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chapter 44

再次将黑子帶到了滿是消毒水味道的醫院進行檢查,正如綠間所說的那樣,黑子的眼睛已經不能再拖了,及時摘除眼球才能防止癌細胞的擴散,這本沒有什麽可猶豫的,但是确實的,赤司産生了遲疑。母親手術失敗的陰影牢牢的刻印在他的腦海中,他已經失去了母親,他不能再失去他現在僅有哲也,一半的成功率他賭不起。

赤司不知道要怎麽做才能讓黑子活下去,可現在的情況已經刻不容緩,即便有藥物的抑制,癌細胞也還是在不斷的增殖,不久後黑子就會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必須要做些什麽。在和綠間商讨過後,還是決定讓黑子住進醫院,一來在醫院可以随時監測黑子的病情,二來對于視力下降到影響生活的黑子來說,醫院沒有多餘的障礙物,更安全一些。

起初知道要住院時黑子曾激烈的反對過,但是迫于赤司時不時的壓力,最後還是點頭同意了而赤司和綠間則在黑子住院治療期間擴大了資料的搜集範圍,不再局限于國內,只為了能夠救活黑子。只是即使是這樣治療也沒能有過大進展,反而是另一邊有着大麻煩等着他們。

赤司征臣坐在書房中大大的辦公桌後,雙腿交疊,聽着助理從東京傳來了的報告,臉色晦暗不明。這幾天已經多次下令讓征十郎回到京都,但是每次都十分強硬的拒絕。而且态度總是帶着些壓抑,雖然從管家那裏聽說是哲也的身體出了問題,但是如此公然的違抗可不是一個合格的繼承人該有的判斷。

思考良久,赤司征臣拿起一旁的手機,親自将電話打了過去,電話響了一陣才被接通,赤司征臣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一接通就直奔主題:“征十郎,還要在外面任性多久?立刻回京都來。”

任性?!

赤司嘴角扯起一縷略帶嘲諷的笑容,父親根本就沒有關心過哲也到底發生了什麽吧。眸色沉了沉,赤司的語氣中連平常帶着的尊敬都沒有了,不帶一絲感情的道:“父親,我已經對您的助理說過了,哲也生病了,我會陪他一直到他恢複為止,恐怕暫時回不去了,真是抱歉。”

赤司征臣聽着征十郎幾乎算的上有些失禮的話眉頭緊蹙,語氣也嚴厲了起來:“哲也我會派人看着的,而且你外公也在東京。所以你給我老實回來,公司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接手,立刻滾回來!”

聽着父親毫不在意的話語,征十郎心中湧起一陣陣的心疼,明明哲也的生命已經危在旦夕了,身為他們的父親卻什麽都不清楚,甚至打算随便派個人過來看看就算完了。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征十郎聲音越加平板。

“父親,哲也的眼睛裏發現了腫瘤,是眼癌。現在正在研讨治療方案,雖然有些失禮,但我是不會離開哲也半步的。”

赤司征臣聞言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眼癌?在那一剎那出現的是赤司紗織患病後強裝微笑的面容。

竟然是和早已死去的妻子得了同一種病。一時間赤司征臣沒能做出任何反應,而這時耳邊已再次傳來征十郎的聲音。

“父親,如果沒有別的吩咐的話,我就先去陪哲也了。”說完,電話就這樣被單方面挂斷。從未被如此對待過的征臣卻也沒有精力再去計較這些小事。

嘟嘟的挂斷聲回蕩在耳邊,赤司征臣愣怔的放下拿着手機的手,陷入了沉思。當年他确實因為一些往事遷怒了紗織,但随着時光的流逝,那些事就已經漸漸的淡了。這麽多年的相處,雖然兩個人确實沒有感情基礎,又夾雜了種種誤會,但在紗織溫柔的照料之下,一切早就變了,在他心底其實早就已經把紗織當成了家人。

紗織死的時候他沒有去看,一方面他深知自己看到紗織虛弱的樣子會陷入将要失去她的恐慌,另一方面從小接受赤司家教育的他天生就帶着強烈的大男子主義,雖然心底已經接受了紗織,但他的自尊心卻不允許他低頭,以至于一直以來都以冷冰冰的态度對待紗織,即便他知道這不應該。

而這樣做的結果就是導致了兩個兒子對于自己疏離,但是身為家主的他從小就被教導不應為小事所吸引目光,他要做的就是保持他高揚的頭顱以一個第三者的目光去看待一切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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紗織的死亡确實曾在他的心裏留下了創傷,正因如此,面對身患疾病的哲也他更無從選擇如何面對,更何況他也不知道此時應該做些什麽。

一直以來,他都是首先以赤司家領導者的身份來面對兩個孩子,他從未以父親的身份站在這兩個人中間,因此在哲也遭遇如此境況的時刻,他除了能這樣默許征十郎的行為以外,竟不知自己該如何是好。

此時的黑子正在病房裏拿着書本出神,自打進入醫院後,無論是制定研究治療方案這種大事還是削水果這種小事,全部都由赤司一手包辦,赤司忙碌的身影一直在他身邊環繞,雖然赤司從來不說,但是他清楚的知道赤司到底替自己承擔了多少壓力,無論是治療還是父親那邊的。縱使這樣這個向來強大的人也從未在他面前露出過疲态,有的只是額頭相抵時那聲輕輕的“哲也”。

黑子不知道心中湧起的酸楚是什麽,那種想要呆在赤司身邊的心情洶湧的不受自己控制,這不是一個弟弟該對哥哥抱有的情義,明明知道是不對的,可是又無可拒絕的沉淪在其中。

赤司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水藍色的頭發被風微微吹起,略有些無神的眼睛盯着書本的某個地方,安靜的毫無聲息。

聽見有人進來,黑子收回思緒回以微笑。關于病情赤司有些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沉默許久還是轉換了話題。

“哲也,我已經和誠凜聯系過了,暫時辦理了休學,補考能過的話,還是可以和之前一樣的學年。對于籃球部的他們還有奇跡的大家,我只說了是□□的小手術,後天他們會過來看你,我會去一趟外公家,不用擔心,我不會和外公說的。”

雖然黑子對此并未有所答話,但是觀察力一向敏銳的赤司還是察覺到了他眼中的一點落寞。輕撫着那頭帶許些香氣的藍發,柔軟的手感令赤司心中輕松了不少,手上動作逐漸加大,直到那頭藍發被扭曲成臺風過境般才終于收了手,無視掉那帶着許些怒氣的瞪視,赤司将頭埋在黑子的肩上,舌頭舔過有些微紅的耳廓。

“哲也在擔心什麽?勝利從來不會背離我,哲也只要相信我就可以。”

赤司性感的聲線中摻雜着的愛護,觸動着黑子心底最後的防線。就着這個姿勢他緩緩的抱住了赤司。心裏的酸楚堵的他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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