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溫白榆和俞書辰在昏暗的路燈下面抱着, 下課的學生陸陸續續從教室裏面出來,這條原本有些靜谧的偏僻小道開始充滿了人聲。
俞書辰側過臉在他的耳廓上輕啄了一口:“回家?”
溫白榆用臉頰蹭了蹭俞書辰的下巴:“嗯。”
俞書辰被他蹭的有些癢,手指在他頭發裏撥了撥, 笑起來,“果真像個貓。”
已到晚上10點, 從學校到家裏的這條路上, 車流明顯少了很多,俞書辰的車速稍微快了一些, 兩個人在12點之前趕到了家裏。
他們站在房間的門口, 誰都沒有推開門進去。
俞書辰嘴邊挂着笑,問他:“不困嗎?”
溫白榆背靠在房間的門上,搖搖頭,“不困。”
他們在門口互相看了對方很久, 看到溫白榆都有點不好意思,總覺得俞書辰的視線裏黏黏糊糊的, 看的叫他臉紅。
他轉過身去,在自己的包裏掏了很久。
片刻後,他轉過身,舔了舔嘴唇,假裝鎮定地道:“我……我鑰匙沒帶。”
他實在不是一個會撒謊的人,特別是在了解他的俞書辰面前。
緊張冒汗, 讓他的手心都被攥出了一手的汗,垂着眼睛, 視線亂飄,一會看俞書辰的拖鞋,一會看自己的襪子。
但俞書辰此刻沒有再揭穿他,而是笑容慢慢擴大, 伸手将自己的門打開了,笑着說:“要不先來我房間坐一坐?”
溫白榆倏地擡頭,眼睛被房間走廊的燈照亮,大眼睛半眯起來,依然能看見半掩着的眼皮下面波動的亮光。
他有些局促地捏了捏自己的包,一邊跟着俞書辰往他的房間走,一邊小聲地解釋,“我……我陽臺的門沒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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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在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四目相對,彼此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好像等溫白榆被俞書辰推到門上,并且順勢親過來的時候,兩人都認為是一件自然而然會發生的事情。
房間裏沒有開燈,俞書辰從陽臺窗簾縫中透過來的一線線光裏,看到了溫白榆顫抖的長睫毛。
他輕輕笑了一聲,并從親吻裏面出來,惡作劇般的吹動了一下他的睫毛。
溫白榆的思維已經被這一吻給打亂,暫停的時候,自己眼睫一癢,他還有些不知所措般的撐開了一角眼皮,露出的眼睛裏全是迷茫。
在黑暗裏這絲迷茫都被俞書辰自動理解成了情迷。這像是最後一項事業的□□。
俞書辰原本捏在他腰身上的手突然間往下,撩開了溫白榆的衣擺,動作熟練地鑽了進去。
掌心的滾燙貼在腰窩的肌膚上,将溫白榆燙的激靈了一下。
溫白榆哼唧一聲,去推他的手。
俞書辰只将他的腰更往自己身邊拉了一些,只聽得溫白榆的呼吸都亂了。
不知道是不是今晚上的氣氛和平時不太一樣,他甚至還沒出息的嘤咛了一聲,他不好意思地想用手去捂住臉,被俞書辰另外一只手捉住,帶着往下走。
黑暗裏聽覺和觸覺被無限放大,溫白榆有些受不住地往旁邊逃,後背碰到門邊的開關。
房間頂部的四壁的氛圍燈亮起,間或閃着不同顏色的光。變幻頻率交織在房間裏,混着的呼吸聲和唾液聲被燈晃得更加暧昧。
溫白榆閉着眼睛,但眼角上總是會被這些燈給閃到,他撐開一線瞧了一眼。
在被抱着放在被單上,腦袋枕着枕頭的時候問:“這裏什麽時候有了這些燈了?”
俞書辰沒回答,眼睛裏都是帶着侵略的視線。
溫白榆的一角衣服被翻起來,露出他雪白肌膚,任何光的顏色都能在上面映出清晰的光影來。
“早就準備的。”俞書辰笑了笑,“覺得遲早能用上。”
溫白榆今天唱歌緊張得出了很多汗,他咽了咽唾沫,忍着一陣陣的歡喜,煞風景地問了句,“要……先洗澡嗎?”
但俞書辰顯然誤會了:“星星喜歡在浴室嗎?”
不過俞書辰并不提倡:“第一次還是傳統一點。”
溫白榆臊得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幾乎不想再說話。
俞書辰的雙手撐在他的腦袋兩邊,居高臨下的望着自己,狹長的眼角微微向上翹起一個惑人的弧度。
溫白榆從前就覺得俞書辰看起來像妖精,此刻在這樣的燈光下,俞書辰的每一次擡眼和眨動長睫都像是在勾.引。
溫白榆沒有像這一刻一樣緊張,脊背繃成了一張弓,兩條腿屈伸着,腳趾微微蜷縮,雙手無意識地抓在俞書辰藍底的床單上。
他閉上眼睛,在無邊的黑暗裏和漫長的等待裏,終于迎來了今晚上最熾烈的一個吻。
這個吻火熱滾燙,幾乎要将他全部都融化了。
天氣有些冷,但房間裏是火熱的。
俞書辰甚至也沒有開空調,溫白榆的額頭上都是細密的汗。
而俞書辰自己腦門上的汗就像6月的雨,一粒粒彙聚成一大顆,顆顆墜落在溫白榆的白皙胸膛上。
每滴落一滴,溫白榆的身體就會不由自主地顫動一下。
俞書辰在他耳邊低笑,伴着不均勻的呼吸聲,“星星,這麽的……”
後面的話俞書辰還沒說完,就被溫白榆抱着脖子,用嘴巴堵住了。
溫白榆很喜歡跟俞書辰親吻,俞書辰的吻和他的人一樣都是溫柔的,唇瓣都是柔軟的沒有任何的危險意味,即使全身都激動不止,他的吻依然還是溫柔的。
他很難抗拒溫柔的一切。
情到深處,俞書辰的手不知道在床頭櫃上面摸索了一會,溫白榆聽到有塑料包裝袋被撕開的聲音。
他想起了自己包裏也有的東西,臉色變更紅了。
這大概就是彼此都想要一步到位,所以都準備了一些東西,以便需要的時候随時可以進行……
溫白榆羞恥一般地将自己的臉捂住,天哪,誰來救救他,是不是小漫畫畫多了,所以他已經不純潔了,已經不幹淨了。
溫白榆閉上眼,眼前像是出現了一片洶湧翻滾的海浪,天邊的雷雨打過來,雨點嘩嘩落在這朵浪花上,白色的浪朵推着海潮不斷向岸邊走。
結束的時候,溫白榆累得根本睜不開眼,兩條腿像是抖落在風中的殘枝,只能被俞書辰抱着去浴室一起洗澡。
溫白榆垂着腦袋,耷拉在俞書辰的頸邊,連洗澡都是俞書辰幫忙洗的。
他哼哼唧唧了一會,很快就沒有動靜了,沒一會,俞書辰就聽到了屬于溫白榆的均勻的呼吸聲。
俞書辰無聲地笑了一下。
操勞了一夜,依然任勞任怨地幫忙打理後續的收尾。
他抱着人将人放在新換好的床單上。
氛圍燈已經被關掉,只開了床頭一盞昏弱的小燈,襯得床上白皙的肌膚上一塊塊青紅相間,看起來更加慘兮兮的。
俞書辰側躺在他旁邊,又看了熟睡中的愛人一會,忍不住又傾身過去親了一下他的嘴角。
溫白榆在睡夢裏,用手揮了揮,嘟囔道:“不……不要了……我……我不……行……”
俞書辰低笑出聲,安撫睡夢裏的小可憐,“好了,安心睡覺吧,我的寶貝。”
兩人一覺睡到中午,外頭的光将厚厚的窗簾穿透,灑了一些亮色到床上。
溫白榆揉了揉眼睛,猶不知身在何處,迷迷糊糊地坐起來,睜開迷蒙的雙眼,看到熟悉又陌生的房間環境,昨晚上的記憶像潮水一般全部湧現在了他的腦子裏。
他抱住被子又往後仰倒在枕頭上。
啊……好想失憶啊,為什麽昨晚氣氛那麽好,我沒有喝酒呢?
要是喝酒的話,他就可以把熱情全部推給酒後無意識……
他還在床上胡思亂想,旁邊的俞書辰怕他把自己蒙死,忍不住提醒,“小心口鼻……”
溫白榆聽見他的聲音,差一點從床上蹿起來,要不是尾椎根部穿來的疼痛感,讓他一下子又摔回了床上,他可能現在能一下貼到天花板上。
“你……”溫白榆咽了口唾沫,眼前很沒出息的出現了大塊勻稱的肌肉,“你,今天不去公司嗎?”
他的聲音有些啞,昨晚用盡了嗓子,此刻嗓子啞得像是直播帶貨了三天三夜。
“嗯。”俞書辰伸出手去幫他捋了捋掉到眼睛上的頭發,“今天找溫叔請了假,這兩天都不去了,在家裏陪你。”
俞書辰比溫白榆好一點,早上強撐着精神,趁着家裏人還在睡覺,開着車去附近的藥店買了藥膏回來。
溫白榆還沒看清藥膏上的名字,但他看過好多小漫畫,也自己畫過,直覺這樣過後的早上,拿出來的東西應該也不尋常。
他一把從俞書辰手裏搶過。
俞書辰被他的大幅度動作吓了一跳,揉了揉他的腦袋問:“你自己會用嗎?”
溫白榆梗着脖子,他雖然還不知道這是什麽,但什麽也不能阻止他逞強,“我……我當然會用。”
溫白榆對着外面透進來的光,看清了上面的字,臉瞬間紅了半邊。
俞書辰知道他臉皮薄也不想逗他,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你自己去塗一下,餓不餓,我給你燒點粥吃。”
溫白榆拿着藥膏下了床一瘸一拐去浴室塗藥了。
俞書辰在他身後輕笑一聲,站起來将陽臺上的落地門打開,清理掉昨晚上沒有清掉的東西,提着垃圾下了樓。
俞書辰在廚房将早上炖好的白粥盛到碗裏,和相配的小菜一起放在托盤裏上樓。
回到房間的時候,就見葉茜和難得回來一趟的溫白桑都在自己的屋裏。
他們坐在床上,倒是原本就在屋子裏的溫白榆可憐兮兮地被趕到了地毯上坐着,頭上因為睡醒還沒來得及打理的頭發微微翹着,如今跟着主人一樣耷拉下來。
溫白榆無精打采的,葉茜雙臂環胸,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倒是溫白桑看到俞書辰進來的時候,挑了挑眉,一副揶揄的表情。
俞書辰張了張口,無聲地說了四個字——言、而、無、信!
溫白桑掉轉頭,假裝看不懂。
俞書辰走過去,在溫白榆身邊坐下來,大半個身子将床上的視線遮住。
溫白榆這才覺得安全了些,腦袋直接抵在了俞書辰寬闊的背上。
葉茜這才張口:“說說吧,怎麽回事?”
她一臉鐵面無私的表情,哪裏還有平日裏和他們嬉笑慈愛的樣子。
溫白榆被她媽媽唬住了,再加上昨晚上他們确實幹了不好的事情,就像是第二天被捉j在床一樣,讓他一下子有點心虛。
溫白榆在俞書辰身後用腦袋把他的後背當成鼓面敲,俞書辰怕他這樣坐着會不舒服,伸手繞到後面托住他的腰,修長的手指在腰間手裏打圈,溫白榆脊背一凜,斜着眼睛偷偷去看葉茜她們有沒有瞧見他們的小動作。
俞書辰倒是很坦然,沒讓葉茜等太久,“葉姨,就是你看到的這樣,我和星星在一起了。”
葉茜抿了抿唇角,臉色鐵青,“已經決定好了?不能改了?”
雖然葉茜并沒有像其他出櫃家庭一般,拿着武器喊打喊殺的,但平時溫溫柔柔的,也從來不跟孩子急眼的人,突然間冷下臉來反對你們,不免讓人有些害怕。
俞書辰點了點頭:“改不了了,星星就是我的命。”
溫白榆将腦袋從俞書辰後背伸出來,看了一眼葉茜鐵青的臉又吓得縮了回去,片刻後覺得不能讓哥哥一個人面對,便硬着頭皮對着葉茜的視線道:“我也是,沒有哥哥,我就是顆暗淡的星。”
溫白桑差點笑出聲,連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唇,怕自己的笑從嘴邊漏出來。
葉茜那餘光乜了她一眼,溫白桑立刻正襟危坐,表現出一個正經姐姐的模樣。
俞書辰将她們的小動作放在眼裏,扶在溫白榆腰上的手轉換了節奏,輕輕拍了拍溫白榆,表示讓他放寬心,稍安勿躁。
葉茜冷笑了一聲:“還挺有詩意的,一個要去死,一個要抑郁……生活不是偶像劇也不是詩。”
“本來我覺得小辰是個成熟穩重的孩子,定然知道這其中的輕重,沒想到遇到感情也和毛頭小子一樣。”
溫白榆雖然慫,但他還是個護哥狂魔,葉茜說自己,自己垂着腦袋什麽都認了,但不能說哥哥。
俞書辰甚至都沒攔住他,他忍着腰間和尾椎部的不适,倏地站了起來,仿佛腦袋上的毛都要炸開,一臉氣呼呼的樣子。
溫白桑也站起來:“星星,你幹什麽?”
溫白榆大聲道:“我們不是過家家,也不是一時間的心血來潮。”
他咬着唇,忍着不舒服三兩步跑到一邊沙發上的自己的背包附近,拿着包來到床邊。
溫白榆一邊開拉鏈,一邊道:“我和哥哥都是有計劃的,有厚厚一本計劃書,為将來更好的在一起,我們已經打過10幾頁的……”
他說的激情昂揚,但說到一半,後面的話就再也說不出了。
拉開拉鏈要給媽媽和姐姐看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包裏還裝了什麽。
葉茜和溫白桑感興趣地往前一探頭,看到裏面的東西後,一臉微妙地看着他們兩個——
壓在本子最上面的是被拆開了的散在包包各處的蜜桃味特大號袋裝保護套。
溫白榆連忙将自己包包的口子一緊,臉上的表情紅的綠的藍的紫的,變換了好幾次,最終變成了紅色。
葉茜在這樣微妙的尴尬氣氛裏,開口道:
“就算年輕……也要節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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