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相機裏邊的南亓是那樣年輕，而聞柳的眼角卻明顯有了細紋。聞柳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他和周雨他們一起來這圈子拼搏的時候兩人曾一切探讨過一個問題。
他們三十歲的時候會站在哪個高度的位子？
每個行業都是如此，只是這個圈子更為看重這些，就好比一種金字塔，就算站在塔底依舊擁有眺望塔尖的權力。
聞柳猶記得那時候自己的想法，他是個貪心的人，他從那時候就想站在塔尖之上。
可直到現在他都沒有站在那裏。
“南亓。”
聞柳喚了男人一句，猶豫了一會兒才低着頭指着手機裏的照片問道，“你有沒有覺得我有些老了？”
他和南亓站在一起有種老牛吃嫩草的感覺。
可南亓不這麽覺得，他盯着照片看了許久，随即認真地搖了頭：“不老啊，聞老師你才多大。”
“我可比你大了快一輪了。”聞柳只當南亓實在安慰自己，臉上的笑容格外寵溺，
“走吧，我帶你去湖邊走走。”
湖邊的風帶着幾分蕭瑟意味，可偏偏臨近新年，這處走動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環衛工人好像也回了家，聞柳他們從地上的枯葉上走過響起一陣沙沙聲。
“這湖好大啊。”
南亓望着一望幾乎無邊的湖泊，隐隐看到湖中心有一小片陰影，“這處是什麽？”
“湖心島，需要買門票才能去，但實際上不是很好玩，現在上島還會很冷。”
聞柳和南亓說着一些本地人才會明白的事，他記得他上一回去島上還是很小的時候，“我還沒一個人離家的時候我媽帶我上去過，和很多阿姨一起，結果她們只顧着拍照把我放在一個岩洞裏就忘了，害得我白白吹了一下午的冷風回去就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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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的時候聞柳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
“聞老師小時候一定很可愛。”
南亓抓着的點卻不是聞柳想的那般，這叫聞柳不知該回什麽，只能嘴角噙着笑帶着南亓繼續前行。
這時的路上突然有一對情侶從馬路對面直沖沖就朝着他們跑了過來，聞柳剛想給對方讓路就聽到其中的女生突然激動地開口：“聞老師！我喜歡你很多年了！能和你合張影嗎？”
女生因為太過于激動，就連說話都結巴了起來。
聞柳卻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場景，臉上溫和的笑容幾乎不變。
“當然可以。”
聞柳站在兩人中間，女生朝一旁看了一圈，最後将手機遞給了南亓。
“你好，麻煩你幫我們拍一下。”
南亓并未拒絕，接過手機幫着聞柳他們拍了張照片，角度拍得很好，迎着陽光聞柳的面容精致到無可挑剔。将手機還回去的時候兩人不斷感謝，聞柳也和二人揮手再見，只是還沒走出多遠聞柳就聽到那兩人疑惑的聲音傳來。
“我的臉怎麽比平常更大了些？”女生朝着自己男朋友發問，男朋友歪着頭看着手機裏的自己，也覺得哪哪都有些奇怪。
唯獨中間的聞柳卻是叫人挑不出毛病來。
......
新年過得是格外舒适和忙碌，聞柳和南亓每日幫着父母一起燒菜做飯走親戚，因為聞柳是演員的緣故這段時候聞柳的合影幾乎是翻了一番。
揉了揉自己幾乎笑僵了的臉，聞柳倚在窗邊，看着不遠處逐漸升起的煙花。
這叫他想起聖誕前夜某人為他準備的那一支名為NGC2237的煙花，俗套卻又浪漫的産物将聞柳這顆心打動了許多。
“聞老師，給。”
身後南亓走來，遞給了聞柳一杯紅酒，今天是除夕夜，喝點酒也是不錯的。
聞柳接過輕抿了一口，突然對明年無比憧憬。
他已經想明白自己明年要做什麽了。他要好好拍戲，好好幫着南亓拍戲，生活不會再像這兩年一樣灰色暗淡。
“年後你也得好好工作了，南亓，你和我不一樣。”
聞柳也給了南亓一點提議，“你還年輕，多去試試戲。”
“好，你說的我總歸是要做的。”
南亓勾了勾唇，站在聞柳身旁順着他的視線朝遠處看去，因為聞柳老家偏僻的原因，這處并沒有禁止燃放煙花爆竹的規定，這才能看煙花看得這般清楚。
可南亓那時候給他放的煙花就不一樣了，特意選了最高的酒店頂層，而那煙花的規模也很大，就為了讓聞柳能看到他準備的那朵煙花。
“對了，這個給你。”
聞柳想到這從口袋裏掏出了個東西遞給了南亓。
南亓下意識地接過，可在看到是一個紅包後卻是哭笑不得。
“聞老師，過了今晚我都25了，不能再收紅包了。”
“得收，我們這就是只要還沒結婚都給。”
聞柳早就知道對方會這麽說，于是也用了自己準備好的說辭開口回道，“再者你在我這本就是個孩子，拿紅包有什麽不對的？沒包很多，就圖個彩頭。”
南亓捏了捏紅包，也無可奈何，只能當着聞柳的面将紅包揣入懷中，接着便湊近聞柳在其臉上啵唧了一口，話語輕快：“謝謝聞老師，我好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聞柳擡起手熟練地摸了摸對方的頭。
這巧這時候零點的倒計時響起，聞柳就這樣和南亓一起，望着不遠處的煙花一同等着新的一年的到來。
鐘聲終于響起，聞柳裝在上衣口袋裏的手機不斷震動，昭示着不斷有人給他發消息。
可聞柳沒有第一時間回複，他只是擡起眼看向南亓，眉眼溫和如初：“新年快樂，南亓。祝你新的一年平安健康。”
“新年快樂，聞老師。”
南亓筆直地站着，垂眸颔首，語氣鄭重又蠱惑，“希望新的一年，我們能一直在一起。”
“這個願望聽上去好像很簡單。”
聞柳淡淡念了句，接着便起身伸手環住了南亓的脖頸，“人還是要貪心一點才對。”
“我怕我太貪心，聞老師說我癡心妄想。”緩緩低下頭，男人的唇在聞柳脖間不斷摩挲。
聞柳仰起頭，反手将窗簾扯上，以免被外邊的人看了去。
“可以嗎？”男人一邊吻一邊詢問。
家裏的隔音并不算好，這也是聞柳之前說能不做就不做的原因。
可眼下......
“你輕一點，只能做一次。”他還是縱容了自己的小情人。
兩人就這樣一邊暧昧着一邊走向了床邊，等整個人陷入被褥之中，聞柳嗅到了玫瑰花的香味，很是濃郁，貼近在他的心口。
“拿出來吧，小心被刺紮到。”
說完，聞柳便親眼看到男人将一支破敗不堪的玫瑰花從外衣裏邊的口袋取出，一邊取還一邊遺憾道：“是我沒忍住，我應該先給聞老師你的。”
“什麽時候買的？”南亓這兩天都和聞柳待在一起，聞柳沒見到對方買過這個。
“下午幫阿姨出去買醋的時候有個小女孩攔住我，問我要不要買一朵送給自己喜歡的人。”
南亓舉着玫瑰，如實答道，“我想我确實有個愛人，那我就買一朵送給他吧。”
“你總把我當小姑娘哄。”
聞柳印象中對方也已經不是第一次送給自己花了。
聽到聞柳的話語，南亓反駁了一句。他說：“不對，聞老師，喜歡花可不是小姑娘的專屬，我也喜歡，所以我要把我喜歡的都送給聞老師。”
“呵......”
聞柳哼笑了一聲，揚起頭，目光挑釁，松垮的家居服領口大敞，露出平日裏見不到的春光，“那就好好證明一下，你有多愛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