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5

開學後的時間跟平常的時間一樣,熱的時候熱到燙人,悶的時候悶到憋屈,對于很多人來說,這個所謂的開學僅僅是開學罷了。

但對于高三黨來說,遞減的倒計時,無處不在的緊張空氣,彌漫的無形硝煙,所有的一切都跟其他的時間不一樣了——得努力,得認真,得加油,得拼把勁兒!

賴艾彬表示自己快崩潰了。

“嘤嘤老周,我好困……昨晚那數學卷子快做死我了,我花了兩個小時啊,兩個小時啊啊啊!”趴在林周肩上,賴艾彬哀嚎地控訴這慘無人道的破日子,“到底什麽時候高考啊?我受不了了,快點考完快點結束!”

林周抖了下肩膀,發現賴艾彬還死賴着不肯走也就不管了,繼續翻着那薄薄的答案卷修改模拟試卷,邊改邊說:“快什麽快?就你現在這樣子,心浮氣躁的,上了考場絕對死得很慘。”

“呸呸呸!你別咒我!”賴艾彬大聲抱怨着,“我可是想要考理大的,要真被你說中了,你要怎麽賠我!”

林周不鹹不淡地回道:“以身相許?”

賴艾彬知道他在故意擠兌自己,幹脆反調戲回去,捏着林周的下巴,把他臉擡起來,眯着眼色眯眯地說:“行呀,周周你長得如此秀色可餐,可以有。”

“啪”的一下拍掉賴艾彬的手,林周冷笑:“我說的是你以身相許。不過算了,頭腦那麽差,我不要了。”

“喂!”

“你們倆真是夠了!”趴在桌子上閉目養神的楊鎮源被這兩人的玩鬧給吵得睡不着,爬起來控訴道,“拜托,現在午休時間,你們就算不睡覺也給別人睡覺吧!”見賴艾彬還想說話,楊鎮源直接截斷他的話,“尤其是艾彬你!太鬧騰了!”

賴艾彬委屈地低下頭,蘭花手一撚,宛如捏着一塊手帕,輕拭眼角,哭哭啼啼:“我只是太無聊太空虛了嘛,想要娛樂娛樂而已,怎麽就罪大惡極了?”

楊鎮源:“……”

林周:“……”

突然,賴艾彬擡頭,雙眼發光,“對了,過幾天不是又到校慶了嗎?我們去明賢玩?”

林周皺眉道:“你別一直想着玩,前段時間你月考成績退步了,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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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哎呀,人嘛,有緊有松才是王道,老是繃着會斷線的。”賴艾彬滿不在乎地打斷林周的勸解,繼而又興致勃勃地說,“再說了,這次我可不單是為了玩而已。”

“不是為了玩?”楊鎮源和林周面面相觑,“你要幹什麽?”

賴艾彬神神秘秘地招手,示意兩人靠過來,接着就埋頭在一起嘀嘀咕咕說了一串,等結束的時候,林周和楊鎮源滿臉都是“原來如此”。

“怎樣,這主意不錯吧?”賴艾彬洋洋得意地邀功。

雖然确實是好主意,但人太嘚瑟了,林周忍不住踩一腳,“說得好聽,其實你就是給自己玩鬧找借口而已。”

賴艾彬心情好,不計較林周對自己機智的“嫉妒”,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機,着急摁信息,“我現在就發信息!”

三分鐘後,前排的伍巧澤收到信息,拿出來一看,頓時愣住了。頭往後一勾,賴艾彬對自己擠眉弄眼,手指不住指向旁邊。

沉吟了會兒,伍巧澤收起手機,拍拍旁邊正在努力整理筆記的陳東華,說:“東華,今年也一起去明賢校慶玩呗。”

陳東華擡起頭來,霎時間有點摸不着頭腦,“啊?玩?但我還要整理筆記。”這筆記不是陳東華自己的,而是給梁熾韻的。自家女友在努力學習,争取來年能去原本不曾去想的福大,那作為她的後盾,陳東華就盡自己最大能力支持她,整理出簡單易懂、貼近梁熾韻邏輯思維的的重點知識筆記就是首要任務。

伍巧澤說:“我知道。但是把自己逼太緊也不是辦法,放松休息下,你才能走更遠。”

“可是……”

“好啦好啦,別可是了。”不知何時上前來的賴艾彬一把勾住陳東華的脖子,“你看看你,都憔悴成什麽樣了,可別到時候還沒開戰你就倒了。”

“但……”

“沒什麽但,”楊鎮源加入勸說隊伍,“我們以後可都要去不同地方了,這次也許是最後一次我們幾個能一起去玩了。”

陳東華沉默了,只是眼神還逗留在筆記上。

紀玉娜走過來,輕聲說:“如果被熾韻見到你現在這樣子,我絕對會被罵的。”

陳東華笑了,“看來你們是打定主意要把我拉出去了。”

林周也笑着道:“既然你知道,那就乖乖陪我們一回吧。”

環視圍在自己身邊的衆人,陳東華做了個深呼吸,說:“好。”

于是,明賢校慶之行确定。

到了校慶當天,一行人站在門口,望着人來人往的盛況,即使是賴艾彬,也不禁有點物是人非的感慨。

看了下,陳東華問:“玉娜呢?還沒到嗎?”

伍巧澤正想說着什麽,楊鎮源拍了下他的肩膀,手往後一指。伍巧澤心領神會,看着陳東華,說:“到了。”

“到了?在……”說話聲音斷了。

身後,人走來,紀玉娜身旁的,可不是梁熾韻麽?

梁熾韻臉上也滿是驚訝,只能傻愣愣被紀玉娜牽着,直接走到同樣愣住的陳東華面前。

“我好不容易說服伯父,不過熾韻只能呆一個小時,不能跑太遠。”紀玉娜将人帶到後,對陳東華這麽吩咐道。

向其他人看去,大家都是笑嘻嘻地看着兩人,見陳東華還有空看自己,均是指責他不懂得把握時間。

“喂,沒聽玉娜說時間不多啊?怎麽還有時間看我們?”這是楊鎮源說的。

“別浪費時間,趕緊談情說愛去。”這是賴艾彬說的。

“我們幫你們把風。”這是林周說的。

話都被說完了,伍巧澤只剩下最後的囑咐。

“狂濤說前邊的亭子挺安靜的,不會有人打擾。”

這……

一股熱流湧上眼眶,就算是最艱難的時候都沒哭過的陳東華此時卻失态了,雖然還是什麽都沒說,可他的表情已經說了千言萬語了。

最後,還是梁熾韻最先整理好情緒。她如過去那般牽起陳東華的手,柔聲說:“他們都為我們創造這麽好機會了,如果我們就這麽浪費掉的話就太可惜了。”

回握住梁熾韻的手,陳東華深深看了衆人一眼,然後牽着她的手,往伍巧澤說的亭子走去。

坐下後,許久不見的兩人仔細地看對方,想看他或她最近如此,吃得還好?睡得還行?是否……也跟自己一樣因思念而逞強。

“你剪頭發了。”這是陳東華說的第一句話。

梁熾韻伸手撥了撥短得跟自家男友還不多的頭發,挑眉問:“怎麽,不好看?”

一般這種情況下,男人都該回答“好看”的,因為這是她為了決心而采取的行動。

可陳東華就是陳東華,他很實誠地回答道:“嗯,不好看。”

梁熾韻沒有生氣,只是看着他。

然後陳東華說:“但是我喜歡。”頓了頓,他又補充,“無論你是什麽樣,我都喜歡。”好看也好,不好看也罷,全都是你的模樣,又有什麽區別?依然喜歡,喜歡到快忍不住了。

梁熾韻低聲笑了,“呆子。”聲音柔柔的,親昵而憐惜。

陳東華溫柔地看着她,小心地握緊她的手,不放,不棄。

另一邊,場外的協助者見這兩人氣氛不錯,不禁滿意地對視一笑。

賴艾彬伸了個懶腰,說:“哎呀,真希望高考快點過去。”

繞是一向都主張沉穩緩進的林周,這時候也不由自主贊同了,“是啊,快點過去吧。”這樣,兩人就能好好在一起了。

楊鎮源望着那雖然姿态不親近卻勝似親密的陳東華個和梁熾韻,心裏也有點感慨。

“雖然是難熬了點,可是以後,當我們老了,也許會反而懷念這段時間的吧?”

心似有所動,伍巧澤聽着這句話,轉頭一看,牙狂濤就在不遠處看着自己。

也許不用等到老了的時候,人在進入下一個新階段以後,總會莫名想起以前,也許是小事,也許會是一瞬間的畫面,有時候就算是當時最痛苦的心情,時過境遷後,再回想就有了點葡萄發酵的醉意。

而他,跟心裏無論如何都抹不掉的名為“牙狂濤”的烙印,總是不願意去埋怨任何一段時光。所以,伍巧澤決定要跟牙狂濤好好的。

一直好好的。

你也是這麽想的吧?

我知道你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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