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忍辱負重（六）
“有羽兒在。”鲲龍忽然提及琉羽，讓黔奕和琉淸都不由得一愣，“羽兒是不是還沒來得及告訴你，你們聖式一族真正的能力？”
琉淸不想提及這個話題，但又不得不去面對，“什麽能力？”
“神遺留下來的眷顧。”鲲龍說道，“你們不覺得很奇怪麽，為什麽享有神眷的是軒靈族，可最後六派之首卻是富敬堂？”
“什麽意思？”黔奕皺眉。
這個問題他從未深思過，但鲲龍提到，黔奕就不由得想了想。
“你們覺得，得到神眷的，單單只有軒靈族麽？”
“你的意思是？”琉淸着急着問道。
“沒錯。”鲲龍點了點頭，“富敬堂，也是得到神眷的一族。”
鲲龍說着，轉而又對着琉淸問道：“你既然是羽兒的孩子，應當知道千羽箜篌鈴。”
千羽箜篌鈴......這個不僅僅知道，還拿着。
黔奕和琉淸相視一眼，卻沒打算對鲲龍說明。
“怎麽了？”
“沒什麽，我們知道，你繼續。”琉淸先一步說道。
“相傳當年界神留下了兩樣物品，分別給到了當年守護過他愛人的兩位人。”鲲龍解釋道，“其中一位，是軒靈族的祖先，而另一位則是富敬堂的祖先。或許你們想象不到，當年這兩位也是愛人，只是後來兩人意見不同，所以一個人創造了六派，而另一人選擇了歸隐，這才有了軒靈族。”
黔奕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那千羽箜篌鈴是鑰匙，留在富敬堂那裏的是.......”黔奕急着問道。
Advertisement
“是天地陣！”鲲龍道，“是神留下的遺跡！”
串聯起來了。
“天地陣是不是只有富敬堂的親族也能啓動？”黔奕問道。
鲲龍反而問道：“啓動？”
“天地陣不是陣法？是陣法就必然要啓動不是麽？”黔奕追問道。
“天地陣随時陣法，但滅三魂七魄再奪三魂外兩魂都是傳說，沒有人見證過。”鲲龍說道。
黔奕咬了咬牙，誰說沒人見證過？
“而天地陣真正的作用，目前是在富敬堂所在的九幽殿。”鲲龍道，“九幽殿是一座福澤之地，你難道沒有發現富敬堂的血脈經過了這麽多代，實力依舊是淩駕于他人之上麽？”
黔奕根本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畢竟當年所有事情結束之後，已經沒有人，可以成為超越他的存在了。
“确實。”回答鲲龍的是琉淸，“我曾有幸于天地陣附近走動過，能感覺到與軒靈族聖脈一樣的靈力。”
“對。”
“千羽箜篌鈴是軒靈族聖脈的鑰匙，可同樣是天地陣的鑰匙。”琉淸對着鲲龍反問道，“為什麽？”
“初代富敬堂堂主對自己的愛人有愧，萬年将千羽箜篌鈴交給自己的後人。”
“後人？”
“富敬堂的第二任堂主并非初代堂主親生，這個你們應該是知道的。”
“等等，你們是從哪裏知道了這麽多事情？”琉淸不由得打斷道，“這些事情就連古籍上都沒有記載。”
“沒有記載是因為，當年一事過後，富敬堂将古籍全部毀滅，為的就是不讓也有心人拿過去來說事。當年我曾與黔崛一同，發誓将富敬堂從神位上拉下來，讓六派成為道派，不再參與統治。”鲲龍說着，不由得神色黯然了下來，“如果不是因為我，恐怕黔坤樓也不是如今的模樣了吧。”
“所以你究竟為什麽會被困在哪裏？”黔奕問道。
“我也不清楚。”鲲龍的表情十分複雜，“本來我都跟琉羽約定好了，那次事成之後，我就随她一同歸隐軒靈族。所以我都不知道，為什麽她會死，為什麽......”
說着，鲲龍看向了琉淸，“為什麽明明是我跟羽兒的孩子，卻會認井維默為父？”
琉淸抿着唇，沒有答話。
“這些事情，重要麽？”琉淸握着拳，咬着牙問道。
黔奕明白，這些事情對于琉淸來說非常重要，可琉淸太喜歡将事情藏在心中了。
“那博堂主，我想請問一句，當時井維默與你關系如何？”
“井維默是個纨绔，我和黔崛都不喜歡他。”鲲龍老實答道，“不過井維默的兩個妹妹，倒是很好，尤其是小妹井維霜，她比起井維默更為敢作敢為。曾經老堂主也說過，井維霜比井維默更适合擔任沁誅堂的下一任堂主，只可惜是女孩子。”
黔奕一驚，“井維霜？”
“對。”鲲龍道。
“如今的二堂主，是晴薇。”琉淸接着道。
鲲龍一驚，“晴薇？”
“嗯。”
“晴薇別名好像是井維霜。”黔奕道。
琉淸一驚，望向了黔奕。
“我曾見過。”黔奕随便解釋了一下。
當年晴薇死了之後，吊唁時沁誅堂所用的名字，就是井維霜。
“可是她，不是大堂主身邊的人麽？”
鲲龍皺眉，“不可能，大堂主害死井維霜的姐姐，井維霜絕對不可能歸順大堂主！”
黔奕和琉淸忽然驚醒。
如果是這個原因，那二堂主的突然反水就能說得清了。
“不過我還是不太明白。”琉淸皺眉道，“如果井維霜的妹妹死在大堂主手上，大堂主對井維霜不可能不妨還幫襯她多年。”
“幫襯？”鲲龍疑惑地道。
“對，這些年井維霜一直是受到大堂主的幫襯才以二堂主的身份站住了腳跟。”
“我不太清楚這些時間發生的事情，但有一點，井維霜的姐姐出生卑微，一直都是被當做井維霜的侍女。”鲲龍道，“只有井維霜知道了她的身份後當她是姐姐，其他的沁誅堂的人，全部都當她是一個下人。”
“所以，大堂主很有可能，根本不知道井維霜姐姐的身份。”琉淸一驚，“阿奕，你還記得不記得玥晟提過的，見月的生母？”
黔奕恍然。
“見月？”鲲龍顯然是沒有混清楚。
“你确定你沒有騙我們？”
“沒有騙你們，當年井維霜、微雪、玥靈靈都跟羽兒玩得很好。”
“玥靈靈？”
“嗯。”鲲龍說道，“玥靈靈是富敬堂旁支的人，雖然姓玥，但血緣十分疏遠。”
最終琉淸也沒能跟鲲龍相認，因為在琉淸的認知裏，母親對他提起的關于父親的事情真的少得可憐。
鲲龍和萱樓主一同留在了黔坤樓，琉淸跟黔奕作為黔坤樓的樓主和主後為他們接洗風塵。席間衆人相處都還不錯，萱樓主對鲲龍的印象不深，只是停留在認識的程度。
決定的事情不會因為鲲龍的一番話就改變，至于井維霜究竟該怎麽處理，等到一切都結束之後，自然知道。
一大早，所有人都齊聚在了黔坤樓的門口。萱樓主帶着萱雨樓的人先一步去往了紫蓮居。
此行心事最重的變成了黔奕，琉淸怎麽都想不明白。
“你為什麽心事重重的？”路上，琉淸忍不住對着黔奕問道。
因為知道了黔奕的實力，琉淸才更加疑惑。這一戰最十拿九穩的應該是黔奕，可黔奕卻成為了最擔憂的一個人。
“擔心你。”黔奕老實地交代道。
“有什麽好擔心的？”琉淸笑着，順勢抱住了黔奕，“阿奕，別擔心，馬上就結束了。”
黔奕一愣，随後推開了琉淸。
被忽然推開，琉淸有些驚訝。
“你究竟怎麽了？”琉淸問道。
黔奕搖了搖頭，“清兒，你別對我說這些，我害怕。”
琉淸一臉疑惑。
“心有餘悸。”黔奕點醒琉淸。
琉淸每一次的安穩，總讓黔奕感到害怕，尤其是這種大戰之前。
黔奕只是說了這麽一句，琉淸就瞬間明白了過來，他忍不住低頭一笑。這一聲笑意，惹來了旁人的圍觀。
琉淸真的是太美了，只是這麽輕輕一笑，讓周圍的許多人都不由得雙頰發紅。
黔奕撅了撅嘴，十分不滿意。
“放心。”琉淸當着衆人的面，第一次坦坦蕩蕩地亮了靈鎖，“跟你形影不離，我做什麽，不都在你眼皮底下麽？”
黔奕這才開心地笑了起來。
鲲龍有些不樂意，旁邊的柏老勸道：“他們一直都那樣，習慣就好。”
“當年他母親可不喜歡這樣。”鲲龍不滿地說道。
“咳——”柏老尴尬地咳了一聲，“當年你也這樣，只是你自個兒完全沒感覺。”
鲲龍一愣。
“不然你以為當年我和黔崛為什麽不願意跟你去軒靈族？”
鲲龍恍然，“是因為這樣麽？”
“我和黔崛當年都是老光棍啊。”柏老拍了拍鲲龍，“體諒我們一下好麽？”
鲲龍沒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向了琉淸和黔奕那邊的方向。
琉羽，我們的孩子現在好好的呢。可是，他不願意認我這個父親......
你當年究竟是怎麽死的，為什麽會死？
鲲龍捏緊了拳頭，這一切過後，他一定要找琉淸問個清楚。
一行人就這樣來到了富敬堂，看來是早有消息，富敬堂的人已經堵在了門口。
“哼——”最前面的是奪領位，他一雙眼睛陰冷地看着琉淸。
琉淸絲毫不理會這些人陰冷的面容，反正當年在富敬堂看得也不少，也沒能讓他怎麽樣。
“你要擋路麽？”
“擋路？”奪領位雙手握着大斧，大聲說道，“我是來殺了你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