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幾日後,嬴政接到了一封來自衛江城的書信,滿臉凝重還以為是什麽急事,他匆匆打開信封,看到了信中內容,當即就樂了,眼底的冰霜頓時消了不少。只見信紙上寫着“父王安好”這幾個歪歪斜斜的大字,看得出這是初學者的筆跡,下筆還不太穩。想到自己離開時扶蘇只能握住筆随便劃幾下,沒想到這才小半月就能寫字了,雖然面上看不出什麽,但心裏不禁為扶蘇有幾分驕傲,他嬴政的兒子自然不會差,嬴政随即提起筆給扶蘇回了信,又尋思着應該給扶蘇帶件禮物回去。

嬴政思來想去也想不出有什麽好玩意兒,直到路過靶場時看見幾個幼童正在學習射藝,嬴政靈光一閃,不如送扶蘇一把弓。

說到弓,自然還是出自大師之手的最好,但是還得看選材。嬴政知道京城郊外有一山,名為梓山,上面的梓木可是上好材料。

第二日一早,嬴政換上白色便衣,他寬肩窄胯,白衣也是十分襯他的,頭發也只是用銀環箍着上面一半,下面的頭發随意散在肩膀上,看起來少了幾分冷硬,倒是多了幾分翩翩佳公子之感,再觀面上仍是拒人千裏的冰冷,拒絕了任何随從,在腰間懸挂好天問後,利落翻身上馬,白衣黑馬一騎絕塵。

嬴政到了梓山後,直接驅馬上了半山腰,細細尋找着上好梓木。不知不覺他到了湖邊,只見湖面煙霧缭繞,好似瑤池仙境,蕭瑟的秋風徐徐吹散了些,但很快霧氣又聚作一團,飄渺又覺些許詭異。嬴政正想驅馬離開,眉眼顧盼間隐隐約約看見了對面湖中居然有一小築,嬴政極力遠眺,這小築外觀樸實無華,與尋常人家用來築屋的材料別無二致,屋外種了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只襯得這湖心小築更加清幽別致、寧靜淡泊。嬴政不禁好奇這主人是何模樣,京城繁華似錦,不居鬧市,卻偏在這遠離繁華之地安家。

嬴政下馬想四處找找哪條路直通湖心小築,還沒走兩步,一個快若驚鴻的身影便極速竄了過來,嬴政聽到動靜,立馬右手拔出天問劍,向着那身影落地的地方。

“你是何人?鬼鬼祟祟盯了半天想幹嘛?”雖然這來者極力想裝作象神惡煞的大人,但是一開口還是暴露了自己還是小屁孩的事實。

沒想到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兒能有這麽快的身法,嬴政饒有興趣地看着面前的小屁孩,确定對方沒有任何殺意,便收起了天問劍,随口答道:“原來是個小屁孩啊,我只是随便走走散散心。”

“你散心都散到別人家門口的嗎?”看着對方好像沒什麽惡意,還把劍收起來了,但是這小孩兒聽到對方稱呼自己為小屁孩,還是氣鼓鼓地看着嬴政。

“到底在吵什麽?”一道清朗男音傳入了嬴政的耳朵,這聲音好似從天邊傳來,虛無、缥缈又帶着絲絲的溫潤,似清泉流瀉又似山間清風。那人随着一片霧氣緩緩走近,缭繞的霧懶懶地籠在那人身上,随着腳步越來越近,嬴政才逐漸看清了那人。

一襲紫衣長衫,極盡其妍,系着同色的腰帶,勾勒出了連女子都要羨慕的纖腰。一雙桃花目,似是攬盡了世間風華,耀眼奪目而不失溫潤,海藻般的長發只用一條絲帶随意綁着,任由它随風飄動。皮膚白皙,鼻梁高挺,俊美的臉龐可以用完美無瑕來形容了,如花瓣般的嘴唇随意一勾便是動人的弧度。

鳳眼望進了桃花源,目光相撞間,我看到了你。

嬴政有些微微怔住了,看着眼前這人,腦中不自覺想到了“人若桃花,傾城傾國”這八個字,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但是可在骨子裏的禮儀自持還是在的,微微向來人施了一禮,道:“在下無意冒犯,擾了居士清淨,請見諒。”

還未等紫衣人開口,他身旁的小孩兒見到靠山來了,做着鬼臉大大咧咧地說:“現在才知道道歉啊,早幹嘛去了?我們公子可不是你想擾就能擾的。”

紫衣人臉上笑意未減,嘴角還保持着動人的弧度,只是眼波流轉間冷冷瞥了一眼身旁的小孩兒,“允儀,我平日就是這樣教你待人接物的?”最後的五個字說的無比溫柔,如天籁般動聽。

只是聽在這個名喚允儀的小孩兒耳朵裏,頓時覺得自己的脊梁骨打了個寒戰,甚至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公子咬牙切齒的聲音了,這是錯覺嗎?瞬間允儀覺得自己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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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人收回了目光,對着嬴政歉意地笑道:“稚童失禮了,還請閣下海涵。”

嬴政完全沒把剛才對他的無禮放在心上,只對他說:“相逢即是有緣,不如做個朋友,還未請教居士大名?”

紫衣人聽後似乎不甚在意,目光微微打量着嬴政,“在下只是鄉野之人,不敢高攀七王爺。”

聽到這話嬴政猛然一縮,震驚之感油然而生,此人只言片語便點破了自己的身份,這人究竟是誰?身份既被點破,也沒必要再裝了,嬴政随即勾起了唇角,“什麽高攀不高攀,王侯将相亦不過是虛名罷了。”

紫衣人随即又對說道:“王爺可有興趣陪我這鄉野之人下一局棋?”同時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居士相邀,嬴政莫敢不從。”嬴政覺得自己躍躍欲試,似是以往大戰前的興奮,擡腳便跟着紫衣人走進了湖心小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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