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chapter 43

為什麽真太郎會和哲也在一起?剛才隐約聽到了吃藥又是怎麽回事?結合之前的不安和黑子時不時違和的語氣,不難推斷出黑子隐瞞了一些身體上的問題。

回想起黑子前不久突然出現的眼鏡,越來越濃烈的不安侵蝕着他,腦海中出現的是早該忘記的母親最後死亡的原因。

不可能,這不可能。在黑子搬出去前每年都有認真做着檢查。也許是別的原因。帶着僥幸,赤司還是撥通了綠間的電話。

另一邊沏好了藥的綠間被口袋裏的震動拉回神,看到來電顯示後,便知道是瞞不住了。畢竟以那個人的個性是不會沒事給他打電話的。将藥遞給黑子,綠間疾步走回房間接起了電話。

“喂,這裏是綠間。”

“真太郎,告訴我你為什麽會和哲也在一起,還有,你們是不是有事瞞着我,不如實說的話,你知道後果的。”

綠間沉默了一會兒,想到黑子已經影響生活的病情,還是違背了諾言對着赤司道出了真相。

“赤司,黑子的眼睛裏檢查出了腫瘤。”

赤司一瞬間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語氣竟然帶着一絲不确定:“綠間,你剛剛說了什麽?”綠間頓了頓,還是再次重複了一遍:“黑子的眼睛裏發現了腫瘤,現在視力已經下降到連三米以內的東西都無法識別了,是和你們母親一樣的……名為黑色腫的腫瘤。因為□□的問題,病情加速很快,要不要摘除眼球,趕緊做決定吧,現在黑子住在我家,你要是方便,最好還是過來一趟,要不了多久,他的眼睛……”

剩下的話綠間沒有再說出來,他相信赤司已經明白了,挂了電話綠間還是将實情告訴了黑子,當然他也沒錯過黑子動作的僵硬。沉默許久,黑子還是輕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另一邊,赤司挂了電話後,就立刻叫了車去了東京。赤司征臣看着手裏的消息,皺了皺眉,能讓征十郎公然違抗他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哲也。

對于這個現象,赤司征臣有些不滿,不過直接勒令征十郎回來顯然不是一個好的辦法,這樣只會讓征十郎反抗的更激烈,一個精明的商人是不會這麽做的,因此他換了一個方向,他給黑子打了個電話。

黑子還沒有從剛剛的震驚中回過神來,驟然響起的手機鈴聲讓他整個人一驚,本來以為是赤司打電話來質問,可當看到手機屏幕上的兩個字時,黑子還是不可否認的抱有了一些異樣的期待。

遲疑的接起了電話,黑子的聲音輕緩的道:“父親……”

電話的另一邊傳來父親依舊嚴厲的聲音:“哲也,征十郎似乎去你那邊了。如果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那麽希望你不要因為一些無聊的小事影響征十郎,最近對于作為繼承人的征十郎來說是很關鍵的。”

冷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話語通過電波傳輸過來,黑子覺得自己果然還是太天真了,父親怎麽可能是因為關心自己才打電話過來呢,壓下心頭的鈍痛,語氣格外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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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父親。我會立刻聯系征十郎君的……”

還沒說完,父親“嗯”了一聲就挂斷了電話,聽着耳邊嘟嘟的聲音,黑子覺得心裏一刺一刺得痛,不過他還是動作遲緩的撥通了赤司的電話,不多時耳邊就傳來不久前還聽過的熟悉的聲音,沒有疾言厲色的質問,只是略帶焦急的關心道:“怎麽了哲也,身體不舒服麽?”

聽着那熟悉又溫和的聲音這樣說着,黑子怎麽也壓抑不住心中的委屈,眼眶酸澀了起來,在這個世界上,也許真正還關心着自己的人就只有他了。

由于不希望赤司擔心,黑子并沒有出聲,可呼吸依舊稍顯急促。赤司那麽敏銳的人怎麽可能察覺不到,怕是因為病情惡化,于是語氣更為焦急的道:“哲也,是哪裏疼嗎?說出來就好了。”

黑子想着之前赤司教過的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緒,于是漸漸平息了波動的心情,聲音平靜卻微微有些嘶啞的道:“沒事的,征君。我知道你現在肯定會立刻趕過來,但你現在那麽忙,就這麽過來的話好多工作都會停滞,那我一直以來瞞着你就沒有意義了。請不用擔心我,我一直都有好好接受治療的,我不希望征君你為我違抗父親。”

赤司聽着黑子的話中帶着不易察覺的急切,大概也猜到是父親向黑子施了壓。一向冷靜的赤司心中少見的燃起了濃濃的怒意,這就是他們的父親,哲也的死活對他來說大概完全無所謂吧,對母親是這樣,對哲也也是這樣。

深吸一口氣,斂下所有的情緒,口氣溫和的對黑子說道:“哲也,這些都不重要,我會把一切都安排好的,你只需要安心的等我去接你。”

黑子咬了咬嘴唇,低低的應道:“好……”

他不想再一個人面對這些事情了,越來越模糊的視野帶着恐懼時刻侵襲着他的每一寸。那個被打碎的杯子,時時刻刻讓他意識到自己已經回不到之前了。就連曾經賴以生存的籃球部,也因為他失誤過多而被産生了質疑,除了在綠間家,他感覺不到一絲溫暖。即使陽光照在他的身上,可是也許哪一天眼前的一切都會變成灰暗。

就算他再堅強再努力的堅持着不示弱,但是空虛與恐懼偶爾讓他也希望能夠依靠一下,尤其是現在面對攸關生死,一個人也會有抗不下去的一天,更何況他現在僅僅是個高中生而已。

這個時候他無比慶幸,雖然母親早逝,父親對自己也并不關心,但是他有着這個時時刻刻為他着想的人。

聽黑子這樣說,赤司也稍微放下了心,他同樣也不希望黑子什麽事都自己撐着,作為哥哥他更希望黑子能更多的依靠他一下。再三确定黑子沒事,赤司就先挂掉了電話,其他的見了面再說也可以,現在他需要做的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可不能讓這些無聊的事情打擾到哲也呢。

快速解決完手裏的工作并向洛山的教練請好假,飛機準時的降落在了東京的機場。幾乎是沒有絲毫耽擱,赤司就來到了綠間家。看着許久未見整個人都略顯消瘦的黑子,赤司心中五味雜陳,雖然很希望能好好的和黑子相處一會兒,但目前首先要做的是要清楚的了解一下黑子的病情。

基于具體病情被黑子知道會影響到他的情緒,赤司還是十分貼心的選擇和綠間單獨去了書房,也許這些繁雜的專業名詞對于其他人來說艱澀難懂,但對于從小接觸各個領域的赤司來說都不是問題,也正是如此,赤司也了解到黑子目前的病情有多麽如履薄冰。

雖然并未去主動去想,但是母親死去時的面容始終纏繞在赤司的腦海中,壓下一些負面情緒,赤司詳細的将黑子的近況記了下來,越是聽到最後,越是逐漸湧現一種無力。

黑子的狀況如此糟糕,這麽久都要一個人承擔着這種不安,他無法想象向來堅強的黑子每天睜眼面對越來越模糊的景象是抱着怎樣的絕望。尤其是作為籃球手的黑子,在視力低下的情況下是怎樣加倍努力不被落下,這一切的一切遠在京都的他都不知道。

第一次赤司對自己産生了憤怒,如果那時候沒有跟随父親,而是拉着哲也做了檢查,也許哲也就不用一個人去面對這些本不應該屬于他一人的恐懼,如果自己能偶爾過來東京,也許就能早些發現異樣。作為家人,作為哥哥,自己無論怎麽看都是如此失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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