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作品相關

【黑潔明】獵物-上《紅眼意外調查公司之四》

【內容簡介】

她需要結婚!需要有一個男人站在她的身邊

只是她沒時間慢慢找對象,對愛情也沒期待

選擇相親是最快能嫁出去的方式──

雖然他不是白馬王子,沒有萬貫家財,腦袋也不聰明

可是這個男人幾乎符合她所有的條件

而且他是個好人,最重要的是他願意娶她……

自從遇見他之後,所有的事情就都不照她的計畫走

原本以為結婚很簡單,她可以不放心,不用情

就只是把婚姻當護身符,偷得喘息的空間

誰知他卻真心的把她當老婆,想和她攜手白頭

在這些成天忙着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生活中

這個男人偷偷溜過了她的防備,悄悄占據了她的心……

因為他對她好,她才忍不住對他好,怎知會深陷其中

渴望和這個平凡的男人,過着平凡卻溫暖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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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老天不肯成全她的渴望,不願給她一條生路

當過往夢魇找上門來,她必須舍下一切再度逃跑

所有與他共度一生的夢想,注定終成空……

出版日期:2014年08月15日

楔子

玩家可自行挑選游戲中之狩獵者與獵物任意下注。

獵物無等級差別,每注價碼均相同。

狩獵者有等級之分,等級越高,一注價碼越高。

狩獵者與獵物均有詳細背景資料以供查詢。

獵物若死亡,下注金額将自動轉移至狩獵者所屬玩家。

狩獵者若死亡,其身上之下注金額亦比照辦理。

玩家下注金額不可取消,但能任意對尚在游戲中的狩獵者及獵物加碼。

玩家可參加競标購買狩獵者,對其進行專業技能訓練,并獲得狩獵者參加游戲贏取之賭注。

游戲一旦開始,除非獵物全數死亡,游戲不會結束。

咖啡店。

女人坐在店內的角落,靠牆坐着。

她提早到了,來得太早,因爲她不喜歡在街頭瞎晃,所以選擇提早進來。

媒人和男方都還沒來,當店員拿着MENU過來,她點了一杯咖啡。

也許她應該要等到人來了再說,但她不想一個人坐在這裏,顯得無所适從。

咖啡來了,冒着氤氲的白煙。

她輕啜了一口,那液體有點苦,有點酸。

她沒再多喝一口,只是捧握着那杯黑色的酸苦水,看着那冉冉上升的白煙。

白煙慢慢的、緩緩的,變淡,更淡。杯子也從熱燙,轉爲微溫。

就在這時,門開了,她擡起眼來,看見住家附近那位好事的媒人,和那位跟在媒人身後的男人。

不由自主的,因爲緊張,她渾身微僵,但仍強迫自己盡量放松。

男人有些高,大手大腳,身材壯碩,一張臉有些方,鼻子和嘴巴稍微大了點,長得不是特別的帥,也不會太難看,就很老實的感覺。

他沒有穿西裝打領帶,就只是穿着簡單乾淨的T恤牛仔褲。

她站了起來,看着他和媒人一起來到她面前。

媒人笑着介紹。

「小葉,不好意思啊,路上有點塞,你等很久了嗎?」

「沒有,還好。」她微笑,搖頭。

「沒有就好,快坐下、快坐下。」媒人呵呵笑着,催着她坐下,也推着那男人在她對面落坐,一邊道:「小葉啊,這是阿峰。阿峰,這是小葉。好了,我知道,我在這兒你們也不好講話。阿姨先走,不打擾你們了,讓你們年輕人自己聊聊。」

說着,那媒人就萬分乾脆的走了。

她愣了一愣,但也沒阻止,那男人對媒人的離開同樣沒說什麽,只看着她,道:「我叫呂奇峰。」

男人的聲音有些低沈,但意外的好聽。

「葉懷安。」她開口,告訴他。

「怎麽寫?」他問。

她從包包裏拿出紙筆,寫給他看。

店員在這時走來,他點了一杯咖啡。

當她寫好,把那張紙推到他面前,他看了一下,和她讨了筆,把自己的名字也寫上去,再把紙推回給她,然後道:「你可以叫我阿峰。」

她沒有回答,只點點頭。

然後,兩人陷入一陣尴尬的沈默。

她繼續捧握着她那杯快冷掉的咖啡,看見他伸手摸了摸有點淩亂的發,然後擱在桌上。

他的手很大,滿布着粗糙的厚繭,粗大指頭前方的指甲剪得很短,但裏面還是卡着一點陳年的髒污,沒有完全清洗乾淨。

像是注意到她在看什麽,他把手縮了回去,放到大腿上。

「老板娘說你是會計?」他找了一個話題問。

「只是助理。」她說。

「我是工人,蓋房子的。」

「嗯,我知道。」她點點頭:「梅姨說過。」

話題,再次告一段落,尴尬的沈默,再次浮現。

相親幾次,她知道光是短短幾分锺是無法看出什麽的,她至少得和這男人相處一陣子。

她應該要試着找點話題,但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她思索着安全的話題。

「你剛下班嗎?」

「嗯。」他點頭應聲:「剛剛才下班。」

「我也是。」她說:「我搭捷運來的,你開車嗎?」

「騎機車。」

一瞬間,小小的尴尬又上湧,她不是故意要問得好像她希望他有汽車,她只是因爲梅姨說路上很塞,才會順口問了這個問題。

話題第三次斷頭,她緊張的喝了一口溫冷的咖啡。

咖啡很苦,好像臭水溝。

他在那狹窄的座位上挪動了一下,試圖找出舒适的姿勢,但只是徒勞無功。她看見他将長腿伸長,又因爲快碰到她而老實縮回。

這咖啡店的桌椅對他來說真的太小了。

旁邊的人都在說話聊天,只有他與她這桌,安靜又沈默。

就在她覺得越來越不自在的時候,他突然開了口。

「你想去看電影嗎?前面有間電影院。」

「好。」

她想也沒想就點了頭,只要能脫離這尴尬的沈默,什麽也好。

他松了口氣,立刻站起身,伸展長腿,走去櫃臺結帳,把那杯咖啡改成外帶。

她跟在他身後,本想要掏錢付自己的那杯咖啡,但他已經結好帳了,所以她站在他身後,陪他一起等。

這男人有個很寬厚的背,結實的肌肉在他衣服底下隆起,粗壯的手臂将袖口完全撐了開來。

那件T恤很白,很乾淨,但背部已經微微被他的汗浸濕了一小塊。

差不多在這時,她才注意到他其實也很緊張。

然後,當她視線再往上,看見他衣領裏面,有個小小的突起物,突起物有一小角從衣領上方露出了三角形。

那是個紙卡。

她愣了一下,才發現那東西,是吊牌。

他這件T恤是新買的,才剛買,還沒來得及把标示價錢的标簽和吊牌剪掉。

那吊牌,不知怎,莫名觸動了她。

她有點想提醒他,但又怕他覺得尴尬,最後想了想,還是保持着沈默,反正它也不顯眼,不注意看真的不會發現。

她知道大多數的男人很愛面子,如果她提醒了他,就算他原先對她有那麽一點好感,大概也會因爲尴尬,不會想再找她出去。

相親這件事,就是只要一開始,對象就會源源不絕的出現。

不是說她有多喜歡這家夥,但至少他長得還算順眼,到目前爲止,給人的感覺也不讨厭。

別人有時間慢慢找适合的對象,她沒有,她必須盡快結婚,而據她從媒人那裏聽來的說法,這男人幾乎符合她所有的條件。

他老實、安分,父母雙亡,收入穩定,想要結婚。

呂奇峰是她目前看過最适合的對象,如果接下來兩個星期,沒有更好的對象出現,她就只能選擇他了。

她在清晨醒來。

當她緩緩睜開眼,看見窗簾透着光,然後慢慢的、慢慢的越來越亮。

一室寂靜,只有鬧锺的秒針在輕移,發出答答的聲響。

身旁的男人散發着熱燙的體溫,呼吸徐緩而深長。

她沒有轉頭看他,只是又躺了一下子,等到了鬧锺要響起的前五秒,才像往日一般,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按掉了鬧锺。

室內的空氣,不像被窩那樣溫暖,教她一起床就忍不住打了冷顫,但她仍是逼着自己起身,穿着當睡衣的舊T恤、短褲,開門到客廳,在靠近大門的地板上,做着簡單的伸展操,稍微活動之後,她總算不再打顫,感覺較能應付寒冷的空氣,然後才把瑜珈墊拿出來,安靜的做了半個小時的瑜珈。

因爲天才剛亮,附近還很安靜,她在靜谧的空氣中,伸展着自己的身體,直到有些出汗,才又回到卧室,拿着乾淨的衣物到浴室裏沖澡盥洗。

爲了省電,她沒把浴室鏡子的除霧電源插上,反正她平常也沒那麽愛照鏡子。她面對着滿是霧氣的鏡面,将頭發拿發圈綁好,把兩人的髒衣服收到洗衣籃裏,提着籃子打開浴室門。

那男人仍在床上睡覺,粗壯的手腳因爲她的離開,得到了伸展的空間,攤成了大字形,占據了整張雙人床,長了粗繭的大腳丫露到了被子外面,懸在床尾。

那大大的腳掌雖然經過清洗,仍因長了厚繭,看起來不是那麽美觀,腳趾甲還裂了一小塊,她很想去拿指甲剪來幫他剪掉,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反正等他起來發現後,他自己會處理的。

壓下那沖動,她提着洗衣籃,靜靜的穿過房間,開門走了出去,經過小廚房,來到後陽臺,把髒衣物都丢到洗衣機裏,按下浸泡功能,并啓動它,才回到廚房,開始做簡單的早餐。

當她早餐做到一半時,那男人穿着一條四角內褲睡眼惺忪的走了出來。

「你有看到我那件藍色的T恤嗎?」

「在陽臺曬着,我還沒收。」

「乾了嗎?」

「應該吧。」她一邊煎蛋,一邊道:「外頭很冷,你別穿這樣跑出去。」

紗門砰的一聲撞在門框上,她吓了一跳,回頭只見他已拉開了門,走到陽臺上,她無言的看着他從衣架上扯下那件T恤,推開紗門,又砰的讓門再次撞在門框上,然後邊套着T恤,邊問她。

「你說什麽?」

她看着那大剌剌的家夥,忍着想叨念的沖動,把煎好的荷包蛋鏟到了盤子上,道:「沒什麽。」

聞言,他也不追問,只打着呵欠又晃回卧房。

她聽見他洗臉刷牙的聲音,知道他很快就會再出來,所以忙着從鍋子裏把燙青菜從滾開的水中撈起,拌上油與蒜泥,再快速的煎了一片鲑魚,加熱昨夜剩下的鹵肉,當她把魚和肉端上桌時,他已經穿好衣褲,來到電鍋旁,掀開鍋蓋替自己添了一碗熱騰騰的白飯。

他也幫她添了一小碗,和他那堆得和小山一樣的不同,她的那碗連一半都不到。不像他,她剛起床時,向來沒什麽食慾。

他端着兩碗飯來到餐桌旁,在她的位子擱下她那一碗,然後拉開椅子,一屁股坐下,跟着抓起筷子就唏哩呼嚕的開始吃飯。

她在自己的位子坐下,忍不住看着對面埋頭猛吃的男人一眼,即便結婚已三年,她對他一大早就有如此旺盛的食慾還是感到很不習慣。

他是個建築工人,因爲做的是體力活,所以喜歡一大早就吃白飯。西式的早餐太簡單素淡,填不了他的肚子。

他的發有些長了,像雜草一樣散亂在他頭頂上,她猜他這幾天就會去把它們剪短,他很懶得梳頭,所以只要變長就會去理發,結婚這三年,他始終維持着俐落的發型。

但他倒是不曾忘記要剃胡子,雖然沒有剃得很乾淨,因爲沒有耐性,他總是會不小心遺漏某些胡碴,可就像他的腳一樣,他盡力了,她知道。

說真的,她從沒想過她會嫁給像他這樣的男人,如果有人告訴十五歲的她,她有一天會嫁給像他這樣一個藍領階級,她絕對不會相信。

他樣貌粗犷,動作粗魯,學歷也不高,據她所知,他似乎連高中都沒畢業,對自身的外貌幾乎不在意,整個人和斯文沾不上一點邊,就算腳踩一雙幾十元的藍白拖,他也能臉不紅氣不喘的走進百貨公司。

當初相親時,就連媒人都不覺得她會看上他,那媒人只是抱着碰碰運氣、試試看的心态。

可三年前,當她決定她需要結婚時,她考量的從來就不是學歷或外貌,他不是白馬王子,沒有萬貫家財,腦袋也不聰明,但他身強體壯、不賭不嫖,雖然會喝點小酒,但他會把薪水拿回家,也不會打老婆。

他是個好人,而且他願意娶她。

對她來說,這就夠了。

十歲時她還會作夢,但二十歲時,她早已認清什麽叫現實。

她對這場婚姻沒有任何期待,她猜他其實也沒有,他似乎只是覺得,因爲時間到了,該結婚了,所以人家叫他去相親結婚,他就去相親結婚。

有時候,她覺得這男人之所以娶她,只是因爲她是第一個在他随口求婚時,點頭說好的女人。

她低下頭來吃自己的飯,不再看他。

當他吃完第二碗白飯時,她才剛把她那碗解決掉,他去喝湯時,她把碗盤收到洗碗槽裏洗好,當她幫他裝中午的便當時,看見他把屋子裏各處的垃圾桶垃圾都收到同一只垃圾袋裏。

這個社區的垃圾車,在晚上六點就會來收垃圾,無論是他或她,都來不及趕回來倒垃圾,所以家裏的垃圾都是他拿到工地的垃圾子車去丢的。

七點整,她穿上外套,和提着垃圾的他一起下了樓。

連着幾天下了雨,地上還有點濕,空氣中透着些許涼意,但天上雖還有雲,卻感覺沒那麽厚重。

她不認爲會下雨,所以沒有和他要雨衣穿,連日的雨,讓她已經開始有些厭煩,就算是小雨,她也甯願穿着外套,而不想套上悶濕的雨衣,所以她只是戴上半罩式安全帽和口罩,環着他的腰,坐在他破舊的老機車後座,讓他騎機車載她去上班。

揪抓着男人的棉質外套,她看着街上熟悉的招牌和店家在眼前飛逝,感覺迎面襲來的風比靜止時更冷,即便戴着口罩也覺冷,不自覺把臉貼靠到他寬大的背後,讓他幫忙擋風。

機車穿過大街小巷,上了橋。

沒了建築物的遮擋,眼前視野一開,她能看見遠方在高樓大廈後的山,看見橋下灰色的河。

山那頭露出一方淺淺的藍,讓人希望那是放晴的徵兆。

下橋後,他又騎了一陣子,熟門熟路的挑着小巷走,避開了會塞車的地段,然後在她工作的那間會計事務所前停下。

她下車時,把安全帽遞給他,如常一般開口問。

「晚上有想吃些什麽嗎?」

他接過安全帽,擱在機車腳踏墊,如常一般張嘴答。

「随便。」

她背着自己的大包包從機車旁退開,道:「那我上去了,你騎慢點。」

他點了下頭,當做聽到,然後握緊把手,催了油門,騎着那輛即便被雨水沖刷了數天,看來依然又破又舊的老機車走了。

她看着他轉過街角,這才轉身走進那間小事務所,騎樓裏,另一位同事剛好也到了門口,看到她,笑着和她打招呼。

「小葉,早啊。」

「陳姐,早。」

「你老公人真好,每天都送你上下班。」陳淑惠提着包包走上前來,笑着調侃說。

她牽扯嘴角,客氣的道:「還好啦,剛好他最近工地在這附近,有順路就順便送一下,省點交通費。」

「唉喲,有接送就不錯啦,哪像我家那位大爺,就算下雨也不願意開車送我。」

她再笑了笑,道:「轎車容易塞車嘛,我們騎機車,比較沒這問題。再說陳姐你家在捷運站附近,交通方便,與其等王大哥送你,你自己搭車快多了。」

「也是啦。」陳淑惠呵呵的笑着,道:「幸好當初咬牙買下去了,現在房子真的貴到買不起啦,我們隔壁的才買了幾年轉手就賺了好幾百萬呢。」

她和同事一起走進事務所,聽着同事大姐叨絮的話語,只點頭微笑,時不時應上一聲,稱贊對方眼光獨到,直到坐到自己位子上了,才換來一方安甯。

她打開電腦,趁開機時,去飲水機那裏泡了杯咖啡,然後回到位子上,開始一天的工作。

她是會計助理,工作內容十分單調枯燥,基本上就是協助會計師整理廠商的檔、傳票、帳務、發票……等等單據,整天面對的就是電腦螢幕,和一大堆的阿拉伯數字。

這間事務所不是什麽太大型的公司,請的員工也就七八位,給的薪水只是還可以,但工作環境穩定,不需要應付太多的人,老板的兒子畢業後打算繼承家業,她在這裏做了三年多,如果她想,應該可以繼續再做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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