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部分先導集可以不看的,直接正文即可
點了。
“勿裏,你怎麽都不叫我的?”有些哀怨地一邊咬着牙刷,一邊對着在客廳看筆記本的勿裏。她似乎只在客廳中看筆記本,我倒是沒有見着她在其他地方看。
“不是有一只睡得正熟的豬麽?若是将她叫醒了,我還怎麽賣了她?”勿裏頭也不擡地說道。她總是有這樣的本事,可以瞬間讓我氣結。
“……我是豬,你就是豬的老師!”憤憤地吐出了一口牙膏沫,瞪着勿裏說道。
“好好好,我是豬的老師,能将豬教得這麽聰明,也算是我有本事了。”
她擡起頭來,眼眸中淨是笑意。這話,到底是在說我天生愚笨呢,還是在誇我現在很聰明呢?不過有一點,她把自己從頭到腳,從發間到指尖都誇了個遍!
“……”不過,我大人有大量,不和她計較了。
吃過不知是早餐還是午餐的飯,突然便有人來敲門,勿裏開了門。
那男人一身黑色,戴着一只黑色的鴨舌帽,帽檐壓下來,将他的臉遮得嚴嚴實實。這個男人将手中的一大包東西遞給勿裏,恭敬地點了點頭,便走了。
“是誰啊?”我漫不經心地問道,能這樣對勿裏的,大概就是她鋪子裏的人了。不過,看起來她鋪子裏的人對勿裏都是很尊敬,這樣說來,勿裏的人氣挺高的,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喜歡她的人。
“送東西的。”
“……”廢話,我看不出來麽!
“明天要用的東西。”勿裏打開那個包,“一些急救用品。“
“!”我一驚,急救用品……湊過去看了看,勿裏卻一瞬間将包的拉鏈拉上了。不過我還是看清楚了幾樣:無菌紗布、跌打藥、消毒酒精,還有很多瓶丹參片,很多盒甘油果糖注射液,其他的我就沒有看清楚了。
紗布消毒液都是很平常的急救用品,萬一有什麽小擦小挂,帶着也沒什麽好令人懷疑的。但是那個丹參片是用來治療心髒的藥物,而那個甘油果糖,卻是用來治療顱內出血等內傷的!
若是按照勿裏所羅列的人員列表,那麽強力的軍火,人員怎麽還會受巨大的傷害?而且,為什麽要帶治療心髒的藥物?而且,在物資空間這麽有限的情況之下,為什麽帶這麽多不是很必要的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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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人的心髒有問題。”勿裏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疑惑,“而那個人必須去。至于甘油果糖注射液……帶着總有好處。”
“是麽?”我輕輕道,“你帶什麽都好,只是希望你要好好的。”
她這樣說,我反倒是更覺得有什麽,更是覺得……那個所謂的蓬萊山,是一個等待着我們的巨獸,想要将我們一口吃下!
想到這裏,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這次的出行,會不會……
“怎麽了?我自然會好好的。”勿裏似是嘆息一般地說道,整理了背包,便繼續看着她的筆記本,我也繼續去書房看了我的書。
中午吃過飯之後,我便跟着勿裏出了門,那兩團食物還在房間睡午覺。
勿裏帶着我左拐右拐,拐到了一條小巷子,在巷子前停好了車,拉着我往裏面走去,我并不知道她要幹什麽。
這時候,突然從跑過來一個邋邋遢遢的老頭,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一驚,反射性地擡頭去看他。
只見他一頭亂糟糟的長發,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洗過了,竟是散發着一股股的臭味,讓我不由得皺了皺眉。這無關嫌棄與不嫌棄,只是聞到不好的味道而産生的下意識的本能。他的臉被長長的劉海遮住,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知道他的身體竟是在微微顫抖。
“你好……請問你想要做什麽?”我愣住了,只得給了他一句非常官方的問話。
“宿命讓你來到這裏的,都是命啊!”那個老頭顫抖地說着,“終于有一天,你還是走到這裏了……”
說完,他便摸了一下我的身體,讓我全身一陣雞皮疙瘩泛起,在我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他便消失無影了,速度之快,讓我無法看清。
“勿裏!”我驚慌地叫着勿裏的名字,因為我發現我根本就動不了了!
勿裏的眉頭緊皺,說着:“我不認識他,不過我從他身上感受到了陰咒的氣息。”
說完,勿裏碰了碰我,随後我便感覺到一股溫暖至極的能量從她的手心傳到我的身體,暖洋洋的,分外舒服,身體也是恢複,可以動了。勿裏……有這種能力?
“這是?”我見到勿裏從我衣服上的口袋裏掏出一個什麽東西來,在我面前晃了晃,“陰咒又是什麽?”
只見那東西像是一個墜子,有大拇指大小,我不太懂這些,看不出這是個什麽材質,只是它很瑩潤。
“這是墜在腰上的玉佩。”勿裏将手中的那塊玉佩交給我,“陰咒嘛……”
她故意停着不說,我便忍不住央求她:“快說嘛。”
“陰咒便是可以操控陰靈的一種力量。”
操控……陰靈?!
解剖室的靈異事件,地下室的神秘女人,那些人所做的癌變組織的研究,都與這陰靈有關,那陰靈是個什麽?它又有什麽樣的功效?為什麽這些又與我有關?就因為我看得見靈體麽?
“解剖室的那些都與陰靈有關,那是不是都與陰咒有關?”我有氣無力問道,眸子裏滿是黯然。
“是也不是。”勿裏搖了搖頭,往裏面走去。
“是便是了,不是便不是,哪裏來的是也不是?”見她往裏面走了,我也趕忙跟上去。
“陰靈只是在其中起着傳輸能量的作用,能量傳輸完畢,它們的使命便終結了。”
“于是,那些人就為了一個壽命的延長,要殘害那麽多的陰靈麽?!”
語氣帶着十足的質問,像是勿裏也參與進去了一樣。
“沒有。”勿裏停下身來,定定地看着我,眸子裏輝光烨烨,“為此死的,更多的是人。”
內心不能說不是悲涼的,無以複加的震驚感與其他的種種思緒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強烈的沖動湧上我的腦子,讓我的頭腦一陣暈眩。
身形歪了歪,就要往下倒下去,幸好勿裏一把将我扶住,帶進了她的懷裏。
“沒事吧?”勿裏輕聲問着,“受不住了麽?今天你需要知道一些事情。”
輕輕點了點頭,我的臉色有些蒼白,大腦的暈眩還沒有過去,便這樣順從地靠着了她。
小巷很是幽暗,有些像古代的那種青街小巷,煙雨人家。
勿裏直直地走着,像是經常來這裏一樣,很快,我們便來到了一間小屋子。
輕輕敲了敲門,我看出勿裏的敲擊聲很有規律,三長兩短。
這樣敲擊了幾次之後,木頭門便被打開了,接着便是一個很是熟悉的中年男人出現在門的後面——竟是陳老師!
陳老師不是去了國外麽?怎麽會到這裏來?!
“陳老師?!”我驚訝道,“你怎麽在這裏?還……變成了這副模樣?”
是的,幾天未見,他就像是幾個月沒有清理自己一樣,邋遢又頹廢,可他的眼睛,卻是越發的明亮了,炯炯有神。那光彩,竟是不輸于天上的星辰。
“泠汐?”陳老師似是也很訝異于我的到來,“勿裏,你把她帶來做什麽?!”
後面那一句問勿裏的話,竟是帶着些許憤怒。
“我見到她的第一天,她便已經與我去到了解剖室地下,見到了他們的研究所。”勿裏輕輕說着,“我也并不想的。”
“……算了。”陳老師似是哀嘆。
頓了一會兒,他又繼續說着:“那個研究所,其實我們早就發現了,而且一直都是在在暗中觀察的。但是你們卻……現在他們也轉移了地點,一時之間無法找到。”
勿裏的臉上帶着歉意:“抱歉,陳老師。”
嘆了一聲,陳老師擺擺手,說道:“我也不能怪你們什麽,只是這件事情,把你們牽連進來,我有些愧疚。”
聽陳老師這樣說,我連忙說道:“陳老師,把外科發揚光大是你的願望,也是我的願望,無所謂牽連不牽連的。”
“泠汐……”陳老師欲言又止,“……謝謝你。”
☆、出門
“陳老師,我覺得我們倆之間不必說謝謝這兩個字的。”我抿了抿唇,“這世上,除了我媽與勿裏,就你對我最好了。”
“泠汐,萬一,我是說萬一,你發現我是壞人怎麽辦?”陳老師說着,我沒有聽出他的語氣。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這麽問的意圖:“陳老師,我相信你的。”
這麽幾年了,陳老師的所作所為我都是看在眼裏,他一直在為重新将外科發揚光大而努力着,這樣的人,怎麽會是居心叵測之人?
“為什麽突然這樣問?”我又問道。
“沒什麽,我就問問。”陳老師笑着說道,“我看看我們倆的師生情誼有多深。”
暈!我嗔怪地看了陳老師一眼,問道:“對了,陳老師你不是出國了麽?”
“又回來了呗。”陳老師摸了摸鼻子,“去了國外得到一個消息,随後便來這裏做一項研究了。泠汐你也知道,外科變成這樣也是因為那個癌變組織的研究,而開啓這項研究的,便是一家名為‘梨韻’的跨國公司。這次出國,他們那邊答應了我,只要我做出一些有用的成果,便會放過外科的。”
咽了咽口水,陳老師繼續說道:“這項研究暫時不能告訴你,總之對大家都沒有危害的。”
點了點頭,便說道:“陳老師辛苦了,我相信總有一天你的願望會實現的。”
“嗯。”他點了點頭應了一聲,我與勿裏便再與陳老師寒暄了一會兒便離去了。
路上,我問勿裏:“你帶我來這裏就是為了見陳老師麽?”
“嗯。”勿裏點點頭,“陳老師他……很心酸。幾天下來,簡直像是老了十幾歲。”
聞言,我也是一陣心酸。陳老師,他是一個多麽意氣風發的人啊!從不肯低頭認輸的他,為了外科竟是肯同意“梨韻”幫他們做研究!
“勿裏……你這次帶我來見他,是不是害怕以後都沒有機會再見到他了?”我試探性地問道。見陳老師的機會有很多,為什麽偏偏要在我們出行的前期去見他?除非……是害怕出現意外,無論是陳老師,還是我們。
“傻。”她總喜歡對我說這個字,每一次她這麽說,我便會乖乖的,不再多言。
回了家,兩團食物已經起床了,勿裏便跟她們說了要出遠門的事情。不過她只說是學校裏要搞活動,選中了我與她去國外當交換生,不能帶她們去。
“乖了,暖暖,我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要照顧好小白,交給她一些常識,也可以帶小白多出去走走,但是不要被人拐跑了。如果遇到壞人,你就放出磁場來阻止他們,你的磁場可以阻止世界上任何一個人了。”
她們三個人坐在沙發上說這話,我便在廚房裏弄着晚餐,因為沙發距離廚房并不遠,所以她們說話我還是能聽的清楚的。受我媽的影響,我的廚藝偏向西方,做的西餐比較好吃,所以我準備做一大桌子豐盛的西餐。
一邊做飯一邊聽着勿裏給兩團食物煲雞湯:“還有小白,我們是真心愛你的,不管怎麽樣,我們一家四口都會在一起的。即使以前不得已将你留在了那個黑暗的地方,但現在,我們終究不會分離。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便好好與暖暖相處,多多接觸這個世界,畢竟世界變化太快,你還沒有适應。”
勿裏很溫柔地說着話,一派賢妻良母的感覺。聽到她說一家四口的時候,我的內心真的是忍不住地雀躍,在那一刻,她似乎真的是我的妻子,我的生命。
兩團食物也明白事情的嚴肅性,乖乖地在那裏聽着,只是小餃子的眼睛有些紅,在我端着食物出來的時候,便忍不住沖過來抱着了我,嗚咽道:“小婉姐姐……你這次,千萬不能丢下小白……小白真的好怕好怕。”
這時候,一個計劃冒上了我的心頭:“小白啊,你如果答應我一個要求,我就不丢下你。”
聞言,小白眼睛一亮,忙問道:“什麽要求?小婉姐姐以前告訴過我,做人一定要信守承諾,如果我答應了小婉姐姐的要求并且做到了,小婉姐姐就一定要做到答應我的要求,不然就會良心愧疚的。”
她說這段話的時候,眼睛都不眨,很是認真。
我笑着說道:“這是自然,如果小白做到了我的要求,我也一定會做到答應小白的要求。”
見她晶晶亮亮的眼睛,我說出了我的要求:“只要小白以後都叫我泠汐姐姐,我就不丢下你,永遠都不丢下你。”
“為什麽?”小白的大眼睛裏閃爍着不解。
“咳咳,因為泠汐姐姐正在被壞人追殺,所以必須換了姓名,如果你再叫也以前的稱呼,那不是陷我于危難之地麽?”我扯起慌來不打草稿也不帶臉紅,連對騙小孩兒的愧疚都沒有。
“哦……”小白悶悶道,“我不會讓小婉……泠汐姐姐落入危難中的!”
“乖。”我笑咪咪地摸了摸她軟滑的秀發,稱贊道。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為什麽要讓小白叫我的本名,只是潛意識裏覺得,如果她一直叫我做“小婉姐姐”,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一家四口在一起吃晚餐,看着她們吃得歡,一股幸福感充盈了我的全身,真希望,能這樣永久下去……
“你剛才說的什麽一家四口,為什麽要這樣說?”我看似漫不經心地問勿裏。
“我那是在騙小孩兒呢。”勿裏笑着,“要讓小白有一個‘家’的意識,讓她安心。”
原來只是為了安慰小白麽?我又開始悶了,不過片刻便想通了,只要勿裏還在我的身邊,我便有的是機會将我們四人真正地變成一家四口!
不過現實終究是殘酷的,我們第二天便早早地出門去接了霁姐姐,随後去了機場。
天還蒙蒙亮着,我很奇怪這個時候應該不會有航班,可到了機場我才知道,勿裏竟是直接包了一架飛機!
真土豪!我心裏腹诽,這也太誇張了吧……而勿裏的理由還讓我不知道怎麽反駁她:“不包下一架飛機,并且給他們封口費讓他們保密,萬一齊恒那邊知道了怎麽辦?他們還會讓我們救回你霁姐姐麽?還不是會早早地便直接将你霁姐姐殺害了?”
我與勿裏是挨着的,她一上飛機就閉着眼了,也不知道她睡着沒有。我則是在慢慢地整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雖然有很多可疑之處,但我也并沒有打算問勿裏。反正只要我救回霁姐姐,實現陳老師的心願,我便抽身出去。可……勿裏怎麽辦?我真的可以放棄勿裏,徑直抽身出去麽?
“勿裏……你會不會在找到明組邑以後抽身呢?你當初……是為了什麽而幫我的呢?”我喃喃道,想着就算勿裏閉目養神也該是不能聽清楚的。
卻不料,勿裏的聽覺太敏銳:“不會的。我有我的使命……”
她淡淡地睜開眼睛,又微微阖上,顯得很是缱绻。
我大驚,慌亂地說道:“啊!你怎麽沒睡?”
“我沒睡,泠汐是不是就不能做壞事了?”勿裏一挑眉。
“沒有……”我動了動嘴唇,“既然是你的使命,我便和你一同去完成。”
“傻姑娘。”勿裏又閉上了眼睛,“你本該安安靜靜平平安安地讀大學的,可是這些該死的東西總會去打擾你,而你能感受到陰靈的本事便讓你不得不走上這條路。”
勿裏說得很在理,我能看見靈體,那些人指不定會把我抓去研究,與其被他們抓去,還不如靠着自己尋一條活路。
飛機很快,不出兩個小時便到了浙江,比對着那張古圖,那蓬萊山距離浙江沿岸大概有兩百千米的樣子,這個距離,在海上也算遠的了。
有很多人已經到了,我們三個是來得最晚的。那些人裏面,一撥是整齊劃一地穿着黑色西裝,而另一撥,着裝卻很是雜亂。
“那穿黑西裝的人便是他們的人,其他的,就是我們的人了。”勿裏在我的耳邊解釋着。
點點頭,這群人一看就是訓練有素。不過我覺得他們太過誇張了,不就是出一趟海麽,有必要這樣……像是去會面某個國家的元首一樣麽?
“恭迎勿大老板!”這時候,從人群身後傳出了幾聲拍手的聲音,接着便是一個中氣十足的男音。
聽到這個聲音,我與勿裏便将注意力集中到人群之中,霁姐姐的身體還很虛弱,我們就讓一個人先開車帶她去了預定好的酒店了。
只見一個也是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慢慢從人群後面走出來,滿臉笑容以示意友好。
那男人看起來約摸三十來歲,滿眼的精光,一看就知道是在生意場上打過不少交道的人,十分精明。
“沒想到竟是讓馬高飛馬老板親自來迎接,勿裏真是榮幸之至。”勿裏也與對方客套起來。
“哪裏哪裏,勿大老板才真的是年輕有為啊!”那個名為馬高飛的男人笑容更深,繼續與勿裏客套着,這樣下去,還不知道要客套到什麽時候。
勿裏皺了皺眉,說道:“你要親自去?那裏有什麽?”
那馬老板只是笑了笑,模棱兩可地說道:“自然是有我們需要用的東西,勿大老板便不需多問了,到了地方,就是各有各的路了。”
聞言,勿裏舒展了眉頭,亦是給馬老板笑了笑,笑得像是春風吹拂過一樣,我見到那馬老板的眼神渾濁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副本開始!
☆、襲擊!
靠!還以為有多那啥呢,還不是一個好色之徒!
“來來來,我們去船上。”那馬老板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顯然沒有少出席一些晚會什麽的。
點了點頭,勿裏便拉着我,同我們這邊的人一起上了車,準備開往港口。
港口早已經停好了一艘船,是一艘游艇,豪華的外表凸顯了主人的奢華。我不得不感嘆一聲,這極致土豪之事也只有這些人能幹得出來了——明明是去探險找東西的,偏偏弄得像是度假一樣。
既來之則安之,那便跟着大部隊上船吧。
我們這邊的人馬在船的一邊,而他們便在船的另一邊。兩隊人馬互不幹擾各做各的事情。
倚靠在甲板的欄杆之上,望着一望無際的藍色的田野,上面開着一朵一朵朵純潔的百合花,就這樣晃晃悠悠地漂到我的跟前,倏忽又散碎在風中。風,淩亂在我的發,帶來的絲絲水汽,缭繞着我。
“在想什麽?”泠泠之音在我的耳邊響起,接着一股溫潤的氣息飄蕩在我的身邊,是勿裏。
“沒什麽,就是覺得這裏風景好。”我轉過身來,面對着勿裏,剛才我那有淩亂美的發瞬間就毀了,徑直遮住了我的臉。
“等一下風景會更好。”勿裏若有若無地說着,“你會看見水下的景象。”
點點頭,有些興奮,說實話我宅得不行,水下自然是沒有去過的。
我撥開臉上的發,怔怔地望着勿裏,她用手輕輕地別了別耳際的發,那姿勢別提多撩人了,我簡直快要忍不住抱住她。
“是啊……真是美極了……”似夢呓一般,我失神地吐出了這幾個字。
這時候,突然風吹得更歡了,勿裏看了看四周,眉頭微皺:“這下怕是要變天了,跟我回去吧。”
“嗯。”我也順勢看了看着,天空變得有些陰沉,不知是因為地點的變換還是因為時間的推移。
回了房間,便聽到船長通知即将會面臨一場暴風雨!
暴風雨……我的心往下沉了沉,我們是查詢過天氣才敢出行的,接下來的幾天都是大好的晴天,怎麽會突然就說變天就變天呢?
這天氣變化得很快,不多一會兒,外面便黑沉沉的了,似一只無形的手掌肆意攫住了我的心髒,讓我根本喘不過氣來。勿裏開了燈,見我面色蒼白,溫言安慰道:“別怕,我在。”
聞言,我猛地擡起頭來,有氣無力地吐出一句話:“我這不是害怕,我只是覺得心髒很不舒服。”
勿裏臉色明顯得一變,随後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似得:“你等等。”
随後,她便拿出了她帶着的複方丹參片,喂我吃了幾顆之後說道:“你先回去吧,這裏,我來應對便好。”
我猛地站起身來,激動地說道:“你怎麽就忍心扔下我?”
她走上前來,摸了摸我的臉,上面還沾着冷掉的汗水:“不是我扔下你……而是……”
“勿裏!”我紅着眼看着她,“你當我是什麽?”
“一直只能在你的保護之下成長的雛鳥麽?”我慢慢逼近她,仰望着她,逼視着她,“你知不知道,我也害怕你突然消失,消失得我再也找不着……”
此刻,外面突然打了一個響雷,随後我便聽見勿裏溫軟的聲音:“我沒有,你想的亦是我想的。”
“勿裏……”我壓抑的感情終于在此刻爆發,我上前緊緊地抱着她,說道,“你有什麽願望,我都願意陪着你去實現……”
這句話,我似乎是很久之前便對她說過,腦中模模糊糊地有這種意識,只是這個感覺在我的腦海過了一下,便随着勿裏回抱我的動作而消散。
我只覺得她溫軟的手環着我的腰,她清冷的氣息缭繞了我,竟是比那些最醇、最香的酒還要讓人沉迷。
外面的雷聲更大了,閃電不知怎麽的,竟是直接擾亂了磁場,我感到我的感知都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勿裏帶着我跑出這個房間,來到甲板之上,只見甲板已經密密麻麻地站滿了人,他們那邊的訓練有素的人也都有些驚慌,
“各位不要慌亂,內亂是我們最大的敵人,不過是場來得有些急促的暴風雨,跟平常的暴風雨一樣而已。再說,你們信不過我麽?我的船,能差麽?”
只見那個馬老板站在人群的最前端,拿着一個小蜜蜂擴音器吼着。平常見他一副色中惡鬼的模樣,而現在到了這個緊要關頭,他還是挺有領導能力的。首先他弱化了這場暴風雨的攻擊力,再提高了人們的心理防線,他是他們的老板,是非常有錢的人,他的船,怎麽會差了呢?
馬老板說完,人群果然便安靜了不少。
我與勿裏在人群的最後方,靜靜地看着這一幕,突然一個海浪拍過來,讓船體晃了晃,很多人沒有反應過來,便晃悠悠地搖搖擺擺,有的甚至直接倒在了甲板之上。勿裏倒是眼明手快,徑直攬住了我的腰,以免我倒下去,不過這樣一來,我便順勢倒在了她的懷裏。
專門屬于她的清香味缭繞在我的鼻尖,突然覺得,周遭的一切便不再那麽可怕了。其實我有想過,勿裏她可能知道了我的心意,不然她為什麽要對我表現得那樣暧昧?可我又害怕,我這樣的想法,只是單純的自作多情,她與我的師生關系,與我同能感受到靈體的特性,都可以成為她這樣對我的理由。再說了,勿裏又沒有在正常情況下抱過我,沒有在正常情況下對我清清楚楚地表明心意。
“啊!這是什麽怪物!”人群中,突然傳來一聲驚叫,我趕忙從勿裏的懷中擡起頭來,徑直望向聲源。
只見幾根黑色的觸手纏上了幾個人的身體,将他們綁到了空中,其他的人連忙反應了過來,舉起槍便向那觸手射擊。子彈打中那觸手,竟像觸到了什麽分外黏滑的東西一樣,就這樣被一團黏液包住,再順着觸手滑下去。
見到此情此景,那些人都愣了愣,他們所信奉的,便是槍支是王道,何曾想過,在這片海域之中,竟是有東西可以不怕槍彈的?
遲疑了一下,勿裏便轉身回了房間,拿出一個長方形的盒子,打了開來,抱出裏面的東西。
是悠雨!
只見勿裏極速地一邊拔劍,一邊往那觸手那邊移動,她剛把劍拔/出鞘,便到了觸手所在的地方。淩厲地對着那觸手斬下,悠雨的鋒利與冰寒讓那觸手随即斷成了兩截,那被綁住的人也随着落了下來,他的臉上一陣後怕。
可是,一條觸手被斬斷,卻又有無數條觸手重新冒了出來,接着,一團黑影從海面上漸漸浮現。
那是一條黑色的、有些醜陋的巨大章魚,它的觸手還在不停地拍打着海水,激起一陣一陣的浪花,連帶着使得船體一陣一陣地搖晃。
我有些暈,想要去阻止那條大章魚,卻奈何這天氣已經将磁場弄得混亂,我不能正常地放出我的磁場了,我也就只能幹看着,并不能做什麽有實際意義的事情。
而那巨大的章魚才一出來的時候,勿裏便已經提着悠雨沖上前去,和那章魚戰成一團。那章魚的觸手我簡直數不清,而與勿裏纏鬥的觸手便有二分之一,剩餘的那一半,都是分給其他的人了,很不幸地,有一根觸手也找上了我。
這些觸手像是有意識似的,緊緊地追着我不放,我實在是跑得沒地兒躲了,便幹脆發了狠,跑去廚房找了一把菜刀,不管不顧地放開磁場,趁着還能阻止那觸手的時候朝那觸手重重一砍,便見到一團鮮豔的血液爆出,那觸手也退卻了。
縮回本體處,那觸手藏回海面以下,便不再出來了,我想它該是去養傷了吧。
我撐着甲板喘氣兒,在磁場混亂的情況下強行放開磁場的後果還是很嚴重的,我的頭暈得很。
而另一邊的勿裏,倒是與那二分之一的觸手打得難舍難分,只見她已經站上了那章魚的頭部,對準它的頭部一陣猛紮,一團一團的血液從頭部爆出,流入海裏,染紅了蔚藍的海水。
那章魚吃痛,觸手不停地想要纏住勿裏,卻總是被勿裏躲過去。連續嘗試了很多次而沒有纏住勿裏,那些觸手似乎是放棄了,只是留了幾條和勿裏纏鬥,其餘的則是拼命地拍打着海面。
我是一個心思比較細膩的人,再加上我現在沒有被觸手幹擾,又全心全意地看着那章魚的動作,我隐隐約約的感覺到,章魚的這種動作,似乎是在傳遞某種信息!難道……它是因為打不過勿裏,所以準備叫“人”來幫忙了麽?
想到這裏的我打了一個寒顫,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這章魚該是有一定的智力了吧?那它将要喚過來的東西,是不是也是如同這章魚那樣有一定靈智呢?更有可能,那些不知名的東西比這章魚的靈智更高!
像是在驗證我的猜想一樣,那章魚又開始重複最開始拍打海面的規律,它似乎真的,是在傳遞信息!
“勿裏!阻止它拍打海面,它似乎是在傳遞某種信息,或許是在召喚一些東西!”我對勿裏吼着,甲板上的其他人也聽見了,一些人便準備去攻擊那章魚的本體。
可是已經晚了,海面上已經現出了一團團的黑影,它們就快要出海了!
☆、沉船
那黑影的速度非常之快,轉眼之間便沖上了海面,竟又是十幾團同樣大小不同顏色的章魚!
只見那些章魚一只只地圍在船的周圍,大有包圍之勢,混着這雷聲與閃電,顯得分外肅然。
勿裏劈砍的速度加快,也不理會那些纏住她的觸手,将悠雨猛地往那章魚的腦袋裏插去,随後捏着悠雨一旋轉,那章魚便痛得更加狂亂地拍打着海水,随後便往下沉去。
見此境況,勿裏趕忙從那章魚的頭上跳了下來,到了甲板上便沖向另一只章魚處。她下來甲板的那一刻,我能明顯地感受到她受了傷,剛才她不管不顧地對付章魚,使得那些觸手在她的身上留下了幾道類似鞭痕的傷口。
驀地心下一疼,這人,為什麽就不舍得愛惜自己呢?
見她又開始如法炮制地跳到另一只全身紫色的章魚身上,再次用悠雨劈砍着。
其餘的章魚用觸手将船纏了起來,弄得船一陣搖晃,很多人都在勉強維持着平衡,根本就沒有餘力去對付那些章魚!
我焦急難耐,便忍不住提了剛才還沒有丢下的菜刀,沖到勿裏旁邊的一只章魚,便沒有理會自己的頭疼,仍舊放開磁場暫時阻了那章魚的行動。但是這樣做的代價便是我的頭更加的疼了,如同一根根的針刺着,全然不能很好地凝聚自己的意識。
對着自己的大腿劃了一刀,腿上劇烈的疼痛讓我的意識勉強凝聚了一會兒,我趕忙用盡全力将手中的菜刀往那章魚的身上的一扔。不知怎麽的,那菜刀竟是徑直沒入章魚的身體,頓時便見到綠色的鮮血爆出,噴上了甲板,将純鋼打造的甲板腐蝕出一個大洞!這章魚的血液,竟是有強烈的腐蝕性!
可我的那一菜刀,也似乎是将那章魚傷得很重,它徑直便沉下海去了。
不過讓我感到奇怪的是,見勿裏殺那章魚,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氣,而我竟是直接便将菜刀扔進那章魚的身體,難不成是我剛才劃了自己一刀,爆發出巨大的潛力所致?不過,我也無法細細地想明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