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部分先導集可以不看的,直接正文即可
讓我記不起對着我的勿老師是什麽樣子了——莫名地冷漠與疏離。
那老太婆看了看脖子上的悠雨,再回頭望了望拿着悠雨的勿老師,有些凄然道:“想我活了這麽久了,也該知足了,為他們做了這麽久了,也該還清了。”
還未等我開口,那老太婆的脖子便在悠雨的劍鋒上劃過,帶出了一片刺目的紅色——她竟是直接自殺了!
我默然,莫名地有些悲涼,若非我們,若非我們闖進了這裏,她是不是……就不用死了?我不殺伯樂,伯樂卻因我而死。
吞了口唾沫,我有些顫抖地問道:“勿……勿老師,她……她……”
說到後面竟是有些哽咽。
“無礙,她該死。”勿老師仍舊是那般淡定,我就快要懷疑她是不是經常殺人了。
“她……”勿老師頓了頓,眼中出現一絲悲戚之色,“她應該活了将近兩百年了。”
什麽!!??
此刻再多的感嘆號也不足以表達出我的震驚之情,兩百年!這是一個人類不可能達到的歲月,況且,剛才我們看到的,明明就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
見我臉上大寫的驚愕,勿老師說道:“沒想到吧,她便是靠着殺人活了将近兩百歲。”
“殺……人?”我咀嚼了一下這兩個字,随即更疑惑的便是為什麽勿老師也知道這些,“勿老師怎麽知道的?”
“将他人的癌變器官移植到自己的身上,再用以高超的現代醫學技術控制癌細胞不擴散,将癌細胞慢慢地引導變成有正常生理功能的細胞。”
“于是這樣的器官便不會死亡,只要有足夠的能量,便可以一直工作下去。只是,既然是他人身上的器官,自然是要以他人的力量來給那器官提供能量……”
說完,勿老師定定地看了我一會兒,便從登山包裏拿出一張幹淨的帕子,開始擦拭起她的悠雨來。
我能明白勿老師所言,癌細胞是一種可以無限分裂的細胞,只要能提供分裂的能量,它形成的器官便可以一直存在下去。那麽這個能量自然要從它原來的主人那裏得來……怪不得勿老師說那老太婆殺了許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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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明明最開始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啊……”我覺得世界真奇妙,竟然還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瞬間變成老太婆的事情發生。
勿老師似乎又換成了她對我才會有的不正經:“怎麽?覺得她太美了所以舍不得麽?原來泠汐竟是對一個比她大了兩百歲的老妖怪感興趣啊……”
最後那個“啊”字說得百轉千回,簡直是……幽怨得很。
“沒……沒有……我只是單純地覺得可惜而已,勿老師你還是正經一點……這裏不适合不正經……”說到最後,我已經将臉埋在胸口上了,耳朵甚至已經微微發燙。
“傻。”勿老師拍了拍我的肩,“她似乎有一種特殊的手法,讓她自己變成那樣的,有些類似于整容但并非整容。她的老太婆的樣子便是她原本的樣子,不過我是真的不知道她為什麽會突然變成她原本的樣子。”
明白了些許,不明白的我問勿老師,勿老師也不知道。
我想了想,說道:“我看她是因為說到了這個地方的中央才變成老太婆的樣子的,是不是這裏的中央有什麽端倪?”
勿老師輕輕揉了揉太陽穴,說道:“我也不知曉,只知曉她定然不是一個人,她的背後定是有一個團體,或許他們所有的人都在做與癌變器官有關的研究……”
我是記得那老太婆在最後說了句‘為他們做了這麽久了,也該還清了’,莫非正是因為他們給她移植癌變器官,所以她要給他們工作麽?
看向勿老師,只見她正坐在床上研究那女子生前鼓搗的那些東西。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白襯衣的第一顆扣子不知怎麽的開了,露出一片精致到極致的鎖骨,瑩潤的肌膚做了它們的背景,似是将要騰空而起的蝴蝶。
難道我是鎖骨控麽?我問着自己。
☆、壁畫
“這些都是我的導師告訴我的。”勿老師一邊擺弄着那些東西,一邊說道,“導師他很信任我,他覺得我能将這個技術徹底完善。”
我走了過去,見勿老師手中的那些東西,竟然是一塊塊被冰封的人體的組織!
“為什麽?”這個時候我有些害怕,我害怕勿老師也如同這些人一般,在秘密研究着這些慘無人道的東西。
勿老師停下手中的動作,說道:“因為陰靈。”
陰靈……這是我今天第二次聽到這個名稱,還未等我問出口,便又聽到勿老師說:“如同你能見到的靈體一般,陰靈也是靈體的一種,不過陰靈比之一般的靈體高級很多,因為它們是從活生生的人身上出來的,也就是說,陰靈是人的生魂!”
生魂……在人活着的時候,将他們的靈魂弄出來,變成陰靈麽……我不能想象這種場面。
認識勿老師還不到一天,我的世界觀便被刷新了。我嘗試着不去相信她,但小城的存在,那個突然變成老太婆的神秘女子,還有勿老師手中的那些被冰封的人體組織,叫我不得不信。
“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作為能感受到靈體的人,你不得不知道這些。”勿老師放下手中的東西,轉過身來,捏了捏我脖子上的鳳形玉佩,輕輕說道。
總感覺她捏玉佩的這個動作很有深意。
輕輕點了點頭,再次看了看那一堆人體組織,以及床邊的那張桌子。
心下一動,便走上前去,碰了碰那張桌子——果然不出我的所料!
将桌子搬開——當然這其中有勿老師的幫忙,只見後面露出了一個保險門,而且那保險門還在冒出絲絲寒氣。
與勿老師對視一眼,她對我笑笑,提着悠雨便準備将那門劈開。
這種默契,像是與她認識了很久,一起經歷過很多一樣。
“叮當”,伴随着那鎖落在地上的聲音,門開了,一股寒氣沖出來,徑直讓我打了個寒顫。
冷庫??
勿老師牽過我的手,往裏面走去。她手上的溫度一絲一絲地傳過來,在這冰冷的地方,是我唯一的熱源。
裏面沒有開燈,而我們又不敢貿然開燈,只得一人舉着一個手電,如此一來,我們便兩手不空了。
借着手電的光,我能看見一排一排櫃子陳列在這冷庫之中,我不敢貿然用手去碰它,怕把手凍住。
正在猶豫,卻見勿老師已經放開了我的手,用悠雨弄開了一個櫃子,我便也放棄掙紮,湊到勿老師那邊去看。
只見裏面也是一塊塊的人體組織,而且這些人體組織似乎都是癌變了的,而且上面還寫了一個個的名字——大概是方便找到本人吧……
莫名地覺得很冷,本能地再次攥住了勿老師的手,勿老師亦是捏了捏我的手,似是在安慰我。
擡起頭對她笑笑,便不準備看了。報警這個念頭在我的腦海裏轉了一圈,便被我壓制下去,這種關乎到陰靈這種不科學的東西,怎麽能随意報警呢?
勿老師帶我出了這個冷庫,準備繼續往前走,卻被我拒絕。
“勿老師……我已經沒有再往下走的勇氣了……”見識到這麽多,我早已經身心疲憊。
怎料勿老師卻摸了摸我的頭,說道:“我有一個推斷,解剖室的靈異事件的本質是靈體,有人操控靈體來這裏偷屍體。”
聞言,我呆愣了一下,随即細細想了想這個推斷的可能性,便問道:“操控靈體?靈體會這麽乖地讓人操控麽?”
“借着怨氣而生的靈體當然不會,但是被人召喚出來的陰靈會。”勿老師一邊走着一邊說着,“将人的生魂弄出來,再烙印上自己的印記,便可以操控陰靈了。”
此刻我們已經走到了一個較為狹小的通道,牆壁上面似乎還畫着些什麽。
“那最開始的屍體起身要怎麽解釋?陰靈不是不可見麽?”我疑惑道,一邊湊近去看牆壁上的那些畫,“勿老師,來看這裏的牆壁!”
“只需要讓陰靈用磁場控制屍體即可。”聞言,勿老師一邊解釋一邊來到我的身邊,與我一同看着那些畫。
磁場?我有些疑惑,卻因為這些畫而暫時跳過了這個詞。
這些畫似乎是連續的,第一幅畫着一些只遮住了下半身的人在圍獵一種大型的動物。按照比例來看,那動物足足有十米高,可它卻只有一條腿,有些像牛,似乎是為了說明它會發光,用了很多筆畫來給它添了一身金光。
“夔(音kui,二聲)牛!?”勿老師驚道,“這東西怎麽會被人類圍獵?”
夔牛!
據說用這東西的皮做成鼓,可以震懾敵人,讓敵人瞬間失去鬥志,這些人是為了取它的皮麽?
“是會發光,皮可以做鼓的那種夔牛麽?”我問道。
勿老師點點頭,說道:“是那種夔牛,而且不僅它的皮可以做鼓,而且它還是神之一族,可以給擁有它的國家帶了祥瑞。只是看這些畫的陣仗,似乎是想取它的皮。”
“那這群人定然是在經歷戰争了,不然他們也不會取它的皮,而是直接将它請回國供奉了。”我分析道。
“嗯,但是光憑這一幅畫還看不出什麽,我們繼續看吧。”
這第一幅畫和第二幅畫隔着大約二米七八的樣子,似是九尺。
第二幅畫的場景便有些殘忍了,只見上面的人正在射箭,而那夔牛已經被射得遍體鱗傷,鮮血流了滿地。那些人的表情好像很興奮,但是似乎是年代太過久遠,那時候的壁畫技術還不太好,不能看得很分明。
後面便是這些人在剝皮,制作夔牛鼓的場面。
但是看到最後一幅畫,我真的是抽了一口涼氣。
只見上面畫着兩波聲勢浩大的人,在其中一波的前方,有一個人正在敲着一架大鼓,應該就是那夔牛皮制成的鼓了。
而另一波人紛紛躺倒在地上,鮮血遍地,這群人便像是被生生泡在血裏!
“莫非……他們對這夔牛鼓做了些什麽不得了的改變,讓它生生變成了一件殺器?”勿老師懷疑道。
聞言,我似乎回到了那個時代,那場戰争,耳邊似乎傳來了震天的鼓聲,悲壯而又凄婉,卻是刺得人的耳朵生疼。這鼓聲越發激烈,聲調也越發高,震碎了那些人的內髒,而擁有夔牛鼓的那波人,卻絲毫不受影響。
甩了甩頭,這只是勿老師的一個推斷,真實的場景還不知道是怎麽樣的呢。
“勿老師……我總覺得不是這麽簡單……”這是我的直覺,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嗯?”
“你看這第三幅畫,他們剝了夔牛的皮,卻讓人把剩下的肉擡了下去。而這第四幅畫,便是這些人在開慶功宴,他們似乎很興奮,雖然這壁畫的表現力不行,但我便直覺到他們很開心。”我悶悶道,直覺這種東西,怎麽說得清楚呢?
“嗯。”勿老師點點頭,眉頭卻是皺起來了,“繼續說吧。”
我扁扁嘴,說道:“你這是在嫌棄我麽?”
“自然是沒有這回事的,我只是在想你提出的疑點。”
“我在想,他們最主要的目的并非是想要得到那個夔牛鼓,而是想要它的肉。”
聞言,勿老師定定地看着我,說道:“此話怎講?”
“或許……是他們覺得吃了夔牛肉能繼承它的祥瑞吧。”我想了想,大概只有這一種可能了。
“或許是。”
我總覺得聽完我的猜測,勿老師便有些心不在焉的了,似是印證的猜測一般,勿老師說道:“我也覺得很是疲倦,我們上去吧。”
“可是勿老師……我們還沒有找到靈異事件發生的原因啊……”我無奈,剛才不是她說要繼續的麽?
勿老師擺了擺手,說道:“如果是陰靈幹的,怎麽公之于衆?再者……這所大學的外科不興,并非單單因為解剖室鬧鬼,這個我已經跟你說過了。”
我呆了一下,仔細想着勿老師所言,如此……我該如何完成陳老師的願望?可現在的我,已經不單單是想解開解剖室的靈異事件的秘密了,而是真的很想知道,這所有的秘密。
“走吧,秘密之所以為秘密,那便是它有成為秘密的原因。你這樣去探查,不怕到時候得到真相之後會絕望麽?”勿老師拉過我的手,将我往外面帶去。
她的話一直在我的腦海中回響,以至于我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被她帶到入口的。
罷了罷了,我還是過我以前的生活最好了,畢業之後到一家醫院實習,最後當上一個真正的醫生,救死扶傷。
這地下距離地面有三米高,反正我是根本爬不上去,勿老師便讓我踩着她的肩膀爬上去。
“不要。”開玩笑!勿老師這麽一個看起來嬌滴滴的大美人兒,我哪舍得踩她肩膀啊!
“真的麽?那你不要多問。”勿老師似笑非笑。
正在我疑惑為什麽她讓我不要多問之時,她卻已經撈了我的腰,在我眨眼之間,便已經到了地面!
我的臉瞬間爆紅,還在想着這是在吊威亞吧……是在吊威亞吧……
☆、欣檸
雙腳落在地面上,我的腦子裏滿是疑惑,可剛才勿老師也說了,不許多問。
“這也是我家裏的。”勿老師說道,我仔細想了想,現在還是有這種功夫的,能一下子跳得很高,有些類似金庸叔叔的輕功,但沒有那麽誇張。
難不成勿老師家裏還是一個武學世家?
“勿……勿老師,我覺得太刺激了……”我有些緩不過來,就這樣體驗了一把空中飛人的感覺?!
豈料,勿老師竟是微笑地說道:“淮泠汐同學,你今天上午并沒有請假。”
聞言,我大驚,今天還要上課的!而且今天上午的課是以嚴厲聞名的徐老師的課……雖然是我的導師将我拉出去的,可我真的沒有請假啊!會扣學分的麽……
哭喪着臉,我對勿老師說道:“勿老師,您就行行好吧……”
不知不覺,我與勿老師開始熟悉彼此了,我也沒有想到,能和勿老師一起經歷那些,也沒有想到,就自然而然地便與勿老師開起了玩笑。
“嗯……答應我一個要求,我就幫你。”
這個關鍵的時候,別說是一個,就是做牛做馬我也願意!
“今天跟我回家?”我大跌眼鏡,勿老師為什麽提出這個要求?美人的家,我自然是想去的。
“啊?”
“給你看個東西。”勿老師說道,“應不應?”
“自然是應的,那勿老師……”我答應得斬釘截鐵,去就去,我還怕勿老師把我吃了不成?
“嗯,我跟那個老師說你今天大義凜然地見義勇為,被歹徒紮了數十刀,已經昏迷不醒了。”還未等我反應過來,她便已經絕塵而去……
什……什麽?!不帶這樣玩兒我的……
哭喪着着臉,可是我相信勿老師不會真的那樣說的,她的目的,大概就是只想調戲我吧。
想到這裏,我的心中充滿了疑問。
首先,勿老師明明是一個寡淡清冷的女人,卻為何偏偏要調戲我?就因為我是她的學生?或者是因為我們都能感受到靈體?這樣的解釋未免牽強。
第二,勿老師為什麽不去醫院實習,反倒是來這裏做臨時導師?這個可能是她的興趣吧……
第三,關于那個癌變器官的研究,勿老師有沒有參與,她又為什麽要幫我查出解剖室靈異事件的原因?
第四,那個鳳形玉佩……
第五,勿老師為什麽什麽都知道?
第六,……
不理不知道,一理吓一跳。這麽多的疑問,難不成我還要找勿老師問?
被疑問壓得有些煩躁,我索性不去教室了,轉而出了校門。
有些頹唐地走在街道上,我有太多的疑問壓抑在心裏,有一種想沖過去找勿老師問清楚的沖動,然而理智告訴我,不能如此。
若是她真的想要我知道,那她便不會說出如同“得知真相便會絕望”這樣的話了。
正在走神的我沒有看到前面急匆匆跑過來的一個人,便這樣徑直與她撞上了。
我“噔噔噔”地退了兩步,擡頭看向這個将我從思緒中牽扯出來的人。
那是一個長得很清純,卻又不失幹練的女子,因為我對年齡有些模糊,所以只覺得她很年輕。
“抱歉,我在想事情。”那女子急忙道歉,看到我呆愣的表情,突然說道,“你是不是叫淮泠汐?”
我瞬間就呆了,這什麽節奏……在大街上随便撞到個人,也能一口道出我的名字?我自認為自己還沒那麽出名……
“你不要害怕,是勿裏那死面癱跟我說的你。”說完之後,便從口袋中掏出一張卡片,不由分說便塞到我的手裏,根本不給我說話的時間,便匆匆離去。
“我有事先走了!”
末了,留下這句話,我便只能看見她的背影了。
“……”
無奈,我看了看手中的卡片,只見上面只燙金着“裏博瑞總裁欣檸”幾個字,還有一串電話號碼。
這個“裏博瑞”是一家護膚品公司,以“喚醒肌膚原動力”為核心理念,大受消費者的喜愛,但因為我不怎麽關心這些,腦海中便沒有更多的信息了。這個看起來像是大學生的女人,真的是“裏博瑞”的總裁?
勿勿老師認識之後,怎麽淨發生些奇怪的事情?!而且,勿老師身邊的人,都這麽霸道麽?
收好欣檸的名片,看了看表,已經快十二點了,也是時候吃飯了。
剛走了兩步,便有電話打進來,拿出來一看,是一個本地陌生的號碼。
若是是外省的號碼,我便果斷不接,但是這是本地的,我便開啓了嚴陣以待的模式。
“喂,您好?請問您是?”非常官方的問話,非常恭敬的語氣。
“……”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在我就快要疑心是不是騷擾電話之時,那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分明就是才認識不擔心一天的勿老師!
“你這樣,要是去做前臺,定然是極好的。”
“我只是不擅長打交道而已……”
“好啦,以後帶你去到處逛逛吧。”勿老師說道,随即話鋒一轉,“你有沒有吃午飯?”
“沒有。”該不會是她想要請我吃午飯吧?
“真巧,我也沒有吃,一起?”頓了頓,又加了一句,“就當增近師生感情咯。”
“好……”說實話,我找不到理由拒絕。
“你在哪?我來接你。”
報了地址,勿老師說了個“好”字便與我挂了電話。
捏着手機,看着屏幕上顯示的勿老師的手機號,手指一動,便備注:勿裏。
似乎一直便該這樣叫她,而并非那樣生疏的“勿老師”,而且她都叫我泠汐了,我叫她勿裏也不算過分吧?
這樣想着,突然前面停了一輛車,低調深沉的黑色,彰顯着主人的個性。雖只是一輛簡單的奧迪,卻因為車上的那個如畫的女人變得烨烨生輝。
是勿老師。
“走吧,我已經幫你請了一天的假了,你今天可能情緒不穩定,便權當是放松一天吧。”
我點點頭,應了一聲,想要坐到後座去,卻被勿老師拽住,硬要我坐到前座,我便只能從了她。
現在勿老師的說話風格已經跟現代人完全相同了,只是我便開始疑惑,當初她問我第一句話之時,為什麽偏要用古風?是因為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語言風格麽?
想不明白,可是勿老師确實解釋了是她家庭的原因,于此,我也不好多問。
勿老師似乎察覺了我的走神,調笑道:“身邊明明有一個大美人,泠汐卻是在走神,想些什麽呢?”
沉思之間,突然聽到勿老師的問話,有些慌張地回答道:“沒……沒什麽,只是在想一些不明白的地方,我知道,勿老師想要告訴我的時候,就一定會告訴我的。”
“嗯,到時候一定告訴你。”勿老師的看着前方路面的表情有些嚴肅,“只是有些事情,非你不可。”
我點頭,表示知道了。我自己也知道,縱然只是為了重新發揚光大XX大學的外科,我也定然是要去解開一些東西的。在這個世上,對我最好的除了我媽,便是陳老師了,我怎麽能不去為他的願望而努力?而他的願望實現的契機,便是解剖室下面的秘密地點!
勿老師帶我來的,是一個獨具特色的中餐館。說它獨具特色,是因為這裏的服務生都打扮成古代店小二的模樣,叫着“客官,客官”。而這裏的建築也是仿照古代的閣樓而修建,美名其曰:芷香殘月樓。
這麽別出心裁的酒樓,自然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眼光,成為小情侶約會、洽談生意、家庭聚餐的不二之地。
勿老師徑直便帶我進入了一個雅間,說道:“一會兒還有人要來。”
聞言,我頓時便軟了,還有人來?我定然是不認識的,那一會兒要怎麽辦?是裝作不存在還是借着上廁所的名義偷偷溜出去?
很快,我的腦子便替我分析出了最佳的方案——借口出去上廁所。
“勿……勿老師,我想去廁所……”頗有些底氣不足地開口。
“不許,憋着,見了人再去。”
勿老師的這一句話瞬間打破我的所有幻想。
“好……”唯有弱弱地應一聲,悶悶地坐到了我的位置上。
“你別擔心,到時候你就坐這兒就行了,他們都是不吃人的。”知道我借口去上廁所的原因,勿老師很貼心地讓我別緊張。
不緊張才怪!你再怎麽說我還是緊張!
只是以上的話我不敢說出口,只得腹诽。
在勿老師接了幾個電話之後,便聽到雅間的門被打開的聲音,接着便是兩男兩女走了進來。
其中那兩個女子我認識,一個是不久之前才見過的欣檸,另一個竟是著名的物理學家柯玖!
而那兩個男人我便不認識了,只見其中一個長得高高瘦瘦的,戴着一副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而另一個似是故意與前一個做對比,竟是長得壯實,我一看便将他劃到“肌肉男”那一圈了。
見人來了,勿老師便起身向我介紹道:“這兩位美麗的小姐我便不必介紹了,相信你該認識。”
“這形成鮮明對比的兩位男士,這位是我的同事,在化驗方面很有研究,叫做秦昊”勿老師指着那個瘦瘦高高的男人,說道。
随後她又指着那個壯實的漢子介紹着:“這位是小檸公司的人,現在在她的競争對手那邊當間諜,叫做吳格。”
“泠汐我便不必介紹了吧?你們都該認識她的,是吧,柯教授。”勿老師似是怕柯玖不認識我,着重問了問柯玖。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這一章把勿裏同學的“女兒”寫出來的,可是貌似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要交代根除……等等,我是不是劇透了些?
☆、勿老師的……女兒?!
我漲紅着一張臉,一一向他們問了好。随後我們六人落座,菜也紛紛上來,我都不知道勿老師是什麽時候點的菜。
待到菜上齊之後,勿老師便首先發了言:“對于那件事情,我覺得有必要邀請淮泠汐同學協助調查。”
衆人一致點頭,欣檸略略遲疑道:“可是淮泠汐會不會還太小?”
太小?!什麽呢!
聞言,我當下便回道:“若是欣小姐以年齡來判斷一個人能力的大小,會不會太片面?”
“我只是擔心你還是在花樣年華,便被迫卷入到這種事情之中,對你可能有些不公平。”欣檸淡淡一笑,說道。
我愣了愣,下意識問道:“不就是調查個靈異事件麽?有這麽誇張?”
“什麽?”欣檸疑惑地看向勿老師,後者給了她一個眼神,她便繼續說道:“萬一真的有什麽奇怪的事情呢?”
我默然,卻聽到勿老師說道:“小檸,就她。”
欣檸也便不做聲了。
倒是那個秦昊開口了:“我說勿大美女,你們糾結什麽呢這是?我來說吧。”
說完,秦昊便自顧自地說起來。
那是一次意外,吳格在欣檸的敵對公司裏當卧底的時候,偶然發現他們在秘密研究一種新的産品,出于自己的職業本能,吳格便偷偷看了看。
結果卻今他震驚,他們正在研究一種可以使細胞迅速恢複活力的産品,裏面似乎加入了生物組織。
吳格意識到這可能會是一個驚奇的發現,于是便采取手段取了一部分出來,拿到“裏博瑞”總部化驗。沒想到裏面的成分除了平常的護膚品成分,竟還有癌變的生物細胞!
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欣檸便馬上通知了勿老師,随後勿老師便與秦昊再進行了一次化驗,得出的結論竟是,那癌變的生物細胞是來自于人體!
“化驗的結果不會錯麽?”我問道,也許是在害怕,也許是在心存僥幸并非這樣可怕。
勿老師嘆了口氣,說道:“我也希望是化驗錯誤,可那二十三對染色體告訴我們,化驗結果并無錯誤。”
“是不是與今天我們在解剖室地下看到的那個研究有關?”
點點頭,勿老師說道:“可能就是那家叫做‘梨韻’的公司主導的這一切。”
我豁然開朗,感覺一切都有了希望,只要能讓那家公司停止這個實驗,是不是就能讓XX大學的外科恢複往日的光彩?陳老師的願望也将得以實現了。
有些興奮,我擡頭看着欣檸他們,覺得這些剛認識的人,分外可親。
吳格大概是我們當中最為豪爽的一個了,只見他最先舉起酒杯,說道:“來來來,為了革命的勝利,為了同志們的幸福,咱們幹一杯!”說完,他還向我眨眨眼,晃了晃酒杯。
我自然是知道這個動作的意思,以前我媽沒少教我餐桌上的東西。
見他如此,我的熱血也上來了,拿着酒杯,提着酒瓶便站了起來,給自己倒了半杯。這杯子是那種專門用來喝白酒的杯子,一個大概能裝六十毫升的樣子。
勿老師見我給自己倒酒,無言地注視着我,搖了搖頭,我自然是知道她是為我好,可現在正是沖動,哪能停下來?
“沒事的,我就小酌兩口。”
無奈,勿老師只得點頭答應了。
對她笑笑,便給秦昊與吳格倒上,先跟他們喝了一輪之後再去和三位女士喝。
“我說,我随意,你們幹了啊……”我有些口齒不清了,說實話,我就沒有酒量這個東西,而且我喝酒非常上臉。
“……”
兩個男人倒是很爽快,三位女士便不那麽爽快了,這白酒的度數有些高,一口喝下去,辣得我胃疼。
喝了兩口,我的杯子裏的酒才減少了一半,我也就喝了二十毫升的樣子,便癱坐在椅子上,昏昏沉沉地不想動了。
勿老師見我這樣,便對衆人說道:“她有些醉了,我先帶她走了,你們繼續吧。”
說完,有些歉意地笑笑,大家也都表示理解。
“什麽回去啊……吳哥,秦哥,咱們繼續喝!”所謂酒後發瘋……應該就是我這樣吧?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這是不是叫做醉了,可我确實是感覺我是清醒的,卻會說出一些我平常根本不會說出的話,怪不得那些喝醉的人會說自己沒醉……
手搭在勿老師的肩上,勿老師很高,比我高了半個頭,得有174了,我這165的身高,剛好可以将頭枕在她的肩頭。
一股馥郁的冷香被我吸入鼻孔,勿老師完美的側臉在路燈的映襯下閃着微光,柔和了我的眼。
莫名地,頭便不昏沉了,取而代之的,是被一股溫和的能量注入的感覺。
勿老師打開車門,将我放到副駕駛,自己再去駕駛座上開車,她俯下/身替我系好安全帶,有些冰涼的手指劃過我火熱的肌膚,舒服得讓我直想呻/吟。
似乎是太過貪戀那種舒服,亦或是那酒還未醒,我竟一把拉住了勿老師的手,将她的手往我的臉上蹭。
勿老師似是有些驚愕,沒有把手抽回去,待我的意識回籠,我才吶吶地放開她的手。
“對……對不起……我只是……只是太熱了,然後你的手很涼快,我……我沒忍住……”我手忙腳亂地解釋道,坐在副駕駛上不知所措,卻見到勿老師的眼裏滿是笑意。
“我又沒有說什麽,不介意的,畢竟你是我的學生嘛,況且,剛才我就該勸你別喝那麽多的。”
“嗯……”我應了一聲,轉頭看了看天色。陽光毒辣,現在正是五月份,天氣還不算太熱,只是不知為什麽此刻特別悶,大概是要下暴雨了。
“勿老師,麻煩你送我回學校可以麽?”
其實也并不是打不到車,只是不知為什麽,我想和她多呆一會兒。
“泠汐你忘了?今天你答應過我要去我家的。”勿老師語氣有些哀怨,跟她這一身禦姐标準裝扮的白襯衣黑色長褲一點都不襯。
說實話,勿老師着實是一個長得非常好看的人,她靜靜地站在那裏,便是一個清冷寡淡的美人;若是她再開口說話,便是一派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漠語氣。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