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他未曾受過見過劍上一般,倒是站在他身旁的童涯一臉的憂心,“少爺,您看夠了就趕緊回府吧,大夫說了你要靜養的。”
“啰嗦,沒瞧見你家少爺我健壯得像一頭牛嗎,需什麽要靜養,別總愁眉苦臉的,你再這樣以後別跟着我了。”穆沼十分嫌棄一臉憂心的童涯。
“少爺您別,童涯不說了,您別再亂跑就是了。”童涯立刻緊張道。
穆沼不再理他,卻是轉身走了,“走吧走吧,看夠了。”
童涯立刻喜上眉梢,連忙點頭,“是!”
就在穆沼轉身時,目光掠過不遠處的人影時,不由将目光定格,微微挑了挑眉。
蕭家少公子,蕭安心?也出來看這種熱鬧?可真是奇聞。
------題外話------
二更奉上,叔又要忙去了……
082、刑部人,夫妻都殺人?
“少爺,您在看什麽?”童涯見着穆沼剛說走又不走,才安下的心又着急了起來,循着穆沼的目光望去,只見不遠處什麽也沒有,緊張得一把拉上了穆沼的衣袖,“少爺,您不是又反悔了不想回府想去哪兒玩吧?”
“喲,感情你家少爺我就這麽讓你不省心?”不遠處,穆沼所注意的人影已經離開了視線,只見他将手中的折扇撲拉一聲打在童涯的腦袋上,不悅道,“我是那樣的人嗎?”
童涯捂着自己被敲疼的腦袋,小聲嘀咕:“少爺您就是那樣的人。”
“呀呵,你這孩子,還敢碎碎念了,找打。”穆沼又是一扇子扇到了童涯腦袋上,語氣雖然不悅,然他下手的力道并不重,看着童涯一副可憐兮兮的樣,不由皺起了眉,收回手,重重地嘆了口氣,“看來聽風說得對,我這是找了一個主子,而不是找了個童仆,瞧瞧你瞧瞧你,還打不得罵不得了,這就算了,我還要聽着你碎碎念還要聽你的話,真是!”
“嘿!童涯知道少爺對童涯最好了。”童涯不但覺得羞愧,反是仰起臉看着穆沼笑得燦爛,“少爺是這天底下最好的主子!”
“得,少油嘴滑舌,不就是想叨叨我回府嗎,這就回這就回,省得你在我耳邊像只蚊子一樣的叨叨。”穆沼無奈地擺擺手,擡腳往他的馬車走去。
童涯立刻緊緊跟上,仍舊小聲碎碎念,“童涯才不是蚊子,童涯要是蚊子的話,少爺您豈不是蚊子的主子?是只大蚊子?”
“呃啊——”聽着童涯的話,穆沼不禁煩躁地撓了撓自己的腦袋,加快腳步,拉開和童涯的距離,童涯立刻跑步跟上。
他原來怎麽就沒發現穆沼這小子嘴巴這麽能叨叨!
穆沼蹭地前腳才踩上馬車,後腳童涯立刻雙手扒上了轅木,生怕穆沼會把他甩開一般,他可是受了老爺吩咐的,要好好照顧少爺的,他不能有一點馬虎大意!
誰知穆沼才登上馬車,便說出了一句讓童涯險些栽下馬車的話,“去雲王府。”
車夫正要揮鞭,童涯立刻抱住了車夫的手,一臉緊張激動地看向馬車裏正靠坐在車廂上的穆沼,不安道:“少爺您方才不是這樣答應童涯的,您是要回府的!”
“對啊,我是說了回府啊,我又沒說是回咱們穆府還是回冷面男的雲王府,你自己理解岔了可不是我沒說清楚。”穆沼一派悠閑地挑眉道。
“少爺您還要去雲王府!?您可就是在那兒受的傷!而且您身上的傷現在完全沒有好!您,您不能再去雲王府,童涯不能眼睜睜地看着您再去那兒在遇到什麽可怕的危險!”童涯愈說愈激動,愈說面色愈發白,就像穆沼要去送死一般,緊張害怕得不得了,“老爺吩咐過,要勸着少爺不讓少爺做危險的事情,少爺您的傷還沒好,您就跟童涯回府吧!”
“童涯你真的是煩死人哪!啰嗦得像個小老頭兒!”童涯驚吓擔憂又苦口婆心的模樣讓穆沼一臉無奈,一把搶過了被童涯抱在懷裏的馬鞭,而後竟是擡腳出乎車夫與童涯預料地将他一腳用力踹下了馬車,與此同時揚起馬鞭狠狠抽在馬屁股上,馬匹立刻揚蹄往前沖去!
童涯砰的摔到地上,震起滿地的塵埃,也惹來衆多旁人的目光,只見他連摔到地上的疼痛都來不及顧,連忙從地上爬起身朝馬車奔去的方向追去,一邊大聲叫道:“少爺!您身上還有傷啊!您不能去啊!”
馬車非但不停反而加快了速度,只見穆沼一只手伸出車窗朝童涯擺了擺,似乎在對童涯說去玩兒去吧,童涯跟在馬車後跑了一大段路程後,速度越來越慢,越來越沒力氣,最後不得不停下腳步,眼睜睜地看着載着穆沼的馬車往雲王府的方向駛去。
童涯半彎着要,雙手撐着膝蓋呼呼地喘氣,盯着即将消失在他視線裏的馬車最後大叫了一聲,“少爺——!”
馬車裏的穆沼不禁掏了掏耳朵,終于擺脫了從昨兒開始就一直在他耳邊嗡嗡不停問他這有沒有不舒服問那需不需要吃些什麽點心的小老頭兒,他的耳朵都快長繭子了。
穆沼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後,将手撫上受傷的胸膛,只是輕輕地觸碰,他都還能感覺得到牽心的疼痛,就像半月離開這個世界那一長段時間裏的疼痛一般,不觸碰便還可以假裝一切都還與以前一樣,可只要稍稍一觸碰,就會牽動所有的痛楚。
他或許是該如童涯所說的,回府好好養傷,可那終究只是單純孩子眼裏看到的世界,在如今似有暗潮在湧動的帝都,他如何能安心地在府裏養傷,就算望月恨他,再一次向他舉劍而來,他都要到雲王府走一趟。
反正望月恨他想殺了他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若是他真怕望月的劍的話,他就不會一次又一次地出現在雲王府了,他的命還在,何須像童涯一樣緊張擔憂什麽。
穆沼如往常一樣自如地進了雲王府,在銀玉湖邊見着了正仰躺在湖面烏篷小船上曬着太陽閉目假寐的百裏雲鹫,船上沒有搖槳的望月,遠遠看去,只見一只小船靜靜地漂在湖面上。
沒有見到望月那冷冰冰的身影,穆沼心下輕籲了一口氣,腳一點地,一躍身,只見平靜的湖面上有一個個小圈漣漪在蕩開,穆沼穩穩地落在百裏雲鹫所在的烏篷小船上。
船身沒有因船面上忽然多了一個人而發生任何搖晃,甚至連微微的動蕩都沒有,只見穆沼含笑走到百裏雲鹫身邊,與他一般仰躺在船面上,将胳膊枕在腦袋下。
“你今天這麽有閑暇這麽好興致到湖面上來曬太陽?”許是擡起胳膊牽動了胸膛上的劍傷,穆沼微微蹙了蹙眉,卻是笑得悠閑自在。
“阿沼不也一樣?”百裏雲鹫沒有睜眼,只是淡淡吐氣。
“我哪天不悠閑?”穆沼笑着反問。
“心口旁的傷并未好卻也閑不住在家好好養傷嗎?”百裏雲鹫這才慢慢睜開眼,平淡的語氣裏聽得出對穆沼的關心,“傷得如何,重不重?”
“要是傷得重的話,我還能躺在這兒和你說話?”穆沼一聲淺笑,而後扭頭看向躺在他身旁的百裏雲鹫,“倒是你怎麽樣,昨天到底是什麽事?”
“阿沼沒事就好,否則望月和半月都該傷心了。”秋日的陽光溫和并不刺眼,百裏雲鹫還是擡手遮在眼前。
“望月那個冷女人會傷心?”穆沼像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哈地笑出聲,眼裏卻有世人讀不懂的悲傷,把手輕放在受傷的心口上,“她是恨不得早想取了我的性命,昨日不過是因為你的面子沒有将我這條命取走而已,得了,別說我的了,我的是小事,你到底是怎麽回事,能讓白琉璃那個大惡女竟然急得來找我幫忙?”
“赤玉真正奏效的反應,雖然過程難熬了些,終歸我還是活着的,放心,沒事。”百裏雲鹫聲音平靜得如同他身邊的湖面,說出的話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就像他所說的是一件與他無關的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穆沼不解,忽的坐起了身,蹙眉而問,“赤玉真正奏效?赤玉的效果不是在你服下它的那一晚就起了藥效的了嗎?怎麽又會到昨日才真正奏效?又怎麽會讓白琉璃那麽急着要見你,還說你命懸一線?”
百裏雲鹫默了默,并未急着回答穆沼一連串的問題,而是将擋在眼前以遮光的手覆上面上的面具,而後将扣在臉上的面具揭開——
穆沼在看到他烙印已然完全消失的左臉時,眼裏流露出了深深的震驚,“這是——”
烙印沒有了!?那些他每一次見到都會為他感到疼痛的醜陋烙印竟然沒有了!?這就是赤玉真正的效果!?
“就算沒有了那些讓人看着都覺惡心作嘔的烙印,這個圖騰,也還會永遠跟着我,永遠也磨滅不了。”百裏雲鹫将取下的面具放到心口,随後将手覆在了左臉上。
“那至少讓我見着了你的臉再不會為你感到痛心,這樣已經很好了不是嗎?”穆沼拿過百裏雲鹫取下的面具,拿在手裏把玩,溫和而笑,“再說了,我瞧着你臉上這圖騰挺不錯,霸氣,挺漂亮。”
穆沼說的是心裏的實話,讓百裏雲鹫難得地發自內心地淺淺笑了,一邊慢慢坐起身,一邊淺笑道,“可真是難得聽到阿沼會安慰人而不是挖苦人。”
“那也要看對象來啊,能得小爺我安慰的,你可還是第一人。”穆沼一臉地得瑟,将左手把玩着的面具往空中一抛,立刻以手攬過百裏雲鹫的肩,與此同時以右手接住落下的面前,挑眉得意笑道,“怎麽樣,我是不是你的貼心小棉襖?”
百裏雲鹫但笑不語,只聽穆沼又道:“還有,我說你和你那未過門的醜媳婦是不是約好了同一天把臉整好啊?昨兒我瞧着她的臉已經完全恢複了原貌,還真挺漂亮,讓見多了各色美人的我都不禁失神了,不過別誤會啊,我對她可沒意思,俗話說的好,朋友妻不可欺,我還沒有無恥到那種地步,不過是想着好賴她終于可以讓你拿得出手了,否則以後參加什麽皇宴啊什麽的,你們這夫妻倆都醜,那可咋整,你們不覺丢人,我還為你們覺得丢人呢。”
穆沼邊說邊用手搓着自己的下巴,一副公婆為兒子審媳婦的模樣,還不忘一下一下拍着百裏雲鹫的肩。
百裏雲鹫靜靜聽着穆沼的念叨,腦海裏慢慢地浮現出白琉璃的容貌,以及她彎起眉眼巧笑時總令他失神的模樣,不自覺地也微微彎起眉眼,再一次淺淺笑了起來。
是的,她恢複了她原本的容貌,在昨日睜眼看到她的那一剎,他的心底驀地浮生起一句話,莺莺燕燕春春,花花柳柳真真,事事風風韻韻,嬌嬌嫩嫩,停停當當人人。
他雖不了解女人,見過的女人也少,但他仍然知道什麽是美人,而她,真真地稱得上是名國色天香的女子,同時又有着其他女人身上所沒有的特別與芬芳。
正當百裏雲鹫回想着昨夜他所見到的白琉璃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模樣時,穆沼用手肘用力地撞了他一下,挑眉問道:“還從沒見你想什麽想得這麽出神過,不會是在想你那還未過門的媳婦兒吧?”
百裏雲鹫仍舊但笑不語,微微搖了搖頭。
正當穆沼準備刨根問底兒地要繼續往下問時,只見連接着雲王府的湖岸邊,聽風正大步而來,神色有些匆忙,穆沼又撞了撞百裏雲鹫,玩笑道:“你和你的屬下今天都很奇怪啊,你會想事情出神,聽風會在大白天緊張,真是難得啊。”
“爺,聽風有要事禀告。”聽風在湖岸邊駐足,對着湖面上烏篷小船上的百裏雲鹫恭敬地低頭,而後才揚聲道,“沼少爺,勞您快把船劃過來!”
“……”穆沼一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嘿!冷面男,你府上養的都是些什麽人啊這是,昨兒才把小爺重傷了,今兒小爺的傷還沒好,居然換了一個人來使喚小爺!”
“那阿沼只管坐着,我來劃槳便好。”百裏雲鹫說着,将被穆沼在手裏抛來抛去的面具拿過,扣到臉上的同時慢慢站起身,繼而走到綁在船身的船槳旁,不急不躁地搖起了船槳。
穆沼這才滿意地用了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我是客你是主,哪有叫客人動手的道理,做得不錯,快劃,瞧聽風那一臉急的模樣,啧啧。”
聽風看着是百裏雲鹫劃槳很是吃驚,而他又不能像望月那樣點水迅速到達小船那兒,因為他的輕功還沒有達到望月那樣快如風的地步,他只能在這湖岸邊等着爺過來。
當百裏雲鹫終于将小船劃到湖岸邊時,聽風才急切地恭敬道:“爺,太子殿下帶着刑部的李大人來訪,聽風覺得,來者不善。”
“應該是為你的鬼眼睛殺了那十個下人的事情而來,小爺方才還去城西的刑場瞧了的,那一個個死時的模樣啊,都驚恐得要将眼珠子瞪了出來,啧啧,殺人命案啊。”穆沼率先跳下船,落到岸上,一副幸災樂禍的口吻,“夏侯琛親自來,啧啧,冷面男,你面子還挺大的。”
聽風無奈地看着幸災樂禍的穆沼,一時不知說什麽才好。
“走吧,随我到前廳接待尊貴的太子殿下。”百裏雲鹫不急不驚,扶正臉上的面具,無視穆沼的玩笑,往前廳的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白府。
白琉璃正在藥閣的院子裏紮馬步,沙木匆匆跑來。
“大小姐!”
“什麽事又令你大驚小怪了?”白琉璃淡掃了神色慌張的沙木一眼,不疾不徐道。
“刑,刑部的王大人和表少爺帶着好多人闖到了府裏來!”沙木急得氣喘籲籲,“說是,說是要拘捕大小姐!”
“因為他們說大小姐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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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這個龜速碼字機今天碼了将近一萬四字,好想嘔的感覺……
083咬定罪,白琉璃拒捕
忽有大片的烏雲由天際慢慢向溯城攏來,秋風愈刮愈烈,明明晴好的天氣,此刻卻像随時都有可能潑下傾盆大雨一般,惹得攤販們紛紛給自己的攤鋪撐起帳篷或者暫且收了攤,只有茶鋪的小二還在紛紛攬客。
刑部的官兵握着腰刀匆匆從市集上跑過,分別跑向雲王府與白府的方向,使得本是在急忙忙撐帳篷或者收攤的攤販都停下了手上的活兒,盯着神色嚴肅的官兵,心裏揣摩着發生了什麽大事。
“殺人了!大惡女白琉璃殺人了!”官兵整齊的腳步聲過後,不知有誰在何處大喊了一句,“白琉璃殺了狀元爺的夫人珞公主——!”
“嘩——”衆人騷動。
此刻的白府大門齊刷刷地站着十幾號手握腰刀的官兵,一派嚴肅的模樣讓白府的一衆下人都低着頭連氣都不敢喘大聲,白府一直是世家大戶,加之白琉璃的兇煞彪悍擺在那兒,從沒有官家人敢踏入白府的門檻找半點茬兒,是以他們這些下人何曾見過這麽多帶刀的官兵一齊擁在白府門前,不僅如此,還進到了府裏來!
只因,大惡女白琉璃殺人了,殺的不是平頭百姓,而是當今聖上的親女兒,夏侯珞公主!
不僅是白府的所有人目瞪口呆,便是整個溯城的百姓都不敢置信,大惡女白琉璃的膽子居然大到如此程度!竟然敢殺了公主!看來她果然還惦記着狀元爺!
而昨日的傳聞,看來必然是她毒害了公主,因為被發現了,總之都已經把敏貴妃娘娘得罪了,所以她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真的把夏侯珞公主給殺了!還有虐待婢子一事,只怕也是她做的然後把污水潑給公主!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們才剛說近來已經不見她四處作惡多端,以為她死過一回改了性子,誰知她非但不改,反而變本加厲了!竟然敢殺了公主!
白府的會客前廳,白琉璃還未走到前廳,便聽到男人憤怒的厲喝聲響起,“還不速速将這個殺人兇手拿下!”
男人的聲音還未落下,白琉璃便被六名帶到官兵大步上前圍住,白琉璃輕掃了一眼将她呈環狀包圍住的官兵,才擡頭看向未經她允許便闖入白府來下命令的男人。
只見男人約四十一二的年紀,一身深紅色的官服套在他肥胖臃腫的身體上,一雙三角細眼嵌在滿臉肥肉中,偏偏這樣一個白胖的男人臉上長着黑乎乎的虬髯,與他整個人搭配在一起顯得滑稽可笑,令人看着便生出一種嫌惡感來,尤其他那一雙三角細眼,在掠過女人的臉上時似乎都閃着一種猥瑣的光,讓年輕的婢子覺得渾身要起雞皮疙瘩,紛紛将頭埋得低低的不敢擡頭看他。
而當他看到白琉璃時,那雙閃着猥瑣的三角細眼倏地一眯,直勾勾地定在白琉璃的臉上,呼吸慢慢變得急促,急促得似乎他滿身肥肉都在抖動。
站在肥胖中年男人身旁的禹世然瞧出他反應不對,立刻上前一步,神色哀傷地看着白琉璃,痛心道:“表妹,你為何偏要這麽做,害了珞兒,也害了你自己……”
禹世然面上哀傷痛惜,心下卻是得意地冷笑與對肥胖男人的鄙夷,有敏貴妃在他身後撐着,白琉璃這一次想不死只怕都不可能,還有白琉璃落入了這個極愛女人的王時手中,就算活着又能怎樣?
“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便闖入我的府邸,原來這就是堂堂驸馬爺和當朝刑部侍郎的素養,真是聞所未聞。”白琉璃看着善于演戲的禹世然,視身旁圍住她的官兵于無物,擡腳繼續往前廳走去,“還有,請驸馬爺稱我為白家主,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好表哥。”
“表妹……”禹世然緊蹙眉心,一副心痛得難以言喻的模樣,一時間看癡了在場的所有婢子。
“大膽白琉璃!事到如今你還不認罪!?”王時眼見白琉璃居然不将他放在眼裏繼續往前廳走,甚至看也沒看他一眼,不由心下大怒,再一次大喝道,“還不快将這個殺害公主的兇手拿下!?”
官兵本有遲疑要不要上前攔住白琉璃,此刻聽到他們頭兒的大喝頓時遲疑全消,再次将白琉璃環圍住,與此同時伸出手要将她拿住。
然,他們的手還未來得及碰到白琉璃,只見白琉璃擡起雙手往兩側迅速劃開一個弧度,六名官兵瞬時紛紛倒地,雙臂抽搐!
王時大驚,禹世然瞳眸中有冷光閃過,卻是勸道:“表妹,你已有罪,如今卻要拒捕,你這是在一而再地觸犯王法,不要一錯再錯了,你這樣,要表哥怎麽為你向敏貴妃娘娘求情才好。”
禹世然可謂是一語雙關,既一口咬定了白琉璃就是殺害夏侯珞的兇手,又點名了這件事有敏貴妃在背後插手管着,她就算再得王上的疼愛,也比不過敏貴妃手中的權力,她的後果只能由一個,那就是——必死無疑。
“大膽惡女!你不僅拒捕,居然還敢傷朝廷官兵!目無王法,罪加一等!”王時看到白琉璃居然不費吹灰之力便放倒了六個牛高馬大的男人,心下不禁一驚一怕,這麽兇悍厲害的女人,到時到手了他要怎麽駕馭!?
不過,他有敏貴妃在背後撐腰,他還怕這麽一個剛張開的小女人不成?平時他們這些為官的不敢動她,因為王上在後面給她撐着腰,現下可不一樣,王上不在溯城,敏貴妃的話就是一切,就算在這段期間少了一個白琉璃,有敏貴妃在,他們需要怕什麽?
再說了,哪個女人到了他手上最後不是變得服服帖帖,哪個不是在他身下叫得如同貓兒一樣好聽,看她如水樣的眼睛,如珍珠般的肌膚,如桃花般的雙頰,如潤玉般的雙唇,還有那新筍兒般嫩的頸項,以及——
王時的目光沿着白琉璃的脖子一路往下,在目光落到她胸前凸起的飽滿弧度時不禁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眼裏的光變得異常猥瑣,心突突地跳得極快,真的是個美極美極的人兒,甚比畫中走出來的仙子一般,她的每一處每一處,咬起來都一定非常美味可口!
心中如此想着,王時頓時又頂直了腰杆裝出一派維護王法的嚴厲模樣,果然禹世然這小子沒有騙他,白琉璃長得美得就像讓人想要采摘的花果,恨不得現下就撲上去狠狠地咬幾口,怎麽他以前就沒發現她這麽美呢?
禹世然看到王時的眼神以及時不時抽動的喉結,心下的滿意與冷笑更甚,真是好極了。
“驸馬爺口口聲聲說我有罪,敢問驸馬爺,我所犯何罪?”白琉璃再一次停下腳步冷眼看着禹世然,嘴角噙着不驚不懼的淡然冷笑,“敢問我犯了何罪是輪得到驸馬爺一個尚未封官的狀元來問罪的?”
“我并不是來問罪于表妹。”禹世然忍着心中的憤怒與厭惡,仍裝出心痛的模樣,“我只是擔心表妹,所以才和王大人一道來白府的,以及……我想要知道,表妹為何非要殺了公主不可。”
“我知道表妹對我的心意,可是,我對表妹只有兄妹之情而已,所以我娶了我真正的心愛之人,我以為我與公主結為了夫妻,表妹會放得下的,誰知——”禹世然适時地打斷了自己愈說愈悲痛的話,讓周遭的人聽得對白琉璃的厭惡更甚,鄙夷更甚,也讓白琉璃聽着嘴角的冷笑愈來愈深。
“驸馬爺,何必跟此等惡毒的殺人兇手多言,直接拿了她到刑部對簿!屆時真相大白便會讓她啞口無言!”王時看着白琉璃白嫩的脖子,愈發地想要看到脖子以下美景,他已經等不及了,迫不及待地想要聽她如貓兒般的叫聲,只要進了刑部,不管真相如何,他都不會再讓她出來,況且敏貴妃也絕不會讓她再出來,“再來人将這個目無王法的惡女拿下!”
“表妹,不管殺害公主的兇手是不是你,你都應配合王大人到刑部走一遭,你如此拒捕,只會讓人更加認為你就是兇手。”禹世然苦口婆心。
“若是聽了驸馬爺的話,我就算無罪,進了刑部的門,我還能再活着出來?”白琉璃冷笑出聲,再一次将圍上來的官兵毒倒在地,冷笑聲帶着一股傲氣,“莫說我本無罪,就算我真的有罪,我也不會乖乖到刑部去。”
“你——!目無王法,目無王法!”王時氣得渾身肥肉都在抖,與其說他在氣白琉璃的目無王法,不如說他在氣她竟敢不将他放在眼裏,這樣的女人,屆時一定要“好好”地調教,“來人!上!全部給本官上!拿住她!”
就在白府會客前廳前可謂混亂一片時,一道嚴肅十分的中年女子聲音沉沉傳入每個人的耳裏,“白家主既然自認無罪,何不就随了王大人走一遭刑部,屆時也好讓他們啞口無言。”
白琉璃循聲望去,冰冷的眸子裏也盈上了笑意,看來她命人送出的信得到回複了,而且這回複還真是出乎意料。
不過,卻又來得真是時候。
“什麽人!?本官在處理案件時還輪不到別人來說話!”王時大怒,轉身,卻在看到來人時驚詫不已,兩只細眼大睜,臉上肥肉顫抖,不僅如此,連聲音都顫抖,“蕭,蕭大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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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今天上了五節課,在單位根本沒有碼字時間。。現在時間晚了,叔就不趕到12點前的最後一刻才發文了,今天不夠的字補到明天以前發~~~
084 請雲鹫琉璃入刑部
影壁旁,一位年紀約莫四十五左右的婦人正由一名老婆子攙着手慢慢向庭院中走來,只見婦人那豐潤的臉龐上,淡描娥眉,不施脂粉,保持了本來面目,鬓發濃黑如漆,高髻低垂,簪一支镂空蘭花珠釵,體态自若,手套珊瑚手钏,身着淡青色窄袖上衣,披白色翠紋織錦羽緞鬥篷,下着描金團花的胭脂色大裙,微微上揚的眼角透着一股不怒而威的嚴肅,彎而細長的秀眉又在這不怒而威的嚴肅中糅合了令人覺得和善的溫柔,仿佛天然而生的貴氣自她的一舉一動間流露。
震驚的又豈止是王時,禹世然也是深深地震驚了,如今三大世族中地位更甚從前的蕭家的半個家主,蕭浮生的正妻,蕭家的大夫人,蕭木氏木錦華,一個與蕭浮生共同掌管偌大蕭家整整二十年的女人,尤其在十年前曜月大亂之後的這十年,蕭家非但不像白家與穆家一般不是默默無聞便是地位一直滑坡,反而地位更甚從前,商號遍布整個澤國,身為世族之家的同時又是澤國的第一大皇商,擁有着僅次于皇室夏侯一族的財富。
傳聞蕭家之所以非衰反盛的原因,便是因為有頭腦魄力與手段完全不亞于男子的木錦華存在,才使得蕭家的生意及其在澤國的地位節節高,因此木錦華的名聲在溯城乃至整個澤國比蕭浮生更為人知。
然而這樣的一個女子卻鮮少在人前出現,更多的時候她都是在蕭家後院的佛堂內吃齋念佛,除非有大型的皇宴非要蕭家女主人到場不可,一般情況下她不随意出現在高官貴人們的圈子裏,正因如此,此刻她的出現才會令衆人吃驚。
而令禹世然與王時吃驚的又不僅僅是這個原因,還因為蕭家與白家不往來已經有十年之久,他們也從未聽聞蕭家與白家重修舊好,如今蕭大夫人親自到來白家,如何令他們不震驚?如此便算了,似乎蕭大夫人有幫白琉璃的意思,如此一來,事情便會變得難辦了。
“原來是刑部侍郎王大人在此,民婦不知,還望王大人恕罪。”木錦華不疾不徐地朝王時走來,而後駐足微微垂首,恭謹的态度完全不像傳聞中所說的女強人,反倒與尋常富貴人家的婦人無甚差別,然她一句“民婦”的自稱卻讓王時覺得如芒刺在背。
“下官,下官見過蕭大夫人!”王時本就白胖的臉此刻刷地變白,倏地在木錦華面前跪下,一副顫顫巍巍的模樣,“下官不知蕭大夫人到來,請,請蕭大夫人原諒下官方才失言了!”
這可是蕭家大大夫人,連當今聖上見了都要給幾分面子的女人,不是他能得罪起的!雖然白琉璃美得他恨不得馬上抱回家撲倒在床上,可他卻還犯不着為了一個女人與蕭大夫人杠上!
王時的突然下跪讓正欲向木錦華見禮的禹世然一時跪也不是站也不是,照理說,他還未封官,身份比王時這個刑部侍郎低,就算是封了官,也不見得會比刑部侍郎這個正三品的官位高,而王時這個胖子居然向蕭大夫人下跪,那他又豈有不跪的道理,只是跪了又讓他覺得不合身份……
“小臣禹世然,見過蕭大夫人。”禹世然經過一番心理鬥争,終還是向木錦華跪下,卻非雙膝而是單膝。
兩個都有身份的男人以下跪來行禮令衆人詫異,木錦華卻不覺驚訝,只是和氣地微微一笑,完全沒有受不起的意思,“兩位大人何須向我一介民婦行這麽大的禮,民婦可承受不起,兩位大人還是快快請起吧。”
在禹世然和王時正起身時,木錦華溫和的目光落到了站在與她有着三四丈距離之處的白琉璃,只見白琉璃含笑向她微微躬身,卻是沒有說一句話,面上的神色亦是不驚不詫,與王時以及禹世然的态度舉止可謂有有着天壤之別,令木錦華不禁多打量了她幾分。
這就是白琉璃,給她傳來書信的女子,能将她的安兒治好的姑娘?倒真真頗有六七分暖妹的風姿。
“驸馬爺,民婦聽你方才字裏行間都在肯定白姑娘有罪,請原諒民婦年紀大了耳力不好,沒有聽清白姑娘所犯何罪,能否請驸馬爺在與王大人将白姑娘押到刑部去之前跟民婦說說,白姑娘究竟犯了什麽罪?”溫和卻又不失沉穩的聲音,莫名地令在場的每一人在她說話時都不禁将注意力投到她的身上,仿佛她的聲音就有一種天生的魄力,令人在她說話時都會自動凝神注意聽,連白琉璃也不例外。
原來這就是蕭家的大夫人木錦華,雖不知她究竟是否如傳聞中所說的強比男人善于經商,但單單從她這片刻間的言行舉止,不難看出她是的确可與男人比肩甚至超越千千萬萬男人的女人。
“表……白家主她犯了殺人罪,殺了小臣之妻,夏侯珞公主。”禹世然回答得不急不亂,他不信一個蕭大夫人的本事能比敏貴妃的本事還大,敏貴妃決意要處死的人,一個蕭大夫人能救得了?
“不僅如此,白家主盛怒之下還企圖想要将小臣也一并殺了。”禹世然說着,微微拉開了自己的衣襟,露出綁纏着繃帶的胸膛,能清楚的看到繃帶上的大片血跡,在衆人都不禁為禹世然胸膛上的血跡心驚時,他才慢慢将衣襟合上,繼而擡眸看向一派冷靜的白琉璃,“白家主恨我娶了公主我能理解,只是公主是無辜的,我可以包容白家主刺我無數劍,可是我沒有辦法眼睜睜地看着我的妻子死不瞑目……”
禹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