揭開,暧昧大大的……
☆、丁卯
再次睜開眼,便是一片恢宏。
所謂的恢宏,并非金光閃閃,而是,氣勢盛大。長明燈燃得正旺,而地面上四處立滿了青銅人,縱目,大耳……竟是與三星堆出土的青銅人雷同!
我沒有見到勿裏,她竟是……徑直将我丢在這裏了麽?剛才她讓我去碰那石臺,只是想借着我陰靈的能力,替她開門麽?
“泠汐?”勿裏忙跑過來,扶着我的肩膀,急道,“你醒了?”
“我不能醒麽?”我心中隐隐覺得她是有原因的,可話一出口,便滿滿的都是嘲諷的意味。
“我……”勿裏把扶住我肩膀的手往下移,環住我的腰,緊緊地抱住我,似要将我嵌進她的身體,“對不起……”
聽到她嬌嬌軟軟的話語,我的心頓時軟成了一片。
“我知曉,我知曉你那時的痛楚。但是我不能……這裏是我也不能預料到的,這裏的構造神乎其神,我根本不知那石臺會那般……”
勿裏很難得說了這麽長一段話,在除了專業解釋之外。
我信她,毫無緣由地,我信她,這份信任,從她召喚我那一刻便開始了吧?
“我信你。”回抱着她,我只覺安心。我想,我是喜歡這個女子的,我喜歡她的溫潤,喜歡她的悶騷……
“喲,怎麽又是你?哦,還多了個小朋友,濃情蜜意都到這裏了?怎麽,勿小姐還不走?”是那個殺馬特女子!
“與你何幹?看來你已經把硫線蠱解了啊……”勿裏淡淡回道。在第一次遇見那個殺馬特女子之時,我還是陰靈狀态,她自然看不見我。
“我打不過你,你自然是想怎樣便怎樣。”殺馬特女子的語氣,竟帶着一絲……委屈?
勿裏回以淡淡一笑。
我承認我現在是花癡了,勿裏她……真的好帥!
那殺馬特女子離開了,勿裏便攜着我的手,準備穿過這間墓室。
“他們是古蜀王國的‘守護人’。”勿裏突然說道,“每隔一段時間,他們便會進這墓,添油、檢查機關。”
我驚訝得合不攏嘴,問着:“他們就沒有監守自盜的麽?”
“他們不能找着墓裏真正的寶物。你看我們來時,便只見到那身青衣,其餘有見到甚麽明器麽?”
“并沒有。你的意思是,他們已經把能拿走的都拿走了,剩下的只是因為他們找不到?所以他們才會每隔一段時間都來,只是想找剩下的寶物?”
勿裏點點頭,補充道:“青衣神是古蜀國最為信奉的神,那身青衣,他們不敢扒。”
我了然地點點頭,完全了解了。
随後我便開始左顧右盼起來,這裏怎麽說也是四五千年前的墓葬,不好好看看怎麽行?
“他們找了有多久了?”我突然問道,這裏有那麽多的奇怪的東西,他們竟沒有發現?
“不久,據我所知,将近一百年了吧。”勿裏臉上出現了一絲緬懷之色。
“他們沒有發現我們所發現的東西麽?”
“自然發現了。”勿裏冷笑,“只是他們拿不出來罷了。”
“首先陰珠,他們便找不着另一個你來吸收它……”
聞言,我大驚,問道:“我?”
“你當陰珠是随便誰都能吸收的麽?若是如此,當年這陰珠還會保存下來麽?再者便是這悠雨,你當是誰都能拿走的麽?只是因為我得了你罷了……”
“我……”我心裏有千言萬語,可見到勿裏臉上那悲戚的神色,微阖的雙眸,緊抿的雙唇,便什麽話也說不出口了。
“對不起……我不能……”勿裏似呓語一般說道。
一種奇怪的感覺出現在我的心裏,酸酸澀澀,連着我的內環境似是也變成酸性了。
“堅持與固執的本質區別在于是否有價值,你怎能囿于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呢?勿裏,這是你曾說過的。”我不知道她說的不能是指什麽,大概是不能說出一些事情,也是不能做一些事情吧。
“嗯。”
她低低應了一聲,随後,便帶着我走出了這間墓室。
接着又是一條長長的甬道。
勿裏告訴我,這古蜀王國都被他們‘打理’得差不多了,除了着實不能變動的東西,他們基本上都變動過,就為了更加方便地尋找那剩餘的寶物。
唉,我暗嘆一口氣,本以為會有所謂的粽子先生存在,還有古墓裏該有的各種怪物……結果卻只有一只沒什麽殺傷力的淵璃……還是挺遺憾的。不過,勿裏本就說過,這只是一個操練而已。
漸漸地,不知為什麽周圍升起了霧氣,勿裏遲疑了一下,說道:“從前從未出現過這霧氣,如今卻是……”
從前?
“你以前來過麽?”我頓時感覺我問了個白癡問題,若不是她來過,怎麽能知道這裏有那群人存在?
“嗯。”勿裏點點頭,随後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我想,以前是因為陰靈,所以我們走向的,是另一條它們為我們安排好的路。而現在,你的磁場讓這些直接消失,顯示出了這墓道原本的面貌!他們搜尋百年,沒想到,竟是一直被陰靈所蒙蔽!”
勿裏的語氣有些嘲諷,我驀然便覺得她變了。最初見她,她是沉默的,面癱的,冰山禦姐一般的存在。而現在,她在我面前,展現出了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感情。她會笑,會表達自己的觀點,還會……調戲我……似乎,這才是真正的她,讓我能觸及到的勿裏。
“那他們為什麽不用消磁的儀器呢?”我問道,這些人應該不算窮才是,該是不會沒錢買消磁的儀器的。
“他們不能,亦不敢。他們怕現代設備将這裏破壞,以致失了找到東西的機會。”
說完,勿裏看了看前方,手電的光照在霧氣之上,隐隐約約的,看不清裏面的景象。她毅然攜了我的手,踏進了那濃重的霧氣之中。
一個巨大的水潭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那水潭隐隐散發出寒氣,可它的水面上,卻蒸騰着一股一股的霧氣。
勿裏看了看那水潭,遲疑了一下,将手伸進那水潭之中。我見她将手放進去,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還好她沒事兒,我懸着的心才放下來。
“怎麽了?”我問道。
勿裏沒有回答,只靜靜地走向我,把剛才放進水潭的手拿給我看。待我看清了那芊芊素手上的東西時,登時吸了一口涼氣。
勿裏的手,竟是鮮紅無比,而那鮮紅,正是血的顏色。那水潭,竟是……血池!
“陰靈祭祀。”勿裏淡淡道,随後拿了包裏的一瓶礦泉水,擰開來沖洗了自己的手。
“那時的古蜀人着實不知該如何提升自己的國力,便決定冒險一回。生人的鮮血有着人大半的能量,于是他們便以生人的鮮血,澆灌陰靈,以提升它們的力量。可這樣得來的陰靈,終究會沾染血腥之氣,漸漸地變為不受控制的惡靈。”
頓了頓,勿裏搖搖頭道:“我亦不知惡靈的詳細情況,只知曉,惡靈極難對付,是一個極其忌諱的存在。”
我抿了抿唇,捏了捏勿裏的手,無聲地安慰着她。我知道,勿裏這話的意思,恐怕我與她便會遇到着惡靈……
走上前去,我細細地觀察了一下這血池。沒有血的腥味,沒有血的粘稠,但仍然能一眼看出,這便就是血,還是熱的、甚至有些滾燙的熱血。
摸了摸血池的邊緣,是熱的。我想,這裏應該是一處天然的溫泉,只是池子裏的水換成了血液而已。而這裏應該也有其他什麽特別之處,讓這裏面的血液不會凝固吧。
“若是真如你所說的那樣,這個血池裏的能量,是不是都已經被吸收完了?”
點點頭,勿裏說道:“吸收盡了才好,若是有惡靈,它也當去別處尋找能量了。”
勿裏的想法與我不謀而合,我只期望,不要遇上才好。
正在這時,一聲爆破聲傳來,可能因為隔着許多障礙,聽得變調。随後便是一陣地面抖動,我一個重心不穩,便往勿裏身上倒去。
“小心些,別摔着。”勿裏輕柔道。
聽到她如此輕柔的話語,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感受到她強有力的心跳,我知道,我沉淪了。
我是喜歡着她的。
“嗯……”微不可聞的聲音響起,我能想象我的臉到底有多燙,有多紅。
“嗯?”不知勿裏為什麽突然發問,卻只見她已經松開了我,來到血池旁。
血池因為剛才地面的抖動,裏面的液體現在還在搖晃着,随着液體的上升與下降,一些東西露了出來。
一個個陶瓷罐子隐藏在血池之下,若不是這次突然的震動,只怕這些東西便會被我們忽略了。
那些罐子皆是黑色,一個個整整齊齊地排列在血池的底部,遠遠看去,竟像是放着一排排的人頭!
快速從裏面撈起一個罐子放在血池的邊緣,勿裏從地上找了一塊小石子,便朝其中的一個罐子扔去。只聽到“怕啦”一聲,罐子便四碎而裂開。
裏面全是些木頭碎屑,随着時間的推移,那木頭碎屑卻沒有腐爛的跡象,該是這防腐除菌的措施做得極好吧。
突然,那木屑動了動。不,不只是有木屑,木屑之中,隐隐約約露出幾絲黑色……
☆、戊辰
随後,那黑色的東西拱了拱木屑,終是脫離了木屑,我也看清了它們。
那些是一只只小小的昆蟲,只見它們黑黑的身體上面,縱橫分布着紅色條紋,頭部長出了一根與它們身體長度差不多的刺。
“血蠱。”
勿裏拉着我迅速跑了出去,直到我看不見那血池,這才稍稍緩和了速度。
“剛才的那個罐子裏的東西很厲害麽?”言語間,竟是帶着一絲興奮。是的,我興奮,為着終于能一睹古墓裏的怪物而興奮。
“血蠱,以鮮血為生,據木而居。方才我們的舉動,已然将它們吵醒,血池裏已經沒有能量了,它們的目标,定然是我們。況且,這蠱身形小,又是群體活動,若它們将那些罐子都打開,便是極難對付。”
似是為了驗證一般,勿裏說完那句話,我便聽到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千萬只蟑螂在爬行似的。
我與勿裏對視一眼,心裏“咯噔”一聲,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那些血蠱的速度極快,轉眼間,便與我們拉近了一大段距離。我知道,這場劫難,不能逃開了。
說到底是我們在作死,分明不必打開那個罐子,分明可以直接走掉,卻偏偏這樣做了。不過,誰又知道地面會突然震動?又有誰知道,這些罐子裏面竟是以鮮血為生的血蠱?
或許是沒有快過那些東西的速度,勿裏竟徑直停了下來,拔/出那把新得來的悠雨,便讓我先行離開。
重見天日的悠雨的劍身上透着寒氣,也隐隐閃着寒光。若是用這劍對付一些有靈智的東西,定然是一件威吓的利器,然而對這些沒有智慧的東西來說,再有震懾力的外表,也不能阻止它們。
這時候,我怎麽能走?
大概因為我的本質仍然是一個陰靈,我的眼睛分外靈敏,竟能捕捉到前面的那只血蠱在悠雨出鞘的那個時候頓了頓。難道,這一只,有靈智?
覺察到這些的我大喜過望,也就是說,那只有靈智的血蠱,可能是它們的頭領?
我記得我有一個可以操控輕小物體的能力,這只可能是頭領的血蠱,夠輕夠小了吧?
運用起我的能力,我将那只血蠱往遠離我們的方向移動。勿裏已經準備發起攻勢了,見我仍然在這裏,不由皺着眉,惱怒道:“怎麽還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