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二天早上起來,陳新童無比後悔,渾身疼到無法下床,額頭也有些發燙,他艱難地擰着脖子企圖看表,奇了怪了,霍宜安昨天晚上又沒掐他脖子,怎麽連脖子都扭不了了似的。
他像個殘疾人士似的在床頭蠕動,打算看完時間就扭着去把窗簾拉上,陽光過分刺眼,今天怎麽也去不了劇組,不過昨天的重頭戲已經拍完,今天也主要負責趕傅安拉下的進度,搞不好被拖到都沒有自己的戲。
正想着,霍宜安進來了。
“你幹嘛?”
陳新童勉強支起一點上半身:“我想看一下時間。”
說話的同時,他被自己沙啞的嗓音吓到了,自己昨晚分明被霍宜安壓着,只有啃枕頭的份兒,叫都叫不出來,可這說話聲卻有種喊了半個晚上的感覺。
他有說話嗎?經過這段時間和霍宜安的幾次見面,他自信別說吃了藥,不管他吃了什麽,他對霍宜安都說不出什麽,喊不出什麽。
霍宜安輕輕松松地走到床邊,盯着陳新童看了會兒,才把表向他視線方向斜一斜:“九點四十。”
“……”陳新童心裏咯噔一下,連請假都來不及了,現在估計已經開拍好久,自己這就是遲到加曠工。
霍宜安轉過身拉開大衣櫃,取出襯衣,穿好,翻下領子淡淡說:“早晨跟你們劇組請過假了,你可以休息兩天。”
他轉過來從下往上系扣子,陳新童仰着頭看,他鎖骨中間紅了一塊。
陳新童被吓了跳,暗叫不好。
昨晚上了床,霍宜安壓住他他還亂扭,中途疼得受不了就開始亂撓,看來是把霍宜安的脖子撓破。
那個節骨眼兒上他被情欲燒得理智全無,什麽事情都忘在了九霄雲外,這樣猛一看,分明是非常顯眼,陳新童不知道他剛剛洗漱的時候照鏡子沒有,有沒有留意自己把他撓成這樣。
他覺得霍宜安應該是沒發現,不然他肯定不會擺出那樣和煦的面龐和他說話。要是霍宜安光着這樣的脖子去到公司逛一圈,半個小時內就會變成爆炸新聞。
霍宜安還不明所以,只見陳新童盯着自己看,眼神又有愧疚,又有羞澀,濕漉漉的,令人浮想聯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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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自咬牙,想幸好自己此刻已經起床穿好衣衫,不然和陳新童赤裸依偎在被子裏又被他這樣望着,十有八九要有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意思。
見陳新童盯着他發呆,他倒是不讨厭,自己本來就帥,他知道,讓陳新童着迷沒什麽可奇怪的,于是依舊慢條斯理地穿着衣服,展示自己的美好身體。
扣子扣到鎖骨處,陳新童掙紮着要坐起來。
“幹嘛?”
“那……那個,我想看一下我的手機。”
“在哪裏?”
“客廳沙發上,我的包裏。”
“你現在不可能下得了床,我去拿。”
“我還想喝一杯水。”
霍宜安“嗯”了聲,旋即出去了。
他這一出去,陳新童立刻抱頭懊惱,自己讨好他真是阻力重重,昨天到今天,每個出發點都是好的,但每件事都辦得很不漂亮。
霍宜安早上沒什麽事,不急着去公司,這樣的早晨其實很多。
從樓梯上往下走的時候,他俯瞰到陳新童放在沙發上的背包,又不得不承認,今天早上和平時确實還是有點不一樣。
回想昨晚,陳新童跟吃了藥似的,不止眼睛紅,臉也紅,交纏時他的身體也是粉紅色的。
剛開始霍宜安沒有要跟他做到最後一步的沖動,只是想親熱一下,不過陳新童特別主動,雙手攀住他的背,在他肩頭又是蹭,又是舔,又是咬,霍宜安也是個普通男人,順利成章的掰開他的兩條腿,就把自己塞進去了。
然後陳新童就一直哼哼,話說得模模糊糊,霍宜安想聽清楚他在說什麽,不斷地低頭,湊近,再湊近,陳新童又親他的臉。
霍宜安當時有瞬間的分神,覺得自己對陳新童根本就不了解,把自己焦急等他的那個瞬間關于他的評價又推翻了,陳新童是可以的,是會玩的。
想到這點,他有點不快,不過就是一點點,那種不舒服讓他想起外公養的五彩金鋼。
他小學時放暑假可以整天坐在院子裏逗它,教它說話,簡簡單單的我愛你,結果他自說自話地教了約莫一個星期,小舅回來了,看到他笑:“你傻啊,它會說呢,來,說個我愛你。”
那鹦鹉果然就開嗓了,我愛你我愛你,叫得無比歡脫。
他還以為它很純情緘默,其實它不是不會說,只是看想不想說。
昨晚,他又再次品味到那瞬間的失落。
但生理的快感壓倒一切,很快他腦子裏噼裏啪啦的只剩下火星,那點失落搞不好還是種別樣的調味劑, 他對陳新童沒有要求,也不能對陳新童提什麽要求,陳新童既沒有立場,也不配被他提出任何要求。
下半場他很生猛。
霍宜安翻着陳新童的包找手機,摸出一個有些扁的紙盒。待看清上面的字時,他當即有些瞠目結舌,把上面的字看了一遍又一遍,确定它的意思,确認自己的眼神。
陳新童等了半天,霍宜安上來了,拿着水杯和手機,甚至還有一卷充電線和插頭。
他嗓子早已幹得冒煙,趕緊接過水杯,嘟囔了句“謝謝”,開始喝水,剛才心裏盤算了番如何讓霍宜安趕緊在他的視線範圍內打上領帶,扣子扣到最後一顆,遮住自己的“作亂犯上”,起碼把今天蒙混過關,明天他就躲去片場了,霍宜安想收拾他恐怕也鞭長莫及。
陳新童猛灌兩口,擦幹淨嘴上的水漬:“老板,上班要打條領帶。”
那聲音啞中帶着一點清,即便陳新童不說,他上班肯定也會注意儀表,不過陳新童這麽說,霍宜安站了片刻,從衣櫃抽屜裏取出領帶,往陳新童腿上一抛:“你來打。”
陳新童當然萬分樂意,顧不上腰疼,把霍宜安的領口謹慎翻起,領帶繞過來,打結。
霍宜安看他裸着兩條胳膊和肩膀,上面粉色的痕跡顯眼,在他偏白的膚色上如同一朵朵櫻花。
他深深注視着,而後伸出手去。
從肩膀摸到腰,暧昧摩挲,陳新童忍不住哆嗦了下,尴尬笑道:“老板,你還要去上班……”
不料霍宜安完全不接話,嘴唇湊近陳新童的耳朵,輕聲問:“昨晚感覺怎麽樣?”
陳新童雙頰頓時如似火燒,這讓他怎麽說?
“還好……不,不……很好。”
“很好啊。”霍宜安意味深長地重複着,語氣裏有絲戲谑,陳新童以為他要幹嘛,只見霍宜安松開手不知從哪兒變出那藥盒子,放在陳新童腿上。
“……”
陳新童一時不敢說話。
“怕疼?”霍宜安按住他的手,示意他繼續打領帶。
領帶打好了,陳新童小心翼翼地說:“我第一次,當然怕疼。”
霍宜安頓了頓,被戳中什麽,片刻後笑一下,了然地點點頭:“其實你不用吃,我昨晚沒想過咱們要到這一步。”
“……”
陳新童頓時臉上臊得挂不住,什麽意思,他這意思是自己猴急猴急的把他霸王硬上弓了?
霍宜安停頓了會兒,像是不谙世事,又裝作不求甚解似的,促狹地問:“那你吃了藥,有覺得不疼嗎?”
事已至此了,陳新童索性豁出臉皮:“不疼,老板,一點也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