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見氣氛有點糟, 蔣孟臨扯了扯嘴角, 拍了拍宋明朗的肩膀,“先別管這些東西了, 今天晚上不是還有聚餐嗎?走了走了?吃完飯我還要回去睡覺呢。”

宋明朗想到再在這個事情上糾結也沒有意義,他面色不虞地點了點頭, “走吧。”

宋明朗其實一早上就把地方訂好了,只不過因為發生了這樣的意外,所以耽誤了一點時間。

等他們抵達宋明朗訂到的地方,已經是将近淩晨了。只不過對于他們這些已經習慣了日夜颠倒的人來說也沒有什麽影響。

城市的夜晚冷冷清清, 酒店房間裏卻熱火朝天, 這一次的慶功宴除了他們還有一些助理和工作人員,都是自己人, 所以氣氛放松了很多。

上菜的時候童箋坐在紀寧枝旁邊, 看着他往自己的杯子裏灌可樂, 調侃,“今天表現的這麽好, 不喝點酒嗎?”

“我不會喝酒,喝多了胃不舒服, ”紀寧枝盯着自己杯子裏冒泡的可樂, 心不在焉道。

他還想着剛才的事情。

童箋也只是順口一說, 他也不希望紀寧枝多喝酒, 聽他這麽說, 自然也不再提讓他喝酒的事情, 還特意把自己的杯子放到了另一邊離他遠一點的地方。

從衛生間回來的蔣孟臨自然地在紀寧枝另一邊落座, 盯着紀寧枝的杯子調侃道,“你這紅酒怎麽還會冒氣兒呢?”

“這是可樂,”紀寧枝板着臉,誓死扞衛肥宅快樂水的尊嚴。

蔣孟臨不滿地啧了一聲,“這麽難得的機會,不來杯酒,喝什麽可樂?我告訴你弟弟,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了,你知道咱年後行程排的有多滿嗎?宋明朗根本就是想榨幹我們。”

被點到名的宋明朗往他們這淡淡地瞥了一眼,蔣孟臨湊在紀寧枝耳邊小聲比比,“您看他的資本家嘴臉。”

紀寧枝認認真真地打量着宋明朗,他不覺得宋哥是資本家,反而覺得宋明朗挺帥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麽他三十歲還沒有結婚。

像宋哥這樣事業有成成熟穩重長得還帥的男人應該有很多人追吧。

蔣孟臨還在他的耳邊不依不饒地喋喋不休,“之後別說出來喝酒了,一起聚餐的機會都會很少了哦。”

Advertisement

紀寧枝有點被他說動了。

之後一年可能更加忙碌,一起出來喝酒的機會很少,再加上WAS的關系本來就算不上好,私下團建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

紀寧枝也不想浪費這麽好的和哥哥們增進感情的機會。

在他猶豫之際,蔣孟臨已經把他杯子裏的可樂倒掉了,他貼心地只給他倒了小半杯紅酒,“來,少喝一點,別和高啞巴一樣弄壞了嗓子。”

這下紀寧枝更沒有什麽話可說了。

童箋往這邊掃了一眼,見只是小半杯紅酒,于是也沒有多管。

施易奉和宋明朗坐在一起,他們兩個正在讨論之後的行程問題。

“還有十天就是大年三十了,這段時間要先把新專輯的概念封面和概念照拍完?”

宋明朗點了點頭,“新專輯可以年後再安排,年前這段時間行程不是很緊,可以先做一部分,免得年後行程撞車。”

施易奉了然颔首,他一邊沉思一邊道,“我手上這部戲剛巧年後殺青。”

既然來到了WAS,他就已經打算把工作重心往團資上轉移了,再加上最近也沒有什麽好的劇本,宋明朗也不願意讓他自降身價去接那些粗制濫造的劇本。

宋明朗手上的酒杯頓了頓,他放下杯子,問道,“需要給你再安排一個助理嗎?”

其實他早就有這個想法了,只是最近忙昏了頭,一直沒來得及提。這時候問起來,宋明朗突然意識到自己太在意紀寧枝的事情,有點忽略到他們了。

施易奉想起來之前自己一個人打滴滴回小藍房的事情,他笑了一下,讓人有點看不懂他的心思,“不用了,人多了反而麻煩。”

見他拒絕,宋明朗點了點頭,也沒有多想,也不多說什麽了。他本來就沒什麽胃口,百無聊賴地吃了幾口菜就放下了筷子。

童箋本來吃着菜,中途去了一趟衛生間,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蔣孟臨一臉頭疼地在跟身旁的人說着什麽。

紀寧枝安安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蔣孟臨一跟他說話,他就一言不發地乖巧微笑,一幅要裝聾充啞到底的模樣。

“怎麽了?”童箋坐下之後上下掃了紀寧枝一眼,見他只是臉頰有點微紅,其他看上去并沒有什麽異樣。

蔣孟臨無奈地擡了擡下巴,指向紀寧枝面前空蕩蕩的杯子,“我這一沒注意他就給自己添了一杯,好像喝多了……?”

蔣孟臨也不太确定,雖然紀寧枝已經提前打過招呼說了自己不太能喝酒,但是他也無法想象居然有人只喝了兩小杯紅酒就能醉。

蔣孟臨托着下巴,耐着性子看着紀寧枝問道,“紀寧枝,你喝醉了嗎?”

童箋無語了幾秒,心想一個喝多了的人怎麽可能會承認自己喝多了。

沒想到紀寧枝看了一會天花板,他非常認真地想了一下,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嗯,我喝多了。”

童箋,“……”

蔣孟臨被他逗樂了,他沒想到紀寧枝喝多了之後是這樣的,忍不住地想逗他玩,“哦?真的喝多啦,那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紀寧枝一臉嚴肅地盯了他幾秒,又點了點頭,“記得,你是WAS的第一舞擔。”

WAS的第一舞擔還坐在他們旁邊呢,蔣孟臨忍俊不禁,心想他果然喝多了,正要笑出聲,紀寧枝就無語地看着他,“蔣孟臨,你笑什麽笑,你以為我在誇你啊?”

蔣孟臨被他怼得猝不及防,“……”

好家夥,他現在嚴重懷疑這個小孩兒根本就沒醉,就是想借着這個機會罵他而已。

而童箋則是無奈地扶額。看來這是真的喝多了,要是清醒着肯定說不出來這樣的話。

蔣孟臨很不服氣,他指着童箋,“我是第一舞擔,那麽他是誰?”

“嗯?”紀寧枝就像中了病毒的電腦,反應異常的遲鈍,他順着蔣孟臨指着的方向慢吞吞地轉過頭,和童箋對視了幾秒。

童箋也饒有興趣地望着他。

他倒是覺得這是一個套出紀寧枝真心話的好機會。

紀寧枝努力瞪着自己籠着迷霧的眼睛,過了一會,他吸了吸鼻子,十分委屈地喊了一聲,“爸爸。”

童箋,“……?”

蔣孟臨笑的差點從自己的座位上滾到桌子底下。

童箋一頭黑線,他扶着紀寧枝的肩膀,今天勢必要讓他看清楚他到底是誰,“紀寧枝,我不是你爸爸,我是你隊友。”

紀寧枝就像聽不見他的話一般,他還以為自家紀老頭不肯認他了,直接委屈成球,“紀老頭,我三十歲就回家考駕照,繼承你的皇位……繼承你的校車,真的!”

童箋深吸了一口氣,不再試圖跟醉鬼盤邏輯,轉頭對宋明朗說,“他喝多了,我先帶他去睡覺?”

宋明朗考慮到他們來不及趕回去,就在本家酒店給他們訂了休息的房間。

紀寧枝抓住他的衣角,他稀裏糊塗的腦袋想到頭痛也想不通,為什麽自家紀老頭聲音突然這麽年輕,“紀老頭,你為什麽不理我呀,就因為我偷走了你珍藏的象棋裏的帥嗎?”

“平時看不出來,你還挺皮啊,”得到宋明朗的許可,童箋直接把人提了起來,聽他這麽說,挑了挑眉。

紀寧枝仰着頭,有點呆地看着他,“爸,你怎麽長到這麽高了?”

房卡都在張芸手上,她帶着他們坐電梯去酒店最高層的房間,不忍直視地看着童箋直接把人扛了起來,跟扛個麻袋似的,“童哥……你這樣枝枝會不舒服吧?”

童箋沉默了幾秒,妥協地問道,“那怎麽弄?”

“要不……”張芸眼睛一亮,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要不,童哥你橫抱着枝枝吧?”

童箋,“……”可以是可以,就是有點gay。

他看紀寧枝的臉色,确實被颠得有點難受,就把人放了下來,讓人靠在自己的懷裏。

雖然紀寧枝喝醉了之後不太認人,但是他不吵也不鬧,很是乖巧地縮在童箋的懷裏,“爸,咱什麽時候到家啊,你的車今天怎麽有點晃。”

“馬上就到了,回去乖乖睡覺,知道了嗎?”童箋垂眼斂眸,看着他。

過了一會,他又無奈地把人晃醒,“我沒讓你現在睡。”

好不容易把人弄回了房間裏,紀寧枝一沾上床,就把頭埋進了枕頭裏,童箋生怕他把自己憋死,老父親似的操心地把人刨了出來。

剛把沒有反應的人翻了過來,童箋就一愣。

紀寧枝微微蹙着眉,那雙流目盼兮的眼睛此時閉着,卷翹的睫毛垂了下來,沒有卸幹淨的唇很紅潤,瓷白的肌膚上染着紅暈。

因為靠的太近,童箋甚至可以嗅到他唇齒之間的紅酒香。

童箋晚上也喝了兩杯,只不過他酒量比較好,兩杯紅酒對他來說就跟兩杯白開水似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此刻卻只是聞到了紀寧枝身上的紅酒味,他就已經覺得自己有點微醺了。

恰巧這時候紀寧枝睜開眼睛,童箋和他對上視線,心髒頓時漏了一拍。紀寧枝褐色的眼睛籠着一層水霧,像是下着小雨霧蒙蒙的天。

紀寧枝伸出雙臂,勾住了童箋的脖子。

童箋,“……”

他雙手撐在紀寧枝耳邊兩側的被子上,面癱地看着他的動作。

紀寧枝眯着眼睛,努力想看清他到底是誰,于是拉住了童箋的領帶,把人往下拉了一點,兩人的臉又靠近了一分,他遲疑問道,“你是……童哥嘛?”

“嗯,”童箋語氣淡淡的,但是聲音有點啞。

“怎麽不喊爸爸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