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戲中戲2(盛夏)

等南亓進屋的時候聞柳正站在廚房間喝着水,見南亓進來便也給他倒了一杯。

接過水的那一刻南亓目光在聞柳身上劃過,緊接着便将水杯随手放在了一旁的吧臺上,快步貼近聞柳俯身吻了下去。

聞柳的身體有些僵硬,不比平日裏自然,但還是任憑南亓吻他。兩人的立場突然發生了對調,平日裏都是聞柳占據主導,可此刻聞柳竟是被南亓給壓了一頭。

就算南亓的舉動格外溫柔,聞柳還是怯懦地退了一步。

意識到這一點,南亓的眸色漸暗,閃過一抹思索,接着便将聞柳整個抵在了一旁的吧臺上,不久便傳來了布料被摩挲的簌簌聲響。

“聞老師,看着我。”

南亓松開男人的唇,垂下眼眸将聞柳臉上的神情看在眼裏。不比平日裏沉穩倨傲的聞柳,此刻的他像是洗去了那多年的沉澱,看着很是慌亂。

“別,別在這。”盡管這裏是自己的家,可聞柳心頭卻冷不經湧上了一抹羞恥感。

他本不該這麽臉皮薄,可內心深處有道聲音卻在影響着他。

而面前之人的面容也與劇組之中的那個角色漸漸融合,聞柳有些分不清虛幻和現實。

但幸好不論何處,他對對方都有感情。

“南亓,不要在這。”聞柳話語懇求,這是平日裏絕不會有的。

這叫南亓的眼睫一顫,探過頭去又将聞柳的唇銜住。聽着對方不住溢出的聲響,南亓伸手便将其摟在了懷中,讓其的腿環住自己的腰,肌肉在這一刻在襯衣下被勾勒得尤為明顯。

“老師,小心了。”

故意省去了姓,男人抱着聞柳朝着樓上走去,這個姿勢令對方有些害怕,可刺激也在黑暗之中油然而生。那種夾雜在劇本和現實之間的禁忌感叫聞柳頭腦脹痛,卻又拒絕不了這食髓知味的快感。身前的男人到底是誰這一刻已經不重要了,聞柳甚至也已經不在乎自己是誰了。

緊緊摟住身前的男人,聞柳将一切都交給了對方。

Advertisement

聞柳一動也不動,羞赧地低着頭,這種說實話很不對勁,可誰都不在意。

男人輕車熟路地打開了對方的身體,看着對方将自己的全部收納。

聞柳其實是有些吃力的,他有些不敢看面前人的臉,于是便伸出手去掙紮着想要關燈。可對方的動作起伏實在太大,叫聞柳根本碰不到一旁的開關。

“老師別逃,你很漂亮。”

南亓直起身子,目光不斷游移,将身下的美景收入眼底,再無最開始的膽怯,“讓我好好看看你。”

聞柳聽不得這樣的話,莫名的羞恥感叫他捂住了臉,卻又被南亓一點點扒開,他覺得自己現在糊塗極了。

他到底是誰?聞柳?還是戲中之人?

聞柳覺得自己越活越糊塗了,以往還能依稀分辨,可眼下卻幾乎分辨不清。

直到這一切都停止,聞柳喘着氣休息了一會兒,男人要将他抱進浴室卻被聞柳拒絕了。

聞柳艱難起身朝着浴室走去,進去了卻并未立即洗淨身上的痕跡,而是看向一旁的鏡子。鏡子裏的人面露頹靡之色,稍長的碎發耷拉着蓋住了額頭,讓他整個人的攻擊性遮掩,看上去無比乖順。

這個詞其實很難用在聞柳身上,他自小就不是個乖孩子,這麽多年也是如此。

演戲演了這麽多年,聞柳一直活在各類戲中,他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好像個拼湊起來的人,毫無亮點,也沒有清醒的契機。

聞柳對着鏡子舒了口氣,一個甩手卻是将刷牙的杯子弄翻在了地上,一陣聲響過後浴室門口傳來了男人的聲音:“聞老師,沒事吧?”

聞柳轉過身看向浴室門口,嘴張了又合卻最終沒能說出自己沒事這幾個字來。

于是門被打開,男人進來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聞柳正蹲在地上撿着杯子,誘人的腰肢就這樣肆意展露,待他起身,一切在白熾燈的照映下一覽無餘。

南亓瞧了一會兒便徑直走進浴室,反手鎖住了浴室的門。

“聞老師,還是我來幫你吧。”

南亓一步步走近,動作不緊不慢卻極具壓迫感。

那一聲“聞老師”叫聞柳的思緒清醒了一些,他将杯子擺正,皺了皺眉頭剛想叫對方出去整個人便被一把摟住帶着走進了花灑之下。

水溫被調得剛好,聞柳本以為對方是想做什麽,可誰想男人真的只是在認真地幫聞柳收拾擦洗,片刻,聞柳被泡沫糊住了眼睛說了一句,對方便馬上幫他洗淨,一舉一動之間滿是呵護和小心翼翼。

聞柳對其很是陌生,印象之中沒有人會對自己這麽好,也無需對自己這麽好。

他和南亓其實還不算是戀人關系,按照王浩的話說就是你情我願,可時間一到也能拍拍屁股各奔東西。

“南亓,我脾氣是不是不怎麽好?”在穿睡衣的時候聞柳忍不住開口問道。他的性格其實很奇怪,可誰想南亓卻能忍受這一點。

南亓聽到這話走近了聞柳,低着頭一邊幫聞柳把紐扣都系上一邊開口回答說:“聞老師這麽溫柔,怎麽會是脾氣不好?”

“溫柔?呵。”聞柳哼笑了一聲,覺得這個回答有些可笑。

等睡衣穿完,聞柳卻沒有去睡覺,而是朝着卧室外邊走去。

南亓問他便答道:“頭有點疼,我去吃顆藥,你先睡吧。”

“好。”南亓聽話地點了頭,接着便目送聞柳離開了卧室。

整間卧室瞬間便安靜了下來,南亓一人坐在床上,拿起手機看了眼上邊密密麻麻的短信,南亓歪着頭嘆了口氣。

看來他得抽空回去一趟了,畢竟公司那邊的事也不少......

——

《盛夏》二

滾燙的熱風将墓前的枯草席卷,生死在這一刻顯得尤為渺茫。

将手中的百合花束放在墓前,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墓碑的黑白照片上。黑白世界之中,有個長相嚴肅的中年男人正看着他們,眼神犀利。

白洛婷先行開口,望着照片裏的自己至親之人,聲音也多了幾分親和和懷念:“我爸以前總叫我別走他的老路,說我一個小姑娘就該過安穩日子,我想他要是還在只怕是要把我給狠狠罵一頓。”

“師傅那脾氣,要知道現在還是我帶着你只怕要連我一起訓。”

一旁的簡尚清說着說着竟是擡起眼看向了一直默默站在身邊的男人,即便頂着烈日男人的身形依舊挺拔,看上去十分從容。

“你看着這麽乖,應該沒怎麽被師傅罵過吧。”簡尚清聳了下肩,還沒說完話就被白洛婷給打斷了。

“你別想了,霁秋哥小時候是被罵得最狠的一個,他小時候也很調皮,經常被我爸打得渾身沒一處好地方。”

白洛婷這話叫簡尚清有些意外,站起了身子貼近唐霁秋,話語試探:“那你應該很讨厭我師傅才對啊。”

“我犯了錯,義父教訓我是應該的,如果沒有他也不會有現在的我。”

唐霁秋沒有逃避簡尚清這個詢問,他很清楚自從回國後簡尚清就一直有懷疑他,當初白洛婷父親的死是個謎團,白洛婷當時還在學校,而簡尚清也被留在了總部,只有唐霁秋一人不知在何處。

雖然唐霁秋說自己那天沒見過義父,可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不在撒謊。

“走吧,太陽太大了,小白你小心被曬暈。”唐霁秋關心了白洛婷一句,此話一出兩人也沒再反駁,跟着唐霁秋離開了墓地。

中途因為警局有事的緣故白洛婷和簡尚清和唐霁秋分開,等兩人走後唐霁秋便一人在鬧市裏邊閑逛,一直走到先前的那束花卉店停下,随後便毫不猶豫地再次踏入。

鏡頭一轉。

早已無人的墓地的一處角落,那塊無名的墓碑之前染上了一抹鮮花的色彩。

雛菊的花瓣随風搖曳,不知盛開在誰人的夢中。

——

站在人群一角,聞柳看着不遠處男人站在墓碑前垂眸,手中的雛菊映襯着男人潔白的襯衣,看上去賞心悅目。

任元禮還在那指導着對方的動作,聲音極為暴躁,從那頭傳到了這頭。

“聞老師怎麽一個人待在這麽偏僻的角落裏?”

聽着一旁傳來的女人聲音,聞柳轉過頭對上了梁珊珊親和的面容:“這兩年都沒怎麽再和聞老師合作過了,沒想到聞老師比以前更敬業了,沒自己的戲還要天天來着守着。”

聽到這的聞柳莞爾一笑:“不是敬業,只是太過于空閑了,來劇組不會太過于無聊。”

“聞老師還是說笑了,我們都是演員,哪有人會覺得工作有趣的?”

梁珊珊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到了聞柳身側,和聞柳一起看着不遠處還在重複那一幕的男人,調侃笑道,“南亓好像不是很會演戲,不過能看出他很努力,很善于用技巧去掩蓋自己的不足。”

“畢竟是後輩,還不是科班出身,不努力還能怎麽辦?”聞柳也很清楚南亓到底是什麽水平,也時常看到幾人拍到一半,梁珊珊會好心去指導對方,南亓也是照收不誤,兩人看上去很是合拍。

“努力固然好,可單單憑借努力是不夠的。”

梁珊珊一手撐着自己的腦袋,稍稍歪着頭目光又落在了聞柳那精致的面容之上,“聞老師應該很清楚這一點才對,不過我也很好奇,按照他那個資歷,不應該演得了這個角色才對。”

“演了就是演了,也沒有什麽不應該的。”

聞柳幫着南亓說了兩句,他早就想過南亓的這個角色會受到質疑,那是很正常的事。

“好吧,聞老師你也不用這麽嚴肅,我對聞老師你還是很尊敬的,更何況他還是你的人。”

梁珊珊話中有話,眸中帶着幾分不明笑意,“只是沒想到聞老師這回還是這麽體貼,就不怕再被背叛嗎?”

短短幾句話,揭起了一段陳年往事。

聞柳很清楚對方在說什麽,他擡眼繼續看着南亓,看着對方緩緩俯身,在那墓前給戲中的他獻上那一束雛菊,陽光映照下仿若一副精美的油畫。

看到這,聞柳卻收斂了臉上的溫柔,他稍稍搖了搖頭,語氣随性:“放心吧,珊珊,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我不可能再被背叛的。”

因為他一定會在對方背叛他的那一刻,将他一腳踹入深淵之中。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