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包間的門大開, 俞書辰就站在走廊處,白熾燈的光将走廊兩邊的牆壁照得發白,俞書辰一身黑色西裝站在光下, 挺拔的身形,俊俏的五官, 讓在場很多女生忘記了起哄, 情不自禁瞪大眼睛捂住嘴。

所有人的視線全部落在他身上,空氣裏無形催成了某些壓力, 但他就像感覺不到這些目光一樣, 看不見其他人,微笑的眼睛裏只有一個溫白榆。

他沖着溫白榆道:“走吧,跟我回家。”

盡管已經過去了三年,學校裏的人員換過好幾次, 但一部分的學生還記着他,校園論壇裏時常還有懷念男神的人将從前的帖子頂上來。

俞書辰就是當代勵志學生裏的典範。從驚豔四座的外貌, 以一個學習成績反面典型到衆人望塵莫及的高度成功逆襲的典例,讓俞書辰的名字也經常會出現在老師們的嘴裏。

是以,就算有新的同學進入燕升,沒見過人,總是聽過他的名字的。

溫白榆趁着大家都沒再往前推,就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小胖子, 兩人從人群裏往外擠。

這時候人群才像是活過來,幾個人之間小聲地低語。

“這是誰啊?也太好看了。”

“你不認識啊?照片你總應該看見過, 就是俞書辰啊。”

“他就是啊,怎麽和我看到的照片不一樣?果然穿正裝的男人和男人是有區別的。”

溫白榆已經走到了人群之外。

事情走到這裏,好像已經沒有人再關注今天的表白事件。

只有站在另外一頭的文靜靜上下牙齒幾乎要将腮幫子給咬腫了。

她不知道要怎麽形容現在的心情。

百味雜陳,酸的、苦的、澀的全部都湧上來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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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窘迫加無地自容。

她旁邊的閨蜜用手拽了一下她的裙子, 她搖了搖頭,示意她們不要再提起。

比起被忽視的屈辱,被戳穿之後的丢臉更讓她擡不起頭。

但男生看到俞書辰只是一時的新鮮。

神話雖然是神話,親眼看到了就不覺得多稀奇了,還是身邊的漂亮姑娘更讓他們關注。

不知道是哪個人先起了話茬,将走到了外面走廊的溫白榆喊住了。

“等一下,溫白榆,你們剛剛不是還在表白嗎?還沒完成呢,怎麽就要走了?”

其他人瞬間反應過來,關注點從俞書辰到了之前的表白事件。

俞書辰接過溫白榆背上的包,站在他旁邊。

溫白榆深吸一口氣,他看了一眼人群裏不安的文靜靜。

從小的教育讓溫白榆要做一個紳士,在這麽多人面前給女孩子下不了臺階也并不是他的風格。

溫白榆猶豫了一下。

只這樣一個小動作,被文靜靜注意到,她咬了一下下唇,突然站到了一邊的桌子上,舉了一把沙錘,居高臨下地看着人群。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她身上,她心跳快了很多,但還是硬着頭皮胡謅:“不好意思大家,我只是跟大家開個玩笑,沒想到大家都認真了。我和溫白榆,其實一點事情都沒有。既然溫白榆有朋友來接,我們還是繼續玩自己的啊,有什麽想吃的跟我說,都可以買,這頓都是我請……”

等文靜靜說完這些,人群靜了一會,他們一點都不信,甚至心底裏還有因不能看熱鬧起哄而失去的樂趣感。

可美女的帳還是要買的。

等這群人從不能起哄的唏噓聲中再次沸騰的時候,她從門口往走廊望出去,哪還有溫白榆的影子。

小胖子被俞書辰送回了家。

溫白榆憋了一路的問題總算是有機會問了:“哥哥,你不是應該在飛機上面嗎?”

俞書辰看道路的時候,用餘光看了一眼溫白榆。

溫白榆的眼睛無論在什麽時候,不管是高興還是難過,眼睛裏都有星辰一般的光。

此時也是,亮亮的。

俞書辰原本要揶揄的話被藏進了笑聲的尾音裏。

“嗯,我不去了,叔一個人去。”俞書辰打了左轉進入家裏的院子,“有個小朋友太讓人放心不下了,我就留下來看看。”

雖然考完試能有哥哥陪算是一個巨大的驚喜,但這麽說還是讓溫白榆有些不高興。

“我快成年了,哥哥。”他反複強調,“我不是小朋友了。”

俞書辰點頭,将車停到別墅的地下停車庫。和溫白榆往樓上走。

“馬上就要成年了。”他嘴角的笑一直勾着沒有放下來,“可以戀愛了。”

溫白榆被他灼人的視線看着,心跳不規律地跳動起來,躲開他的視線,他才能順利說出話來,“你前兩天還叫我不要戀愛,你說,星星你還小。”

他小聲地吐槽起來:“哥哥你變得好快哦。”

俞書辰面不改色,絲毫都不心虛,坦白承認,“嗯,我有說過。”他補充,“星星和任何別人談戀愛,在哥哥眼裏都是小孩子過家家,都不合适。”

後面半句話被葉茜招呼的聲音覆蓋,溫白榆沒有聽清。

在玄關換了鞋子,就把俞書辰嘲笑他是小孩子的仇給忘了。

葉茜已經在往餐桌上面搬餐盤,問走進來的溫白榆,“星星,過兩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想在家吃還是去喜歡的店裏訂一桌?”

溫白榆喜歡葉茜的手藝,但是這次生日還伴随着成人禮,要是在家裏吃,葉茜肯定要準備一大桌子的菜。

他偏過頭想了想:“咱們去外面吃吧?爸爸不是要後天下午才回嗎?”

葉茜放下手裏的盤子,兩只手作西子捧心狀,然後心被摔在了地上,假哭了一下,“寶貝兒子開始嫌棄媽媽了。”

溫白榆走過去,捋好袖子幫葉茜搬菜,“媽,你戲太多了。”

“要是你不和爸爸一起創業的話,可以去當演員,我覺得您的演技比一些年輕演員的都好。”

葉茜這邊對來龍去脈知道的會比溫白榆多一些,三個人坐下來吃飯的時候,葉茜就問俞書辰,“小辰都到機場了,突然間就又把車開了回來,丢下你叔叔一個人去國外面對那一幫藍眼睛大胡子。”

俞書辰這細節沒有跟溫白榆說,溫白榆還以為他就是不準備去了,沒想到是從機場趕回來的,故而勺子被咬在了嘴裏,詢問的視線落在了俞書辰的身上。

不過葉茜倒是有一番自己的理解,她沒等俞書辰回答,就舀了一勺湯到他的碗裏,“沒事,第一次去國外洽談,确實有點害怕,你叔叔第一次帶我去的時候,我也是緊張了好幾個晚上,但實際上全程有翻譯和你叔叔,我也就在旁邊學點經驗,大場面都有你叔叔兜着呢。”

俞書辰笑着點頭。

他并不怕交流,從前他的英語就不錯,在學校裏還選修了好幾門英語口語,即使沒有随性翻譯,他也能自主地和外國人交流。

也并不是怯場,但真正的原因他并不想說出來,歸根結底,這個理由聽起來有點幼稚和不理性。

晚飯過後,葉茜定了“仙居樓”的一大桌的飯菜。

将地址發到了家庭群裏。

生日當天,溫白榆起床的時候沒有找到俞書辰,問了葉茜,葉茜也說不知道。

“可能是給你選禮物去了吧?”

這些天,溫時融和俞書辰忙着國外的策劃和文件,估計沒什麽時間去買禮物。

溫時融的飛機下午到的,一家人一起出發去了吃飯的地點。

在車上,葉茜問溫時融星星的成人禮物買了沒有,溫時融拍了一下腦袋,“在行李箱裏,國外買的玩意,也不知道好不好使。”

“桑桑呢,怎麽沒見她?”

溫白榆坐在副駕駛轉過頭幫忙回答:“姐姐說現在還在實驗室和教授研究古語言呢,可能要晚點,她自己會打車過來。”

溫白桑是踩着工作人員将蛋糕推進包廂的時間點到的。

俞書辰做甜品的手藝一直不行,他也沒有不自量力到一整個蛋糕都要自己親手做才顯誠意的地步。

上午他就去了手工蛋糕店,定制了一個9層的大蛋糕,可以自己diy,他也參與了做一個蛋糕裏面的小裝飾。

溫白榆需要站在一個小臺階上才能将蛋糕外面的泡沫盒子拿開。

露出整個蛋糕與衆不同的樣子。

蛋糕的整體色調是藍色的,霧藍色,是天空的顏色。

奶油做成了夜色下的星空,半邊的天被月光照亮了一部分,現出它純淨的顏色。在月亮的遠處有兩顆擠挨着的星星,散着奪目的光澤。

月亮和星星在最高層,9層的蛋糕底有一座小城堡,城堡的綠地上掩映着小花,瑩藍色的湖面上架着一條長直通達的竹梯,一直通往9層蛋糕的頂端。而在這個扶梯上,有兩個手牽着手的小人正在慢慢的攀爬。

兩個小小的人,仰着頭,望着頂端的星星。

仿佛終其一生都無法摘到。

溫白桑把十八的蠟燭拿出來插在蛋糕上,忍不住吐槽:“要不是我們家裏的基因都不矮,這蠟燭說不定我都插不上。”

“确實訂的有點高,我們可能一層都吃不完。”葉茜拿了火機給蠟燭點上。

一家人圍着唱了生日歌,等溫白榆許完願,蠟燭一吹。

俞書辰才笑着将自己的打算說出來:“樓裏這麽多的顧客,咱們每桌分幾塊,和大家一起分享一下喜悅。”

他用手揉了一把溫白榆柔軟的短發:“得到許多人的祝福,星星的生日就更有意義。”

溫白桑一點也不買賬他冠冕的話,一字一句地戳穿,指着那兩蛋糕小人,“這簡直是司馬昭之心。”

他們兩人在一邊鬥嘴,溫白榆已經在切蛋糕,他把另外一邊的蛋糕切了兩塊下來先給了爸媽。

接着将帶着星星的那一塊小心翼翼地切好裝在盤子裏,又将梯子上面的兩個人用更加小心謹慎的态度和力度切了下來。

放在了盤子上面的小星星旁邊。

他将這塊獨特的蛋糕遞給了俞書辰。

就像是一場跨越了時間的問答。

這一次兩個小人跨越了千萬個臺階,終于站在了星星的旁邊。

是,一伸手就能摘到的距離。

俞書辰心裏一動,伸出手接過。

溫白榆沒有說話又去給自己切了一塊蛋糕。

這個蛋糕的靈感是源自于俞書辰那天晚上看星星時的有所感。

但溫白榆的這個舉動,就像是走進了那天的自己。

用他那溫柔細膩的眼神,将他心裏的所有傷口全部抹平。

他們之間仿佛認識了很長很長。

長得不需要說過多的話,就擁有了長足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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