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明明吃醋還裝成是好奇心作祟!韓非難得看見了如此幼稚的嬴政,這一本正經的模樣的着實好笑。

但是看着眼前這個笑得“沒心沒肺”的韓非,面上還是裝出一副冰冷的嘴臉,“先生還沒解釋呢。”

“解釋什麽?”韓非故作不知。

“先生到底與我大哥是什麽關系?”

“哈哈哈哈哈,王爺這是吃醋了?”韓非一改平日溫和謙遜的模樣,笑得花枝亂顫。

看了一眼皮的沒心沒肺先生,想想剛剛那個小厮的話,韓非與嬴昊居然認識那麽久了,聽口氣,像是韓非在桑海之濱求學時就認識他了,搞了半天,原來他倆才是老朋友!想到這兒,嬴政真是覺得自己氣不打一處來。

嬴政一言不發地等着韓非解釋,韓非瞧着他越來越黑的臉色,也不再逗他了,柔聲對他說道,“我與嬴昊只是一起喝過幾次酒。”

“什麽酒那麽好喝?還喝了好幾次!”嬴政依舊“不依不饒”。

韓非撫上了嬴政的手背,拼命忍着笑,安撫道,“自然是比不上王爺給我帶的寒潭香。”

聽到他的回答,冰冷的臉色才有所緩和,煞有其事的對韓非說,“以後本王陪你喝酒!別去找別人了。”

韓非壓下心中的想大笑的沖動,乖乖點了點頭。

就在兩人準備離去時,侍從又來禀告,說先前的那個小厮忘了點東西,又折回來了。

韓非有些不耐煩,“就說那些東西賞給他了,本公子不要了。”

侍從正準備去回絕,嬴政卻出聲止住了他,“本王倒是很有興趣,反正都送了那麽多東西,也不差這一兩件兒了。”

韓非是真的心累,這送的能是什麽好東西嗎?悄悄磨了磨牙,嬴昊這唯恐天下不亂的混蛋!最好別讓自己逮着機會,不然絕對整死他!

那名小厮見到嬴政和韓非後,立即點頭哈腰,道:“真是對不住啊非公子,小的居然把王爺特意囑咐的東西忘了,所以這才又折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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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何物?”嬴政裝得一臉溫和問道。

其他幾名随從将東西放在了地上,東西被裏三層外三層地包了起來,裹得頗為嚴實,根本猜不出是東西。

“非公子素來好酒,這是王爺特意親自去買的寒潭香啊!”

韓非一聽這話,臉上的笑意差點都繃不住了,瞄了一眼手已經悄悄撫上天問劍柄的嬴政,身邊這座白色的火山怕是都快爆發了!

果斷先把這長舌婦小厮打發走了,看着臉色又有變黑嫌疑的嬴政,都叫你別讓那長舌男進來了,還偏不相信!簡直就是自己給自己找氣受。心裏想是這樣想的,但嘴上還是很溫柔勸慰嬴政,“他就是來給你添堵的!”

“我能不堵嗎?”嬴昊居然也知道韓非喜愛寒潭香,以前是自己多方打聽才知道韓非喜好寒潭香,原本以為只有自己才能給韓非買寒潭香,卻不想嬴昊一早就知道了,這心裏能不堵嗎?明明知道這是計,但心裏還是萬分不爽!

“這麽明顯的試探,難道王爺會上鈎?”韓非饒有興致地拆開了寒潭香的包裹。

看着韓非的動作,嬴政幽幽說道:“我又不是養不起你!還需要他來送酒送補品?”

韓非忍不住笑了出來,彎起來的桃花眼好似天邊的弦月,如月的目光盛滿了笑意,如一朵灼灼盛開在流年中的桃花,烙在了嬴政記憶的最深處。還沒來得及消散的淺淺笑意,像是一縷溫暖的陽光,憂郁的心情蒸發了。

韓非認真盯着嬴政那雙黑琉璃般的眼眸,“王爺可信得過韓非?”

嬴政緩緩勾起了嘴角,回答他,“本王自然信得過你。”

“我與瑾王只是幾面之交,早些年在桑海時,他來拜訪過老師,我自然也見過他。我們一起時,只是論道,別的……”

“先生不必如此,本王說了,信得過你!”嬴政打斷韓非,“先生不必特意解釋。”

嬴政的意思,韓非了然于心,“這上好的寒潭香衛江城可不多見,可別浪費了,王爺不是說以後都會陪韓非喝酒的嗎?”

“嬴政自當奉陪。”嬴政朗笑道。

韓非輕掂了幾壇寒潭香,随手拿起了其中的一小壇,酒壇精致的花紋如花如雲,給自己和嬴政滿上了兩杯,瑩白的手指拈起酒杯,柔笑道:“王爺請。”

與他碰杯,嬴政一仰頭,飲盡杯中之酒。兩人一番談天說地,從先哲思想到詩詞歌賦,從以前的歲月到現在的峥嵘,酒,一杯接着一杯,仿佛對坐的兩人有着說不完的話。

韓非的眼眸倒映出點點火光,眼珠卻是像水晶一般,溫情卻冰冷,神秘又罪孽。誘惑着人向深處探索。不登上懸崖怎麽領略最好的風光,韓非就像一株長在懸崖上的薔薇,夠奪目,夠耀眼,也足夠危險。這樣的危險更像是一種的誘惑,或者是一種蠱惑,稍有不慎便會致命,但是嬴政拒絕不了這樣的誘惑。得到這樣一個人的心,勝過戰場上的大捷。

盯着他的眼睛,恍惚間想起了那日在湖心小築也是這樣看着他的眼睛,深邃如海,不知不覺便把自己引入其中,甘心沉淪。

怎麽就招惹上你了?

嬴政不止一次問自己,或許韓非是自己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任性。溫酒微醺,嬴政擡手,觸上了對面人柔軟的臉頰,輕輕摩挲,白皙而有些泛紅,像是開在冰天雪地中的一抹寒梅,“有沒有人說過,你真的很美。”低沉的聲線像是一陣夜風拂過湖面。

美到只有死亡才配得上你,卻害怕你被它截獲……

韓非聽到他的話,低低笑了兩聲,眼帶迷離,“再好看的皮囊經年之後亦是一抔黃土,人世無常,又有什麽是不變的呢。”

嬴政認真地瞧着他,目光深遠,好一會兒,才說,“先生可是醉了?”說完,嬴政站起身來,走到韓非身旁,将軟綿綿的人抱了起來。

輕輕地把人放在床上,拉過錦被,将他遮的嚴嚴實實。在濃郁的夜色中,靜靜地看着他好一會兒,俯下身,輕吻了一下他柔軟的嘴唇,又放下了床幔,這才離去。

聽到嬴政走遠了,原本昏沉睡去的人,倏然睜開了雙眸,清亮而幽深,全然沒有一絲醉酒之人的迷離。冰冷的手指撫上了自己的嘴唇,嬴政啊嬴政,愛是什麽?恨是什麽?

從床上坐起身來,拿出了寒潭香的酒塞,準确無誤地掰開了那小巧的機關,拿出了裏面的密信。韓非借着窗外月光,速速掃了一眼,內容了然于心,将密函和酒塞丢入了炭火爐中,直到看見火舌将東西完全吞沒,韓非這才上床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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